第五十四章

周一看到齊喚, 笑了笑,“看來是約不出去了。”他側臉對著向茗,“哥剛失戀, 不想見情敵, 先走了。”

他抄起臂彎的西裝外套掛肩膀,瀟灑退場。

轎跑“轟”一下駛過,一眨眼就看不到車尾。

向茗轉身去找齊喚, 她拉車門, 胳膊抖了抖。車裏打了空調, 溫度低, 最冷的是他的臉。

她沒有拿周一刺激人的想法,問:“看到了?”

齊喚單手扶著方向盤, 看她, “嗯,看到了。”又覺得自己語氣過於冷淡, 他找機會找補, “我沒有誤會。”

向茗“噗嗤”笑了:“哦, 這叫沒誤會?”她雙手虛捧他的臉,比了個弧度,“臉都結冰了呢!”

他一聲歎息:“嗯,吃醋了。”

他知道周一,也看到了兩人的擁抱, 不過真不至於誤會。她有追求者正常,周一看她的眼神,他熟悉。

向茗手落下, 捧住臉, 輕輕在齊喚臉頰撫了撫, “我知道。”然後,她小心在他下巴印了個吻,是安撫。

他愣了下,中午的不歡而散他還記得。

更想不到的還在後頭。

向茗摸了摸她親過的地方,她靠近一步,跟他眼睛對著眼睛,“齊喚,對不起。”她說完,他就配合地更側過身,離她更近,“我閨蜜說我了,說得可狠了。”

她說得挺委屈的,但認真,“對不起,是我矯情,可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

齊喚點點頭,表示自己也會認真聽,並且在她說完前,他絕不插嘴。

這麽乖巧一人,向茗鼻子都酸了,“我沒有跟你生分,也不是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很多事我能自己處理解決,那是因為超有成就感的。”她換了種更溫柔的說法。

齊喚解開安全帶,傾身抱住她,是個很輕的擁抱,“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沒有事先跟你商量是我的錯,但我申請一個答辯的機會。”

向茗伸手回抱住他,在他胸口蹭了蹭,“你說。”

兩個人相擁,時間靜止。

片刻,齊喚輕拍她的背,“我媽媽去世後,我跟我哥放養,就是真的齊越。”

向茗笑了,仰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他沒忍住親了親她額頭:“我從小獨立慣了,也習慣了自己做決定。”他咳了咳,不敢再看她,“我哥兩年前追愛,你愛吃的L·Y未來老板娘。”

他不動聲色解釋了很多,她又在他胸口輕蹭,“你繼續。”

“嗯。”齊喚心猿意馬,想了想剛才說到哪,“我接了我哥的位置,挺難的。”他不習慣示弱,第一次這樣,有點難以啟齒。

那會兒他肩上扛了整個集團,幾千號人,從不敢懈怠。這兩年不管是齊越,還是蘇澤,有需要的他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皎皎,你跟他們一樣。”他放在心上的人不多,他們都是。

起初他不願意多說是覺得矯情,現在說到這裏又覺得夠了。

齊喚嚐試理解向茗:“我明白你生氣是我沒有告訴你我替你出手了,至少我應該知會你一聲,這是我的錯。”他溫柔輕哄,手也沒停。

向茗臉紅了,耳尖也發燙,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這一對比,她對他遠沒有他對她的毫無保留。

齊喚低頭,下巴抵著她腦袋,“還有一點我得說。”他話鋒一轉,“這次魏總換你,是我連累的。”

這話向茗沒聽懂,她仰頭,視線對上,他眼底溫柔洶湧。

“魏總背後的大樹跟你有關?”她一點就通。

齊喚捏了捏她後頸:“嗯,傅瑾文,我父親現任妻子的弟弟。”他眉眼帶上冷意,“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他們。但我可以保證,以後再遇上同樣的事情我一定先跟你商量,給你建議或是我幫你,都隨你。也或者你告訴我一句,你不需要我,我絕不插手。”

他想明白了,至今仍有那麽一點點不理解,不過,不理解歸不理解,隻要向茗提,他沒什麽不能答應的。

向茗驀地怔住,揪住他襯衣,越來越緊。

車裏打了燈,別墅區的路燈也足夠亮,燈火晃得她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他英俊的輪廓。

說不清的情緒四麵八方湧來,最多的是慚愧。

便宜都被她占了不說,她還以Barry媽媽的遭遇來提醒自己,可他壓根不是那樣的人。

“那咱們這次就過了?”她伸手摟住齊喚脖子。

他笑了,以吻封唇,“過了。”他在她唇上停留片刻,“以後生氣了就直接跟我說,我向你解釋,也跟你道歉,別藏在心裏頭生悶氣。”

向茗想起曾經在微博看過的一段關於情侶間最舒適的相處方式的話,跟他不謀而合,“好,你也是。抱一抱,親一口能解決的事你也不許跟我冷戰,更不能隔夜,行不行?”她望著他問。

“行。”齊喚親過去,被她搶先一步親住了喉結。

似電流滑過,渾身發麻。

向茗淺嚐輒止,退回去時,手碰上齊喚腹肌。

隔著薄薄的襯衣,弧度明顯,她想起南城初遇,她直直撞進他懷裏,那時好像也摸到了。這回麽,她光明正大貼著,手指摸了摸,壓根沒有收手的意思。

她感覺到緊致的肌膚猛地一縮,抬眼,她望進他的眼睛,他黑眸裏悄然掀起了風暴。

向茗慢吞吞收手,故意“呀”一聲,“你這腹肌都能洗衣服了。”她誇他。

齊喚愉悅地眯起眼,含笑握住她的手重新放回去,溫熱的氣息很快拂過她耳尖,“我覺得更適合罰跪,你說呢?”

向茗:“……”

燙手,她扭頭。

但舍不得挪開手。

車裏溫度飆升,向茗趕緊坐回去,想到剛才收到的消息。

矯情的冷戰才剛過去,她慢慢在改。手機遞過去給齊喚,她跟他商量,“齊總,求建議。”

齊喚看完消息,跟她分析:“我不認識你這位同事,不過,事出必然有因。不是你碰觸到了她的利益,就是情感糾紛。”

向茗想的是江北宸。

齊喚想的更多一些:“不是傅瑾文或是魏總的手筆。”他給她新思路,“你們台裏內部問題。”

向茗認同:“我也這麽覺得。”

“所以,打算怎麽做?”他也說到做到。

她盯著這條消息,或者說是看著消息裏提到的溫婧,“你都支持我?”

齊喚靠著椅背,右手握住她手腕,恰好握到她腕上的手表。

兩個人有爭吵,但她依然帶著他們的同款表。

“都聽你的。”

向茗看著他:“報警。”

齊喚短暫的驚訝,又覺得確實是最好的辦法,簡單粗暴,“謠言止於智者,可智者畢竟少數。”

“施暴者”預判的是她不會承認,力證清白,她不如交給警方調查,從一開始就阻斷他們的後路。

她忽然心塞,轉過身,雙手回握住他的,“所以,我理解你報警處理朝你扔鹽汽水瓶的員工。”

齊喚動了動唇,什麽都沒說。

無聲勝有聲。

遠處又有車燈,向茗反光鏡瞅了眼,認出是徐佳諾的車,“我表姐。”

齊喚低頭整理被她攥皺的襯衣,整齊塞西褲裏,“走吧。”

向茗看他一眼,被他這副迫不及待見家長的模樣整笑了,“見我表姐叫什麽?”

齊喚先下車,繞到副駕駛替她開門,“叫表姐。”

話落,徐佳諾的車進來,她熄火下車,目光在牽手的兩人中穿梭。

齊喚和向茗主動迎上去,齊聲叫“表姐”。

徐佳諾:“……”

她比齊喚小幾歲,怪不自在的。

“你好。”她笑著打招呼,保持禮貌距離,隨後看向茗,“要回去,還是一起?”她明著打趣。

向茗鬆開齊喚,挽住徐佳諾胳膊,“我們一起,他不來。”

齊喚笑笑,目送她們進門。

徐佳諾到客廳,沒提今天學校裏許多人吃她瓜,問:“需要幫忙嗎?”

向茗聽周一說了她的事:“不用。”她問表姐要吃水果嗎,她去廚房切。

徐佳諾說“好”,跟她一起,幫她處理水果。

向茗切了半個西瓜,又剝了個榴蓮,“姐,謝謝。”

徐佳諾沒懂,以為她說自己幫忙切水果的事,“兩塊水果就收買你了?”

“是啊是啊,兩塊水果。”向茗喂她一塊西瓜。

徐佳諾咬住,去看阿姨做了什麽菜,“晚上有什麽想吃的?”她覺得表妹心情應該不會太好,想做幾道好吃的菜。

向茗跟過去:“你做的都好吃。”

“馬屁精。”

徐佳諾做菜,向茗在沙發,觀望事情走向。溫婧實名舉報她和江北宸,料很多,從她和李語楠競爭節目,到刁難李語楠,還有致臻出錯的數據……

等吃完晚飯,已經說到向茗吊著江北宸,借他的手擠走李語楠。

向茗看差不多,直接報警,以惡意誹謗的名義。

半小時後,她接到溫婧被帶到警局的消息,她帶上兩個保鏢出發。

派出所調解室,溫婧看到向茗,心頭猛跳了一下。她跟江北宸都沒想到向茗會直接報警,尤其是看到向茗身後的兩個保鏢,她臉上有一瞬的慌亂。

向茗讓保鏢守在門外,負責調解的民警早就收到消息,讓出調解室。

“真驚喜我們得這麽對話。”她開門見山,下巴指了指兩人隔著的調解桌。

溫婧沒什麽對策,堅持不開口。

向茗比她輕鬆:“孤立李語楠、調換資料、設備間……溫婧,事情做了不少啊。”

溫婧沉默以對,不承認。

“不承認也沒事,我敢報警,就能讓你在裏頭蹲上兩年。”向茗看著她說。

其實是詐溫婧的,她沒有充足證據,有的隻是溫婧實名舉報的視頻材料。誹謗屬於自訴案件,公安不能立案。不過對付溫婧和江北宸,足夠了。

溫婧眸光躲閃,始終不肯看向茗。

向茗想不通,審視的目光,半晌,她長籲口氣,“溫婧,聽說過向氏嗎?”

溫婧在電視台工作,當然聽過,不僅聽過,還知道向家在滬上的地位。她桌下的手收緊,心有猜測,又覺得不可能。真是向家人,魏總的事壓根不會出現。

“聽過中明嗎?”她曲指敲桌麵,第二問。

溫婧也聽過,顧清最近做采訪,一直念叨呢。

向茗圈子兜夠了:“向氏董事長是我小叔,中明CEO是我未婚夫。”她語氣平淡,扔下炸彈。

溫婧腦門瞬間炸了:“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向茗漫不經心一眼,笑了笑,“這事呢我一定會追究到底,至於得罪我的你……”她故意停頓,在溫婧瑟縮著肩膀看來時,她往桌子靠了靠,微微一笑,“別說在上海,你就算跑山裏去,我也能讓你寸步難行。”

這也是詐溫婧的。

溫婧慌了:“我什麽都沒做!”她沒想到平日裏瞧著軟和的向茗會這樣。

“還不信啊?”向茗扭過頭,門外兩個黑衣保鏢人高馬大,腰背筆挺。

溫婧也順著她目光,她咬了咬唇,再次沉默。

向茗有備而來,打的是心理戰,“李語楠一直在調查自己被冤枉那事,重點目標可是你呢,溫婧。”

溫婧垂眸,盯著自己手指,虎口被她指甲掐出幾個半月。

“我們好奇的是,你因為江北宸能做到什麽份上。”向茗含笑說,“就等著你們蹦躂呢!”

溫婧先前還能假裝輕鬆,一聽到這個名字,眼睛一眨不眨瞪著向茗,“你早就知道?”

“知道啊。還以為你有什麽高端手段,就這?”向茗譏誚的笑,“真沒什麽意思。”

溫婧眼中迸出濃烈的恨:“很好笑?”

向茗同她對視:“是可笑。”

溫婧麵如死灰,她第一沒了解透向茗的脾氣,第二不知道向茗的背景。但她想起剛才向茗提到的向家和中明,她心裏有隱隱快意,江北宸這次踢到鐵板了,一定不會好過。

“你能斷了江北宸所有後路嗎?能我就說。”她是真的平靜下來。

向茗意外,這點不符合她的預判,她藏起驚訝。

溫婧不等她答,忽然撩起袖口。她今天依然是長袖長褲,深色衣服。

胳膊的傷痕猝不及防映入向茗眼簾。

“看到了嗎?如果我不配合他,我會被打死。”溫婧眼神空洞,“他手裏還有我照片,你說我能怎麽辦?”

一時間,許多畫麵湧入向茗腦中。

初見時,她不小心碰到溫婧,溫婧下意識的躲閃;大熱天,溫婧永遠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遇到江北宸,溫婧的不自然。

她以為是因為他們前任的關係,鬧不痛快。

向茗沉默幾秒,溫婧已經站起身,袖口被她挽到肩膀,她雙手撩起了褲腿,是同樣的斑駁傷痕。青紫的一塊塊、結了痂的傷口,甚至還有帶血的傷痕……

“你不知道的,拳頭砸在我身上,鋒利的美工刀在我皮膚劃過,我真的太疼了。”溫婧聲音帶著哭腔。

她把所有傷疤暴露在外人跟前:“知道我胸口,背上多少傷痕嗎?我自己都數不清了。”

向茗攥了幾次拳,又鬆開,“為什麽不報警?”

溫婧笑了笑,報警有什麽用?隻能換來更暴力的折磨。

她重新落座,看著自己滿胳膊的傷。哪個姑娘不愛漂亮?她不能愛,長袖長褲,她得藏著傷。

溫婧看向對麵光鮮漂亮的向茗,一張桌子,隔開了兩個世界。

為什麽她不是她?

“當初剛進電視台,我的策劃被抄襲,是江北宸幫我證明清白,我那會兒多感動啊,滿腔愛意都給了他。”溫婧娓娓道來。

很久後,她才知道抄襲她的同事離職前那解脫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所謂抄襲,英雄救美,都是江北宸的手段。而同事順利逃開了他的身邊,丟了工作算什麽?

甚至同事其實隱晦提醒過她,是她自己上著頭沒有相信。

江北宸對向茗又是如出一轍的手段,不過稍微升了下級而已。算計李語楠、攝影展製造機會、設備間、資料陷害……都是他。

後來,是他發現向茗沒那麽好騙,恰好魏總打壓,他腦子轉得快,順著踩幾腳,把人壓到穀底,他才好英雄救美。

比如,官宣他跟向茗是男女朋友。

向茗聽完,憐憫,但不同情。

溫婧自言自語:“向茗,你跟我們不一樣,有的人從一開始就站到了我們的終點。”

“哦?哪裏不一樣?我是沒跟你們一起加班還是沒有被容老師退過策劃?還是我每天不求上進,隻會在大別墅裏躺平?” 向茗一點不客氣。

溫婧被懟得無言以對。

向茗笑笑:“你怎麽知道我因為你所謂站上的終點沒有認真讀書,努力學習?”

沒有誰不努力就能站上舞台,隻不過,溫婧看不到台下的汗水。

溫婧覺得這都不對:“你看你名字就多美,你是向著太陽的向日葵,陽光永遠照著你,所以,大家都喜歡你。”

荒謬。

向茗氣笑了:“誰說向日葵就招人喜歡?玫瑰不好看?百合不香?蒲公英不瀟灑?”她不能理解她這種思路,“看過《克拉拉與太陽》嗎?”

溫婧搖頭,隨即別過腦袋,難堪的。

向茗用上了最大的耐心:“裏頭有句話:太陽總有辦法照到我們,不管我們在哪裏。”

她沒有灌雞湯的意思,就事論事,“你變相把我推給江北宸,隻是想逃離他?”

溫婧眼睛紅了,被說中了心思。她隻想逃離,隻要能逃走,其他人代替她就代啊。

所以,計劃裏,她出麵舉報所有的一切都是江北宸指使的,最後,江北宸自然會有法子反轉是她因為愛而不得,潑髒水。最後,她卷鋪蓋走人,也能逃離上海,而江北宸會順利追到向茗。

在他眼裏,向茗年輕漂亮又有能力,還有背景,追上了利己。

可是,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這到底有多蹩腳,江北宸是哪裏來的自信能騙到向茗?

向茗從溫婧沉默中得到了答案:“我記得我看過一檔節目,你被路邊的石子絆了一跤,你選擇爬起來走了,但更多人選擇爬起來,挪開那顆石子。為什麽?我摔過,所以不希望後麵的人跟我一樣,舉手之勞而已。隻要替他們挪走小石子,後頭不會再有人在同樣的位置摔倒。”

“個人選擇,我沒有權利指責。視若無睹的人不會有人責備她錯了,錯的是爬起來不說,又扔了塊板磚,希望後頭的人摔更狠的。”

“溫婧,我同情你的遭遇,理解你急於擺脫的心情,僅此而已。”

但她不會成為她,這話她沒說。她更不能理解,溫婧怎麽會蠢到不惜背上“誹謗”罪名,也要這麽一條道走到黑,分明還有更寬更廣的n條大路。

溫婧自認識向茗以來承受著良心的譴責,瀕臨崩潰,她急切看著向茗,“那你能原諒我嗎?”

向茗起身,椅子推進桌子裏,“我原諒你,然後呢?”

“你自己就是做節目的,宣揚所謂正能量,形形色色看得更多。我們每天都在遭遇各種**,人應該有最起碼的道德底線和自控能力,而不是犯了錯就去祈求別人的原諒。既然你問我,行,我直白點,我不會。”

溫婧臉色“唰”地慘白。

向茗叫不醒沉睡的人:“溫婧,即便我原諒你,就能抵消你對我做的事?”要不是她有自己的堅持,發現了他們的伎倆,等著她的是什麽?

溫婧淚水洶湧,她知道不能。

“受害者沒有必須善良原諒施害者的義務。”向茗最後看她,轉身離開。

走出派出所,齊喚和江北宸同時看來。

一個慌亂無措,一個溫柔淺笑。

民警從她身後走過到江北宸跟前,相反的方向,兩人擦肩而過。

向茗撲進齊喚懷裏:“齊老板,你笑得我都腿軟了。”

他抱住她:“背你?”

向茗伸手,做好準備。

齊喚半蹲,等她靠上來,他托住她腿彎,“回家?”

“嗯,回家。”她埋頭在他肩膀。

他沒問裏麵的情況,她自己說:“我可太慘了。”

在溫婧和江北宸麵前,她氣勢十足,一到齊喚那就“嚶嚶嚶”裝柔弱,把自己被算計的事說了一遍。

“齊總,你差點被人撬牆角了呢!”

“他?嗬。”

晚風太溫柔,路燈下,依偎的身影親密無間。

作者有話說:

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