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齊喚定定看了幾秒, 手腕發燙。

他手上的手表自從給向茗準備同款後再也沒有換過,但她從未戴過女表。

今天,她卻戴了那串沉香手串。

齊喚微怔, 猜想可能是她沒想到他們晚上還會見麵, 才會戴上。而她扶著左手,大概是在緊張,怕被他發現。

他想到這裏, 重新揚起笑。

兩人視線交匯, 他邁步上前。

光影交織, 向茗上了妝的輪廓越發精致。

齊喚在兩人跟前站定, 衝蔣舒藝頷首,又看向茗。向茗確實是緊張, 怕他沒看懂自己的暗示。

蔣舒藝才不管兩人的貓膩, 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飾,“齊老板, 久聞大名。”她主動伸手, “我是皎皎閨蜜。”她記著他倆幼稚的遊戲。

齊喚禮貌握上, 一觸即離,“你好。”介紹的時候,他看了向茗一眼,她眼底有笑意,“皎皎的齊老板。”

她一直這麽稱呼他的。

向茗愣了下, 蔣舒藝挑了挑眉,無聲笑。

兩個人都沒有自報大名,但這比報名字更曖昧。

向茗胳膊內側被蔣舒藝不著痕跡捏了兩下, 她鬆開手, 不再刻意扶著戴手串的手。她答應齊喚來接確實是一時衝動, 故意露出手串也是,她就是忽然覺得馬甲藏著掖著沒什麽意思,大概還是受了向往和季可薇的影響。

至於自己具體受了什麽“刺激”,什麽樣的情緒,她說不清,也不想細究。

齊喚以為向茗有閨蜜陪著,應該是坐後座,直接替她們拉開後座車門。

蔣舒藝沒客氣,拎裙子先上,在他等向茗上車時,她看著穩如泰山的向茗,“關門我還是會的。”話是對齊喚說的。

說完,她扶著車門,示意他鬆手。

齊喚愣了下神,扭頭,對上向茗俏皮的笑。

他鬆開,後座車門被蔣舒藝關上。他腳步一轉,一手握著車把手,一手抬高墊著車頂,他看著向茗笑。

向茗更不客氣,上車,收好包。

齊喚關門繞到駕駛座,坐上車時,她已經自己係好了安全帶。他不由想起昨天的吻,他別過頭,關了雙跳燈。

向茗打開車窗,任風灌進車裏吹亂她的長發。胳膊肘抵著車窗,她歪頭看著窗外的繁華夜景。

他開車不喜歡開音樂和電台,車裏寂靜無聲。

齊喚餘光掃過,看到她被微風吹散的長發,就像貓爪子在心口撓了一下。

向茗跟蔣舒藝手機同時響,餘笙回了一個多小時前的微信:【忙,過兩天。】

比之前更言簡意賅。

向茗看完,拎鬆安全帶,她索性扭過身,腦袋探出椅背,“笙笙到底怎麽回事?”

蔣舒藝也往前探身,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齊喚的側臉以及他扶著方向盤的手。他專注開車,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避嫌,臉稍稍往左側著,她隻感覺到車速明顯減慢。

了然的目光落在向茗臉上,她想起餘笙,神色一凜,“我今晚聽到個傳聞,關於陸衍。”

陸衍屬於京圈,餘笙家也是。餘笙之所以留在上海,是為了餘氏在上海的分公司,同時也為自己在家族企業避嫌。

今天有朋友無意中說起,說餘笙跟陸衍牽扯不清。

當著齊喚的麵,蔣舒藝不可能這麽說,隻眨眼暗示。向茗接收到,能想到的是聯姻,不然蔣舒藝不可能隻提這個名字。

她斜睨了齊某人一眼,當初就是他堅持的聯姻呢。

“笙笙什麽意思?”向茗不懂的是,餘笙不像是因為聯姻就不高興的人,畢竟之前她從不反對,甚至是支持。

蔣舒藝搖頭:“不清楚,反正跟他有關。”關鍵餘笙什麽都不肯說。

陸家也不是隨隨便便動個手指就能調查的。

向茗蔫巴巴地想對策,蔣舒藝跳過這個話題,“幹脆改天去浙江爬個山,山裏住幾天?”姐妹聚會,也當散心,順便跟餘笙說說知心話。

不等向茗支持,她胳膊撐著副駕駛椅背,偏頭問齊喚:“齊老板,不介意吧?”

“當然。”他沒扭頭,隻抬眼,在後視鏡裏衝她微微一笑。

姐妹遊,他不摻合,也不主動獻殷勤當司機,姐妹之間他是多餘的那一個。

果然,蔣舒藝背著他,悄悄對向茗豎大拇指。

向茗嗔笑,坐回去。

到蔣家,蔣舒藝開門前,“謝謝齊老板。”

齊喚回頭,認真答:“應該的。”

關門,車裏隻剩他和向茗。他沒急著走,等她給他報地址。

向茗心知肚明,報了別墅區名字,“導航到大門就行,外車進不去。”

齊喚點頭,不用導航,他去過,那時雖然看不見,但複明後她家的路線他特意記過。

車子匯入車流,向茗低頭看手機,蔣舒藝的消息直接發在閨蜜群:【給齊老板點讚,這帥小夥能處!】

她“噗嗤”笑了,他側目,但什麽都沒問。

這次餘笙回得快:【???】

蔣舒藝說了一遍,把齊喚吹得天花亂墜,最後表態:【我願意為了我姐們,把民政局給你搬過來。】

向茗瞅一眼開車的齊喚,晚上堵車,他單手扶著方向盤,目不斜視看著正前方。

她回:【行啊,你敢搬,我就敢進~】

蔣舒藝發了幾個“嚶嚶嚶”,餘笙則淡定說:【恭喜。】

過了堵車路段,車子加速,向茗關上窗,手機百度陸衍。

陸氏在北京如雷貫耳,陸衍其人卻帶了那麽點神秘色彩。網上關於他的消息並不多,僅有的幾張照片裏,男人西裝革履,神色漠然。

長得還不錯。

向茗再次拎安全帶,她身體往駕駛座側,隔了一點點距離停下,“齊老板,你知道陸衍嗎?”

齊喚減速,點頭。

一個圈裏的,兩個人差不多大,商場上也能遇上,點頭之交。倒是大哥齊越跟陸衍接觸更多一些,也曾點評“可以”,雖然就兩個字,是被齊越劃在可結交的名單裏。

他不知道她問的是陸衍哪方麵,可能跟那位“笙笙”有關,“我可以幫你問問。”

紅燈,向茗摸了摸駕駛座右側的空調口,“行啊。”

她左手撥動出風口的葉片對準齊喚,他手背感受到涼意,看過去。入眼是她纖細的手腕,以及腕上的沉香串。

不管珠串大小,還是鬆緊,都正正好。

他目光流連幾秒,移開,“冷?”

齊喚準備調空調,向茗“咻”地縮手,“嗯,有點。”

他調高溫度,順便關了副駕駛的空調。

向茗側頭看著窗外,車流、行人漸少,隻有路燈為伴,樹影被路燈拉得特別長。

行吧,他不說不問,她也不。

誰怕誰!

到別墅區大門,向茗聽到“吧嗒”一聲,是齊喚解了他的安全帶。她準備解自己安全帶的手頓住,眼睜睜看著他傾身過來,離她越來越近。

昨天的記憶湧來,唇上起了熱度。

他垂眸,一手拎住她身前的安全帶,一手按卡扣。

又是一聲“吧嗒”,他扶著的安全帶沒碰著她一下,安全帶歸位,他也是。

向茗:“???”

就這?

她差點閉眼,他就回去了?

向茗扭頭,齊喚也看著她,“到家給我發消息。”

“知!道!了!呢!”她皮笑肉不笑,開門下車。

“砰”一下,車門關上,齊喚攥上的拳鬆開,目送她掃臉進小區。

到家,他坐在玄關小沙發,打開鞋櫃時,看到跟他那雙緊挨著放在一塊的粉色拖鞋。他將兩雙拖鞋取出,換上自己那雙。

粉色拖鞋被留在玄關小沙發最方便穿鞋的位置。

齊喚開燈,看手機。

向茗沒有報平安,他打字:【到家。】

她隻回了個表情。

齊喚回頭看向玄關的粉色拖鞋,心頭一片柔軟,邁開的步子卻猛地頓住。

沉香串、她家。

眼中光芒一閃而過。

他想到另一種可能,也許是她知道他已經知道她的馬甲了?

齊喚滑開屏幕,猶豫再三:【晚安。】

幾分鍾後,向茗回:【安安安。】

齊喚笑。

*

翌日,向茗上班,周一在辦公室吃早飯的同事明顯多,顧清來敲門,“今天去給你家那位做采訪。”

向茗啃著三明治:“祝順利。”

顧清自己拉開她對麵的椅子,托腮看她,“真不去?”

向茗搖頭,她又不傻。

顧清覺得對麵坐著隔得遠,不方便聊八卦,於是,她腳下用力,滾輪繞過辦公桌,到向茗邊上,“那你跟江哥又是什麽意思?”

向茗不解,眼神詢問。

顧清給她解惑:“就上周,你倆在設備間,風聲可不少啊。”

說什麽的都有,最離譜的是說他倆在設備間約會。

圖什麽?上班刺激。

反正顧清是不信的,江北宸三十來歲,年輕有為,好是好,但怎麽看都比不過齊喚,“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連你口紅花了的細節都有,你知道吧……”她沒說下去,指了指自己嘴唇。

意思是口紅花了,親花的。

“還說你們扣子都剛扣上一半。”這個最離譜,誰會在沒有空調的設備間做那事。

向茗輕哂:“閑的。”沒人在她跟前說過,顧清是第一個來問的。

顧清提醒:“不管真假,假的都能成真。”人言可畏,有時候真相反而沒人願意相信,她點到為止,“真不跟我去采訪?”

她跟向茗交好不假,不過對向茗賣好,更多還是基於她的背景。台裏真正知道向茗背景的無非幾個高層,她能知曉也是意外。

向茗搖頭,打開今天的日程安排給她看,表示一天拍攝,任務重。

顧清也就是意思意思問,笑笑離開。

上午,向茗去茶水間煮咖啡,聽著咖啡機“咕嚕咕嚕”聲,她有些走神,想的是江北宸和溫婧。顧清早上的提醒到底還是影響了她,她不知道大家背後是這麽議論的。

分了個神,手機提示音她都沒聽到,直到第三聲。

向茗拿起,是齊喚的消息。

【文件】

【陸衍的資料。】

【還有想知道的,你說。】

向茗點開文件,直接好家夥。

齊喚給她發了份簡曆,陸衍的簡曆。

向茗沒憋住,笑了,她放下咖啡杯,靠著茶水間的小桌子下滑資料。

姓名出生年月,求學經曆和任職經曆,但是……

她目光凝在特意被加粗的“已婚”兩字,笑容僵住。

什麽意思?已婚?

向茗轉發給蔣舒藝:【陸衍已婚。】

蔣舒藝先讚了齊喚的辦事效率,隨即,炸了:【跟誰?】

向茗不知道,所以,問齊喚:【能幫我查查陸衍的已婚對象嗎?】

她不覺得餘笙會插足,但如果是被三就不一定了。

蔣舒藝同樣緊張:【我讓我哥查查。】

向茗沒反對,兩頭進行。

有同事結伴來茶水間,她鎖屏看過去,有溫婧。

幾人打招呼,倒茶的倒茶,等咖啡的等咖啡。

向茗問溫婧:“身體不舒服嗎?”她看的是溫婧包裹嚴實的長袖長褲。

溫婧僵了下:“沒有,怕冷。”她邊說邊拉衣袖,蓋住手背,“辦公區空調太冷。”

向茗奇怪,想起那次攝影展,她也是上下包得嚴嚴實實。

“向茗,容導找你。”容毓助理發語音。

向茗思緒被拉回,咖啡還沒好,她隻好倒了溫水。

語音電話裏,她問怎麽回事。

容毓助理簡單說了。

第一期錄製,初賽淘汰大半人,其中就有金主爸爸指名要保的關係戶之一任苒。

當初向茗看過讚助商的前三名單,特意對競技項目做了調整,剔除評委打分製,以直觀結果為主的項目,想作弊都沒法子。第一期的分組競技賽,任苒恰好在淘汰組。

她知道後續會有麻煩,沒想到發難來得這麽快。

同事轉達容毓的意思:“容導讓你冷靜,讚助商現在抓住宋楚楚,表示任苒的事可以不計較,但宋楚楚第二期必須淘汰。”

向茗當初在招募選手的時候就關注過宋楚楚,這姑娘名字溫柔,性格卻堅毅。先天性失明,從山裏飛出的鳳凰,靠助學金完成傳媒大學學業,畢業後用所學為盲人及視弱群體讀書,做有聲書配音。從一個人到萬人,發展起了為盲人讀書的民間組織。

麵試時,宋楚楚的自我介紹裏目標很明確:拿到最後的獎金;宣傳壯大他們的讀書配音組織。

向茗記得她最後說:“山村裏的孩子讀書很難,看不見的我們更難,我幫不了每個人,但我想讓更多人關注到他們。”

向茗被觸動,容毓說她是感情用事,說這樣的人走不到最後,因為讚助商不會允許。有話題、能得共情、又帶著正能量,網友最買賬,但也意味著讚助商的利益受到威脅。

果然,第一期錄製,宋楚楚就被關注。

助理再三叮囑:“不能衝動。”

向茗迅速想著對策,第一次覺得去容毓辦公室的路這麽短。

敲門,容毓親自來開,給她使了眼色。

辦公室四個人在,容毓、江北宸、魏總,還有他的助理。

魏總是節目第二大讚助商,他要撂挑子,別說節目損失一大筆,後頭幾個讚助商也要跟風再衡量,太棘手。

“您好,魏總。”向茗笑著招呼。

魏總冷哼:“向導難請得很。”

開局下馬威,向茗明白宋楚楚這事隻是個試探,她要是妥協了,節目後續錄製她隻能被拿捏。

江北宸見狀,馬上打圓場。

魏總對向茗沒什麽好臉色,他話不多說,隻看著容毓,“容導,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退了一步,任苒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淘汰就淘汰,我理解你們的賽製,但我砸了那麽多錢不是來受氣的。”他瞟一眼向茗,意有所指,“宋楚楚不能走到最後。”

他保了三個人入決賽,宋楚楚是最大的威脅,混商場的都知道威脅要在一開始就摁死。

向茗心下冷笑,但沒表現出來,她麵色平靜,嘴角噙著淡笑,“魏總,很感謝您對節目的支持和理解。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魏總聞言,臉色緩和了些,他聽說向茗是硬骨頭,不過再硬又怎麽著?砸錢的是他,她不過是個做節目的小編導,抬舉她時叫她一聲“老師”、“向導”,說白了就是一個寫台本的。

她沒提為什麽要刷了宋楚楚,隻端著一張無辜的臉,問:“我想知道的是,宋楚楚必須要在第二期淘汰?”她麵露難色。

容毓詫異看她,一時摸不清她的路數。

魏總見不用費什麽唇舌,神色間流出幾分得意,“有困難?”

向茗欲言又止:“是有一點,但可以解決。”

容毓沉下臉。

魏總卻露出笑:“你說。”

向茗解釋:“第二期的競技項目已經公布,不好改,不過,為了淘汰宋楚楚,我可以在第三期增設投票環節。”

魏總一聽,怒了,“看來向導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魏總,您聽我說完。”向茗不卑不亢分析,“說是投票,現場觀眾的投票器連著後台,您想要什麽結果,大屏幕都能給您投放。”

魏總意動,她繼續,“您投節目的目的是為了掙錢,我們是為了收視率,本質上我們站在一條戰線,您肯定也不希望節目因為黑幕被觀眾炮轟上熱搜吧?”她頓了下,掌握節奏,“第二期的競技項目我可以發給您看,確實很難放水,後期再神剪輯,觀眾不是沒長腦,不可能任我們忽悠。反而投票是最自然可操作的方式,保證做得滴水不漏。”

“您這麽理解我們的賽製,一定不會讓我們當著全國觀眾的麵做假,是嗎?”

魏總沉吟:“第三期,你確定?”

向茗保證:“確定。”

江北宸鬆了口氣,容毓麵色複雜。

魏總起身:“向導,改天一起吃飯。”

“一定。”向茗微笑。

送走魏總,她笑容落了個幹淨,回頭對上容毓探究的目光。

“向茗,我記得你問過我,吃飯和初心,兩者衝突怎麽做?”容毓逼視她,“不走了?”

那會兒,她說她選擇走人,說得特別傲氣。

向茗心火旺,剛才那都是硬忍著才沒發脾氣,“走了就是認輸,我參與的節目,我找的人,我就不信我做不好。”

容毓冷笑:“答應得挺快,怎麽收場?向茗,你到底想做什麽?”

向茗隻有個雛形:“您說得沒錯,我不可能一意孤行說出讓他撤資就撤的話。這個假我會做,至於輿論如何,不是我能幹預的。”

如果說剛才容毓隻是猜測,現在是憤怒,“你在玩火,到時怎麽收場,你想過嗎?”

向茗心裏的火消了點,話鋒一轉,“您不是也對魏總不滿嗎?”

容毓一噎,向茗認真看著她,“老師,是您說的吃飯重要,初心也是。今天我不甘心,如果我沒有努力就走了,我對不起我自己,也沒有尊重我的初心。”

“宋楚楚哪怕要淘汰,也一定是競技場論輸贏。”這是向茗的堅持。

容毓揮手:“我不想聽廢話。”

“我相信宋楚楚,更相信我自己,老師,輿論戰是我們的專業之一,置之死地才能後生。”向茗不想說空話,她要堵了讚助商拿錢說事,硬塞關係戶左右名次的路子,那她就拿魏總開刀。

“堵一萬次,不如殺一次。”她表態。

容毓無聲看她:“我還是那句話,我隻看結果,出了事沒人會替你扛。”

向茗理解作為總編導的立場:“明白。”她也合計過,這不是一時衝動。

“出去吧。”容毓到底沒忍住,“抓緊時間。”

向茗離開。

忙了大半天,同事問她要不要一起去買下午茶,她看了眼電腦裏沒寫完的關係圖,想想之後必然有場大風波要應對,怎麽都會連累到同事們,“好,一起,我請。”

樓下遇到回來的顧清,她對向茗擠眉弄眼,一副“到時感謝我的模樣”,因為有別的同事在,她就沒多說,隻問:“幹嘛去?”

同事說買下午茶。

顧清想起離開中明前遇到的行政:“我在中明聽一個小姑娘說起一家蛋糕店,好像向茗給我們也買過。”

向茗想了想,猜到她說的是L·Y,“L·Y?”

“對,就這家,我離開的時候,中明的行政妹妹也要去L·Y買蛋糕,就在我們電視台附近。”顧清提了一句,她看時間,要趕著回辦公室了,“我先上去了啊。”

向茗點頭,跟同事一起去L·Y。上回她去,還不知道齊喚的馬甲,把他給的卡都丟了。後來才知道,撒狗糧的老板是他大哥,真正的齊越。

她順手拍了店名,讓同事先去挑吃的:【齊老板,來給你貢獻點營業額。】

齊喚問:【上班摸魚?】

向茗其實鬱悶了一天,一點不想瞞著:【這叫散心。】

齊喚果然抓到重點,問她怎麽了。

向茗沒細說,隻說:【金主爸爸以勢壓人,恐怕過不久我得失業求包養了。】

同事選了招牌提拉米蘇,說這個最好吃,又選了幾塊蛋糕,回頭問她,“喝的要什麽?”

向茗拍了張奶茶果汁的照片到同事群,讓大家群裏接龍,“等會兒吧。”

同事說“行”,繼續挑蛋糕。

同事群接龍很快,直接頂走齊喚的對話框,她點開,他說:【歡迎來當我的老板娘。】

他也沒具體問,這一句足以表明他的態度。

向茗找了個位置坐好,專心回消息:【真的?這麽好?】

說實話,她沒想過找齊喚幫忙,她覺得沒必要過度依賴一個人,也沒道理給人添麻煩。再不濟她還能找向往,她要想出氣,找她哥就行。可是,職場又不一樣,她再有底氣,也不能自我到隻管出氣,不管其他。

齊喚隻回了一個“嗯”。

向茗沒再繼續話題,反正,氣是消了,她差的可能就是有個人來順個毛,哪怕就隻有一句話。

同事看到群裏接龍,統計數量,大包小包一堆。

向茗準備結賬,被人叫住。

“稍等。”店長出來,身旁跟了個姑娘。

巧了,這人向茗認識,小情敵姚漫。

目光交匯,姚漫驕傲依舊。她隨著店長走近,抿唇瞪著向茗。

店長雙手遞卡過來,赫然是向茗上次落下的貴賓卡。

同事著急從手機裏抬頭:“向茗,等等,小離要換杯鴨屎香檸檬茶。”

聽到這一聲,姚漫怔忪。

作者有話說:

劃重點啦!

這章都是考點,接下來要考的~

高能預警:明晚脫馬甲,會以一種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