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000營養液加更~

第三期節目收尾後, 助理小周提前給顧之桑買了返城的機票,她剛下飛機就收到了來自容城警署的傳喚邀請。

短信的落款是容城靈組分部。

係統跳了出來, 問道:“桑桑你要去嗎?”

顧之桑收起手機, “嗯,過去看看。”

她離開南省前,顧學春就曾隱晦地和她提過兩句, 說他隸屬的官方特殊玄學部門對她挺感興趣, 很有可能會谘詢她一些問題;

恰巧顧之桑本人對這個世界的玄學組織也有些好奇。

她才知道玄門和靈組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組織。

前者是以幾大玄學世家和門派為首的民間組織,已經存在傳承了成百上千年,目前夏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玄師,都受到玄門製約和管理。

百年前新夏國成立後百廢待興,那時還常有山間的精怪妖物出來作亂,為了鎮壓這些邪祟、穩定國運, 當時國家上層和玄門之間的聯係是很緊密的。

但修道的士人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可以窺視天機連接地府,仗著國家需要愈發猖狂, 連續出現數起玄師違反律法殺人越貨、最終卻抓不到人而草草了結的案件。

自那之後,國家就開始組建培養起自己的玄師組織,也就是後者:靈組。

可惜玄門根係龐大, 裏麵的世家門派深知一旦官方組織壯大, 勢必會削弱他們的地位, 一直在隱隱打壓靈組發展。

直到現在,靈組裏吸納的玄師仍大多是脫離了玄門的閑散人士,又或是一些非玄學世家又有通靈天賦、自學成才的人, 缺少道行深能力強的大能坐鎮, 根本無法和玄門抗衡。

這是上頭一直以來的心腹大患。

午後——

容城市警署三樓拐角最裏麵, 有一個特殊的部門。

牆上門上既沒有掛組別名稱也沒有門牌號, 但在警員們的心中卻心照不宣:據傳這個部門是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

此時屋內兩名身著便衣、看著有些懶散一點都不像正經警員的青年男子,正坐在桌前玩紙牌。

他們手中的紙牌並不是撲克,每一張上麵都繪著奇異扭曲的甲骨文。

“不玩了又輸了,紙簽就不是我擅長的。”平頭男將手中的牌紙往前一推,悻悻說道:“快三點了,你們說那個顧之桑真的會過來嗎?人家可是女明星唉,說不定根本都不會看我們發過去的信息。”

“就算願意過來咱們部門也請不起,據說明星一天就能賺幾十上百萬。”對麵的眼鏡男慢吞吞收拾著紙簽。

忽然,坐在主位辦公桌前伏案工作的中年女性抬起頭,“閉嘴,人來了。”

幾乎是她說完的下一刻,門從外麵被敲響了,一個女警員推門而入,“鄭組長,有位顧小姐來找你。”

顧之桑的身影從後麵走出。

女人起身迎了過去,伸出手和她握了握,“你好,我是容城靈組分部的負責人鄭如玉。這兩個是我的下屬,高個兒的是宋晨,帶眼鏡的是王小樂。”

兩個青年衝她拘謹笑了笑。

落座之後,鄭如玉目光銳利直言道:“顧小姐,我們這次邀請你過來,是了解到你並非玄門的登記玄師,想谘詢一下你是否有意願加入我們靈組?”

他們在玄門中有內應,傳出來的消息說,這顧之桑不是任何一個玄門世家或門派的弟子。

她突然找出了帝王大墓還聯係了官方接手,搞得玄門措手不及,裏麵有的玄師氣急敗壞頗有微詞。

現在玄門也在查她的底細。

再加上顧學春親自去接觸,向上級稟明這個女明星的精通風水術數,總部給鄭如玉下達了命令,讓她一定要搶在玄門之前接觸顧之桑。

最好能夠把人拉入靈組。

宋晨接話:“我們靈組是正規部門,有編製有工作證的,底薪兩萬完成任務還有抽成,上不封頂!”

鄭如玉瞥了他一眼,點頭補充道:“而且我們也知道,顧小姐在網上飽受輿論和不實謠言的侵擾,如果你加入了靈組就是公職人員,必要時候我們會出手為你掃清網上的不實言論。”

這話是很明確地告訴顧之桑,像昨天官博下場艾特她、為她刷路人緣,也是有這一方麵原因的。

顧之桑來之前就猜到了一點,並沒有特別驚訝,但她還是搖搖頭道:

“抱歉,我沒有加入任何組織的念頭,玄門靈組都沒有。我這個人不喜歡被條條框框約束,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我不會用玄學術數去從事違反世俗法律的事情。”

她上輩子在山中避世修行百餘年,根本不會處理人際關係,也不可能聽從他人的命令被驅使。

鄭如玉麵露了然,沉吟片刻道:

“顧小姐的想法我能理解,但……你自己獨身一人的話,仍會受到玄門的製約。”

顧之桑微微擰眉,“什麽意思?”

“顧小姐不清楚玄門那些家夥有多高傲霸道吧,不加入他們普通的玄師根本就混不下去。”宋晨道:“他們壟斷了好幾家能製符煉藥的老鋪子,不許人家把東西賣給非玄門的人,不許沒加入玄門、沒有玄門認證的閑散玄師接活兒,說人家是騙子,遇到了能用玄門規矩破了人家的道行……”

“總之這樣的事情多如牛毫,我還是靈組的人呢,平日裏和他們碰上都討不到好。”

一直沒吭聲的王小樂推了下鏡框,道:“確實如此,我家以前是玄門王家的分支,我爸實在受不了主家那些醃臢破事自請退出王家,差點被找茬的主家人打死,那玄門的幾個長老竟然說,我們一家已不是玄門中人,這件事是王家和我們的私仇。”

後來王父傷病養好,因為非玄門之人連法事都不能接,最終一怒之下帶著一家人投奔了靈組。

有了官方組織的庇護,那些人才稍微收斂了些。

但直到現在每次他遇到玄門的人,他們都要陰陽怪氣叫自己‘叛徒’。

宋晨說道:“他們肯定還會找你,要是顧小姐你拒絕了,肯定也會被對付的。”

鄭如玉還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檔案,遞給顧之桑看。

上麵記載的都是一些找不到凶手的懸案記載,裏麵有不少案子都有玄學術法的痕跡,二十年前的檔案數量最多,近幾年隨著國家態度愈發嚴肅明確,玄門中人才收斂了許多,案件數量逐漸減少。

鄭如玉:“我們把檔案拿給玄門那些老家夥,他們就攪渾水打太極,內部更是多有紛爭。現在的玄門著實不是好去處,如果顧小姐無意於他們,不如來我們靈組。”

“濫用術數、拉幫結派、鏟除異己……”顧之桑冷嗤一聲,無名怒火在心頭攢動:“這就是此界玄門的做派?”

王小樂歎了口氣,“以前的玄門不是這樣的,千年前鈞鴻祖師爺開山立派,一統天下門派世家建立玄門,至今我還記得典籍上祖師爺所立下的三不沾:不沾天災、不沾惡業、不沾享樂。那個時候我派道風清明,無人敢以用術數為禍人間,隻可惜祖師爺隻執掌玄門百餘年就仙去了,自此玄學界再也沒出過一個有大善大智的統領人……”

“等等。”顧之桑神情忽然變得很奇怪,“你說玄門開山祖師爺的道號是鈞鴻?”

“是啊。”

三人都是一副‘你一個玄學人士竟然連這也不知道’的表情。

一直以來都有種隱隱不對勁感覺的顧之桑,在這一刻忽然抓住了一閃而過的靈光,她眯了下鳳眼,看向王小樂:

“你是玄門出身吧,能把你知道的關於玄門的過往和曆史給我講講麽。”

雖然覺得奇怪,但王小樂還是點點頭。

短暫聊完後,顧之桑陷入了沉默,半晌她扯了下嘴角道:“麻煩你了。”

宋晨一臉期待:“顧小姐要加入我們靈組嗎?”

顧之桑搖搖頭,在他失望的表情中緩緩道:“雖然我不進靈組,但若是你們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事情,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點幫助。”

“對了,尤其是有玄門中人作祟的,可以來找我。”

她離開之後,辦公室中的三個玄師還沒回過神來。

宋晨摸了摸頭,“她最後說得那句話是什麽意思?要和玄門的人做對?牛批!”

王小樂深以為然,但仍覺得有些奇怪:“她不是玄門的人吧,怎麽有種想把玄門掀了的即視感,而且她好像不了解玄門,但說的時候總能蹦出一兩句內部典籍上記載的曆史。頭兒,你確定她之前和玄門沒有關聯嗎?是不是結過什麽仇啊?”

鄭如玉皺著眉,“確實奇怪,她的來曆上麵查了好幾遍,和玄門八杆子打不著關係,那一身算命看風水的本事是忽然展示出來的,能找到玄門幾個老家夥都沒發現的大墓,藏拙也不必藏這麽多年吧。”

“算了,隻要這樣的人才別被玄門拉走,我們就還有機會。”

——

回家的路上,係統安靜如雞大氣都不敢喘。

它能感覺到顧之桑的情緒很不穩定,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暫時被積壓了。

一進家門,顧之桑便坐在了藤椅上,她舒出一口鬱氣,蔥白的指尖輕輕揉捏著眉角穴位,半晌冷聲道:

“係統,你知道我能力恢複了七成吧。”

“能、能感覺到……”係統弱弱道。

獲得了龍脈饋贈的功德之力後,顧之桑的變化寄居在她靈台中的係統感應是最明顯的。

如果說以前的她在係統看來,隻是靈魂強大,但現在靈/肉契合了一大半的顧之桑,實實在在讓係統感受到了壓迫。

顧之桑:“那你應該也清楚,如果我拚著搞壞這具軀殼,是可以把你從我的靈台中抹除的。”

係統:?!!

它完全被嚇呆了,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大佬我很聽話的,也沒有強迫你去走劇情啊,不要抹除我嗚嗚……”

“那我問你,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回事。”顧之桑語氣帶著威脅,“你和天道老兒又是什麽關係?”

怪不得這具身體和她如此契合,怪不得陰曹地府的陰差一個個都是舊相識的臉,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書中世界,就是她所在時代的數百年後!

王小樂說八百年前,鈞鴻道人開玄門之山,那段時間的曆史完全能和她記憶中的對上。

因為鈞鴻道人就是她的師父!

實際上師父作古後,是顧之桑接手了玄門,徹底統一後又在鈞鴻道人的‘三不沾’規則後加了一條:絕不允許玄門中人濫用術數、為非作歹。

可這個世界的典籍記載中,鈞鴻道人竟然沒有徒弟,她顧之桑的名號更是完完全全被抹除掉了;

曾經打過交道的陰差和謝必安也完全不記得自己,玄門更是變成了一灘爛泥……

自己是渡劫失敗魂魄來到的現世,隻能天道上出了問題。

逼問許久,係統委委屈屈哭哭啼啼,愣是一問三不知,至此顧之桑才確定這係統真的是個小廢物。

係統抽噎著,小聲道:“如果非要說出點什麽,我隻有在你吸收功德之力的時候,會覺得特別高興。好像你吸收的功德越多,就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功德之力?會和天道有關嗎?

顧之桑正沉吟中,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對腦中還在哼哼唧唧的係統道:“不許哭了,你好吵。”

係統更委屈了:QAQ

它淚眼汪汪,捂住了自己沒有實體的嘴。

來電人是於童秋:“桑桑你現在應該在容城了吧?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你知道你經紀人又去找柳導了嗎,你到底怎麽得罪他了,他非要把你的資源搞掉?”

顧之桑和經紀人錢證不和是圈內人都知道的,但恨不得把手裏藝人往死裏搞,這還是於童秋第一次見。

聞言顧之桑這才想起,自己身邊還有個潛藏的炸彈——那個身邊有隻嬰鬼的經紀人錢證。

她微微蹙眉,“他又幹什麽了?”

於童秋:“這個待會兒在說,我打電話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空,我一個朋友家裏老人剛剛走了,但喪事上有些不順,他懷疑是老人還有什麽執念沒能完成,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忙看一看?”

因為開口之人是於童秋,顧之桑沒有一口回絕,“具體什麽情況?”

“是這樣的,上周一我朋友的母親在家中突發心髒病,事故是發生在老人家自己的臥房裏,因為事情發生得突然她身邊也沒有其他人,耽誤了最佳服藥和救治時間,就這麽在臥房裏去了……等家人發現送去就醫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因為在醫院裏沒查出什麽問題,我朋友就想著給老人家安排一場體麵的喪事,結果喪禮上接二連三出現問題……”

於童秋吞咽了下口水,她是為數不多作為圈內好友知道這件事的人,當時還去給老太太送了花圈,親眼看到了喪禮上的怪事。

親身經曆過鬼壓床索命後,她對這種事情怕得不行,回憶的聲音都有些哆嗦:

“雖然老太太去的時候沒過70歲也不是平靜去的,算不上喜喪,但她生前是個很開明的老太太,我朋友不想讓她走的時候都是聽著哭喪去的,再加上老太太生前喜歡聽戲,就安排了唱喪的民間戲班和鼓樂舞獅。”

“一開始的時候還好,戲班子的人唱著唱著,忽然就哭了出來,最後直接在台子上啞了,什麽聲音都唱不出來。下來的時候他們非說,在台上感覺有陰風在吊他們的嗓子灌冷風,一張口喉嚨就疼得像小刀在剮。”

“還有負責舞獅的師父們,他們都在樁子上跳了十幾年,用他們的話說在樁子上比在平地上還穩,結果當天有個師父從樁子上摔了下來,小腿被剮掉一片皮肉,血流了一地……”

當即舞獅團的師父們就變了臉色,因為白事見血在喜喪團裏是大忌!

那掉樁的師父連錢都不要了,鬧著就要離開,說這場白事不安穩,他在樁子上的時候感覺有隻手把他狠狠一拽,這是死去的老太太不願意走呢!

這下來參加喪禮的親朋好友們也被嚇得夠嗆。

當場就有老一輩的人竊竊私語,別不是這地下的老姐姐死因有什麽蹊蹺,不甘心變成了鬼魂來鬧喪了!

於童秋繼續說:“我朋友本來就他母親的死有所懷疑,又出了這種事情,若僅僅是這樣或許還能說是巧合,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去收拾送來的花圈,發現有好幾個都被劃爛了!”

“那天下午他訂做墓碑的店老板就給他打電話,說……說那塊給老太太專門定製的墓碑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