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如果季少煜找他要解釋, 阮唐肯定不能說,他的理由畢竟太荒誕, 說出來沒人會信, 所以他直接跳過了拷問環節,開始承認錯誤。
阮唐無視他的拒絕,自顧自道:“在我們的這場聯姻裏, 我除了這件事瞞著你,可沒損害到你的其他利益, 既然如此, 你還想怎麽樣?”
他遠遠的看著隱在黑暗中的季少煜, 試圖慢慢往後退, 聲音也越來越小:“除了離婚,遠離你的生活, 不再打擾你,別的我也做不到了。而且你也不能因此對我家人做什麽,這跟他們無關……”
要離開這麽有錢的老公,阮唐這會兒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 末了還不忘補充兩句符合人設的話。
這話倒是說的灑脫。季少煜心想,他就做不到阮唐那麽鎮定,那麽輕飄飄的就把離婚拿出來說。果然淪陷得早的人就是無法在這段感情裏掌握主權嗎?
黑沉沉的房間裏一時隻剩下二人的呼吸聲,男人高大的身型投下極具壓迫感的影子,顯得格外濃稠陰鬱。
“你說得對,這跟他們無關,我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阮唐忽然聽見他這樣說道。他愕然抬眸看去, 隻見季少煜抬手鬆了鬆領帶, 骨感修長的五指將黑色領帶解開、扯下, 隨手扔到了**。
接著是袖扣, 在阮唐被酒意模糊了的視線裏,男人的動作慢得堪稱慢條斯理,有幾分克製的斯文,袖扣在隱約的月光下偶爾閃著點暗光,像是危險即將來臨的征兆。
季少煜一邊說道:“是該衝你來……所以,我要補償。”
阮唐呆了兩秒,才說:“什麽補償?”
“你說呢?”季少煜開始向阮唐的方向走過來,但他的麵容始終晦暗不明,連帶著聲音也顯得低沉可怖。
這是什麽意思?
阮唐似乎明白,又不太明白。季少煜逐漸靠近的身影仿佛黑暗中擁有巨大影子的怪物,會一步一步將他也吞噬。
阮唐忽的腿軟,靠在牆邊,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掌心攥得火熱,眼看著季少煜走近,呼吸都屏住了。還好季少煜隻是錯過了他,走到門口,將外套掛在衣架上。
一旦季少煜恢複理智和強勢,不被阮唐的話所影響,阮唐就莫名弱勢下來,他回過神來後,甚至有點結巴了,“可是……可我剛才說了……”
邊說著,阮唐已經退到了門外,隻要他覺得不對勁了,隨時都能離開。
忽然,他手腕一緊,竟然被季少煜用力一把攥住,力道往裏收,而他沒來得及站定,就被季少煜用不容反抗的力道拉進了臥室裏。
不過是轉眼間,阮唐又回到了暗沉沉的臥室裏。
隨後是“啪”的一聲傳進阮唐耳朵裏,也打斷了他的思緒。那聲音似乎是季少煜在他身後把門反鎖的聲音。
為什麽要鎖門?
阮唐轉頭一看,見季少煜整個人堵在門口,右手甚至還把鎖又加緊擰了兩下。他腦子裏開始鈍鈍的,想不明白為什麽。
沒等他眨眼,季少煜高挑的身影已經靠近到他麵前,低著頭,淺淺的呼吸靠近阮唐的呼吸,“你似乎忘了,我早就說過,作為阮家的棄子,你沒有拒絕我的資本。”
“作為合法夫妻,你沒有拒絕我的理由。”
這麽曖昧的距離,二人的對話卻仿佛交鋒一般難聽。
這就是季少煜的強勢麵,那麽無理和霸道,仿佛社會地位就決定了一切,決定他的話語權。
這次,季少煜沒給阮唐再說那些難聽的話的機會,直接強勢的擁著他,低頭吻下去。
阮唐後腦勺被磕到牆上了,他吃痛的蹙起眉,使勁往後退,試圖躲避季少煜霸道的索吻。
他本就腦子裏鈍鈍的,這下更鈍痛了,委屈的瞪著男人,漂亮的眼裏幾乎要泛起水光漣漪。
許是感覺到了他的抗拒,季少煜於是停頓了一下,見他正用淚眼汪汪的眼神控訴著自己,頓時呼吸一秉。
無他,隻因為阮唐這模樣太可愛可憐。如果換個場景,季少煜或許會很憐愛他,但是放在現在,隻會令他憑空生出更多更燥熱的感覺。
他一手緩慢的橫放在阮唐脖頸間,曖昧而危險的摩挲兩下喉結,仿佛要掐著他不讓他躲開。
但阮唐隻是很可憐的噙著淚望著他。
季少煜寬大的手掌快和阮唐的小臉一樣大了,往上移了點,拇指橫在他下顎,迫使他抬頭,修長骨感的四指緊緊扣在他耳後。這是個迫使阮唐抬頭接吻承受的動作,季少煜順勢低頭靠近他。
阮唐已經開始暈乎乎的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他沒有反抗的能力。
在季少煜再次吻住他,舌尖探入口腔時,他僅存的理智也逐漸被吞噬,腦子無法思考,隻剩下唇齒間互相舔吻的感受。
……
“我不會跟你離婚。”
意識沉淪模糊的時候,阮唐聽見季少煜在他身後這樣說道。
他有偶爾會有那麽幾次清醒的片刻,剛剛還在門口、沙發、**,這次已經到浴室裏了。
身體累到極點,渾身酸痛,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了。
如果不是借著身後唯一的支撐點,他恐怕會直接摔得在地。
一開始,阮唐隻是醉得不省人事,到後來完全是累的。所以他現在也無法清醒的思考季少煜的話。
季少煜並不想追究阮唐為什麽騙他,也不會和他離婚。畢竟,其中的原因其實連他自己也想得清楚,無非是阮唐不夠信任他,有自己的計劃,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跟他說清楚。
在發現真相後,他甚至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心痛的同時,他也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既然已經這樣了,他為什麽不趁機討要點懲罰呢?
他看著鏡子裏的淚眼婆娑阮唐,渾身曖昧紅痕,那是他存在的痕跡。
果然早就該這樣了,他早該像這樣掌控著這個人,讓他隻能依附於自己,嘴裏隻能吐出無助的呻/吟。
但是……
真是奇怪啊。
明明是他控製著阮唐的一切,讓其無法再反抗,隻能接受,為什麽,他的胸腔裏卻被負麵情緒占據得滿滿的,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心髒也沉甸甸的。
……
或許是醉酒後又勞累得厲害,阮唐這會兒腦子裏亂的一塌糊塗,一會兒清醒,一會兒就可能陷入混亂的淺夢中。
夢裏似乎也有人會像這樣緊緊的擁著他,好像極度缺乏安全感,急需從他身上獲取溫暖。
這樣親密的擁抱姿勢,其實也是他所希望的嗎?他喜歡有人能像這樣擁抱他、渴望他。
他不渴求平庸的感情,從不會主動邁出一步,所以身後的人或許對他沒有安全感,才會這樣擁抱著他,但其實膽小的他也很期待這樣近距離的接觸。
他後頸忽的一涼,被身後的人舔了下,然後就聽見自己取笑那人:“怎麽像隻小狗?就知道舔。”
“你身上好聞。”男人恬不知恥的說,隨後十分厚顏無恥的繼續。
應該是在傍晚,房間裏沒有開燈,窗外的月光輕飄飄的透進來,薄如蟬翼,如夢似幻。
二人睡在一個被窩裏,從外麵來看,也許隻能看見被褥的輕微起伏。
這場麵太真實了,這熟悉的臥室的空氣,熟悉的被褥和枕頭的味道,男人手上熟悉的繭子,幾乎能預判的男人的接下來的動作,還有這一點都不讓人抗拒的擁抱,所有的一切,都熟悉得讓阮唐幾乎快要落淚。
這簡直就像是曾經發生過的一樣,藏在記憶深處,所以阮唐根本沒怎麽懷疑的就沉淪了進去。
安靜的房間裏除了他們掩在被窩裏的呼吸之外,還有偶爾細微的舔吻聲,明明知道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但阮唐還是忍不住臉上發燙。
他伸手往後阻止了男人,“沒有準備的,還是別了……”
他莫名感到興奮又害怕,下意識拒絕。
他整個人在被子裏,眼前幾乎都是黑的,額頭上滲出一點點的汗,讓他很想要探出被子裏透透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動不了。
男人也是停頓了一下,才可憐道:“好吧,畢竟是第一次……”
隨後他又要求道,他要點其他的補償。
阮唐想著都到這一步了,他都拒絕,那補償一點似乎也可以,於是就同意了。
而且同意了應該也沒什麽吧,隻要沒發展到最後一步,應該怎麽樣都是可以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取悅的方式豈止那麽一種,有時候精神上的刺激遠比直接接觸更來的刺激。
然後阮唐就覺得,這還不如直接來呢,除了……之外,什麽都做了,累也是同樣的累,真是佩服這人居然有這麽多花樣。
最後也是累到模模糊糊的就睡著了。
……
阮唐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又被迫醒了幾次,意識在淩亂的夢境中穿梭,不知道何為現實何為夢境。
和夢境裏男人的留有餘地不一樣,季少煜這次是來真的,絲毫不留情。
意識的最後是回到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求饒多少次了。到後來,他甚至一直無意識的念著“別來了……”
他深覺自己的錯誤,為什麽會看輕惹季少煜生氣後的代價,為什麽會覺得他還會忍讓,明明早就知道季少煜是個怎樣的人,卻還是在日漸熟悉的相處中自認為掌握了季少煜的真實情況。
他自以為那麽說就能再次逃過一劫,以吵架冷戰的方式結束,但是結果是他不得不承受季少煜忍讓多日的怒火,這真的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後果。
阮唐忽然想到那天跟張明涵閑談的話,他想有季少煜這樣的老公在,估計不會有他獨守空閨的時候。現在看來,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