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言蹊順勢捏住他的手，指頭不小心碰到冰冷的銀環，忍不住輕輕摩挲。
“不累。”
雖然拍攝時間久，但他們參與的活動並不多，隻是有點腳痛。
男人沒急著發動車子，任他把玩自己的手指，言蹊就轉頭和他聊天。
“我今天是不是讓你為難了？”畢竟在他之後，要簽名的人那麽多，裴昱行基本沒有拒絕，完全打破了男人以往的規則。
“怎麽會。”或許是戴著眼鏡的原因，裴昱行的輪廓顯得十分柔和：“你的事情不算為難。”
幾個簽名而已，他並不放在心上，雖然粉絲都在討論他的簽名如何難得，大概是身份的一種象征，畢竟他的成就，完全有資格高冷。
但裴昱行本人並不這麽想，純粹覺得沒有必要罷了。
年輕的時候為了專輯參加過不少簽售活動，那時桀驁不馴，親簽經常超出公司規定的數量，讓許多歌迷朋友欣喜若狂，公司管不住他，眼睜睜看著他為所欲為。
曾經叛逆過一段時間，後來隨著歲月和磨練漸漸沉澱下來，學會了將鏡頭與生活隔離開。
裴昱行：“我的簽名並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
言蹊淡淡“嗯”了一聲：“我就沒有。”
裴昱行：“……”
言蹊並不是真的有多稀罕男人的簽名，隻是覺得有點滑稽，明明已經是合法夫夫，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可丈夫的簽名都沒有要到。
“裴老師，這對我不公平。”
他語氣輕飄飄，握住男人手指的力道都沒有變重，裴昱行輕輕挑眉。
言蹊沒有真的生氣，他在良好的氛圍中長大，父母雖然忙於工作極少陪伴在身邊，但時刻記掛著兒子，一周總能聯係上兩三次，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也會推拒掉親朋好友的邀約，兒子當然最重要。
言蹊不缺疼愛，可在裴昱行麵前，總想索取更多一點。
男人對他似乎沒有底線，有無限的包容心，會在家裏穿著居家服研究美食，嘴角含笑看年輕丈夫品嚐，會澆灌樓下的花叢，再用陶土盆栽種言蹊隨手帶回來的野花。
拋去身上的光環，他隻是個普通而平凡的已婚男人。
裴昱行忽爾笑了，眸底深深：“我知道了。”
回到家已經很晚，新房是津城郊外的別墅區，雖說是郊外，其實離市內不算太遠，環境和地理位置優渥，青山綠水，景色宜人，與浮華的商業圈格格不入。
言蹊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路上看見好幾個名人，包括某某影後，某某企業家。
大家見麵互相打招呼，看見裴昱行身旁站了一個年輕人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訝異，隻是偶爾控製不住將眼神遞過來。
後來言蹊才知道，這裏是裴昱行的私人住所，除了自己的父母與親密好友，沒人在他身邊見過任何陌生的身影。
不過都是上層圈的老油條，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每個人心裏亮得跟鏡子一樣。
進了屋子，言蹊早已不像初次拜訪時那樣拘謹，熟練地打開鞋櫃，找出自己的拖鞋換上。
臥室在三樓，他提著行李箱往上走，身後傳來裴昱行的聲音：“你歇著，我來。”
言蹊搖搖頭：“不重。”
進了房間，背心出了一層薄汗，他將箱子放在牆角，找出衣服去洗澡。
期間好像聽見裴昱行上了樓，言蹊沒怎麽管。
出來後，看見男人正蹲在地上為他整理行李箱，好幾件演出服，還有護膚品什麽的。
團裏幾個大男人對保養都不上心，隻有林奕比較在乎，他最大的夢想是成為國內第一男愛豆，對外在形象十分重視，無論何時都要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現在鏡頭前，當初簽約完得知團隊定位並不是偶像路線，還懵逼了好久。
直至現在，林奕仍未放棄這個偉大的夢想。
楓哥對他苦口婆心地勸：“有那實力當什麽偶像，自由戀愛不香嗎？”
林奕梗著脖子堅持自我：“內娛最完美男愛豆的頭銜我勢必要拿下！”
楓哥還想再勸，林奕便指著團裏的哥哥們：“你問問他們戀愛有什麽談的，搞事業不香嗎？反正都是光棍一根，來，跟我一起做全國最出色的愛豆吧！”
彼時剛脫單的言蹊：“……”
最後當然沒組成偶像團體，季洲不說話，夏澤凡讓他滾，林奕最大的希望在言蹊身上，眼巴巴看著。
言蹊溫和一笑：“不要。”
林奕慘敗而歸。
除開衣服，言蹊箱子裏裝了些補水和防曬用品，他們沒有專業的化妝團隊，全靠楓哥一張人情網，租借了某個公司的專業化妝師，不然上節目連妝造都要自己解決。
裴昱行將演出服掛到隔壁房間，那是男人特意裝修的衣帽間，裏麵掛著各種高定西裝和禮服，還有幾件珍貴的戲服，是當初拿下小金人的作品。
這個衣帽間並不是秘密，在某個訪談節目裏裴昱行曾提到過，裏麵的衣裝算是他在娛樂圈一路以來的見證，言蹊還在裏麵見到了男人年輕時在樂團的演出服，十分大膽的鏤空設計，潔白的麵料上畫著黑色詭笑的骷髏頭。
那次訪談節目後，裴昱行在社交軟件上分享了衣帽間的一角，從此後被粉絲譽為“最想探訪的聖地”。
而這裏，漸漸多了些別的元素。
比如更加年輕的時裝，水墨漢元素的舞蹈長衫。
裴昱行為他整理服裝的時候，言蹊站在門外看，他頭發還濕答答滴著水，不敢貿然進去。
“怎麽不吹幹，會頭痛。”男人從屋子裏走出來，順手接過他手中的毛巾為他擦拭，他不笑的時候，嘴角就顯得很淩厲冷漠。
盡管在鏡頭前大多是儒雅隨和，但手下員工見識過老板的手段，公私分明，進退有度，並不會為了一己私心而對誰有所軟和。
說起來，圈內大多數人似乎都有點忌憚他。
言蹊不明白其中的關節，裴昱行為他擦拭頭發的時候眼睫低垂，看起來很冷漠，嘴角是繃直的。
但動作又很溫柔仔細，明確告訴他自己正被疼愛著。
言蹊情難自禁，往前挪動一小步，而後抬頭親吻男人的唇。
淺嚐輒止，柔軟而著迷的觸感。
裴昱行麵色不改，隻是捏著毛巾的手停下來，在言蹊試圖撤離的時候從容地扣住他的後腦勺，極其自然地送上一個回吻。
年輕丈夫剛洗完澡，身上沾染了沐浴露的清香，那是裴昱行在很久以前代言過的小眾品牌，鏡頭前有半裸出鏡，秀出讓人臉紅心跳的好身材。
所以言蹊在超市看見的時候，毫不猶豫放進了購物車。
好像男人的味道被自己承包了，有些霸道的小心思。
二十出頭的年紀，很容易情動，但言蹊的家教讓他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就算在此刻，最大膽的動作也不過是揪住丈夫腰側的布料，告訴他自己很喜歡。
兩人親昵時大多是裴昱行主動，喜歡把人撩撥得不行，在言蹊隱忍又期待的眼神中，動作不疾不緩按住對方的肩膀，等小丈夫耐受不住喊自己名字時，再給予獎勵。
裴昱行結束這個吻，言蹊下意識追逐上去，被阻止了：“還沒有洗澡。”
言蹊全身泛紅，隻能忍耐下來。
裴昱行進了浴室，言蹊躺在**刷微博，然後一眼就在熱搜上看見熟悉的名字。
＃裴昱行簽名＃
點進去，熱門第一條是《演藝，生活》官博。
＠演藝生活V：Lucky！神秘人物駕到！今天的錄製現場來了意想不到的大人物探班，還耐心地為嘉賓們送上了親筆簽名，不僅如此，神秘人物還答應節目組客串了一小段錄製，是神秘人物的綜藝首秀哦。
小提示，客串嘉賓獲得過金雄獎最佳男主角[鮮花狗頭]，有小夥伴能猜到是誰嗎？猜不到沒關係，本周末晚上7：00準時為你揭曉！
評論區裏，網友們刷出了齊齊的問號和感歎號，畢竟說到金雄獎，誰都會想到在眾神打架的那年殺出重圍的裴昱行。
是那位嗎？
討論過了兩波後，裴昱行的粉絲們姍姍來遲。
【勸大家冷靜點，不信謠不傳謠，畢竟裴昱行不參加綜藝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這兩年打著裴昱行綜藝首秀的炒作也不是沒有，然而正片放出來，和裴老師有半點關係嗎？】
【同樓上，況且節目組還說給嘉賓親筆簽名，嗬嗬了，用腳趾頭都能排除掉我男神。】
【你們好歹也是老牌綜藝了，怎麽還用這麽下作的手段，取關了。】
本來以為這次又是一場不足掛齒的炒作，直到《演活》下條微博放出了視頻。
視頻裏，神秘人物出現時，每位嘉賓都表現了十分真實的驚訝。
雖然臉部打了馬賽克，但男人的氣質在娛樂圈鮮少有人比擬，何況鏡頭給到VIC的時候，幾人明顯變得十分緊張，隊長任宵甚至下意識站了起來。
【確實有那麽一點點像啊，但我男神一向公私分明，VIC這麽大排麵？】
【靠，別說裴老師粉絲，我是VIC團粉我都懵了，我家哥哥們這麽出息的嗎？】
【別激動，別激動，再看看，再看看，免得是誤會。】
粉絲們雙手雖然隱隱顫抖，但還能耐得住，畢竟他們被溜過太多次了。
萬一是別的很有名望的前輩呢？
雖是這麽想的，但手上動作卻不停，拚命刷新企圖能看到更有用的線索來。
結果真刷到了。
《演藝，生活》的幾個常駐嘉賓曬出了裴昱行的親筆簽名，似乎是為了配合節目組宣傳，幾個人的微博就在官博下麵，想不看到都難。
粉絲們徹底不淡定了，短短十來分鍾，＃裴昱行簽名#衝上熱搜第一，沒過多久＃裴昱行綜藝首秀#緊接而上。
言蹊一直知道男人很火，但因為不是男人的粉絲，大多時候沒有關注過，聽到他的名字頂多就是很有好感，願意去支持一張票房，而這次話題熱度飆升的程度，才清楚認識到男人比自己想象中更有知名度。
營銷號聞風而動，可惜他們手頭沒有第一時間拿到爆料，隻能把男人以前的作品和拿過的獎項再細數一遍，給新人們做了不少科普。
言蹊刷了幾條，點讚了一條比較靠譜的，他就用的大號，畢竟粉絲就幾萬，裏麵有多少活的都不知道。
裴昱行從浴室出來，看見言蹊靠在床頭碰著手機看得正入迷。
白色的絲質睡袍貼在皮膚上，顯出精致的鎖骨，或許是腰帶沒有栓緊的原因，還露出一小片胸膛。
因為跳舞的緣故，言蹊比一般男生體量要纖細些，看著瘦卻很有力量，腿部有非常漂亮的肌肉，裴昱行很喜歡用寬大的手掌握著。
言蹊剛正在看某條博文的評論區，幾方粉絲混戰，原因是《演藝，生活》上周官宣的嘉賓中，大家都放出了裴昱行的簽名，就連林奕都蹭了個熱度，可是沒有蘇知的。
他是時下當紅愛豆，後援會見別的藝人都曬出了簽名，於是早早準備好了話術和稿子，就等自己哥哥一發博就為他造勢，結果遲遲等不來，被對家粉絲騎臉嘲諷，蘇知粉絲怎麽肯認輸，撂下狠話。
【嗬嗬，我們知知的優秀不需要別人肯定，某些人要舔趕緊去多舔幾下，免得排不上號了[大笑]】
【裴老師的簽名當然能給人動力啦，沒有的話也不要緊吧，一個簽名而已，搞得我以為娛樂圈要滅亡了[流汗]】
【裴昱行是誰啊，不認識，抱走我們知知不約，知知有我們就夠了。】
【裴昱行倒是聽說過，不過一把年紀了，給後輩臉色不太好吧？】
一頓輸出加嘲諷，惹了幾方藝人粉絲，評論區堪比世紀大戰。
言蹊看得目瞪口呆，大半夜都不睡覺的嗎？
一杯涼水遞到唇邊，他才回過神。
男人眼神淡淡：“這麽好看？”
言蹊一低頭，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的手機是平放在空調被上麵的，裴昱行不知道站了多久，上麵的內容說不定全看到了。
他接過水一口氣喝完，在裴昱行“還要一杯嗎”的詢問聲中搖搖頭。
言蹊還在擔心男人看到那些言論的心情，幸好裴昱行看起來並不在意，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也是。
他這個年紀已經見識了太多，比這嚴重的情況不知道有多少，聽說在樂團時期因為性子太過叛逆，被大批人追捧的同時也討了不少嫌，那時候網絡沒有這麽發達，討厭一個人是可能去現場拉橫幅的，裴昱行看完哈哈笑了幾聲。
難以想象，在多年以後，會變得沉穩內斂。
這點小打小鬧，不會放在眼裏。
裴昱行上了床，和言蹊坐在一起沒有著急睡覺，而是拿出平板處理工作，胳膊肘偶爾碰到言蹊的手臂，也沒有挪開。
言蹊便安心地繼續玩手機，再點進熱搜的時候，他忽然看不懂了。
不知道是誰帶歪了樓，開始八卦起裴昱行的感情史，可惜裴昱行自律到可怕的地步，根本沒有什麽桃色新聞可討論，於是當年被人當眾表白的事情又被提起來。
那件時間距離現在已經很多年了，網上的人已經換了好幾批，舊聞被當作新聞津津樂道了一遍。
“孤寡老人”“注孤生”“單身主義”“裴昱行人間清醒”這些詞頻頻出現，他不結婚的發言讓現在的網友感到離奇震驚，但老粉們已經習慣了。
還有垂死掙紮的。
【嗚嗚嗚雖說一直調侃男神不結婚就永遠是我們的寶藏，但私心還是喜歡能找到契合的另一半，他現在無欲無求的狀態我真的好怕他哪天突然退圈。】
【我也有同感，雖然沒有明說，但他似乎不太接劇本了，連李慨勤導演都在酒後和朋友說請男神出山比登珠穆朗瑪峰還難，男神求求你別嚇我！】
【震驚，裴昱行已經無欲無求到這種地步了麽？他圖什麽啊？】
【娛樂圈沒有他值得留念的東西了唄，而且根據小道消息，以裴昱行的家庭背景找個門當戶對的非常難。】
【別人家追星：哥哥你才30歲事業為重啊！我的追星：男神你已經30了，求求你找個共度一生的人吧[流淚]】
【袁宜老師上個月已經官宣二胎了，男神你看看！】
被CUE的那位女星名字已經掛上了熱搜後排，對方同樣一臉懵逼。
＠袁宜vivi：雖說這個時候發言有被罵蹭熱度的風險，但在這裏還是要說一下，年輕的時候並不後悔衝動過，可能在有些朋友眼裏那是一場笑話，但裴老師有誰不愛呢[狗頭］，別說以前，就是現在芳心暗許的都不知幾多，我隻是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而已。
不過現在看來，年輕時說的話不一定準，比如我年輕的時候一心想嫁裴昱行，可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是我的菜了，所以裴老師的粉絲們不要灰心，說不定某些人就有打臉的那天呢，小心到時候啪地甩一張結婚證，你們受不住哦～
如果是以前，這話一出肯定是個大新聞，可惜袁宜轉型綜藝咖以後開啟了滿嘴跑火車的模式，被她無辜CUE的藝人遍布了大半個娛樂圈，越不存在的東西她就越敢說。
甚至網友們偶爾吃瓜拿不準的時候，會憑著她的嘴炮來判斷。
於是評論下麵喜憂參半。
【有人願意為裴老師說話還是挺開心的，可惜是老師您……】
【袁老師求求你不要說了，快刪除這條博啊啊啊啊啊】
【這是祝福嗎？不，這是惡魔的低語，心疼裴昱行粉絲們一秒】
隻有言蹊心驚肉跳，袁宜說了這麽多八卦，終於準了一次，可沒人會相信。
他小心翼翼拿著手機看評論，生怕一個不小心手滑點了讚。
當然，也會有極端的留言。
【臭女人，你是懷孕把腦子塞肚子裏麵去了嗎？裴昱行不可能結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他隻能是我的！如果他真結婚了，我詛咒他另一半不得好死……】
【明知道裴昱行不可能結婚才敢這麽說，你最好祈禱這次的口嗨也不是真的，不然我可不保證會發些什麽東西哦[大笑]】
言蹊立馬想到之前有藝人工作室指責他人惡意發血腥恐怖圖片。
他在網上從來沒看見過和裴昱行婚姻相關的討論，這是他第一次直麵網友的惡意，雖然早晚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可真正看見的時候還會有些不舒服。
他切到小號，再點進去的時候顯示這兩條評論不存在了。
袁宜這條微博理所當然跟著上了文娛板塊的熱搜，大多數都是看個樂子笑一笑，看裴昱行粉絲們生無可戀的模樣很好玩，當然不是每條都那麽和諧，不過很快被網友們舉報刪除掉。
但沒多久，又有別的聲音出現。
以理中客的身份對袁宜的行為指指點點，蹭熱度已經算客氣的說法，大多罵她過氣不要臉，那些賬號表麵上看不出什麽，點進主頁歲月靜好，娛樂圈的恩怨與他們無關。
可這樣才很奇怪。
言蹊皺眉，刷新到一條十分惡毒的發言，連帶著袁宜肚子裏的寶寶一起咒罵。
＠敵敵畏果蔬酸奶：老女人這條微博也是好笑哦，當年表白失敗後裴昱行搭理過你嗎？現在自言自語的目的人盡皆知吧，自己腦子不好使生下來的孩子估計也差不到哪裏去，倒是會投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嘻嘻]，勿招惹我男神，我怕智商會傳染[嘻嘻］
言蹊深吸一口氣，啪啪啪敲著鍵盤。
＠言之qwe：請嘴上積德，抨擊一位孕婦並不會讓你變得很高尚，裴老師也不會為有你這樣的粉絲感到驕傲。
＠敵敵畏果蔬酸奶：你又是袁宜的哪條狗？
＠敵敵畏果蔬酸奶：笑死，說不定裴昱行還偷著樂呢，他在背後一言不發還有人為他衝鋒陷陣，鬼知道這條熱搜是不是他自己買的呢
＠言之qwe：裴老師不是這樣的人，請你立馬刪除評論，如若不然，你的留言我已經截圖，會讓你付出相應的責任。
＠敵敵畏果蔬酸奶：？？？我的天啊這是什麽精神勝利法哈哈哈哈哈，裴昱行是你什麽人啊管這麽寬？不會也是你老公吧？是是是，你家男神不是這樣的人，袁宜被罵半天你看他說話了嗎？
＠敵敵畏果蔬酸奶：朋友，勸你轉粉吧，裴昱行欺負後輩不值得[大笑]
言蹊眉頭緊皺。
吵架不是他的強項，畢竟有言培禮老先生和白婉怡女士親自盯著，他從小到大都很少與人有摩擦，可看著別人侮辱裴昱行，他是絕對不同意的。
言蹊留言再說點什麽，拇指不小心按到刷新鍵，在首頁看見了裴昱行的名字，他轉發了袁宜的微博。
＠Pei裴昱行：孕婦不要操心那麽多，照顧好自己和寶寶才是正經事//＠袁宜vivi：……
他眨眨眼，再刷新了一次，微博還在。
不是幻覺。
不過幾秒，下麵就有了十幾條評論，許多人根本來不及想段子，直接打了一排問號。
畢竟裴昱行從來不關注這些粉黑的事情，這算是人生第一次正麵回應。
聯合剛剛和網友的大戰，言蹊不得不多想，天底下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他轉頭看男人：“裴昱行……”
然後手機就被抽走了。
裴昱行欺身過來，手中的平板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關掉了，正靜靜放在另一邊的床頭櫃上。
言蹊有些迷茫，裴昱行平緩地開口：“故意挑事的評論不要看。”
言蹊知道他看見自己和人吵架了，有點臉紅：“可是他們在胡說……”
“不值得我們去在意。”裴昱行說：“你的藝人生涯才剛剛開始，以後會麵臨更多這樣的事情。”
男人的眼睛深邃溫和，並不是讓他習慣妥協，而是學會堅強麵對。
他的路還很長，裴昱行當然不希望他受傷，但過度保護未必是件好事情。
可言蹊有些不服：“但他們在說你。”
所以他並不開心。
說自己可以，說裴昱行不行。
裴昱行露出笑容：“嗯。”
言蹊皺眉：“你還嗯，都這麽罵你了……”
“會有人去處理這件事。”裴昱行打斷他，“我們現在應該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言蹊：“什麽……”
話沒說完，他瞪大了眼睛。
裴昱行的手指摁在了他的腰上，浴袍腰帶被解開，言蹊感覺到了婚戒貼在了皮膚上。
自從結婚後，除非必要的情況下，他的婚戒從來沒有摘下過，相對言蹊將婚戒戴在脖子上的舉動，言蹊覺得自己有點敷衍。
但他很快沒有精力去想這些了，完全沉迷在男人帶給他的各種愉悅之中，在網絡受到的那點不愉快煙消雲散。
頭頂的燈明晃晃亮著，言蹊眼中噙著淚看著有點花，記得兩人第一次時，他因為太過緊張死活都不允許裴昱行開燈，結果當然是不好受，還出了點血。
那以後無論言蹊怎麽控訴，男人都不會再關燈了。
可現在兩人已經十分熟稔，就算閉著眼睛都知道哪裏會讓人愉快，所以言蹊十分有理由懷疑裴昱行就是想看他意亂情迷的模樣。
“在想什麽？”
下巴被鉗住，裴昱行隻用了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撥，就能讓言蹊麵對他。
“不專心可不太好。”
言蹊聳了下鼻尖，不敢看男人的眸底，讓人心驚的吸引力。
他幹脆閉上了眼睛。
可這樣嗅覺變得更加靈敏。
言蹊聞到了裴昱行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似乎還有淡淡的香水味，應該是之前衣服留下的。
兩種味道混雜在一起，透出十分淺淡的荷爾蒙。
還有讓他臉紅心跳的，屬於裴昱行本人的味道。
言蹊莫名有些激動，裴昱行鬆開了他，將他脖頸上的戒指摘下來，重新為他套在了右手的無名指上。
言蹊沒有睜眼看，但感覺到了。
而後兩人十指交纏，兩枚戒指緊緊貼在一起。
“言老師。”裴昱行喊他：“我想為你簽個名。”
……
言蹊趴著，頭埋在枕頭裏麵，肩膀微微顫抖。
裴昱行手裏握著一支黑色簽字筆，耐心而溫柔地為他寫下簽名——在他的後腰處。
能感覺到筆尖在皮膚上遊走的軌跡，還有油墨的涼濕感。
怕傷到他，男人特意挑選了筆頭圓潤的那支，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言蹊沒想到裴昱行是這麽來的。
之前還不懂裴昱行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情，現在卻讓他羞恥不已。
而對方好像還是故意放緩了動作，明明看他給別人簽名的時候不是這麽磨嘰。
“裴昱行……”他求饒了。
可是他的丈夫沒有理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蹊終於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好了。”
言蹊想起身，卻被按住，裴昱行落下虔誠一吻。
拇指在簽名周圍劃過，微粗的磨礪感，言蹊聽到他語含笑意：“言老師，現在你有我的親筆簽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