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言蹊在車上收到了任宵的抱怨， 足足刷了一整頁哭泣的表情包。
任宵：我，高考，語文60分， 讓我去國外，交流中文文學？
任宵：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任宵：啊，當然不是說BOSS有病，隻是覺得這件事，過於離譜了吧？
言蹊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恰巧到了宿舍樓底下， 要給裴昱行報平安， 順便提起這件事。
言蹊：文化交流是好事， 但這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會不會吃不消？
Pei：不用擔心，公司自有安排。
言蹊：怎麽突然要讓他做這件事？
其實有點擔心是受自己影響，那樣會愧疚。
雖然沒有見到麵，但裴昱行仍看穿他的想法。
Pei：算是工作，作為隊長， 總得充實自己的文化知識， 不能靠玩梗過一輩子。
作為公司的決策者，目光比一般人看得遠， 現在火及一時的玩笑，有可能在某個時刻變成暴雷。
他並不希望在自家藝人身上發生這種事。
言蹊還想說點什麽， 對方發來一份文件，成功打斷他的思路。
Pei：合同初稿。
言蹊：給楓哥發過去就好了，給我做什麽？
Pei：讓小老板過目， 看看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 讓他們改。
言蹊就發了幾個點點點。
不過還是打開看了幾眼， 雖說兩人關係親昵， 但在酬勞上並沒有特殊處理，按照他們現在的身價給予了最優厚的待遇，階梯對自己藝人一向大方舍得，也使得旗下員工盡心盡力，不敢輕易作妖怕被炒魷魚。
這一次合同裴昱行要親自盯著，簽約時間便定在他回來那天。
言蹊其實覺得不用，有王琪在也是一樣的。
但是裴昱行說什麽都不肯。
言蹊就隨他了。
真的跟個小孩子一樣的，碰到合心意的玩具，霸道的不像話。
……
這天言蹊拍完某飲料的廣告，和黎星一起，是上次廣告的續集。
因為反響好，品牌方打算做一個續集，這次不單單是在網絡讚助，聽說可能在某個上星劇前播放。
他們慢慢走進大眾視野，關於NEVER的討論都多了。
拍攝是在室外，聽說有粉絲探班，幾人都很驚訝。
林奕“唰”地站起來，整理衣服，竟然有點緊張。
黎星笑他：“不是要做內娛第一愛豆？”
林奕麵無表情：“這不是剛要邁出第一步嗎？”
黎星哈哈了兩聲，然後看言蹊：“一起去？”
言蹊說好。
黎星的經紀人安排了兩個小助理跟上，以免出現意外。
拍攝沒有保密，粉絲們會找到不奇怪，保安守在入口，十來個小姑娘站在外麵，手裏拿著相機和禮物，眼巴巴往裏望。
看見他們的身影，控製不住跳躍尖叫。
黎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麵，十分自然地打招呼：“都不上班上學嗎？”
他粉絲顯然不止一次探班，或許都被藝人眼熟了，雖然激動，但還能鎮定地聊天。
相比NEVER，這邊就顯得有些客氣生疏。
不是不歡迎，隻是從來沒有這樣的待遇，真的很緊張。
搞得連粉絲都開始羞澀。
其中一個小姑娘將粉絲們合資買的禮品交到言蹊手裏：“辛苦了呀，天氣冷了要注意保暖，就算是這個季節也要注意防曬。”
她看著對方，十分不好意思，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我們真的很喜歡你們唱歌跳舞，你們真的很棒，是金子總有發光的一天，相信你們一定會站上更大的舞台…… ”
絮絮叨叨慢慢說著，聲音不算大，但隔壁都聽見了，黎星和粉絲們都不交流，轉頭看過來。
然後就看見靦腆的四人和幾個小粉絲像偷偷約會的高中生一樣，一個比一個矜持。
最後還是言蹊先忍不住，他看著說話的女生，道：“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仔細觀察了一下：“是理城的機場，我給過你卡片。”
女生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來，臉都漲紅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當時我和朋友一起的，她今天本來也想來，但是有個考試……”
言蹊就笑笑：“加油。”
女生忽然就紅了眼睛，有點感性。
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偶遇，對方卻還記得自己。
被偶像惦記，真的太幸福了。
言蹊下一句：“回去我就告訴任宵，他粉絲-1了。”
女生：“……”
她趕忙道：“任隊我也喜歡的，NEVER和VIC我都喜歡。”
有點語無倫次了。
言蹊嘴角笑意擴大，眼睛都彎了。
女生這才知道對方是在逗她玩罷了。
不過有了這樣的小插曲，氣氛緩和很多，緊繃的身子都放鬆下來。
幾人是粉絲間的代表，禮物不是很貴重的東西，一些親手做的小禮品和手寫信之類，太貴重的言蹊也不會收。
還有一些團隊周邊，他們在超話有轉發抽獎，更想親自帶到偶像麵前，讓他們知道，有人支持著。
最後大方地給粉絲簽名拍照。
回到拍攝場地後，言蹊開心地將事情說給裴昱行聽。
不過沒有收到回信。
男人今天就要回來了，現在應該在飛機上。
但言蹊一個人還是說的很開心。
黎星湊過來，說：“你們是不是在找公司？”
看樣子似乎有介紹。
言蹊就微微笑：“嗯，已經談好了，等簽約後就會公布。”
黎星放下心：“那就好，看網上的言論我還有點擔心……”
言蹊頓住：“網上的言論？”
黎星“啊”了一聲：“你不知道嗎？你們找經紀公司的事情已經全網皆知了，就是你們接受的那個采訪視頻說的。”
言蹊還真不知道。
他最近都在準備《國風詩詞大會》下期的資料，空隙的時候和男人視頻聊天，幾乎沒怎麽上網。
黎星問：“是哪家公司？”
言蹊搖頭：“讓保密。”
黎星了然。
NEVER現在勢頭正好，簽約的公司應該不算太有名，想借此炒一波熱度，到時候應該還會有熱搜。
於是就安慰朋友：“有背景就要好很多，許多事情公司能替你們擔下來，資源什麽的至少有保障……當然階梯這種我們是不敢想啦，不過有總比沒有要強。”
言蹊不知道怎麽回，繼續笑笑。
收了工，言蹊才有空掏出手機，點開短視頻APP。
才發現NEVER和FI一齊在某短視頻APP熱搜掛了有一段時間了。
播放量很高，幾人的訪談並不無聊，竟然有十幾萬讚了，評論有上萬條。
【所以你們到底是偶像團體還是實力歌手？我們遊戲能找你們白嫖主題曲嘛[星星眼]】
【懂了，散裝男團，各自發展，互不幹擾[doge]】
【在線招金主爸爸可還行，我都忍不住憐愛了，有沒有金主爸爸看過來，燈光打一下。】
【震驚，這麽多年竟是單打獨鬥嗎？沒有公司簽約就很離譜，現在沒出道的練習生們都有公司了[多啦A夢-驚訝]】
【香香百花味：我就說這麽猖狂呢，原來是沒人管，怪不得像蒼蠅一樣貼著別人不肯走，蹭完VIC蹭FI，學不會獨立行走嗎？】
【香香百花味：還有臉說不跟FI比，笑死，有的比嗎？】
【香香百花味：別杠我，事實擺在眼前，硬要杠就是你對，不與NC論長短，蹭VIC是想捆綁進階梯？蹭FI明顯也是想去琸琦吧，反正都是男團，萬一合這倆公司的胃口呢？】
有人持反對意見。
【NEVER又沒病，想去簽約經紀公司不去巴結老板，巴結旗下藝人？】
【這你就不懂了，階梯和琸琦是圈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老板也要有本事見得到啊[大笑]，但是旗下員工就不同了，總能找到機會說上話，熟悉後再引薦一下，可比陪酒吃飯一本萬利多了[大笑]】
【算盤打的挺響，VIC說不定也被煩得受不了，鏡頭前友好隻是全了麵子，背後指不定在想怎麽甩掉這塊牛皮糖。】
【本FI團粉抱走各位哥哥不約，這種人進了琸琦也是吸血鬼轉世，都能想象怎麽利用“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條件了。】
【@琸琦娛樂公司 眼睛給我擦亮點要是敢簽這種人進去，跟你沒完！】
【階梯數一數二我讚同，琸琦算什麽鬼，頂多三線吧，除了有個FI，還有能叫得出名字的？】
【FI粉絲過於自信了哈，人家團隊說不定都沒把琸琦放在眼裏，我要是NEVER，肯定抱緊VIC大腿不鬆手。】
【哈哈哈，抱再緊有什麽用，琸琦都看不上眼，階梯更看不上。】
【得虧老板是裴昱行，對新人容忍度足夠高，要是換個人，早按死在娛樂圈了[doge]】
言蹊：……
之前以為火是在VIC和FI之間燒，沒想到是小醜竟然是自己。
甚至猜到這次話題是弄出來的了。
其實這種手法娛樂圈並不少見，現在華語樂團的男團大山就VIC和FI兩座，NEVER雖然不及二者，但隱約已經成長起來了，本就是僧多粥少，競爭對手＋1，怎麽能不心生警惕。
多少剛出道的藝人，火花還沒擦出來，就被同行掐死了。
言蹊抿唇，有點悶悶不樂。
裴昱行努力培養VIC，想重振華語男團榮光，VIC是他的試驗田，證明了他決策的成功。
其實簽下NEVER，算是開始籌備衝擊了。
等到了後麵，還會有其他男團相繼在階梯出現。
也或許是其他經紀公司，總體隻要興盛就好。
裴昱行一向是默默做事的人，這種事都不肯宣傳，沒想過往自己身上貼什麽標簽。
圈內已經有音樂人看出苗頭，很大方的提供了幫忙，誰都期待自己行業蓬勃發展。
比如上次和NEVER合作的大佬，在很多幫助上算是免費援助了。
有些人願意成為火種。
有些人為了一己私利，拚命將火種掐滅。
FI在言蹊眼中，簡直就是拖後腿的存在。
網絡上還在吵吵鬧鬧，某些賬號對NEVER的攻擊毫不留情，似乎隻要貶低他們，就能獲得成功。
也有人在為他們據理力爭。
【請你不要說這樣的話，N團並不是沒有作品，《等信來》就是很好的解釋，或許你還可以去聽聽《NEVER》這張同名專輯，拿去投簡曆是很好的敲門磚。】
【他們是很有才華的團隊，總會有伯樂賞識，經紀公司看重人氣簽約沒有錯，可是才華也是評判的標準，相信FI也不是靠一張臉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語氣非常溫和，慢慢講道理。
但是不太有人聽。
然後暴躁老姐就出來了。
【啊？FI的狗又來代表VIC了，太平洋管事處看見都想請你們去服役，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階梯或者琸琦高管呢，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先撩者jian，不過姐能理解，FI當初從國外回來沒簽到階梯很遺憾吧，畢竟營銷稿子都打出來了，什麽階梯首個“男團”，裴昱行傾捧，結果被打臉呢，嘻嘻。】
【NEVER簽誰關你們P事，有精力盯著一個糊逼小破團，不如趕緊去監督你們哥哥多練練舞蹈和嗓子，今天亞洲音樂獎也可別空手而歸啊。】
來一個懟一個，戰鬥力爆棚。
言蹊：……
和之前羞答答交流的粉絲形象完全不符。
看了一會兒，收到裴昱行的消息。
他已經下了飛機，現在正趕往階梯。
Pei：直接過來，簽完就官宣。
言蹊有點驚訝：這麽快？
那頭“嗬”一聲，發出冷笑。
Pei：階梯想簽誰，不是外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