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說夏言那邊,明眼人都看出來夏言心情不順,一群人幹脆轉戰酒吧,嗨了個天翻地覆。

中途,許哲小心翼翼的打探,“你跟席秘書怎麽回事啊?”

“什麽怎麽回事?”夏言有些不耐煩的說,“他是我手下,不好好工作跑出去玩還不夠我生氣?滿上滿上!”

許哲:“您可少喝點吧,那有多大事,一個小秘書,換了就是……不過說起來,他那個女朋友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

換了……

夏言完全沒聽到許哲後麵的話,眼中微沉,心裏愈發煩躁,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片刻後,夏言忽然站起身,“我要回家!”

他得趕緊回家,把門鎖的密碼改了。

然後把席景明留在他家的那些破爛全給他扔出去。

席景明好大膽子,一麵對自己甜言蜜語的說些惡心話,一麵背地裏交女朋友,當他夏言是冤大頭嗎?!

眾人懵逼,大家正嗨到興頭上,怎麽夏少突然要回去了?

許哲連忙說,“我送你我送你!”

夏言喝了不少酒,站起來走路都有點不穩,許哲幾乎是半拖半抱著夏言走出了酒吧。

喝了酒不是很舒服,許哲車子開得慢,於是等到夏言家門口的時候夏言已經昏昏沉沉快睡著了。

昏黃的燈光透過車窗投灑下來,層疊的光影映在少年姣美的側臉上,愈發襯得眉眼精致。

許哲呼吸一頓,鬼使神差的沒有叫醒夏言,摒著呼吸,目光直勾勾盯在夏言的臉上,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就在許哲即將彎下腰湊近時,一道聲音忽然從背後響了起來。

“許少。”

許哲突然一驚。

一雙胳膊突然從身邊伸了出來,把夏言打橫抱了起來。

席景明笑容和善,“謝謝你送少爺回來。”

許哲一瞬間又尷尬又心虛,“你……你怎麽在這!”

“少爺喝了酒,一個人在家裏恐怕不安全,我作為秘書得照看少爺。”席景明微笑著說,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目光沉沉的注視著許哲。

許哲被這眼神看得莫名有些氣虛,又因為剛剛被席景明撞見的尷尬一幕,遂尷尬的說了句“那你照顧好他”,就灰溜溜的驅車走了。

這一通折騰終是把夏言給驚醒了。

彼時席景明正抱著夏言進屋,夏言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在對方懷裏,登時驚了一下,連忙一把甩開席景明要跳下來。

席景明猝不及防脫了手,於是夏言一個不穩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嗚——”僅剩的那點酒意也被這一摔清醒了,夏言疼得一瞬間眼睛都紅了。

“我看看摔哪兒了?”席景明彎下腰。

“不用你管!”夏言一巴掌揮開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凶巴巴的瞪著席景明,“你怎麽在我家!”

“那我該去哪裏呢?”席景明溫柔的笑了開來,“我買了你喜歡那家店的蝴蝶酥和蛋撻,要不要吃一點。”

夏言簡直要氣笑了,這人怎麽能做到完全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以前怎麽沒發現他演技這麽好?

“滾你的吧!”夏言不想跟席景明多說,要不然顯得他好像很在意席景明似的,“你的衣服和東西自己拿走,就現在。”

“為什麽?”

席景明還有臉問他為什麽?

夏言怒視著席景明,一雙眼瞪得圓溜溜的貓兒似的,還帶了一絲不可置信。

看起來有點可愛,席景明不合時宜的想。

“你、你明明有女朋友,還跟我……那什麽,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麽?”夏言不可置信的說,可是說完又覺得自己好像個被渣男拋棄的怨婦,於是立刻接著說,“我警告你,雖然我們隻是床伴,但我的枕邊人也要幹淨才行,你做不到潔身自好,就立刻從我家滾出去。”

一想到這段可笑的關由三個人組成,夏言就惡心的慌,抑製不住反胃般的惡心。

“還有,你明天自己寫好辭職信交上來。”夏言冷冷的說,“我們公司不需要你這樣的人。”

然後就聽到“噗”的一聲。

席景明彎著眼,唇角掛著掩藏不住的笑意。

席景明居、然、在、笑!

夏言瞬間沉下臉來,眼裏的火氣簡直像隨時能噴出來一樣。

“我這樣的人?我怎麽了?”席景明眨了下眼,無奈的說,“我不過就是和同學吃了個飯,怎麽就成了不潔身自好了,而且……公司是規定了不能和同學吃飯嗎?”

夏言微微一愣,即將噴發的火氣也凝滯在了半空。

同學?

“是我的大學同學,才從國外回來,正好在一個城市,就說見一麵敘敘舊。”席景明說。

“敘舊……”夏言微微眯起眼,冷笑了一聲,“你的舊友還挺多。”

可即便席景明解釋,夏言心裏的火還是蹭蹭的往上冒。

誰知道席景明說的是不是真的,再說了,就算是同學,有什麽必要兩個人孤男寡女的去餐廳吃飯?

夏言咬了咬唇,反正他就是見不得席景明和別人在一起!

於是他快步走到臥室,唰的拉開衣櫃把席景明的衣服往外扔,席景明悠哉悠哉的追了過去,“我的少爺,你怎麽不給我一點解釋的機會呢?”

“我見不得我的東西跟別人不清不楚。”夏言冷聲,扔完衣服又跑去洗手間,把席景明的洗漱用品往席景明懷裏統統扔去。

席景明放在夏言家裏的東西並不多,主要是生活必需品,夏言很快就扔完了,在怒氣衝衝轉身的時候卻被身後人一把環住了腰,溫熱的氣息曖昧的在耳邊撩撥,“那我再不接觸其他人了好不好?少爺好歹給我點補救機會吧。”

“你死了!滾吧!”夏言火冒三丈的要推開對方,可他那點力氣哪能跟席景明比,男人動作看似溫柔卻如鎖鏈般牢固的將他禁錮在懷裏,溫熱的吐息不停的在他敏感的耳尖撩撥著,撫在腰際的手指在腰側勾起一連串的酥麻。

夏言立刻抬手朝席景明打了過去,卻被對方輕鬆的截在了半路,他又抬腿踹了過去,然而還沒踹出去就被對方鉗製住了。

一股重力襲來,夏言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席景明握住雙腕抬過頭頂。

這種被束縛,完全失去自由的姿勢讓夏言心裏升起一股恐慌。

“你放開我……嗚。”

席景明隻是抬了下膝蓋,就讓這隻色厲內荏的貓兒受不了的嗚咽出聲。

夏言軟成了一灘水,迷迷糊糊的被席景明按在懷裏親了一頓。

等一吻分開,少年的臉上已經浮起了一抹緋紅,眼裏帶著一層薄霧,看起來呆呆的,又純又欲。

“隻有這樣你才能聽我好好說話啊。”席景明又輕輕吻了下貓兒的唇,“我不過和人吃了個飯就吃這麽大醋,還要打我,哪有這麽不講理的,你乖一點,嗯?”

“誰吃醋了!你快放開我!”夏言憤怒的掙動著手腕,但是卻依然被對方牢牢束縛著,他這點兒力氣就如同蚍蜉撼樹一般。

他沒想到席景明居然敢這樣對他,明明一切都是席景明的錯!

被席景明氣狠了,夏言氣急敗壞的說,“你算什麽東西!我高興就理你不高興就不理你,要那麽多理由做什麽!不過就是我的暖/床工具,我想換就換,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 你還想換誰?”席景明笑著問,與此同時垂下的一手微微一動,換來對方一聲悶哼,“他們有我能讓你這麽舒服麽?”

被束縛的恐懼與快意雙重襲來,夏言的身體細細的發著抖,一股寒意驀然從身體內部升騰而起,就像一隻手掌般緊緊的攥住了他的心髒,窒息的恐慌鋪天蓋地的籠罩而來。

其實這時候席景明感覺到了掌下之人在發抖,不過他以為夏言是因為太舒服了,畢竟膝蓋頂著的地方精神極了,而夏言又總是口是心非。

“和我在一起的人多了去了,哪個不比你厲害長得還好?”夏言顫抖著報了一連串名字,窮盡全身詞匯來羞辱對方,“會所裏的少爺都比你好!”

卻不料席景明卻是一點異色都無,隻是微微抬了抬眉,“是麽?少爺不妨再試試。”

下一瞬,夏言倏然睜大了眼,劇烈的掙紮了起來,“你敢動我……嗚……”

接下來的話盡數被吞進了唇舌之間,席景明從容不迫又不容拒絕,可是很快懷裏人的反應就讓他動作一滯。

夏言在劇烈的發抖,甚至在不停的倒抽氣。

這是極度驚慌下的生理反應,夏言的反應太劇烈了,席景明立刻放開夏言幫他順氣,緊接著便看到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全是淚水,驚恐又害怕的望著他。

方才的逗弄不過一時興起,但夏言反應這麽大,再好的興致也被一掃而空了。

夏言喘息幾下,終於從窒息的感覺中掙脫出來,臉上淚水斑駁,朝席景明嘶聲厲吼,“滾!”

席景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退出洗手間,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野性難馴的漂亮貓兒總能吸引人的注意,那驕矜的模樣能使得任何人為止駐足,可是時間久了,也總有膩味的時候。

他已經在對方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是時候收手了。

*

夏言把席景明的東西全扔進了垃圾桶,又把客廳的東西砸了一地才堪堪解氣。

他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其實席景明解釋清楚誤會的時候,他已經氣消了些,但還是覺得不爽。明明原來席景明是他一個人的……他隻是想發發脾氣,讓席景明多哄哄他,明明席景明之前都是任他欺負的。

可這回席景明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膽,不僅不好好哄他,還敢……強迫他。

夏言越想越氣,又有點不明白為何這麽生氣,明明席景明隻是床伴而已……還是單方麵伺候他的那種。

最後隻能把這股子憤怒歸咎為養的狗不聽話,居然違背主人的命令。

和席景明發展成現在這種關係,其實完全來自於一場意外。

兩個月前,夏興朝覺得夏言不能再這麽不思上進了,就把才來公司不久,但極為看好的得力幹將席景明派到了夏言所在的部門,夏興朝本意是覺得席景明為人處世周到圓滑,又能力突出,想讓席景明帶帶夏言。

夏言推又推不掉,隻好捏著鼻子把席景明放進來,聽夏興朝把對方誇得天花亂墜,什麽海龜精英之類,他向來愛跟夏興朝作對,幹脆一揮手給席景明安排了個秘書的活。

席景明剛來的時候,夏言給了他不少難堪,巴不得使勁折騰席景明讓這位精英有多遠滾多遠。

沒想到席景明居然好脾氣的一一承受了,甚至在短短一周之內摸清了夏言的喜好,像個完美執事,全方位把夏言伺候得舒舒坦坦。

變故就發生在一次酒局上。

夏言和許哲他們常日混跡在S市各大夜店,不醉不歸,這日大夥兒叫了不少伴兒來陪酒,喝到最後所有人都迷糊了,夏言更是神誌不清不知道錯拿了誰的酒,結果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的在酒裏下助興的藥,藥效加上酒精搞得夏言當時險些當眾出醜。

最後是席景明及時出現,把夏言帶回了家。

然後就稀裏糊塗的和席景明滾在了一起。

那晚夏言隻是情難自禁腦子迷糊,並非意識全無,席景明察覺了他的抗拒並沒有做到最後一步,隻是溫柔的幫了他。席景明像一個溫和的引導者,讓夏言嚐到了以前從未體會過的快樂。

這樣予取予求的侍奉讓夏言有些飄飄然,這種隱秘的高高在上的快感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讓人食髓知味。

於是沒幾天,席景明就搬進了夏言的公寓。

直到方才,夏言才驀然醒悟過來,席景明並不是完全任他揉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