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五口兔兔

薄瀾懸整個人快被翻湧的信息素燒成灰燼了,眼神露骨道:“怎麽……弄?”

江霧縈仍未察覺他對“弄”這個字的別樣理解,直白地解釋道:“撥一撥位置,不然會不舒服。”

他說話時,眼尾那顆朱紅小痣被室內的暖風揉得愈來愈豔麗,薄瀾懸挪不開眼,身子不自覺越伏越低。

江霧縈被他熱辣的視線盯著,不由別扭道:“你、你可以出去一小會嗎?”

薄瀾懸哪裏還挪得動身子,隻最大限度退讓道:“我閉眼,可以嗎寶寶?”

可以不可以都別無選擇,江霧縈隻得道:“那……你要閉緊一點。”

“嗯。”薄瀾懸閉眼閉得爽快。

江霧縈這才探手下去處理自己不聽話的小尾巴,細弱的呼吸跟被人吹亂了似的,隨著調節而時輕時重。

聲紋也因之毫無規律地時高時低,拿人得要命。

咫尺之遙的薄瀾懸覺得自己快死了。

仿佛等過千萬年,他才聽見小兔子用鼻音甕聲甕氣道:“……好啦。”

薄瀾懸猝然道:“我想親你。”

江霧縈措手不及:“……什麽?”

薄瀾懸又重複一遍:“寶寶,我想親你。”

江霧縈頰邊竄上緋紅,期期艾艾道:“那、那怎麽可以?”

“怎麽不可以?”薄瀾懸甚至是極力克製著才隻說了“親”這個字,否則小兔子真要被他嚇跑了。

他抬手扣住江霧縈綿軟的後頸,久違的滑膩令他指根都酥麻一片。

江霧縈驚得瞳仁水色氤氳,他本就是極純淨的黑瞳,潤上一點濕意後格外乖軟可憐。

薄瀾懸盯著那片霧濛濛的墨色,半晌後鬆開了手。

江霧縈急忙裹緊被子,轉移話題道:“我的……我的書呢?”

薄瀾懸這才拿過床頭上的書遞給他道:“在這。”

江霧縈緊緊抱住書,小臉躲在被子裏,悶悶道:“謝謝薄總。”

薄瀾懸胸膛劇烈起伏幾下,強忍著把小兔子從窩裏抓出來的衝動,道:“睡吧,乖乖。”

薄瀾懸安靜坐了會兒,待江霧縈呼吸平穩了,便出房門去打給了鄭由嘯。

電話一接通,薄瀾懸便道:“你有沒有認識的心理醫生,這兩天帶過來。”

“有是有,不過我建議你帶他出去看,”鄭由嘯無奈道,“你看看你那房間,黑漆漆跟閻王殿似的,哪適合做心理疏導?別把人家小朋友嚇壞了。”

“……知道了。”

**

江霧縈人間蒸發了。

至少在薄瀾息看來是這樣。

一麵是他開著車在路上尋找,一麵是蔣關城帶著一幫兄弟搜索,在一天內將江家周遭掘地三尺,卻始終不見江霧縈蹤跡。

好容易熬到失蹤限製報案時間過去,蔣關城立刻去報了警。

警方調出了江家附近幾條主幹道的監控,當夜大雪茫茫,又在人跡罕至的富人區,很快便鎖定了目標。

蔣關城瞠目結舌地望著畫麵裏那輛紮眼的庫裏南還有那串獨一無二的車牌號,大腦成了一團漿糊。

半晌後他撥給薄瀾息,結結巴巴道:“薄二,小小小嫂子的下落……你、你要不去問問你家老大……”

在他這句話出口的同一刻,薄瀾息的視線落在了路邊一對熟悉的人影上。

**

鄭氏醫院的心理科在全國都是首屈一指的,薄瀾懸本打算開車載江霧縈去醫院,可江霧縈遲遲不肯上車,他不解其意,鄭由嘯倒有些明白道:“他可能有一點幽閉恐懼的傾向,反正也不遠,幹脆走過去得了。”

二人沿著人行道慢悠悠地逛過去,江霧縈裹在厚厚的羽絨服裏,毛線帽保護住腦袋,捂著機器貓印花的口罩,戴著小奶牛圖案的毛絨手套,被薄瀾懸牽著往前走。

薄瀾懸仍不放心,走兩步便問一句冷不冷,江霧縈也不嫌他煩,都乖乖搖頭。

走了十幾分鍾,薄瀾懸還是怕累著他,便在他身前蹲下道:“上來,我背你。”

正在工作日,路上沒什麽人,江霧縈卻還是不太能接受這種程度的親密,埋在毛絨圍巾下的臉迅速紅起來,擺手道:“不用,我不累的……可以自己走。”

“再不上來我可抱了。”

江霧縈拗不過他,慢吞吞地爬到alpha脊背上,不放心道:“我穿了好多,會很沉的。”

“薄瀾懸”工作雖忙,好在不曾疏於鍛煉,該有的肱二頭肌、胸肌、腹肌,甚至人魚線都有,隻是比起手提重戟、能背著江霧縈登上鸛雀山巔的梁帝來仍是稍遜一籌。

可饒是如此,薄瀾懸依然連勁都沒使就站了起來,又將人往上托了托道:“哪裏沉了,輕得要命。”

“我得把你喂胖點,怎麽瘦成這樣了。”

江霧縈不做聲,薄瀾懸接著道:“沒有馬就是不方便,如果能騎上我那匹‘神鳧’,這會早到了。”

“或者,這裏的自行車也不錯。”

江霧縈交疊在他衣領處的雙手動了動,薄瀾懸也不揭穿,隻笑道:“縈縈,你不想認我也沒關係,反正我永遠等著你。”

“……江霧縈?”

alpha的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江霧縈一僵,抬眼正與前方的薄瀾息四目相對。

薄瀾息有種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薄瀾懸,他那個永遠木著臉、除了賺錢沒有任何追求的大哥,此刻笑得刺眼,背著與他離婚才幾天的、他心急如焚找了一天一夜的前妻走在路上。

薄瀾息幾乎要嗤笑於這場夢的離譜程度,可提了半天嘴角,硬是沒能成功。

“江霧縈……”他緊咬牙關道,“你和薄瀾懸……”

薄瀾懸前生也見過他這模樣,當下隻覺得他咎由自取,沉著臉道:“你們離婚了,不用我提醒你吧。”

薄瀾息不答他的話,仍隻緊緊盯住江霧縈道:“江霧縈……張嬸做了糖芋苗,你不是最喜歡吃了嗎?”

薄瀾懸並不客氣道:“滾回薄公館,他想吃什麽我會給他做。”

“江霧……”

“薄二少。”

江霧縈聲音輕輕的,含著點困惑道:“我們已經沒關係了,我為什麽要回薄公館?”

他腦袋埋在薄瀾懸後頸,仿佛有家裏大人撐腰的小朋友,補充道:“你覺得結婚是勉為其難,現在離婚了,不是正好自由了嗎,以後……不就可以不再見麵了?”

薄瀾息分明覺得荒謬,又說不出反駁的話,隻得繃著臉道:“所以你才離婚就找下家……?我們結婚半年,認識一年半,匹配度96%,這些你的新歡知道嗎,他能比我更適合你嗎!”

S級alpha盛怒之下,寒冰信息素勢不可當地洶湧而至,又被薄瀾懸身上的杜鬆子酒味信息素死死攔住,二人無聲角力。

這樣的精神力本是任何omega都難以承受的,可身處風暴中心的江霧縈卻並未受到絲毫波及——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控製著信息素,哪怕是已然失控的薄瀾息。

“薄瀾息!”

薄瀾懸聽他挽留之餘還要嘴硬,驀然含著諷意笑了下,問道:“你說這麽多是為了什麽?離婚之後跑來阻止曾經的伴侶和別人在一起,還讓人跟你回家?那你是後悔離婚、想挽回了?”

“我……”薄瀾息別開臉道,“我隻是不希望他被人騙了。”

薄瀾懸早知他不可能承認,淡淡道:“不是來求複合的就好,等我和縈縈婚禮那天,記得來喝喜酒。”

薄瀾息覺得自己分明心口如一,可說完後偏偏渾身萬蟻齧咬一般,不適得令他煩躁。

他瞧著江霧縈垂下的眼簾,半晌後嘲弄地笑了笑,不再多言便轉身上了車。

惹眼的鮮紅色帕加尼風馳電掣地遠去,江霧縈不是很明白道:“不是這樣嗎?離了婚就不能再住在一起,也不能一起吃糖芋苗了吧?”

薄瀾懸頷首,小兔子便繼而道:“那薄二少為什麽還說薄公館有糖芋苗吃呢?”

“……”薄瀾懸緘默了下,近乎篤定道,“想吃糖芋苗?”

輪到小兔子不吭聲了。

他扁著嘴糾結了會,才道:“張嬸做的糖芋苗很好吃,糯糯的甜甜的,桂花是她自己種的,特別香。”

薄瀾懸當然會滿足想吃糖芋苗的小朋友,但得等他們從醫院回來,才能去找香噴噴的桂花。

江霧縈又話鋒一轉道:“其實甜筒也很好吃,尤其是草莓花筒。”

他指了指路邊一家粉色門頭,小聲道:“但是也不是一定要吃的。”

薄瀾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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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大狗:遲早有一天舔到短尾巴

二狗:老婆變嫂子Σ(òДó|||)

大狗:被寶寶可愛死了,我能不給吃嗎:)

誰會做糖芋苗,快,能把兔兔騙回家(不是)

下章預告:我要是不搶,哪輪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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