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啾五口兔兔
江霧縈被他嚇了一跳,望過來的眼神頗為茫然。
薄瀾息大踏步上前坐在床邊,又清了清嗓子,方故作自然道:“你識得我皇兄?”
江霧縈輕聲道:“我並不識得陛下。”
薄瀾息稍稍放心,又道:“你曉得本王為何同你成婚吧?”
江霧縈點點頭。
薄瀾息一看他那逆來順受、理所應當的情態,不知何故又煩躁起來。
他強調道:“你那父兄討厭得很,本王看你再待在永興侯府裏頭隻怕命不久矣,才大發慈悲迎你進門的,你可明白?”
江霧縈又頷首,而後小聲道:“多謝王爺。”
薄瀾息:“……”
他極力想驅散那股沒由來的憋悶,陡然起身道:“全叔!備水,本王要沐浴!!”
又回身道:“……你也去吧,浴桶有的是。”
星月皎潔,微風掠過簾櫳外的枝椏,泛黃的葉片窸窣輕響,與促織一唱一和。
房中比外頭更寂靜,江霧縈與薄瀾息各自占據拔步床一側,中間隔著遼遠的楚河漢界。
薄瀾息今兒被灌了太多酒,並不算十分清醒,可偏生一點困意都生不出來。
深深吸了口氣,正打算去庭院裏練練劍,便聽身側一聲輕微的“咕——”
“……”薄瀾息側身,便見江霧縈揉了揉上腹,雙頰紅撲撲的,輕聲道,“失禮啦。”
“……”他抓了抓頭發,朝外頭揚聲道:“全叔,傳膳!”
江霧縈食量極小,縱然挨了一整日的餓,也沒喝完一碗粥。
薄瀾息擰了擰眉道:“你吃這樣少?”
江霧縈點頭,有些羞愧地瞧著動都沒動的一大桌子菜道:“這些讓全叔撤下去,分給府裏的人吧。”
折騰一通下來已是後半夜了,薄瀾息歇了去練劍的心思,可幹躺著時,嗅覺驀然變得異常靈敏。
他喉結動了動,啞聲道:“江霧縈,你熏香了?”
身側人懵了下道:“我並未熏香,王爺。”
薄瀾息腦海中一片亂麻,反應遲鈍許多,良久方道:“……嗯。”
*
這廂回宮的皇帝卻並未回自己的寢宮,反倒朝宮城西北角去。
老內侍張安泰在身後犯嘀咕:這個方向唯有太皇太後的慈裕宮……老娘娘避世禮佛多年,連登基大典都未曾露麵,陛下這是要做什麽?
一番通傳過後,薄瀾懸麵對自己的祖母,忽地屈膝跪地,行了個稽首大禮。
太皇太後二十多年不見自己這孫兒了,還沒看清他長什麽模樣,卻乍然受此大禮,一時愕然道:“皇帝這是?”
薄瀾懸低聲道:“孫兒有一事要求皇祖母。”
他稍一頓,又強調道:“性命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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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日卯正時分,晉王府總管劉多全隔著帷幔壓著嗓子道:“王爺。”
話音剛落,床幔便被薄瀾息抬手撩開了,男人下床往外走,示意他出去說。
劉多全一怔,暗自打量這位主子——眼下隱有青黑,加之動作如此迅速,倒似一夜未眠的形容。
也是……一個時辰前才叫了最後一次水,的確血氣方剛。
薄瀾息曉得劉多全並非沒有分寸之人,這會子叫起定然有事。
果然聽老總管稟告道:“王爺,馬公公方才來了趟,說是太皇太後傳王君入宮敘話。”
薄瀾息眉心一凝,他那位久居佛堂、不問世事的祖母這是做甚?
說是傳王君入宮,可依照規矩他也該同去,薄瀾息略一思忖正要應下,外頭便匆匆跑進來個人。
“殿下,”來人身著勁裝,是個頗為英俊的年輕郎君,揚唇笑道,“今兒良崇找了幾個人打馬球,殿下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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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光影明明滅滅,江霧縈頭有些痛,恍惚間察覺似乎有人伸手碰了下他的前額,掌心帶著涼意。
他勉力睜開眼,便見三張臉離自己一般近。
“……”
“霧縈,霧縈?”周川原忙道,“你怎麽突然發高燒了?我們都嚇一跳。”
江霧縈耳朵裏嗡嗡作響,聽不太清楚他在說什麽,但大概也曉得自己生病了。
“要不還是送校醫院吧。”蔣關城提議道。
寢室是上床下桌,三人還踩在椅子上,蔣關城正打算與周川原一道將江霧縈抬下床,後者便直接伸手將江霧縈連人帶被子整個抱了起來。
蔣關城:“?”
他覺得哪裏怪怪的,可周川原畢竟隔著厚實的絨被才抱的,況且江霧縈這還不知道什麽情況,便還是忍住了。
江執簡望了眼周川原,倏然道:“我背他吧。”
周川原尚未拒絕,江執簡便繼而道:“我是他哥哥。”
周川原並不相信,畢竟這幾日他二人的相處模式與兄弟實在沾不上邊,可蔣關城卻道:“咳那什麽……他來吧,他確實是……小江的哥哥。”
江霧縈意識朦朧間被裹上了長及足踝的羽絨服,戴上了墜著兩顆絨球球的毛線帽,外頭又扣上了羽絨服帽子,才被人背著下樓去。
他眼簾張開又閉合,視線無意識地亂竄,掠過床下書桌時稍稍一滯。
薄瀾懸舍不得讓他碰水洗杯子,因而給他準備了不少紙杯,他昨夜睡前喝過水,有沒有將紙杯隨手擱在了桌上……
此刻桌麵並無紙杯,那約莫是隨手扔掉了吧。
額角一陣鈍痛,江霧縈忙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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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走近科學:《消失的紙杯》
二狗這傻杯……能留住兔兔才怪哈哈哈,他哥都出擊了,他還擱那傲嬌呢。。
但頂鍋蓋說一句,他其實是傲嬌but保姆,婚內職責就是伺候兔兔()其實前麵也能看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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