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咬八口兔兔

可下一瞬,杜鬆子酒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如同一場壓抑已久的暴雨,不容抗拒地澆透溫潤柔和的小青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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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牙刺破脖頸後的腺體,表麵的肌膚蘊著高溫,江霧縈隻覺自己被猛灌了三大白,醉得幾乎缺氧,身子**得像離水的魚。

踝上那條領帶也隨之時快時慢地亂抖。

薄瀾息的寒冰信息素其實是沒有氣味的,隻令人在接近時感到刺痛肌膚的冰冷。

倘或注入腺體,熱度是後知後覺般反撲上來的。

可杜鬆子酒卻不同,辛辣兜頭淋下,頃刻間便烈火燎原。

江霧縈連落淚都難以為繼,徒勞地張了張唇,被摁住的雙手無力地動了動,軟得不可思議的指腹便被alpha掌心的薄繭刮了下。

不痛,隻是麻得厲害。

頸側的alpha一頓,旋即更牢地包裹住他雙手。

於是那薄繭便不斷刮擦著omega嫩生生的指腹,惹得江霧縈顫動得更厲害了,一雙手如同黑鐵籠中不住瑟縮的雪白雀兒,每一次輕微的摩擦都帶起不堪忍受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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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熱期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場氣勢磅礴的臨時標.記過後,翌日拂曉時分江霧縈的熱度便退了。

薄瀾懸手腕上係著那條不成模樣的領帶,又是抱他去洗澡,又是時不時給喂食喂水量體溫,幾乎一夜未眠。

江霧縈醒轉後想起身,可才坐起來一半便迷迷糊糊往後倒,薄瀾懸趕忙扶著他靠到自己肩上,溫聲道:“接著睡吧,起來做什麽?”

“今天是報到的日子呀……”江霧縈困得睜不開眼,卻也沒忘。

薄瀾懸一愣,才意識到寒假就此結束了。

不過江霧縈念Q大離得近,從前也是和薄瀾息同住的,現在離婚了,薄瀾懸想著除了有課的時候見不到之外,倒是不必受異地戀困擾。

他將江霧縈送進校門,一路送到學生注冊蓋章的教室,以為就這麽自然而然地迅速結束,便又可以將人接回家繼續膩歪。

可江霧縈卻沒急著進去,隻道:“我和教務處的老師還有點事情要辦,你先回去吧。”

薄瀾懸不疑有他,隻道:“那我等你。”

江霧縈搖頭道:“要很久的,你先去工作。”

他不會撒謊,幹脆就這麽含糊其辭,薄瀾懸被他往外推了推,沒來由地便覺異樣,緩聲道:“縈縈。”

江霧縈攆不走他,有些無所適從地垂著頭。

薄瀾懸望著他發頂上的兩個小旋兒,立時便軟下心來不忍逼迫,隻迂回道:“結束打給我,接你回家吃湯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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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薄瀾懸將溫水加入放有糯米粉的盆內,望著窗外明烈瑰麗的夕光,眉頭漸漸攢起。

忍耐著揉好麵團蓋上保鮮膜,等待醒麵的工夫他看了眼手機,兩小時前給江霧縈的消息又石沉大海。

他又發了一條。

【薄瀾懸:寶寶,我去接你回家?】

【江霧縈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薄瀾懸盯著那個鮮紅的圓和中間的白色感歎號,深深吸了口氣。

但即便被單刪了,他要找人也並不難,通知閔竟成後不多時便有了結果。

閔特助語氣躊躇道:“薄總……江小公子今天下午買了最快飛C市的機票,現在應該……已經上飛機了,還有……我去Q大官網看了看,下學期去C大的交換生名單裏就有江小公子。”

去千裏之外的C市交換半年,這種大消息都能瞞住了,一個字也沒傳到他耳朵裏……薄瀾懸不必想也知道,是老爺子幫了江霧縈的忙。

……好個暗度陳倉的小兔子!

薄瀾懸冷著臉進了廚房炒黑芝麻,盡管某隻小兔子已經不會回來吃了。

“以為跑到天涯海角去,就能躲開我嗎……”他往鍋裏撒了把砂糖,在混合出來的濃醇甜香中輕而堅決道,“……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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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霧縈戴著口罩靠著舷窗,Q市的房屋花木在輕微的失重感中漸漸收縮成無數個星羅棋布的小黑點。

他買的是經濟艙,現下坐在頭等艙裏,還是沒想明白究竟誰給自己辦理的升艙。

心跳還是有些不穩,江霧縈想著做些什麽來轉移注意力,因而待飛行平穩後,他拿出ipad開始塗鴉。

屏幕上用具呈茶黃色,輪廓如豆,頂蓋高尖如鏤空山巒,層巒疊嶂,流雲嫋嫋附於其上,最闊處三圈弦紋平行,圈足外撇,上鑄金龍出於雲海。爐柄套接圈足與內凹底盤中心的渾圓孔洞,柄底以大篆書有“大梁安平年製”,底盤為平折沿,淺折腹。焚香時的薄煙如霧靄山嵐,籠著靈山、金龍、浮雲,猶如隻存在於神話中的“博山”*。

——銅雲龍紋博山爐。

最後一筆潤色完成,江霧縈揉了揉下墜的眼簾,抱著ipad打了個嗬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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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瓦飛甍,雕梁畫棟,滿目朱紅。

“晉王府的人還沒到嗎?”

發話的紫袍男人已是知天命的年紀,卻也看得出來是位美髯公。

才從前院過來的小廝戰戰兢兢道:“回相公話,不見人影。”

永興侯急得壓根坐不住,在堂上來回踱步——已是酉初初刻,倘若再不來,當真誤了吉時了。

“來了來了來了——!”

永興侯大喜過望,忙請全福太太引著裏間的新人出來。

這位晉王君淩晨便被拉起來裝扮,一直被折騰到現在。

他那尷尬的處境毋庸贅言,侯府陪禮寒酸不說,一位兄長明明在場卻隻顧著巴結晉王,毫無背他上花轎的意思,另一位幹脆不見人影。

小王君居然隻得自己走上花轎。

先時江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安排他與晉王見過一麵,沒幾日晉王便入宮去請了聖旨,仿佛是中意他的。

可今兒這樣遲才來迎親,又教人看不懂了。

齊大非偶啊……本家不看重,夫家態度又模糊——

“多謝夫人。”蓋頭下的小王君道了聲謝,嗓音綿軟。

他語氣中並無失落抑或屈辱,聽著乖巧又有些迷糊,還沒長大似的。

手背上的手又涼又小、指節粉嫩可愛——全福太太暗歎了口氣,心中不禁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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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瀾息始終高踞馬上,神態漫不經心裏夾著些不耐,既不理會諂媚的江家人,也不關注自己的受氣包小王君。

嗩呐鑼鼓喧嚷熱鬧,朝晉王府迤邐而去。

完成使命的全福太太望著連綿不絕的迎親隊伍,心中存了絲疑影——方才晉王的耳朵根子,究竟是不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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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官唱:“一拜天地——”

二人朝北麵是神位拜下去。

“二拜高堂——”

先帝與太後早已駕鶴西去,原本也須叩拜靈位,可皇帝今日到場,長兄如父,又是君王,二人便該同拜天子。

銅雲龍紋博山爐裏焚著沉水香,蔓出滿室溫潤香味。

今上薄瀾懸大馬金刀地坐在堂上,掌中怪異地執著一隻奇形怪狀、很難說美觀的紙鳶,望著一對新人朝自己躬身下拜。

原本是肅著臉神色疏離的,可視線不經意往下一掠,便見新王君右手尾指上一點朱紅痣,針刺出來的血滴一般。

而那雙手小巧纖細的形態,以及那羊脂白玉一樣的膚色……也是他鐫刻於心的……

薄瀾懸握著紙鳶的大掌猝然攥緊,竹骨隨之發出不堪摧折的斷裂聲。

再沒多想,他下一瞬便起身去扶那位新王君。

對方雙膝才屈了一點點,前臂便纏上來兩隻熾熱的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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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攻:昨天才遇見命中注定的老婆,還約了老婆放風箏,我紮了一宿風箏,結果老婆放我鴿子不說,直接變成別人的老婆了……這怎麽行啊得想個辦法!!!君奪臣兔,兄奪弟兔action!!!

所以是誰給我們兔兔升艙的呢是誰呢()

*器型描述參考清代乾隆年間同名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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