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暫別

蘇清意想將蕭恪給打發了, 這麽幼稚的人她打死都不想承認是跟她同床共枕幾個月的啊……

不過蕭恪也隻是胡鬧了一下就說起了正事,就是不知道在說正事時還一勺一勺地給蘇清意喂甜湯算不算打擾正事。

“三個來信說他在大渝和綏族的交界地帶發現了一座銀礦,他的意思是將銀礦交給我。”蕭恪說。

蘇清意平靜的眸子裏興起了幾分波瀾:“銀礦?燕王殿下直接說了要送給殿下?”

蕭遠居然能舍得?那可是一座銀礦, 銀礦中不知能開采出多少貨真價實的白銀, 換句話說,蕭遠要是瞞下來的話,可以悶聲發大財。

“三哥並非貪得無厭之輩,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許多都是我的人, 就算是想瞞也瞞不住的。”蕭恪將自己的兵馬送到燕北去幫蕭遠打仗, 那也不可能光送士兵不送會打仗的將領去, 所以去燕北的將領也不在少數, 而且這些將領有一個算一個, 都是蕭恪的親信, 就算現在是在蕭遠的手底下聽命, 也還是會以蕭恪馬首是瞻。

蕭遠並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且不說蕭恪給自己的人手和糧草,就蘇清意直接掏出來的二十萬兩銀子,就不是他能輕易還清的, 蕭遠發現了銀礦,第一反應便是他可以還上一部分人情了。

不光是成王府上下對燕北的支持, 還有他的母妃, 蕭遠很清楚, 他的母妃能夠離開皇宮隨他一道返回燕北, 返回她的家鄉,也是蕭恪在背後幫的忙。

皇後不是個救苦救難的菩薩, 看見誰不好過都會去幫上兩把, 更何況要勸皇帝放一個宮妃離開皇宮還是一件有風險的事情, 皇後願意幫這個忙,隻能是蕭恪請皇後幫的忙,蕭遠又不傻,他看得出來皇後已經站隊了,她的選擇是蕭恪。

蕭遠承的人情太多,而且他也沒有再去爭奪皇位的打算了,幹脆發現銀礦之後就直接寫信回京告知了蕭恪,讓蕭恪派人去接手銀礦,隻是有一點請求,他想留下一部分開采出來的白銀去補給陪他吃苦受罪的燕王妃。

“燕王殿下既然如實托出銀礦的消息,那必然也會提防著綏族人對銀礦動手。”蘇清意經商,生意還做得大,她自然明白一座未經開采的銀礦是多麽地具有**力,要是綏族得到了這座銀礦,得到了無數白銀,一定會壯大兵馬,揮師南下,圖謀大渝江山。

“在燕北那一帶的外族不少,綏族是最為強盛的一支,別的外族加起來也不弱,這些外族對著大渝虎視眈眈上百年,一旦有了機會,定然會從大渝這裏強撕一塊肉下來,我們絕對不能給外族強大的機會。”蕭恪難得神情這麽嚴肅。

這已經不是一個銀礦的問題,這涉及到的是大渝能否少些戰亂。

“清意,我打算親自去一趟燕北。”蕭恪對她說,“和綏族的戰爭,得趕緊結束。”

先前蕭恪不急是因為綏族雖然強,但是後力不足,打仗時都是一邊打一邊搶,靠搶來的物資維持綏族的支出,然而蕭遠帶著人死死抵抗,不僅阻擋了綏族的軍隊更進一步,還將綏族奪下的一城也給搶了回來,綏族沒了能搜刮的,要麽就此退去,要麽就會同大渝打得更凶。

蕭恪想要去燕北,幫蕭遠一起打綏族,將綏族這個威脅給徹底趕跑,而且他還同蘇清意承諾過,他們的孩子出世時,一定是太平的。

他得言而有信,說到做到。

蘇清意不是離不開蕭恪的花骨朵,蕭恪要去燕北,她自然是支持的。

“殿下此去,可要早早回來,記得算著日子,別等殿下回來了,孩子的滿月酒都辦完了。”蘇清意輕快道。

蘇清意的肚子動了動,看起來像是孩子在響應他娘親說的話一般。

蕭恪將耳朵貼到蘇清意的肚子上,一個皇子,毫無形象地蹲在蘇清意的麵前,聽蘇清意肚子裏的孩子有沒有另外的動靜。

“寶寶乖,爹爹去去就回來了,一定趕在你出生之前回家。”

他和老皇帝終究是不一樣的,他會疼愛每一個自己的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

蕭恪在經營自己名聲這一塊上一直以來都做得極好,他這回前往燕北,還在早朝時請了一道聖旨,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將老皇帝給哄高興了,老皇帝甚至給蕭恪放了不少的權力,左右他以為蕭恪是真心為他分憂的。

後宮之中少了賢妃這朵小白花在皇帝的跟前晃**,皇後忽悠起皇帝來更加得心應手,宮裏宮外共同使力,蕭恪要辦什麽事都方便了許多。

請了一道聖旨之後,蕭恪也沒有立刻出發去燕北,他一旦離開京城,有些不安分的人必然會蠢蠢欲動,在離開前他要多方布置,以保證自己不在的時間裏,京城的大局不會被改變。

而且在離開前,蕭恪還得去皇宮給淑妃請個安,同時也是告訴淑妃他要去燕北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要去寬淑妃的心。

蕭恪正式啟程是在三日之後,這一日蕭恪起得極早,沒有吵醒熟睡中的蘇清意,自己靜悄悄地穿上了衣袍到外邊去洗漱,隻是在離去前,他親了親蘇清意的額頭。

等著,這次我就將欠你的銀子給統統還上。

蕭恪還是同當初約定的那樣,蘇清意用銀錢幫助自己,練兵屯兵,製作武器,這些都是他們當初約定好的,這是蘇清意帶著嫁妝來到成王府的條件,但也僅限於此。

他從來都不認為塞北賑災的銀子該由蘇清意的嫁妝裏出,更不會認為蕭遠帶去燕北的二十萬兩該由蘇清意給,蘇清意願意給錢是蘇清意大度憂民,但是他會想辦法將蘇清意給出去的銀子一一補上,很顯然,這個銀礦就是絕好的機會。

銀礦填補了蘇清意的嫁妝和燕王妃的首飾之外,肯定還有剩餘,用來恢複燕北民生夠,再用來做些別的什麽也夠。

蕭遠在信上說,這個銀礦估計能開采出來三百萬兩左右的白銀。

三百萬兩白銀,蕭恪都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分配了。

銀礦的開采是在暗地裏進行的,老皇帝不會知道這個銀礦的存在,所以這些白銀一塊都不會流入老皇帝的荷包裏去,不過要是老皇帝駕崩了,蕭恪倒是不介意將白銀給擺進國庫,畢竟一個滿滿當當的國庫,才能支撐起一個國家的底氣。

蕭恪剛走的那幾日,整個京城風平浪靜,而在十日多後,京城便發生了變動。

最明顯的變動就是醇國公一個糟老頭子給宮裏的另一個糟老頭子塞了好幾個漂亮姑娘,老皇帝得到了漂亮姑娘,還是溫順的,會主動去討他喜歡的,好似滿心滿眼都是他,愛他愛得要死要活的漂亮姑娘,老皇帝自然而然地就忘記在京城裏選妃的事兒,摟著新進宮的美人日日尋歡作樂。

本來京城裏的姑娘們不用再擔憂自己會被一紙聖旨給召進宮中伺候是好事兒,可偏偏阻擋了老皇帝的是醇國公,這件事便透露出了詭異來。

醇國公府已經安靜了很多年了,這些年安靜到京城中的人都快要忘記了還有醇國公府的存在,畢竟都低調到了連任何宴會都不出席,會被人遺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就是這樣一個被人們遺忘得差不多的,甚至於年輕一輩幾乎無人知曉的醇國公們,由給老皇帝送漂亮姑娘開始,在京城逐漸活泛了起來。

說得更確切一些,從醇國公在正月十六那日的早朝進宮給蕭華求情,醇國公府就已經在慢慢地顯現於人前了。

突然開始高調的醇國公府向整個京城都叫得上號的王宮貴胄以及二品以上的官員家裏都派了帖子,就連三個皇子府上都沒有落下。

帖子遞到了張氏的手上,張氏看過之後拿給蘇清意過目。

“醇國公府沒有女眷主內,這樣的人家就算是請客也不應該往女眷手中派帖子,隻請男賓才是正經,醇國公倒好,滿京城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在請,他是想做什麽?”張氏冷聲道。

醇國公在這個節骨眼上大辦宴會,絕對不安好心。

“還請我們二人務必都要到場。”蘇清意抖了抖請帖,“醇國公的臉怕不是烙餅子用的鐵鍋,也忒大了些。”

她也就算了,她名義上隻是蕭恪的側妃,但是明白人都不敢怠慢她,畢竟很有可能未來的大渝皇帝會從她的肚子裏降生,而醇國公仿佛跟不知道這件事似的。

看起來倒像是要營造一個太尉大人那般的角色,將自己偽裝得無害。

可就算是腦子再不好使,也沒有人會用“務必”這種詞眼去請一個皇子正妃,除非是皇帝和皇後,不然誰有這個資格?再說了,張氏的身體不好,還請她務必到場,是想幹什麽?

“醇國公自以為臉大,可這麵子我們是不可能給他的。”張氏雖拿捏不住醇國公這是想要做些什麽,可也知他不安好心。

“來人,去醇國公府傳個話,就說成王府沒空赴約。”張氏吩咐道。

真當他們殿下不在,這成王府就能任由人搓圓捏扁了不成?

也不瞧瞧自己算個什麽東西,放肆放到成王府跟前。

除了明晃晃地派人去打臉之外,張氏更是吩咐了,隻要是醇國公府來的人,哪怕是醇國公本人來了成王府,一律不必請進門,請走便是,要是不走,就叫侍衛給打出去。

張氏手段強硬,簡直是給那些不想去醇國公府赴約的人提供了一個思路,嘉王府和平王府直接效仿張氏的做法,更甚的是蕭睿和蕭啟人還在京城,諒他醇國公也不敢跟他們兩個皇子鬥,便做得更過分,將請帖給撕了送回去。

會專門跑出來保蕭華的人,他們恨不得打之殺之。

成王府不去,選擇了蕭恪的自然也不會去,蕭睿和蕭啟也不去,又是一批人不買醇國公的賬,至於醇國公的想法,他們不在乎,有本事就去找三個皇子,跟他們計較,顯得多掉價不是?

隻是也不知道醇國公究竟是如何運作的,還有有許多人拿著請帖上了醇國公府去赴約,蘇清意命人將這些人都給記了下來,去查他們和醇國公府之間的關係,同時還給蕭恪些了信去,詢問這些人中是否有蕭恪的人,要是有蕭恪的人,那麽,這種不老實的羽翼,就要剪除。

為了能夠將信安全地送達,蘇清意還是用的武功最好的人,就怕有人半路搶了信去。

八百裏加急,信到燕北,也不過五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