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程友易原本打算今天早睡,但是一閉上眼,就忍不住一遍一遍回想下午發生的事。

觀眾席裏,100位大眾評審和嘉賓位是稍微分開的,留給嘉賓的位置隻有不大的一塊,幾個女嘉賓都去準備了,嘉賓席裏隻有他和安禮思。

安禮思就站在他旁邊,兩個人都需要欣賞表演然後投票,符安妮和邶白夏唱的都非常不錯,獲得了很大的好評,但他感覺安禮思不太提的起興。

直到安橋出場了,安禮思才眼睛一亮——如果說剛剛幾個女嘉賓表演時,安禮思眼睛裏隻是單純的欣賞,那麽在安橋出場的時候,他的眼神才真正變了。

那是隻有一種隻有男人才能理解的眼神,使得程友易內心的警示燈一閃,瞬間警惕起來。

安禮思或許……也對安橋有意思。

在後來就是結束的時候,安禮思在最後一會兒先把手裏的票都投了,說我先出去一下,之後再也沒有回來,所以程友易晚了一步,等他去的時候已經被搶了先。

安禮思低頭給安橋擦汗,一隻手虛放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占有欲十足,一邊擦汗,一雙眼睛還在往後看,穿過安橋的發絲落在了程友易身上。

那眼神……是挑釁。

程友易越想越睡不著,索性爬起來做健身,單手撐地做平板支撐,半個小時過去了,卻仍沒有一絲睡意,反而出了一身汗。

他決定主動出擊。

“可以啊。”

安橋摸了摸喉嚨,覺得嗓子有微微的癢。

其實在幾個男嘉賓中,她有些不知道程友易是怎麽想的。不僅女嘉賓的線條模糊,男嘉賓的也亂成一團了。

先不說其他幾個,就程友易的態度就很值得她琢磨了,他看起來像是對她有好感,又好像隻是因為跟她更熟,所以稍微偏向於她,態度頗有些模棱兩可。

其實安橋在一群嘉賓中挺普通的,這些嘉賓個個男帥女靚,家境優越,事業出眾,她在其中挺不顯眼的,沒什麽特別拿出手的東西。

在第一天開始,她已經在內心做好了定位,自己是將會作為綠葉,襯托著一群紅花,順便蹭蹭熱度。

“什麽時候?”安橋問。

程友易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麽幹脆,在內心打好的腹稿都用不上了:“看你吧。”

安橋就隨便說了一個時間:“七點半……不,六點半,怎麽樣?”

程友易想了一下,六點半,大部分嘉賓可能都沒有起床,很適合兩個人一對一獨處,於是爽快的答應了:“沒問題。”

他的爽快反而讓安橋有點遲疑:“六點半,會不會太早了?其他嘉賓沒問題嗎?”

“看情況吧。”

根本沒有其他嘉賓,這隻是一對一的邀請,但程友易不擅長在鏡頭下把情緒表示的太直白,隻說,“6:30~7:00都沒關係沒關係,別太晚了就行。”

然後自己在心頭過了一遍,自覺把來意表示清楚,今天的目的已經圓滿達成了,他平時習慣了晨跑,知道嘉賓很少有8點前下樓的。

對方二天起床下樓,隻會看到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其它人。

“晚安。”

安橋和他說了晚安,還是有點摸不著頭腦,回來打開手機,發現經紀人發了一堆撤回的消息,最後什麽也沒說。

她疑惑地翻了翻屏幕,發過去一個問號。

安橋:怎麽了?

經紀人秒回:好好休息。

安橋感覺怪怪的,給小夏發了一個同樣的問題,問她這是怎麽了。

小夏也是秒回,她被耳提麵命不要給安橋壓力,因此回複的很簡單:沒什麽。

小夏:好好休息。

安橋:??

回完消息之後,安橋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索性去隔壁敲開了符安妮的門:“明天早上晨跑,你打算幾點去?”

符安妮先是一驚:“晨跑?什麽晨跑?”

然後又反應過來:“誰說的?我什麽時候都可以,我平時起得早,也會去三樓的練功房練練基本功。”

安橋將程友易的話了複述一遍:“我就是有些不確定時間,怕起早了,或者起晚了。”

符安妮聽著像是從男嘉賓那邊發起的集體活動,也思考了一下:“既然他那麽說,那肯定這個時間段就可以了,不過還是要問問其他人。”

隨後兩個人一起敲開了邶白夏的門。

邶白夏已經準備睡了,換好了一身睡衣,揉著眼睛,也認認真真思考了一會兒:“我習慣起晚一點,不過如果明天一起晨跑的話,我可以定個鬧鍾,和你們一起去。”

他們的一切言行都是暴露在直播中的,此刻還在看直播的觀眾們已經笑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哥!你也有今天!看到了嗎大家,這就是不好好說話的後果,論溝通不暢能夠產生多少後果!】

【笑死我了,一對一即即將變成集體運動,我還以為程哥開竅了。】

【救命救命,我好期待明天程哥的表情哈哈哈哈。】

安橋早上六點半起床了,簡單洗漱過後換好衣服和運動鞋,出門的時候,聽到隔壁符安妮房間不斷響起穿透力極強的鬧鍾,起碼三四個在一起響。

安橋敲了會兒門,終於聽到符安妮爬起來,一個一個地把鬧鍾關掉。

她走下樓找人,聽到客廳裏隱隱約約傳來一些說話聲,應該是程友易和邶白夏都起得早,在下麵遇見了。

安橋理了一下衣服走進進去,輕聲說。“早上好。”

果不其然,是程友易,他說:“早上好。”

安橋剛想揚起笑臉,突然看到程友易旁邊坐著的另一個人。

顧令璟雙腿交叉,優雅地單手支著下巴,坐在沙發上側頭看她。

聲音慢悠悠地:“早上好:)。”

恐.怖.片。

顧令璟和程友易眼睜睜看她一個滑步,明明是向前走卻瞬間退後了一大步。

安橋突然見到完全沒想到會見到的人,第一反應是後退三十米,然後跑上樓回到房間繼續睡。

她清了清喉嚨:“不好意思,我發現我忘了個東西。”

然後果斷地轉頭就走,想明白了為什麽顧令璟會在這裏:因為今天是約會日啊!既然要約會,那麽肯定本人會在場。

她走出了客廳,停下思考,自己究竟是回去找其它嘉賓,還是等過一會兒再進去。

突然聽到後麵響起輕輕的腳步聲,一回頭顧令璟就站在身後,低著頭看她。

他真的很高,足有一米九,而安橋的身高隻有一米六九,在他的身高對比下有種天然的壓迫感,逼得安喬不得不仰著脖子去看他。

安橋一緊張,又感覺自己的喉嚨漫起了一點癢意:“你要做什麽?”

她問的含糊又籠統,可以解釋為普通的寒暄,但顧令璟顯然知道他在說什麽。

顧令璟倒有些困惑,自忖最近安分守己,不知道了對方為什麽一看自己就跑。

他看了看安橋的神色,忽然明白了,取下兩個人夾在衣服上的收音器:“你以為我要現在……親你嗎?”

安橋遲疑:“不是嗎?”

其實沒有這個意思的顧令璟:“……是。但你不想讓我這麽做,所以看見我就走,想要讓我改變主意,對嗎?”

這樣的太近,安橋退後了一步,語氣肯定說:“沒錯!”

“那簡單,我會選擇一個適合、恰當的場合,做出我想做的事,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問題。”顧令璟用商量的語氣說。

安橋怕他挖坑:“什麽?”

“很簡單,請你允許我在一個合適、適當的場合做我想做的事。”

安橋有些猶豫了,她感覺這場談話有點被牽著鼻子走。

允許做這件事和她被做這件事是兩個意思,但就其結果來說,其實差別不大,就算她說不允許了,顧令璟恐怕也不會改變注意。

那麽,最重要的是不創造出這樣的場合。

她是個實用主義者。

拍攝室裏,導演一大早被吵醒了,被叫到屏幕前詢問這種情況該怎麽做。

直播裏一男一女顏值出眾,顧令璟今天出乎意料沒有穿搭那身黑西裝,但也顯得正式,俊美逼人,一雙眼睛深邃明亮。

而安喬穿了一身運動裝,短褲下露出一雙又白又細的長腿,顯得青春活力,和顧令璟站在一起吸晴十足,就像偶像劇裏的男女主。

他們一高一矮,一抬頭一俯視,隱隱對立。

那氛圍、那張力,絕了,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小說裏豪門男主對小白花女主強取豪奪,逼迫簽訂契約情侶的劇情!

“他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導演看著彈幕裏的各種問號和猜測,已經暴躁的想要捶桌了。

他們放在其他地方的收音器太遠,隻能若有若無的聽到一點聲音,飄來的部分字句。

又比完全沒聲音,更加引人遐想。

導演決定好好跟老板打個電話告狀,起碼要讓顧令璟更加配合一些,不要再搞事了!

直播裏,安橋和顧令璟已經說完了,重新戴上收音器。

程友易看他們去的太久,聯想到昨天安禮思的被刺,忍不住想去看看情況。

念頭剛動,就看到顧令璟和安橋一前一後走進來,氣氛不知為何,隱約有一點僵。

程友易莫名放心了。

沒有情況就好。

……他放心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