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那一段摔倒的程序原本應該是林風的任務。如果他沒有到網吧裏去，那這一幕場景就不會出現；如果林風在網吧裏沒有與別人動手，那這一幕場景同樣也不會出現。蝴蝶效應裏說，一隻蝴蝶在北京扇了扇它的翅膀，紐約市便出現了一場風暴。林風當時一個小小的念頭，造成了後來的種種。而這一切，都是當時的他們所預料不到的。

一號誌願者被送到醫院接受急救之後脫離了危險，但是他的這次遭遇卻給天翔公司帶來了致命的打擊。

第二天，天翔公司就向外公布了事故原因調查的結果。他們公司第三次測試的技術人員改動了數據。而改動的原因是前麵的注釋中寫明了此數據是重心控製的一部分，他詢問了第二次測試的人員之後，理所當然的將原本的數據和後麵連續的幾個安全保障數據全部改成了說明書中關於重心控製的標準數據。其實那便是出問題的摔倒動作數據。

這時去追究到底是更改數據者的失誤還是標定注釋者的過失都已經毫無意義，天翔迫於壓力，不得不停止了神經接駁實驗。等到他們再次進行這一實驗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整整一個月的拖延，讓天翔公司在與微軟的競爭中大敗。他們的操作係統無論是在上市時間還是真實度控製上都不如微軟，成為了徹底的“廢物”。巨額投資打了水漂，資不抵債的天翔公司不得不宣布破產。

幸運的是，國家在這個時候伸出了援助之手。在“宏觀調控”的大旗下，一家名為“騰飛”的大型國有公司全盤接過了天翔留下的爛攤子。這使得中國的軟件產業逃過了一次滅頂之災。而大家也可以記住“騰飛”這個名字，因為它與我們後麵網遊部分的故事有著直接的聯係。（其實前麵的整段都是為了引出這個話頭，有關天翔的一切，都是網遊部分的背景）這些都是後話，我們以後還會提到。不過現在還是讓我們把目光轉回主角林風的身上。

由於誌願者出現的問題，天翔取消了神經接駁實驗。不過程序的調試仍然可以繼續，隻不過這個時候，每一個小組成員都知道，他們所做的工作都隻是為了一個渺茫的希望罷了。在華宇辰的鼓勵下，他們仍然每天十二小時，在工作室裏認認真真的工作了七天。當華宇辰等人將調整完成的程序交給天翔的技術人員的時候，天翔公司的代表——三次與他們見麵的王副總低著頭對華宇辰說：“真對不起，是我們把一切都搞砸了。”

華宇辰仰頭長歎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發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周日晚八點，小組全體成員連夜乘客機飛回北京。

深夜兩點，林風躡手躡腳的打開宿舍緊鎖的大門。躺回到自己熟悉的鋪位上，林風感到了說不出的輕鬆。不管操作係統最終的結果怎麽樣，他們都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林風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想著想著，林風便睡著了。

就在林風正睡的迷迷糊糊時，一陣驚呼聲將他從睡夢中叫醒。他緊張的抬頭觀察四周，發現原來是寢室裏的同學們在大呼小叫。

“怎麽啦……”轉眼看看四周沒什麽事，還在半夢半醒之間的林風又要閉眼睡覺。

幾個室友看林風坐起來又躺了下去，趕緊推了推離他最近的彪哥。後者把腦袋湊近林風大喊了一聲：“喂！”

“啊！”林風猛一下驚醒過來。

“回來也不打聲招呼，光顧著睡覺，太沒義氣了吧。”倫哥故意揶揄林風。

林風揉揉眼睛苦笑著說：“我昨天晚上兩點鍾到的宿舍，怎麽打招呼啊！”剛說完，他就看到眾人的眼神，又趕緊改變口氣說：“好好好，是我不對！我錯了！要怎麽樣，你們說了算！”

“這還差不多。”幾個人滿意的互相點點頭，“那趕緊起來跟我們走吧。”

“讓我再睡會……”林風小聲抗議道。

“還睡？都八點了！”彪哥舉起手腕上的表在林風眼前晃了晃。

“今天又沒課。再說我不是昨天兩點鍾才……好好好，我走，我走還不行嘛？唉！怎麽北京和上海的人都一樣的德行？”林風嘴裏繼續小聲嘀咕著，人卻已經從床上走了下來。

彪哥等人畢竟還不是那個凶神惡煞的汪瑩，他們在寢室裏等著林風穿衣洗漱完了，才領著他走出去。一路上，林風不停的問著：“要帶我到哪裏去啊？”

他們隻是神秘的回答，“到地方你不就知道了。”

隨著室友們從校內走到校外，又走過了差不多半條街，他們終於停了下來。彪哥指著一塊大招牌對林風說：“就是那裏了。”

林風定睛一看——城隍廟小吃城。“要我請客？那你們也早點說啊，我沒帶錢出來呀。”

“靠！叫你出來吃飯，還能讓你付錢？”達哥氣憤的說，“老規矩。你請客，我們付錢。”

達哥的語氣雖然有點衝，但是深厚的友情卻在這幾句話裏表露無疑。就是這種友情使林風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能感覺得到一種無拘無束的快樂。

“哎，林風你回來啦！”周三訓練的時候，陳茹芸驚奇的看到林風也出現在校隊的服務器裏。

“恩，上海的事情辦完了。”林風笑著說。

“你回來可太好了。”陳茹芸說，“下一場是我們要對Ｑ大學。他們可是去年的冠軍，沒你還真不行呐！”

對Ｑ大學隊？是下一場比賽嗎？我怎麽不知道呢？哎，對了。好像我連聯賽的賽程表也沒仔細看過。林風突然發現自己在上海的時候完全把校隊甩到了一邊，周日看周安偉比賽的時候都沒有順便看一下他們校隊的比賽。

看來自己在潛意識裏還是根本沒把校隊當作一回事。想到這裏，林風感到自己很對不起陳茹芸。他帶著歉意問：“我不在的時候，前麵兩場比賽打的怎麽樣？”

“當然是贏了。”陳茹芸興高采烈的衝林風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那太好了！”林風由衷的說。

陳茹芸先對他友善的笑笑，然後她的笑容又突然變的很激動，她說：“金向東來找過你，你知道嗎？”

“知道。我見到他了。”

“他說你們是老朋友了！你們怎麽認識的？能告訴我嗎？”陳茹芸滿臉的期待。

“恩，上次測試的時候我和他打了一場表演賽……對了，當時你不是也在場嗎？”

“果然是這樣。”陳茹芸高興的跳著，“等會給我講講你們怎麽成為老朋友的。現在先訓練。”

“沒問題。”林風笑著與陳茹芸一起消失在旁觀室裏。

進入遊戲之後，林風才真正感覺到自己的生活完全恢複了正常。與小Ｐ等人的戰鬥，讓他重新沉浸在格鬥遊戲帶給他的快樂之中。他很快忘記了在上海遇到的種種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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