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灼熱與冰冷之間
九十六、灼熱與冰冷之間
“你確定？”
艾莉絲雖然看起來有點虛弱，但她還是盡力讓自己的聲音精神起來。
“……嗯，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
維拉希亞有點遺憾地說道，語氣裏的歉意讓已經覺得沒關係的艾莉絲有點無奈。
“維拉希亞。”
艾莉絲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說道：“過去的事情，已經算了……可能你曾經傷害過什麽人，可能你曾經做錯了什麽事情……但從你打心裏真正後悔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沒有什麽好愧疚的了。”
“……”維拉希亞，隻是低下頭，什麽也沒說。但艾莉絲感受到她那嬌小的肩膀在顫抖著，她知道，陰影還殘留在她的心裏。
“謝謝你的線索，請好好休息吧。”
艾莉絲靜靜地站了起來，離開了她的房間，留下了無聲飲泣的少女。
在回家的路上，艾莉絲思緒萬千。
根據維拉希亞的線索，艾莉絲得知了提供她這個陣和使用方法以及觸媒的人是一個全身被黑色袍子裹住的女人，然而關於她的身份，甚至連稱呼也完全不知道。
在艾莉絲的再三追問之下，維拉希亞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連一點小細節也沒有遺漏。
身材比較高挑，聲音較尖，裏麵透出一股冷酷的感覺。
到底是誰？
能如此熟知米德式的女人……恐怕並不是什麽泛泛之輩，回去問問奧德就是了……
艾莉絲一想到這裏，馬上轉頭往學校處走，打算找奧德談談。
正值假日，理應安靜的學校意外地多人。
很多人都是陌生臉孔，各種不同的裝束告訴了她這些人並非這裏的常客，應該是來參觀或者是帶著一定的目的。
……難道是那天的事情？
艾莉絲忽然想起奧德說過的話，心中未免有點顧慮。
我這個當事人不會有什麽麻煩吧？
步伐變得謹慎起來的艾莉絲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準備閃人。提心吊膽的她一路有驚無險，順利來到了地下藏書室。
隻見奧德正拿著本書在細細讀著，似乎沒有被艾莉絲的到來而打擾。
見導師讀得入神，她也不忍心打擾，坐在屬於自己的小書桌上開始了停了有段時間的學習，也算是打發時間。
過了好半天，如雕像一樣的奧德才伸了伸仿佛已經僵硬了的老腰，這才注意到艾莉絲已經來了。
“真是失禮了……你來了我居然不知道。”
奧德雖然是這麽說，但臉上那愉快的笑容告訴了艾莉絲眼前這個老頭子其實完全沒有這麽想過。
“我已經習慣了。”合上完全看不進去的書本，艾莉絲搬著小椅子放到奧德的旁邊，然後坐了下來。
地上滿是零亂的書本和不知名的紙張，艾莉絲得清出一片小空地才能坐下來。
“說吧，你知道的。”
無視奧德臉上那露骨的疑惑，艾莉絲沒好氣地說道。
“還在生氣麽？”
奧德和藹地摸著艾莉絲的小腦袋，笑著說。
感受到一陣溫暖從手上傳來，艾莉絲情不自禁地眯著眼睛像隻可愛的小貓一樣蹭著奧德那粗糙的大手。
“……我那可愛的學生啊……這次恐怕你要麵臨一個前所未有地強大的敵人哪。”
“……”
“那會是誰呢……告訴我吧，好嗎？”
艾莉絲輕輕地說道。
“世界七位大魔導師其中之一，你有那份信心去麵對嗎？”
“沒有。”
艾莉絲毫不猶豫地答道，但隨後又說：“但假如是擋在我的路上的話……不論是誰，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擊敗！”
艾莉絲一改剛剛那乖巧的樣子，神情堅定地說道。
“你呀……不知恐懼為何物，我實在是不想告訴你。”
艾莉絲望著他的眼睛，什麽也沒有說。
“直覺告訴我，她可能就是你一直在尋找著的目標。”奧德笑著說，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落魄。
“普蕾茜拉－泰斯特羅莎，色雷斯的王後。”
奧德重重地歎了口氣，他感覺到了從手中傳來的一陣強烈顫抖。
“普蕾茜拉－泰斯特羅莎……普蕾茜拉－泰斯特羅莎！”
開始是如夢嗌般地重複，艾莉絲然後狠狠地把這個名字說了一遍。
“……你似乎對她有著不一般的執著。”
奧德早就料想到了，但他還是出聲說道。
“啊……的確是這樣。”
艾莉絲站了起來，神情肅穆地說道：“導師……有許多事情我沒有和你提起……現在既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我也透露一些吧。”
艾莉絲背對著奧德，帶著點點失落說道：“我想救她。”
“我想把她從那個悲哀的命運中救出來。”
奧德忽然有種感覺，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個還沒有成熟的女孩，而是個帶著深沉意誌的青年。
“這就是我存在於這裏的理由。”
艾莉絲轉過頭來，神情堅定地說道：“我在這裏所做的一切，都為此而存在。”
“本來她就是我的最後一步，再加上維拉希亞的事，我就更不能放過她了。”
“你真的是不可思議……菲特－泰斯特羅莎對你來說居然有這樣的意義……我無法理解，到底是她是做了什麽才能讓你有此覺悟？我無法理解。”
奧德搖了搖頭，他無法理解艾莉絲的信念到底是用什麽來支持的。
“吶，你知道嗎？菲特她的過去，以及普蕾茜拉所做過的事情。”
艾莉絲目光忽然變得異常銳利，奧德一時適應不過來。
“菲特的過去我不知道，但是普蕾茜拉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但我不覺得那是你這個年代的人應該知道。”
“我知道哦。”
艾莉絲忽然笑著說：“我什麽都知道哦。”
“……”
奧德忽然覺得艾莉絲有點陌生，那不是他熟知的艾莉絲。
“為了不讓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我把她的妄想撕碎，然後徹底毀滅，用我這雙手。”
雖然艾莉絲沒有說出來，但奧德有種對方並不是在說謊的感覺。
“你……真是不可思議。”
奧德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露出了懷念的笑容。
“你知道她在哪裏吧？”
艾莉絲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奧德聽了後愣了愣，然後苦笑道：“是又怎麽樣？”
“我想和她見見麵……始終，菲特的事情解決得越快越好。”
“是這樣麽……我不希望你去，起碼不要這麽快就去，要知道你才剛剛好……不，還沒有完全痊愈。”
“……那什麽時候才能？”
艾莉絲一想到奧德那個隻要不想說就絕對不會開口的性格覺得很無力。奧德笑了笑：“你沒有抑製器，我就來當好了。”
“這樣的東西我才不要。”艾莉絲嘟噥著，奧德聽到笑了笑，也沒說什麽。
“你還是回去休息吧，你的身體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耐用。”
也不管艾莉絲說好不好，奧德把艾莉絲推了出去，然後把門關上，任艾莉絲說什麽也不開門。
奧德……你可了解我心中的焦慮？
鬱悶地走出了校園，艾莉絲心中久久沒有平靜下來。
終於到了這一步了……我能順利完成目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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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菲特瞳孔裏的那片酒紅如一潭碧水被石頭擊中，蕩漾起無數波紋。
“你還有麵來見我？”
冰冷又傲慢地回答，菲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彌漫著陰沉的氣氛，外麵雷光不斷，讓人望而卻步。
“我……回來了。”
飽含著各種複雜的情感，菲特輕聲地說道。在菲特身邊的赫然就是幾乎要被人們遺忘的艾露芙，正搖著尾巴，敵視著站在一個巨大的魔法陣中間的普蕾茜拉。
“賴斯特……是你殺的？”
帶著淡淡地疑惑，她冰冷地問道。
“不是我……”菲特有點慌張地說道，“是……”
說到這裏，菲特忽然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什麽。
“是誰？你身邊的那個不知所謂的丫頭？”
“嗯。”痛苦地閉上眼睛，菲特用小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應道。
“艾莉絲斯－斯普林斯……是吧？居然還學會了勾結同黨，真不賴嘛。”
普蕾茜拉輕蔑地諷刺道，菲特忍不住往後退了步，然後呆滯地搖了搖頭，顫聲說：“不、不是的……那是……”
“殘次品就是殘次品……我已經不需要你了，你滾吧。”
普蕾茜拉輕描淡寫地說道，就像順手丟棄一件用過即棄的垃圾一樣，然後背對著菲特，什麽也沒有說。
菲特聽了慌張地衝上前，正打算抱住自己的母親，但一道快得無法躲避的紫雷狠狠地擊中她。
毫無根防備的菲特倒在地上，抽搐著身體，似乎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你！？”艾露芙見了馬上咆哮著撲向普蕾茜拉，眼神裏麵是抑製不住的憤怒。
快如閃電的拳頭帶著淩厲的氣勢擊向普蕾茜拉，但這似乎必中的一擊卻被普蕾茜拉隨手一個瞬發魔法盾擋住，艾露芙牙齒磨得嘎嘰響，怒火似乎快要把眼前的普蕾茜拉融掉。
“畜生就是畜生……不論過多久都是一樣，完全沒有改進。”
砰！
一聲悶響，艾露芙被吹飛，狠狠地撞到牆上，然後昏迷了過去，攻擊的強度之大讓人難以置信。
“滾出這裏。”
“不要……不要……媽媽……不要拋棄我……”菲特如斷線的木偶一樣說道，眼神變得空洞起來。
“菲特會做好孩子……媽媽說什麽一定會照做，所以，不要拋棄我……”
菲特強忍著痛苦，在地上爬向普蕾茜拉，淚水一滴滴地流了下來。
“滾！再不走我就……”
當普蕾茜拉舉起手來正想使用法術時，她忽然想到了什麽，然後一改剛剛的冰冷，笑了起來。
“真的？菲特真的會當個好孩子？”
仿佛聽見惡魔的私語，菲特露出了空虛的笑容，蒼白的小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無論媽媽叫我做什麽……隻要不要拋棄我……”
“是嗎……菲特還真是個好孩子哪……”
普蕾茜拉惡毒地笑了起來，然後狠毒地說道：“我有件很想做的事情……你知道嗎？”
外麵雷光不斷，照亮了菲特那喜悅又錯諤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