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藏書室裏的對話
二十五、藏書室裏的對話
“你知道？”艾莉絲一副“騙人是不對的”的表情。
“……你懷疑我？”她的表情氣得奧德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啊……這樣隱密的事情嘛……還是說你是事件的關連者？”絲毫沒有把老頭的氣憤看在眼裏。
“我不是事件的關連者，但我也知略知一二……你知道的，魔法協會的那些老家夥很難纏。”
“魔法協會是事件的主導者？”艾莉絲好奇地問。
“嗯，現在的魔法協會，是新法的魔法協會。”他有點不屑地說，“一切和古代術式有關的人員，全都被清除掉了。”
“我能不能說，新法就是現在魔法體係？”她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詞，又問。
“不能說不是，但也不完全是。”他閉著眼睛，仿佛在回顧著什麽似的。
“扯遠了，泰氏家族是唯一被允許使用米德式的家族。”他晃了晃頭，“泰斯特羅莎家族裏麵的人流淌著高貴的血液，這一點，沒有人能否認——起碼沒有人能否認他們家族的人那驚人魔法天賦。”
“作為一個源遠流長的魔法世家，他們對雷係魔法天生就有著異於常人的天賦，無論是戰士，弓箭手，法師，或者是其他職業，他們在這些領域中不說有怎麽樣的成就，起碼他們都是一個出色的……嗯……魔法使用者。”
“真不公平……”艾莉絲一臉的嫉妒。
“嗬嗬……”老奧徳不置可否。
“當今的[雷之賢者]，正是普莉西拉－泰斯特羅莎，色雷斯的皇後。”
“隻有泰斯特羅莎一族的人才能繼承這個稱號麽？”她仿佛聽到了什麽討厭的東西一樣，臉馬上陰了下來。
“是的。”奧德淡淡地說。
“我明白了。”她帶著點堅定點了點頭，就像下了一個什麽決定似的。
“怎麽說你也是我徒弟，給你個忠告。”了摸艾莉絲的頭，慈祥地說，“那個女人……比你還危險。”
“是麽……”艾莉絲帶著挑戰的眼神看著奧德。
“得……看來說了也白說。”老頭攤了攤手，輕笑著。
“說回來，你還沒有解決我的問題呢！”艾莉絲不滿地說。
“什麽問題？”奧德問。
“我看不懂。”她揚了揚手裏麵的書。
“我也不懂。”
“……”艾莉絲瞬間麵癱了。
“開玩笑的。”他嗬嗬地笑起來，拿了她手上的那本書，揮了揮手，“過來吧，”
這個老家夥……多大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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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假如你想學的話，你必須先把這些咒符老老實實地背下來，你才可能使用米德式。”奧德總結道。
“好麻煩……”就算是書呆子不喜歡這種枯燥的背誦。
“就是這麽麻煩。”他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它的門檻，太高了。”
“不但需要過人的記憶力，還要有天賦。”他笑了笑。
“我有點明白為什麽新法能取代古代術式了。”她盯著書上一個個奇異的符號，感慨地說。
“沒有那麽簡單……但也不失為一個比較新穎的解釋。”奧德搖了搖頭。
“把它們背下來之後，你必須要記憶什麽咒符多少個湊在一起代表著什麽，有什麽意義。到了這一步就勉強算是入門了。”
“這才入門？”艾莉絲皺了皺眉頭。
“不錯，最重要的步驟還在後麵呢。”奧德有點幸災樂禍地說。
“真想把你的胡子給扯下來……”她笑得很清純可愛地說。
“老老實實背吧！可憐的年輕人……”奧德很慈祥地說。
“嗬嗬嗬……”
“嗬嗬賀……”
（多麽和諧友愛的兩師徒啊……）
“決定你能否使用魔法（古代術式）的一個環節就是看你能否通過意念將空氣中的元素在大氣中排列成一個個咒符。”他頓了頓，“太慢的話不行，排不了更不行。”
“這會很消耗精神力。”她凝重地說。
“消耗是一回事，空有精神力，”他看了看艾莉絲，“不會用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的人精神力上達標了，但怎麽樣也排不了。”艾莉絲有種錯覺老頭說的是她。
可惡……好難……
表麵上是在背書，艾莉絲心裏卻在做著劇烈的心理鬥爭。
要不就放棄了吧……一來投入產出比太不理想，二來我也不是隻有這條路……還是先問問吧……
“貝魯卡的話……和這個有什麽區別？”艾莉絲帶著點希冀地問。
貝魯卡是三角形的……應該比米德切爾達式簡單很多吧？
“……”奧德沒有回答她，盯著她。
“怎……怎麽啦？”艾莉絲有點勉強地笑著說。
出現了……那種威壓……好恐怖……
“你到底想不想學？”老頭仿佛一下子變得很有氣勢，壓得艾莉絲一個字也不敢說。
我問錯了什麽……
“回答我，我是認真的。”奧德一字一頓的說。
“想……”
“可是我看不出。”
“……？”
“這些古代術式……的確很難掌握。”他閉上了眼睛，艾莉絲覺得突然一下子放鬆了，癱坐在地上，“你有追求力量的yu望，但你缺乏一些必要的特質。”
“我認識你時間不長，但你的性格如何，我大概能猜測出。”
“當麵對一些短時間內有成效的付出時，假如它對你有益，你會毫不遲疑地付出，哪怕是你的健康，你的生命力。”
“但也僅限於此了。你缺乏一種遠見，一種持之以恒的遠見。”
“假如那種付出方法能在每隔一段時間給你回報的話，你就可以堅持下去。”
“但像這種可能學個四五年也沒有什麽成效的學習，你就會變得很沒有幹勁再學下去，哪怕學完後你可以獲得比你付出的努力幾十倍還要多的回報，你也不願意付出。”
“這種有前提的毅力，這種有前提的堅持，”他凝重地看著她，“最終隻會毀滅你。”
“……”艾莉絲黯然地埋下了頭，一聲不吭。
“舉個例子，比如說你，那個什麽元素增幅，我看得出你是對此很得意的。是吧？”
“我現在就很清楚地告訴你，那種元素運用方法……一文不值！”
“……為什麽？！”她帶著點憤慨地問。
“任何對身體有損傷的方法，無論它的效率有多高，無論它有多麽地創造性，都是沒有意義的。”他把聲音提高了幾度，“明白麽？你的行為，從本質上跟把靈魂賣給惡魔來換取力量沒有任何區別。”
“……”見自己的努力地否定，她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我甚至還可以以一個魔法師的身份來鄙視你。因為你這種做法侮辱了這一個職業。”絲毫不留情的奧德繼續說，“你明白嗎？魔法師一向都是智慧的代表，像你這樣做法，無異於扛著魔晶炮來砸人，還很自豪地看到了別人被你砸得頭破血流。”
“這是一種退步……而且是一種要以身體為代價的退步。”
“我……我隻是想……”啜泣著的艾莉絲斷斷續續地說。
“你並不是隻有這條路可走的。”老奧德有點遺憾地說，“你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
“希望成就一番事業的你喜歡拚殺在前線是吧？但這個世界隻給了你成就一番事業的天賦，沒有給你滿足你的喜好的條件。”
“你沒有埋怨世界，但你也沒有順從這個世界的安排。”
“反抗命運聽起來很雄偉很壯烈是吧？不是說不行，而是你沒有沿著正確的路去實現。”
“像你這種性格的人，是最容易走上歧途的。因為隻有一些旁門左道才可能滿足你的需求。”
“我敢說，整個大陸沒有任何一個正派的修習方法適合你。因為它們都需要一種持之以恒的精神，你沒有。”
“為什麽一下子要說那麽多，要把氣氛搞得那麽不愉快，你知道嗎？”看著在傷心地抹淚的艾莉絲，歎了口氣，“因為這是阻礙你前進的最大障礙，也是製約你發展的最大因素。”
“不要想著一步到位。”看到她稍稍好一點了，“你太浮躁了。”
“沒有堅實的基礎，哪裏以後的成就？”
第一次被批評得這麽深刻的艾莉絲稍稍有點明白老頭為什麽能坐上係長這個位置了。
“回答你剛剛的問題。”奧德又摸了摸她的頭，略表安慰，“貝魯卡，陣式的確比這個簡單，但其中的排列非常非常複雜，而且還很不穩定。”
“記憶的咒符的確少了，但之前的輕鬆你必須要用後麵排列方麵的幾十倍努力來還，而且就算願意，也不一定能還得了。”
“曆史……是公平的。”
“沒有事物是無緣無故地被淘汰的……沒有……”奧德的嗓音變得又低沉又古老。
“我明白了，老師！”艾莉絲帶著哭腔說。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個好老師，但我很嚴厲，你接受了我的教導，成為了我的學生，我的徒弟，就必須要把你的劣根性給改過來。”
“嗯”
“自己看書吧。”
“嗯。”
被奧德這麽一批評，她也沒有心思看書了，腦子裏還在回蕩著奧德的話。
唉……菲特真的是……很了不起……
她想起自己當初想學米德切爾達式是為了暴君的招式，但更多的是一種新奇，一種新鮮感。
我真是一個膚淺的人……
還是老老實實地背吧……
就這樣，在別人愉悅地自由自在地四處遊玩時候，艾莉絲開始了她新一輪的艱苦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