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4貼子
No.54貼子
巳時一刻,黎海棠從福順齋出來,坐著馬車回到位於集財巷的黎宅。管家畢恭畢敬地迎了黎海棠進門後,跟在她後麵,一一將這兩日府內發生的大事小情簡單稟報一遍。
黎海棠麵無表情地邊走邊聽,“孫少爺到了嗎?”
管家回道:“孫少爺剛剛派了小廝過來傳話,路上遇到了夫子,需得耽擱片刻。”
到了內院門前,內院的婆子與丫鬟迎上來,管家止步,退下了。
為首的婆子很是清瘦,行禮問安完畢,稟報說夫人在茶廳。
黎海棠微一頷首,“你們下去吧!孫少爺若是到了,速來稟報。”吩咐完,帶著陳嬤嬤與兩個貼身丫鬟去了茶廳見黎夫人。
黎夫人是個身形嬌小的婦人,四十左右歲的年紀,額頭和眼角的皺紋很深,比同齡婦人顯老。這都是生活中的苦難留給她的印跡。近幾年日子越過越好,原本清瘦的她,身體愈見豐腴,麵色也紅潤起來。她坐在茶廳不為喝茶,隻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做繡活兒。
黎海棠一擺手,讓陳嬤嬤和貼身丫鬟停在門外,自己邁步進門,笑著走過去,坐到了黎夫人的身邊,“娘,您在繡什麽?”
黎夫人聞聲抬頭,麵帶喜色地放下針線,“你怎麽回來了?”到了下一句卻語帶隱憂地道:“前兒下午才來過,今日又過來,不好,夫家會不喜的。”
黎海棠笑道:“才不會,婆母和相公極喜歡女兒的,還勸女兒要常回來陪娘說說話。咦,這是肚兜嗎?好小。”
黎夫人一臉歡喜地摸著繡到一半的小小的肚兜說,“當然小了,你如今嫁了人,很快就會生孩子。娘閑著也無事,正好給未來的外孫多縫幾件小衣服、多繡幾個肚兜。”
黎海棠臉上的笑容僵了那麽一下,很快恢複如常,“娘,女兒過門才多久,您就開始念叨小外孫了,女兒可不依的。”
黎夫人以為女兒害羞,說道:“女子嫁了人,生兒育女是理所當然的事,有什麽好害羞的。唉!這些年,你跟著娘吃了不少苦,整日裏為生計忙碌,倒是生疏了女紅。如今好了,你嫁了步家男兒,娘恨不得天天給菩薩磕頭謝恩。女兒有個好歸宿,娘啊,每日裏歡喜的很。嗬嗬……這小外孫的小衣裳、小肚兜,娘自然要做。你也不許偷懶,趁著沒懷上,每日多做做女紅,都說熟能生巧,娘相信娘的女兒自然也能練得一手好女紅。”
黎海棠心裏堵的厲害,卻也不好露出來,隻得轉開話題,“娘,昨日郭家又來人了?”
黎夫人目光一暗,“嗯。”
“娘,女兒可把醜話說在前頭,女兒這輩子都不會原諒郭家,您要是自作主張地原諒郭家,跟郭家來往,女兒再不回這個家來了,您也別想再見到女兒。”
“你這孩子,淨胡說。娘就剩你一個親人在身邊,娘又不糊塗,哪能再和郭家沾上關係,惹你生氣。”黎夫人嗔怪道。
黎海棠鬆了口氣的同時,挽住黎夫人的胳膊撒起嬌來。
黎夫人的臉上卻是爬滿憂愁,她有心幫郭家郭三一把,可女兒萬萬不會答應。她想過背著女兒送些銀錢過去,可立刻又想到,隻要她和郭家人有所接觸,身邊人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女兒知道。
過了片刻,有丫鬟來報,孫少爺到了。
黎海棠目光一閃,“娘,女兒求您一件事。”
黎夫人聽到孫少爺到了,心有不快,卻沒在女兒麵前顯出來,“什麽事?”
黎海棠右手摩挲著左手碗上的金手鐲,說道:“您收孫少爺為義子吧!”
黎夫人麵色微變,“海棠,不可。”
黎海棠掃了一圈兒,門口有陳嬤嬤守著,閑雜人等自然不能靠近。不過,她還是很小心,湊近黎夫人,壓低聲音說道:“娘,女兒知道,您不喜歡孫少爺。可娘要知道,孫少爺真心喜歡我,卻也正人君子地不曾有任何逾矩之舉,反倒處處幫襯著女兒。這樣的人,當不了您的女婿,卻可以做您的義子。您認他做了義子,他叫女兒一聲姐姐,女兒與他走動起來方便許多不說,女兒不方便日日來看娘,但他作為您的義子,卻是可以的。您有個什麽事,差遣他也方便不是!”
一向好說話的黎夫人卻是一口拒絕了,“不行,娘不答應。”說罷,拿著繡了一半的小肚兜,賭氣地回了自己房間。
黎海棠皺眉,很不理解親娘的反應。孫敬東對她有愛慕之心,且一直對她言聽計從,與她來往頻繁,起初是秘而不宣的。可日子久了,總會透出一些風聲,她沒有任何扭捏,反而很坦然地與孫敬東和孫家來往起來,並讓孫敬東在人前喚她一聲表姐。表姐這個稱謂,孫府默然接受,眾人的猜忌與風言風語漸漸的淡了。
當她嫁入步家的消息傳開,孫敬東黯然,倒是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等她出嫁,孫敬東時不時地來看望她娘,她便知道,孫敬東心裏還有她。這樣的一個人在身邊,她自然不想失去,而長期留住的辦法,她想了想,唯有認了幹親,這樣才能光明正大地將這人拴緊、拴牢。
時間能夠讓人遺忘很多東西,她就是要孫敬東能夠隔段時間便見上她一回,這樣,他不會忘記她,這樣,他就能在她有需要的時候隨叫隨到。隻是,娘不同意,她要如何才能達成所願?帶著這樣的心思,她離了內院的茶廳,去了外院的會客廳。
今年十八歲的孫敬東,繼承了孫仁懷的濃眉、單鳳眼和略挺的鼻梁。站在人群中不是最搶眼、帥氣的公子,卻也長相端正,能夠吸引不少年輕女子的視線。不過他與孫父不同的是,孫父莊稼把式出身,身體強壯,麵帶堅忍之色;而他是沒吃過苦的,皮相白皙且陰柔,身體並不強健,說白了,有點趨近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見黎海棠踩著優雅的小碎步進來,孫敬東目光一亮,忙起身,“見過表姐。”
黎海棠不大不小的眸中含著盈盈水色,勾畫得嬌豔欲滴的唇瓣慢慢翕動,發出柔柔的、不輕不重的聲音:“幾日不見,怎的如此生疏起來,敬東,快坐下。”
孫敬東看她麵色依舊嬌豔,暗暗鬆了口氣,想著那傳言肯定是假的,便笑著坐下來,“昨日收到表姐的信,今日原想早些過來的,路上卻偶遇書院的夫子,便耽誤了些許時間,望表姐不要怪罪敬東才是。”
黎海棠笑道:“說你與表姐生疏了,你還來勁了,竟講那些客套話。”她微側過臉,“嬤嬤,我說的對不對?”
陳嬤嬤笑言,“小姐,表少爺是敬您,您倒是一個勁兒挑理,哪有這樣欺負表弟的。”
孫敬東也跟著笑,這會兒倒是不那麽拘謹了,“嬤嬤說的是,表姐總愛欺負我。”
黎海棠覺得氣氛差不多了,收了臉上的笑容,便幽幽地歎了口氣。
孫敬東心裏一緊,“海……表姐,這好端端的,你歎什麽氣?”他一急,差點把“海棠”二字叫了出來。
黎海棠看看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
孫敬東的心被提了起來,“表姐,有什麽話是不能對敬東說的?是遇到什麽難事了嗎?有需要表弟的地方,隻管吩咐。”
黎海棠歎了口氣,“敬東,都怪表姐不好,讓古小姐誤會了你。”
“什麽?”孫敬東愣了。
“前日我見過古小姐,與你有婚約的古小姐。”黎海棠低聲說道。
孫敬東臉上閃過厭惡之色,“表姐,那種不知禮數的女子,遇上了最好躲開,沒必要理會。”
黎海棠一臉不讚同,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敬東,話不能這樣說。無論如何,古小姐都是你未過門的娘子,她再不好,再……嗯……再粗魯,別人如何說咱們管不著,但你卻要護著她,這才是君子所為。”
孫敬東不說話。
黎海棠垂下眼簾,一臉落寞地說:“她也是個可憐人,同表姐一樣,從小沒了爹,定是吃過不少苦頭的。”
孫敬東一怔,嘴唇動了動,沒出聲。
“前日表姐見到古小姐,細細打量一番,覺得很漂亮。隻是,或許她是聽聞了什麽不實的傳言,知道我是你表姐後,態度不是很好。想來,是誤會了什麽。”
孫敬東一下變得激動,“表姐,她有沒有傷到你?”說實話,四五年沒見,他對古青舒的長相一點印象都沒有。但親娘整日罵古青舒沒教養、不知禮數,還有前段日子轟動京城的古青舒揮棍打丁澤之事,讓他覺得有這樣的未婚妻很羞愧,恨不能立刻退婚。
黎海棠抬眼看他,溫柔一笑,“沒有。敬東,看古小姐那樣,表姐覺得,說不準古小姐很喜歡你、很在乎你,否則怎麽會給表姐臉色看。與你有婚約的姑娘喜歡你,你應該高興。”
孫敬東皺了眉頭,低低地說了一句,“寧可讓她討厭,我也不想讓她在乎。”
他的聲音太低,黎海棠沒聽清,“什麽?”
孫敬東忙道:“沒什麽。”
黎海棠便一臉善解人意地道:“敬東,表姐不想古小姐繼續誤會下去,影響你們日後的感情。這樣,近幾天找個時間,發了貼子邀古小姐出來遊玩好不好?有表姐在,讓你們遠遠地見上一麵,既不會被傳閑話,表姐也可以與古小姐好好說說話,親近一番,誤會自然就解了。”
孫敬東有心拒絕,卻見黎海棠正一臉興致地側過臉與陳嬤嬤討論去哪裏遊玩、怎樣招待會討古小姐喜歡等等,他拒絕的話便硬生生咽了回去,隻是盯著她溫柔的笑臉出神。
青舒從顧府出來,剛鑽進馬車,便狠狠地連打四五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疑惑地嘀咕,“我身上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肯定不會是傷風感冒。”
小娟鑽進馬車裏,“小姐,您不舒服嗎?”她沒聽到小姐嘀咕什麽,隻聽到小姐連打四五個噴嚏,擔心得了傷寒,趕緊關心起來。
青舒坐穩,“我很好,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
小娟細細地觀察她的臉色,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小姐,說不準是什麽人在背後說您壞話。”
青舒同意,“我也這麽想。”無債一身輕,她現在心情好,才沒空管誰說她壞話。這顧家的三老爺曾與她爹稱兄道弟,很是要好。她爹去世,兩府之間不再互相走動。意外的是,去年古強找這位顧三老爺借銀兩,顧三老爺二話沒有,借了三千兩銀子出來。
今日她帶了青陽登門拜謝,順便還銀子。當然,她見的是顧三老爺的夫人,而青陽帶著銀票隨古強去見的顧三老爺。顧三老爺的夫人見了青舒,麵色淡淡的,客氣地說了幾句話,便有了逐客之意。青舒一點都不生氣,很有眼力見兒地告辭出來了,現在隻等青陽和古強出來,他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其實古府有兩筆外債來著,顧三老爺的三千兩是一筆,還有一筆是從徐副將那裏借的四千五百兩。徐副將是春天的時候跟著步大將軍出征的,如今戰爭平息,半個月前步大將軍帶著眾將士凱旋回京,徐副將自然也回來了。
徐副將的四千五百兩銀子,青舒是在賣田莊的當天還的。武將比文臣豪氣,不拘小節,因此當時青舒和青陽一起見的徐副將,先是拜謝,而後還銀子。
賣田莊的一萬五千兩,這就去了七千五百兩,剩了七千五百兩。離京後置房產、田產,養活四十幾口人,哪個不需要銀子,因此青舒是捂緊了剩下的銀票,再不肯從中花一個銅板出去。
等了一刻多鍾,青陽與古強被顧府管家送了出來。
青陽坐進馬車裏,第一時間將當初古強借銀錢時按了手印又蓋了古府私章的契紙給青舒。
青舒掃了一眼,收進袖子裏,“好了,咱們已經不欠別人銀錢了,來,小陽,笑一個。”
青陽一下撲進她懷裏,聲音悶悶的,“姐姐,小陽長大了,掙好多銀子,讓姐姐穿好衣裳、吃好吃的,每天漂漂亮亮的。”
嚇了一跳的青舒有片刻的失神,而後輕淺一笑,應了一聲,“好啊!”看來,顧府有什麽人說了什麽難聽話,讓她的弟弟難受了。
車輪軲轆軲轆地滾動,載著姐弟二人回府。
步語嫣正無聊的緊,見他們終於回來了,抓了青陽到旁邊一陣耳語,然後兩人不知達成了什麽協議,眉開眼笑地跑走了。
青舒自不管他們,一邊往內院走,一邊數日子,想著接下來的三件事最先辦哪個比較妥當。
小魚聽到腳步聲掀了門簾出來,看到青舒回來了,揚起笑臉,“小姐回來了。”然後站到一側,打了簾子請青舒進屋。
青舒答應一聲,進門,走到椅子前坐下。
小魚倒了杯溫水放到她手邊,“小姐,門房今日剛接了一個帖子,奴婢這就拿給小姐。”說著,轉過身去,從挨著東牆、平日裏放幾本書的櫃頂上拿過帖子,雙手遞給青舒。
青舒接過帖子,看完帖子內容,歪靠在椅背上安靜地呆了一會兒,想到什麽,不由得輕笑出聲。
小魚看她似乎沒什麽要吩咐的,坐回擺在門口的圓杌子上,繼續做針線活計。
“姐姐,給你看樣好東西。”人隨聲到,青陽手心裏捧著什麽東西,一陣風似地跑進來。
“小陽你站住。”步語嫣毫無形象可言地追進來。
青舒看著這一前一後跑進來的兩人,視線在兩人身上遊移。青陽手裏捧著一隻小鳥,正一臉激動地給她看。步語嫣左手抓著一隻不知是死是活的小鳥,裙擺上刮破了一道口子而不自知,正怒瞪著青陽的後腦勺。
青舒笑眯眯地問,“這小鳥是哪兒來的?”
“步姐姐爬樹抓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是開心的樣子。
“小陽爬樹抓的。”水靈的眼忽閃忽閃地眨著,一臉的無辜。
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裏麵有相同的內容,那就是爬樹抓的;還有不同的內容,那就是每個人指出的爬樹對象不同。
青陽的衣服幹幹淨淨的,沒有任何破損之處。步語嫣的裙擺刮破了,衣裳褶皺的厲害,頭發上沾著一片樹葉。爬樹的人到底是誰,有眼睛的都看出來了。
“你說謊。”青陽嘟著小嘴批評步語嫣。
“你才說謊。”步語嫣搶白回去。
青舒撫了撫額,“說謊的是小狗。”
“對,是小狗。”青陽附和。
“你們居然罵我,看招兒。”步語嫣隨手放掉左手的小鳥,向青陽撲了過去。
青陽大叫一聲,邊躲邊作鬼臉,步語嫣大叫著圍追堵截。
他們滿屋子地追著跑,而被解放的那兩隻小鳥滿屋子地飛。
青舒覺得頭大,站起來叉腰喊,“你們四隻,都給本姑娘出去。”喊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四處打量,見沒人注意自己說了什麽,於是咳了咳,“小娟、小魚,快進來,想辦法把這兩隻鳥趕出屋子。”
在門外“避難”的小魚和小娟應聲入內,門簾掀起來,窗戶開的大大的,手裏拿著布巾子往外轟無頭蒼蠅一樣亂飛的兩隻鳥。
那兩個追打玩鬧的見了,停了下來,跟在小魚和小娟後邊胡亂揮舞著手,美其名曰在趕鳥,其實就是添亂。
折騰老半天,那亂飛的兩隻留下糞便作紀念,這才一個從窗戶飛出去,一個從門飛出去。
青舒眼睛冒火,大聲吼道:“步語嫣,古青陽,今天你們不把這椅子擦上二十遍,不許吃飯,不許睡覺。”
步語嫣和青陽兩人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地不敢有意見。
青舒看著他們,重重地哼一聲,“小娟、小魚,你們誰也不許幫。有誰敢不聽話,不許吃飯,不許睡覺。”說罷,拿著帖子走進內室去了。
青陽是個老實孩子,找抹布要擦,卻被步語嫣給拉住了。
步語嫣將求救的視線拋向小魚和小娟。
小娟說話比較幹脆,“不要,奴婢不要餓肚子。”說完跑了。
小魚怯怯地道:“小姐有交待,奴婢不能違抗。”拿了針線走了。
步語嫣這下沒辦法,不情不願地要找抹布,卻見小杏抱了一件嫩綠色的女子衣裳過來。步語嫣眼睛一亮,衝過去抓住小杏的胳膊咬耳朵,一會兒指椅子上落的鳥糞,一會兒指向內室。
小杏點了點頭,將衣裳放好,斂聲屏氣地找來抹布、端來洗抹布的水,一陣擦。
步語嫣眼睛盯著內室的門,手裏不忘拉著作為同犯的青陽,就怕青舒突然出來撞破了。那緊張小心的樣子,跟做賊似的。
小杏手腳麻利地擦幹淨椅子,最後將濕抹布塞進自家小姐手裏,端著水盆躡手躡腳地走了。
步語嫣抓著濕抹布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很大方地將抹布的一角讓給青陽抓著,自己彎腰作擦拭狀,“舒姐姐,我們擦好了,二十遍,不信你出來瞅瞅。”
小杏端著水進出,青舒從窗子裏看的一清二楚,卻假裝不知,繃著臉出來,瞅了瞅椅子,“以後這椅子專門給你坐。”
確定警報解除,步語嫣將抹布往青陽手裏一塞,“沒問題。”
這時候小娟過來稟報說管家有事求見,青舒倒是沒再說什麽,去了前院。原來古強派人打聽的事情已經打聽出來了,正要向青舒匯報。
聽了一陣,青舒詫異地打斷古強,“黎海棠和孫家沒有親戚關係,表親的說法是假?”
古強答是。
“黎海棠和孫敬東從兩年前開始就往來頻繁?”
古強依然答是。
青舒從袖子裏拿出帖子放到桌上,推給古強,“這事,你怎麽看?”
古強拿過去,看了看,放回桌麵上,“不懷好意。”
“她以道歉為由,約我去遊玩,是衝著我是步小八好姐妹這一點,還是衝著我是孫府未來兒媳這一點?”
“不好說。”
青舒決定不管她,“這樣,你安排一下,明日我要去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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