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憶）梁星燈總在偷偷觀察顧柏榮
梁星燈最近總在偷偷觀察顧柏榮。
他的觀察十分細致，所以他發現了顧柏榮很多的小習慣……以及一些小癖好。
比如說，顧柏榮外貌包袱挺重的，在時間緊湊的高中生活裏，他每天早上都會把自己的頭發抓得整齊又好看再來教室。
又比如說……梁星燈發現顧柏榮的耳朵上竟然有好幾個耳洞。
從耳骨到耳垂，右耳足有三個。
左耳倒是隻有耳垂上的一個。
應該是才打不久，或者有炎症一直沒好。
耳骨上的耳洞微微發著紅。
顧柏榮似乎沒有再繼續帶耳釘的打算，梁星燈就那麽看著他耳朵上的紅意消退，耳洞長好，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看著他耳洞長好的時候，梁星燈心裏莫名有些悵然若失。
好像因為它們沒有被主人使用而有些失落似的。
以上是一些零碎的舊發現。
梁星燈有關顧柏榮的最新發現是——
顧柏榮正在努力攻克高中數學。
他麵前的數學教輔資料已經擺了整整三天。
很顯然顧柏榮看得十分痛苦，每隔兩分鍾就喝一次水，長籲短歎，坐立難安。
作為一個同樣基礎稀碎，從學渣起步的梁星燈，對此感同身受。
不過梁星燈整理了很多筆記，適合像他這樣基礎差的學生理解。
他應該能幫得上顧柏榮。
可是問題來了，他應該要怎麽開口呢？
主動搭話說這個會很奇怪吧？
肯定會被拒絕的吧？
重度社恐的梁星燈，在腦海裏想了得有一百種搭話方式，但仍然想不出來一種不尷尬的。
要不直接塞在他課桌裏吧？
這樣就可以避免交流了。
這個方法應該可行，梁星燈不禁抬起頭往顧柏榮那邊看，打算找個他不在的時候，把筆記悄悄塞進他的課桌裏。
顧柏榮看起來真的很煩，一根黑筆在他修長又骨節分明的右手裏翻飛，轉筆都快轉出花來了。
啪嗒一聲，筆從顧柏榮的手裏脫落掉到了地上，顧柏榮草了一聲，彎腰拾起筆，往桌子上一摔，然後仰頭歎出一口氣。
竟是被氣得徹底罷工了。
梁星燈眼底不禁露出了點笑意。
意識到自己竟然看顧柏榮看笑了之後，梁星燈又趕緊收斂了表情。
他最近看顧柏榮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被影響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有時候梁星燈會覺得自己有點窺探別人隱私的變態，嗯……或者那些喜歡顧柏榮的懷春少女。
刺啦——
第二個想法在梁星燈腦海裏閃過時，嚇得他一激靈，手中的筆沒控製好力度，一下就把紙張劃破了。
心髒在胸膛裏砰砰跳動。
他……在想什麽？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
梁星燈甚至不敢把這個想法點透，過往有關父親的那些肮髒回憶宛如海底爆發的火山，帶著那些難堪的不恥感，驟然從記憶深處翻湧了出來，攪亂了他的所有思緒。
梁星燈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下去。
他不會有那樣的想法。
他絕對不能有那樣的想法。
這是錯的，是有罪的！
“顧柏榮。”有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走進了顧柏榮的座位，她抱著一本筆記本，朝顧柏榮甜甜地打了個招呼。
顧柏榮被該死的數學煩得不行，濃黑的眉宇沉沉地壓著，渾身的低氣壓。但他還是耐下了性子，抬頭嗯了一聲。
“我看你最近一直在看數學題。”女孩兒察覺到了顧柏榮的心情不快，因此也沒有過多的寒暄，直說道：“這是我的數學筆記本，我從集合開始記的，比較全，你需要嗎？”
顧柏榮一時沒有接話。
還受回憶影響著的梁星燈聽見了這話，心情莫名更差了些，他的嘴角拉平，無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數學筆記本。
女孩兒見顧柏榮不說話，繼續道：“我是按照李老師……啊，就是我們數學老師的思維邏輯記的，應該可以幫你適應一下李老師的講課方式，嗯……你有不理解的地方也可以來問我。”
“誒，薇總，平時怎麽不見你幫我適應適應李老師的講課方式啊？我也不懂怎麽辦啊？”
有男生起哄道。
叫做薇總的女生翻了他一個白眼：“那你也讓李老師多關注關注你唄？”
那名男生立馬不說話了。
顧柏榮心下了然，袁薇是數學科代表，應該是數學老師交代了她幫助新同學之類的話，所以袁薇才主動找上了自己。
現下他確實很需要有人來輔導輔導，不然他兩眼一抹黑，的確是很難學得進去。
但是……
顧柏榮看了看袁薇泛紅的臉，以及隱含期待的杏仁眼。
輔導是一回事，輔導出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可不想牽扯出什麽桃花債來。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顧柏榮禮貌地笑了下：“我在跟家教老師的課，怕學混了。”
現在還沒到高三總複習階段，老師們都還在講新課程，對於他們這種基礎差的同學來說，比起半路聽課努力適應，的確是請一個新老師從零開始講課吸收知識更好。
袁薇有些失落：“哦，那好吧。”
她沒再做多的糾纏，隻是提醒了一句：“上課的時間才是最多的，課上也要好好聽課哦。”
顧柏榮點了點頭。
袁薇失望地離開了，梁星燈耳尖，聽到了袁薇的小姐妹興奮地八卦聲。
“誒，你有情況啊？還主動給他講題？”
“我沒有…他說他有家教，拒絕了。”
“啥？他還看不上你？他知道你數學成績多好麽！”
“……也沒有，你別亂說，梁星燈成績比我好多了。”
“看你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你該不會真對他動心了吧？”
“我沒有！”
“你平時寶貝你那筆記寶貝得不得了，誰借都不給，你這麽輕易就給他了，你還敢說你沒有？”
這句話似乎有些意有所指，梁星燈的心髒又急速地跳動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恐懼……亦或者是別的什麽。
他又抬頭看了看顧柏榮。
為了防止再被人打擾，顧柏榮大大咧咧地帶上了耳機。
倒是一點不怕被老師抓住玩電子產品的樣子。
梁星燈摸著筆記本硬質的邊緣，他無意識地用食指按著，指腹都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半晌，梁星燈還是拿起數學筆記本，重新放回了桌子裏。
幸好沒給，他想，別人根本就不需要。
是他自作多情了。
更何況……
梁星燈垂了垂眸。
他也不應該給。
作者有話說：
星星：（吃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