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早上韓鐸信還沒從房間裏出來,這套房子隻有一個洗手間,他來了也礙眼,顧薄樂得眼不見心不煩,從**下來進了洗手間。

往往這個時候劉涵已經刷完了牙,正在洗臉。

顧薄拿了牙刷站在一旁開始刷牙,劉涵做什麽都慢條斯理的,等他認認真真擦幹淨臉,顧薄已經漱口放杯子了。

在大清早顧薄最喜歡逗劉涵,因為他這個時候腦袋還不怎麽清醒,特別乖,讓做什麽做什麽,還不愛說話。

簡單說就像在夢遊一樣。

顧薄扯住夢遊洗漱完的劉涵,把刮胡刀遞給他:“幫我。”

劉涵為難,他眼睛看不見,難保不會傷到顧薄。

但顧薄固執的很,見他不說話直接就當默認了,彎著腰把東西塞進了他手裏。

劉涵無奈,仰著臉開始給顧薄刮胡子,也許是剛洗完手,他的手很涼,摸摸碰碰,癢癢的,顧薄無意識躲了好幾次。

劉涵停了下來:“不舒服?”

顧薄輕哼:“癢。”

劉涵笑了,顧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癢,如果不是和顧薄住在一起,劉涵估計永遠都想不到。

劉涵耐著心性給顧薄刮完了胡子,除了癢顧薄沒說別的,他就以為沒出什麽問題,刮完洗幹淨又伸手摩挲了一會兒,確認幹淨了:“好了。”

顧薄挺直腰板,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有好幾道紅痕,並沒有出血,但是刮的挺幹淨。

顧薄本來還想禮尚往來,但劉涵已經幽魂一樣走開了,他毛發生長不如顧薄旺盛,兩三天一次都沒關係。

況且,墨跡了好一會兒,他快要遲到了。

兩個人一起吃完飯,顧薄去送劉涵上班。

他先是進房間把韓鐸信拉了起來,然後不顧韓鐸信沒刷牙洗臉沒吃飯,把他送進了駕駛坐。

劉涵這才想起來顧薄好像從沒碰過車,隨口道:“你沒有考駕照嗎?”

顧薄好像不想多談,嗯了一聲。

韓鐸信在後視鏡裏看了劉涵一眼,心道: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難不成大表哥當真隻是玩玩?

玩玩有必要帶回家嗎?顧薄在雀城不止有這一套房子,而且還同居。

大表哥的迷惑行為,算了還是不懂,韓鐸信專心開車。

時隔幾天再回來,劉涵忽然發現薑薇薇不見了。

聯想起昨天晚上顧薄的話,劉涵忽然心裏咯噔一聲。

為了確認,他還問了經理。

經理:“你說她啊?好幾天前就給我說辭職,說是老家有事兒,以後估計都來不了了。”

劉涵一時迷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了,或許隻是巧合而已。

但很快他就顧不得多想了,顧薄的生日就這兩天,他得準備生日禮物了。

雖然他自己不怎麽過生日,但是總要有所表示,顧薄對他這麽好,他也想做點什麽。

可是他什麽都不缺,該送什麽呢?

劉涵沒什麽朋友,他想了想肖岩的交際範圍比較廣,見識也多,應當知道該送什麽。

自從上次搬家之後兩個人就沒怎麽聯係了,劉涵知道他不喜歡顧薄,打電話過去並不單刀直入,兩個人先是嘮了一會兒,就連喵喵都被他拉出來溜了兩圈,直到肖岩在對麵沉默了半響。

劉涵磕磕巴巴的說不下去了。

肖岩很了解他:“你想說什麽?”

劉涵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有一個人過生日應該送什麽禮物?”

肖岩道:“等對象,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所以是誰要過生日?”

對麵安靜了,肖岩冷哼一聲:“是顧薄?”

劉涵嗯了一聲。

肖岩:“你想送他禮物。”

劉涵:“…總要表示一下。”

肖岩:“送鍾。”

劉涵愣住了:“……”

劉涵:“我再想想吧。”

他開始在網上搜索,一個一個的找。

打火機——尤其適合給那些喜歡抽煙或者收藏打火機的男性做禮物。

皮帶——如果女朋友們送皮帶給男友的話,就得知道送皮帶有“想要收住男友的心”的含義哦。而且皮帶實用性非常強,很多男士每天都需要佩戴皮帶,尤其是在穿西裝時。

手表——實用。

情侶鞋——如果你煩透了爛大街的情侶衫,但是又想擁有情侶間的小物品,不妨選擇一款情侶鞋,這樣既能秀出甜蜜,又很低調。

說實話劉涵對皮帶很心動,但是送出去又覺得太直白,最後選擇買一雙情侶鞋。

八月份過的很快,到月底的時候劉涵坐車去看望爺爺奶奶。

他本來有帶著顧薄一起去的想法,但是顧薄說他有事情要忙,隻能自己一個人去了。

這個時候,雀城這個北方小城市還是偏熱的,隻不過風裏已經開始帶著秋天的涼爽了。

劉涵從公交車上下來,背著以往的雙肩黑色包,兩隻手裏提了一些生活用品。

小院還是沒什麽變化,葡萄藤上掛了一串串的果子,有的掛低了,還會被攀爬的老貓用抓子勾幾下。

劉涵左右走走,沒注意到上次奶奶撿到的狗,爺爺奶奶是心善的人既然撿了不會就丟棄,那狗可能去世了。他便也沒多問。

進了門,把東西放下,奶奶想接過他手裏的東西,劉涵直接拎著東西送進了廚房。

“爺爺呢?”

奶奶笑了笑,眼角的皺紋堆積,顯出幾分老態:“在房間裏呢。嫌棄天氣熱,不願意出來。”

劉涵早在此之前就給二老買了空調,但是通常情況下他們不怎麽舍得開,說是電費太貴了。

炎熱快要過去了,這會兒怎麽開始怕熱了?

劉涵沒多想,他把東西放下,就進了屋。

“爺爺?”

老爺子正半躺**,在低聲咳嗽,聽見動靜把喉嚨裏的癢意忍住了:“怎麽了?”

劉涵一進門就注意到房間裏的空調並沒有開,聽見爺爺沙啞的聲音疑惑道:“你聲音怎麽了?”

爺爺一生倔強,並不會說什麽軟話,聞言嗆聲過去:“渴了,都不知道倒杯茶給我?”

劉涵習慣了他這樣的性格,聞言去廚房給他倒茶。

劉爺爺見他走了,半闔上眼睛,下巴上白色的胡茬和一臉黑黃的皺紋驟然顯出了驚人的老態。

他今年…已經七十六歲了。

膝下也隻有一個女兒,隻不過女兒心大嫁給了商人,對劉涵生而不養,是他們夫婦兩個把劉涵撫養長大,看著這個要強又善良的孩子走過一季又一年。

而女兒卻還沒有劉涵來的勤快,或許是方麵話說的太難聽,傷了父女的情分,至今她都很少來拜訪。

偶爾兩個人在一起長籲短歎,但是劉爺子並不後悔,隻是會說:“你說,是不是當初家裏太窮,才讓她嗜財如命?”

這話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問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