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假黑界
紳士蟲似乎對蒙頭蓋臉的藍星不感興趣，沒有了麵對賀岩時的熱情和耐心，轉身走到沙發處坐下，翹起二郎腿擺好姿勢後才拿腔拿調地說道：“你可以叫我黑界。”
黑界？
東麵礦區的老大？
賀岩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托尼．斯塔克。”
賀岩大方地報出了偶像的名字，之後輕拍藍星的手臂示意自己沒事，讓他別緊張。
藍星這才收起了戒備。
黑界點點頭，對著大力兩隻手指一勾，下了某種指示。
大力走到沙發前的矮桌旁，將矮桌上一個鐵皮箱子打開。
在這個過程中，賀岩觀察到大力出現了兩次不耐煩的表情，那表情轉瞬即逝，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鐵皮箱子裏是一堆白色的晶類礦石，因為還沒有拋光的關係，表麵還附著著一層白霜似的包裹物，顯得黯淡無光。
黑界一隻手臂伸展著扶在沙發靠背上，另一隻手搭在翹起的腿上，下巴隨意一點：“知道這是什麽嗎？”
“不知道。”
原身的大腦裏並沒有關於礦石的知識記錄，賀岩也還沒有涉獵到這一塊領域。
黑界像是抓住了炫耀的機會，身體微微前傾，得意中有些神秘：“這是原力石。”
原力劍他知道，原力石是什麽？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黑界對賀岩表現出的未知很滿意，嘚瑟地賣弄起來：“這可是剛剛發現的好東西，現在還沒有多少蟲知道它的存在。”
沒有知名度就表示這產品還沒有市場價值，黑界卻一副賺大發了的模樣，說明這東西的作用很有價值，隻要一經麵市就會帶來極高的經濟利潤。
這倒引起了賀岩的興趣：“這東西有什麽用？”
黑界又揮了揮手，示意大力上前展示。
這次賀岩確定大力翻了個白眼。
大力走到兩蟲中間，攤開手掌。
他手掌中有一堆研得很細的白色粉末。
那堆粉末看起來像有生命般，小範圍地懸浮舞動著，還散發出淡淡的柔光。
這柔光賀岩覺得有些眼熟。
接下來，大力開始集中注意力盯著那堆粉末，他手臂上、脖子上和太陽穴上暴起的青筋表明這件事做起來很費力。
等賀岩都開始感到有些無聊時，那些粉末終於在大力的掌心中緩緩漂浮而起，最後凝成一塊半掌大的雪白盾狀物，暫且就當它是一塊縮小版的盾牌吧。
可小盾牌成型沒多久便碎了，不是恢複成粉末狀，而是碎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碎片。
這時賀岩才猛然間想起，那個包裹著藍星的圓球，也是散發著這樣的光芒，最後也是碎成一塊一塊的碎片。
“這可是剛剛研發出的，現在隻有軍部和貴族能用……”
賀岩想起髒發在集市圍堵他們時說的話。
“原力石磨成粉後，可以通過精神力控製，凝結成想要的形狀，精神力越強凝結成的形狀越大、時間越久，也越堅固。”黑界繼續充當著解說員。
這概念有點超出賀岩以往的認知範圍，太過玄幻。
但拋開未知的理論不談，在以精神力為主導的蟲族社會，原力石的出現不僅僅是一個新領域的誕生，很有可能會給蟲族帶來飛躍性的發展。
這不是商機，是一個種族的未來。
一直以來，能引發曆史性變革的存在都是雙刃劍，利用得好那就是助力，利用不好很可能會帶來災難。
賀岩在原世界搞研究時，每次推出新的產品都會考慮因此帶來的後果，而不是盲目地推陳出新。
蟲族聯邦應該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還沒有大範圍宣傳推廣。
賀岩側頭看了看藍星，發現藍星護目鏡下的眼神十分平靜，還歪著頭疑惑地回視他，不像是想起什麽的樣子。
看來藍星的記憶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賀岩轉向黑界問道。
雖然他對原力石也很感興趣，可他更想知道為什麽黑界會把他找來，還把這麽有價值的商業機密毫無保留地告訴他。
黑界看了一眼鐵皮箱裏的原力石，對賀岩說道：“我給你提成，你幫我把它們賣掉。”
“嗯？”賀岩懷疑自己聽錯了，在外人眼裏，他隻不過是一隻廢物蟲，窮困潦倒還差點餓死，哪裏有資格跟一方大佬談業務。
“你來到2779後的事我都知道，曾經一無所有，卻僅用了半個月時間，賺到了吃住不愁的錢，還做起了小生意。”黑界說了原因。
賀岩卻不太認同這個解釋：“不過是生活所迫罷了，並沒有什麽了不起。”
“不，你說錯了。”黑界放下翹著的那條腿，以一種長者的口氣繼續說道：“你知道嗎？2779每天都有上萬蟲死去，其中因貧困而死的就占72%，你卻通過自己的努力活了下來。”
“你有經商的頭腦，知道通過什麽樣的方式獲取最大的利益。”
賀岩搖搖頭，還是覺得這個說辭太過牽強，他從來不相信天上掉下的餡餅：“運氣好，碰巧罷了。”
“一次是碰巧，兩次也有可能是碰巧，但每次都穩賺不賠，那就是本事。”黑界露出頗為賞識的微笑。
聽到這，賀岩忍不住在心裏自我吐槽起來：那是之前，自從撿了兩隻蟲後，就光做賠本生意了。
想著想著還揶揄地掃了藍星一眼。
一直乖乖坐在一旁的藍星：？
看著藍星茫然而又無辜的眼神，賀岩卻覺得心情很好。
黑界以為賀岩是在求助同伴，便乘勝追擊道：“怎麽樣？這可是個大展身手的好機會，隻要你辦成了，這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我現在也吃喝不愁。”賀岩悠然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我無法勝任這份工作，今日欠你們的情以後再還。”
說完，就要帶著藍星離開。
在轉身的瞬間，他看到站在黑界身後的大力嘴角微微牽動，似乎很樂於見到黑界吃癟。
“我可以給你1%的利潤提成。”黑界拋出利益**。
賀岩不做回應，繼續往升降梯走去。
“2%。”黑界站了起來。
還有兩步就要到達升降梯口。
“3%。”黑界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數字。
賀岩按下升降梯的按鈕。
“哢嚓。”某種機械發出的脆響。
藍星已經先一步轉身，擋在了賀岩身後。
賀岩緩緩回頭，看到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們。
“不答應？你以為能離開這裏？”黑界舉著槍，盡管語氣故作輕鬆，但其實已沒有了之前的淡定。
“那你就開槍吧。”賀岩聲音裏透著絲絲寒氣，沒有一分怯意。
藍星偏頭，低聲對身後的賀岩認真地說道：“放心吧，我會保護你。”
如果不是藍星頭上套個布袋帽子，他都想伸手揉揉藍星的頭。
這隻蟲子到底是傻還是傻，就因為自己把他撿了回來，他就願意以性命相護。
賀岩在心裏暗暗發誓，這輩子都會把藍星當好兄弟。
不過現在還不需要兄弟以命相陪。
他側身向前，來到藍星前麵，麵對著黑界張開雙臂，不以為意地說道：“開槍吧，“黑界”先生。”
“黑界”兩字被他重點強調地念了出來。
黑界握著槍的手指猶豫地動了幾次，卻始終沒有扣下扳機。
“265倍。”
僵持中，會客室的一個門被打開，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黑界”懊惱的放下手中的槍，嘴裏發出一聲不服氣的咒罵。
大力這時終於毫無顧忌地笑了，幸災樂禍得十分明顯。
賀岩也放下張開的雙臂，靜靜地等待門後的蟲出現。
“從你第一次以物換物，到最後一次，中間的差價是265倍。”隨著話音落下，門後的蟲已經走到了亮光中。
見到從門後走出來的老年雌蟲時，賀岩有些吃驚：“是你？”
“我說了，我們還會再見。”老雌蟲步伐穩健地來到賀岩麵前。
賀岩勾了勾唇角，打趣道：“您才是真正的“黑界”吧？”
“哈哈，見笑了。”老雌蟲一點都不介意賀岩的沒大沒小，還爽朗地笑了起來，“外麵亂起的外號罷了，我叫本森，我想你也不叫“托尼．斯塔克”吧。”
“賀岩。”賀岩笑著回道，“還沒感謝您之前的幫助。”
“舉手之勞，而且就像你說的，這是等價交換。”本森一抬手，一條項鏈掛在他的手指上墜了下來，項鏈的吊墜就是原身留下的那枚相框吊墜。
本森就是當初跟賀岩，第一次進行物物交易的那個撿垃圾的老年雌蟲。
難怪他當時收拾掉在地上的東西時沒有見到這枚吊墜，估計是被大力又拿了回來。
“可是，您的身份轉變……”賀岩頓了下，禮貌地打量起本森。
本森穿著一套礦井工作服，看起來也不像一方大佬，但和之前流浪漢的形象差別還是有點大。
“這個，有我自己的原因。”本森並不想說，之後手臂朝後一揮，“我的兩個傻兒子，他們都跟我打賭說能把你收入麾下。”
這個情況也讓賀岩有些意外，所以傻大個大力和愛演戲的假黑界竟然是兩兄弟？
“怎麽樣？願意加入我們嗎？”本森笑著問賀岩，“我給你4%的利潤提成。”
作者有話說：
賀岩：藍星，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好兄弟。
米爾：看來隻能霸王硬上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