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精神力
諾蘭格仔細檢查了地上的蟲後, 再次確認他們就是2779星球近年來失蹤的蟲。
2779星球每年有數以萬計的蟲死亡、失蹤，賀岩很好奇他為什麽會記得。
“莫艾礦場。”賀岩提出疑問後，諾蘭格隻簡單地回複了四個字, 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力氣。
不過賀岩僅憑這四個字就知道了諾蘭格的意思，這些蟲都是在莫艾的礦場工作的。
但諾蘭格一個保鏢怎麽會注意到莫艾礦場裏的蟲？難道他一直在關注莫艾的礦場？
根據之前的種種疑點，以及庫斐對諾蘭格和羅斯避而不談的態度, 賀岩也沒有往下問。
“傑森教授, 剛剛迪倫交代了存放資料和違規藥品的地方，能不能麻煩您跟我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影響我進化的藥物信息。”賀岩看諾蘭格一直看著藍星, 似乎有話要說，所以找了個借口帶傑森離開。
藍星本來想跟上, 卻被諾蘭格叫住了：“藍星, 我能跟你談談嗎？”
藍星緊抿著唇，表現得很不情願, 可是卻沒有拒絕, 賀岩安撫和鼓勵地衝他笑了笑，便帶著傑森離開了。
有了迪倫毫無遺漏的說明, 賀岩和傑森很快就找到了許多有用的資料。
傑森大概翻看了迪倫說的最重要的那部分資料後, 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發現？”賀岩沒有涉獵醫學方麵的知識, 隻能在一旁用設備記錄資料上的信息。
“很奇怪。”傑森眉頭緊鎖，“他們所用的藥物成分確實有一部分是能安撫精神力的, 可是這些成分放在一起, 卻又相互抵消，一開始服用會有一些作用, 但時間久了其實效果不大。”
他又快速翻了接下來的資料, 原本愁眉不展的臉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驚愕。
賀岩：“傑森教授, 您是發現了什麽嗎？”
傑森憤怒道：“他們這是想將蟲族都變成瘋狂的殺戮機器。”
賀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可再一聯想，便將事情的全貌摸出了個輪廓：“您是說，他們研發的藥品能讓蟲陷入一種失去理智的攻擊性狀態？”
傑森：“沒錯，蟲族的祖先在極度惡劣的環境下進化出了精神力，為了生存而進化出的精神力是極具攻擊性和侵略性的，那時候的精神力甚至在主觀意識之上，也就是精神力主導了行動力，但在後來的發展中，主觀意識、俗稱理智占了上風，精神力變成了工具。現在有些雌蟲出現精神力暴走，就是理智無法駕馭精神力的一種表現。而他們研發的藥，其實就是在變相加劇這種情況的發生。”
賀岩有些不解：“但是雌蟲出現精神力暴走後不是很容易衰竭而亡嗎？加上出現精神力暴走的蟲根本無法控製，對他們並沒有什麽作用。”
傑森：“因為藥物成分中含有一種麻痹和鎮定的成分。”
一個詞匯在賀岩的腦中出現：“胺汀。”
傑森：“沒錯，有了這種物質的緩和，再經過有意識的心理暗示及引導，他們就會得到一個極具攻擊性且十分聽從指揮的嗜血軍隊。”
賀岩頓了半晌，才接著問道：“現在他們的藥是不是已經研製出來了？”
傑森：“按照資料的構想是可實現的，但是具體研**況，我還要再多看一些資料才能判斷。”
賀岩點點頭，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有關我的那個藥品能在資料中找到答案嗎？”
傑森指了指櫃子中的資料：“這裏沒有發現有相關的信息。”
賀岩提起的心莫名放下了些，他想知道答案，但又害怕那個答案不盡如意，十分矛盾。
傑森做了這麽多年醫生，一眼就看出了賀岩此時的心情，他慈祥地拍拍賀岩的手臂：“放寬心，不到最後一刻都會有希望。”
賀岩微笑地點點頭。
藍星和諾蘭格這時也談完話了，從二樓走了下來，賀岩看藍星的表情還算平靜。
又過了沒多久，一隻名叫查格的蟲帶著一隊便衣來到了實驗室，諾蘭格在查格來到後才悄悄離開了實驗室。
“你們好，我是親衛隊隊長查格，這裏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後續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對外你們就當今天沒有在這裏出現過。”查格禮貌地對他們說道。
賀岩了然地點點頭，傑森則開口問道：“這裏的資料之後能讓我查閱嗎？”
查格：“我請示陛下後再回複您。”
接著，查格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機甲，和被踹歪了一角的大門：“能問下這是怎麽回事嗎？你們沒有受傷吧？”
機甲是藍星拆的，那堵厚實的金屬大門是諾蘭格踹的，可藍星卻全攬了下來：“是我弄的。”
查格佩服地看向藍星，露出一副想要收編他的表情。
這段時間，查格奉命跟蹤賀岩，早就注意到了目標人物身邊這隻看似很嬌氣的蟲子，他總覺得藍星能察覺出他們在跟蹤，現在看到藍星的“戰績”後更確定了這種想法。
“你有服役的部隊嗎？”查格問。
“保密。”藍星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聽完查格也沒再多問，隻是略感遺憾地點了點，然後安排手下帶著賀岩他們離開。
傑森拿著賀岩拍下的資料，打算回家繼續研究，賀岩和藍星則回了酒店。
“明天我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吧。”回到酒店，賀岩還是不放心使用了精神力的藍星。
“好。”藍星聽話地應下，然後坐在沙發上招招手，示意賀岩也坐下。
賀岩剛坐下，藍星就貼了上來：“諾蘭格今天跟我說了一些有關親生雌父的事情，他希望我能跟他回海穀星生活。”
“那你是怎麽想的？”賀岩問他。
“他說我小時候就是和雌父生活在海穀星的，我想如果回去的話是不是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藍星頭枕在沙發扶手上，半躺在賀岩懷裏，看著天花板的目光裏有些期待。
之前藍星很抵觸找回憶的事情，現在看到他願意正麵麵對，賀岩還是挺替他高興的：“那我們就先去一段時間，你覺得開心我們就留下來。”
“嗯嗯。”聽到賀岩說“我們”，藍星開心地同意了。
——
第二天一早，賀岩在預約的時間帶著藍星去醫院做檢查。
傑森似乎一晚沒睡，顯得有些疲憊。
“昨晚我翻找了大部分的資料，從現有的資料看你的情況不是很理想。”傑森對賀岩說，“影響你進化和發育的那個藥雖然起的是抑製作用，但想要自行恢複很困難，我需要多做一些實驗才能找到解決辦法。”
賀岩沉默：果然沒這麽容易。
藍星握緊了賀岩的手。
傑森也安慰道：“不要氣餒，總會有辦法的，你還年輕。”
賀岩用微笑回應他們，但其實心裏的壓力卻沒有減少分毫。
後來根據傑森的意見，兩蟲都去做了身體和精神力的檢查。
當看到藍星的檢查報告時，傑森十分驚訝：“太神奇了，藍星的精神力不但變強了，而且很平穩，比第一次來醫院的時候好了不止一點點，這才過去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聽到是好消息，賀岩鬆了一口，可傑森緊接著有些疑惑地問道：“真的沒有雄子給藍星做過精神力方麵的梳理嗎？按照藍星這麽強大的精神力，如果隻依靠意識去控製的話，不會有這麽好的效果。”
想起最近這段時間頻繁感知到的神秘能量，賀岩紅著耳根講述了那種令他極度愉悅的奇怪感受。
傑森聽完立刻翻開賀岩的檢查報告，可看了半天，臉上也沒露出任何“有救了”的表情，反倒是帶著疑惑喃喃道：“不應該啊，確實無法檢測到你有精神力。”
唯一的一絲希望破滅。
可傑森卻忽然將他們的檢查報告丟到一邊，眼裏閃動著明亮的光芒，滿懷希望地看著賀岩和藍星：“讓我們拋開舊的理念。”
“嗯？”賀岩和藍星同時發出了疑問。
“藍星的精神力變強且平穩是事實，而賀岩你在沒有檢測到精神力的情況下，卻能安撫和梳理藍星的精神力也是事實，既然都是事實，那麽一定是有什麽我們還不知道的原因發揮了作用，這個原因和之前的理念不一樣，有可能是一個全新的研究方向。”傑森為新出現的醫學課題感到興奮，“說不定找到這個原因就能找到讓賀岩進化的辦法，也許還能拓寬蟲族精神力領域的認知。”
賀岩仔細琢磨了傑森的話，他很認同傑森對待新現象的態度，無論是科技還是醫學，隻有通過不斷發現和革新才能有所發展。
“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讓我作為你們主治醫生，定期收集你們的身體檢查情況？”傑森用尊重的口吻問道。
賀岩想，在自己還沒能進化前，藍星的精神力情況必定是需要重點關注的，反正都是要做檢查，能幫到傑森也不錯。
藍星似乎也想到了這點，兩蟲都同意了傑森請求。
告別了傑森，藍星就懶洋洋地靠在賀岩身上，說要回酒店。
見平時一出門就喜歡到處亂逛的貪玩蟲子吵著要回酒店，賀岩還以為他累了，風風火火地趕了回去。
剛關上門，藍星就將賀岩咚在門板上，笑容瀲灩地說道：“賀岩，我需要梳理精神力。”
作者有話說：
米爾：嗷，以後能名正言順地貼貼了。
賀岩：？以前你不是也貼得挺理所當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