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封神5%
次日一早杜詩怡到公司時，就數鄭飛揚看起來最困。他生無可戀的趴在桌上，一邊嚷嚷著昨晚緊張過度沒睡好，一邊哈欠連天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昏過去。
杜詩怡：“……你在搞笑？咱們參加的比賽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從來沒見你緊張過。”
鄭飛揚湊到她耳邊用氣音抓狂道：
“誰讓丁浩軒在這裏？！你又不是不知道當今國內論起計算機專業，他A大斷層第一。哇我真是服了係主任，明明我們H大還在和你們Y大纏纏綿綿爭第二呢，非要一步登天去越級碰瓷。昨兒我回去才知道他已經硬生生給我麵向全體師生搞出了‘H大迎戰A大’的恐怖宣傳，現在全校上下都在期待我把對方一哥幹掉。”
杜詩怡：“……”
鑒於同樣被學校寄予厚望的多次經曆，她瞬間就深刻共情了鄭飛揚眼下的處境，同情的拍拍他：
“誰叫你也是一哥呢。加油猛猛衝！”
現下正好是高考填報季，自家的優秀學生能在這個時候上《職場初體驗》這種流量巨大的節目，招生辦宣傳口肯定都盼著他們能大放異彩給學校賺國民濾鏡。
他們出現在這裏，代表的早已不僅隻是個人的形象，還有學校的臉麵。
她想一想又覺得奇怪：
“……咦？我們學校明明跟你們學校針尖對麥芒天天內卷，這回居然沒給我壓任務。”
鄭飛揚張了張嘴，瞥了眼剛進門的同出Y大的俞誠，又把話咽了回去。
匆匆換成了一句：
“……總之咱們確實得加油。這可是你放完狠話之後的第一個比拚，多少人盯著呢。”
他倆聲音都壓得低，又特意捂了麥，直播間其實聽不到他們具體說的是什麽，隻能看到兩人湊得特別近在嘀嘀咕咕。
昨天新鮮出爐的熱情洋溢CP粉頓時就在彈幕尖叫起來。
【揚揚你跟怡寶在說什麽悄悄話啊啊啊啊！別把媽媽當外人！媽媽也想聽！】
【這個對視絕了呀！揚揚還立馬移開目光欲言又止！我磕昏了！】
【媽耶一大清早就發糖了嗎那我可不困了！】
而不遠處的白薇看著這一幕，隻覺異常刺眼。
一想到節目初期的CP紅利全被杜詩怡輕易拿走，白薇就一陣窒息，隻能不斷告訴自己CP隻是錦上添花，這個節目歸根到底還是要實力出彩。
她就不信，倚重英語的考核她也能輸給杜詩怡！
白薇的粉絲也在彈幕上給她打氣：
【薇薇加油！讓某些人見識一下什麽叫絕對碾壓！】
【寶貝衝啊！第一在手，笑看杜狗！】
【別提她了，她真的一看就是個勾引男人準備躺贏的……什麽鎮圈女王，靠臉當的吧】
【笑死，勾引也躺贏不了啊。兩個國外留學的全在這邊，杜詩怡準備靠誰寫英語論文？】
與此同時，一批職業黑子也摸進了直播間。
他們經受過專業訓練，平時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昨晚那位雇主下的是急單，出手也非常大方，直接給了高出行價三倍的定金。為了投桃報李，他們也非常賣力，進來的第一時間就紛紛大爆手速刷屏：
【有朋友在Y大，說杜詩怡平時連校內的英語競賽都沒參加過，怎麽敢寫全英論文的啊！】
【純路人，這分隊也太不均勻了，杜詩怡選人戰略真的重大失誤！】
【杜詩怡英語白癡！杜詩怡團隊毒瘤！】
這麽多職黑下場，和白薇的粉絲一唱一和，彈幕頓時烏煙瘴氣，方才熱情洋溢CP粉尖叫磕糖的幾條瞬間被淹沒，放眼望去全是帶杜詩怡大名罵的。
更可怕的是，職黑深諳話術，一上來就把最後一絲退路都堵死了。
【麻了，杜詩怡到時候不會現場給大家表演一個用漢語寫然後扔給翻譯軟件吧，那我上我也行】
【有沒有搞錯？？？救命她到底為什麽能來參加學霸綜藝啊！我國計算機應屆生金字塔頂層就這就這？？？】
這波用心險惡的節奏一帶，真的有不少網友被煽動了起來。
本來嘛，對英文不是母語的學生來說，借助翻譯軟件是很正常很自然的事情。哪怕是現實裏真正去參加國際數模競賽的隊伍，寫論文的過程中也不可能完全沒用過翻譯工具。
但是，職黑這麽一洗腦，很多觀眾紛紛覺得——
我來看這個主打學霸競技的綜藝，就是為了看大神秀操作啊！不就是要求全程不用翻譯軟件嗎，這都不行？
不行就滾啊！這還叫什麽學霸，丟人！
職黑頭子看著群情沸騰的彈幕得意地笑，覺得自己這波操作堪稱經典，非常值得同行反複學習膜拜。
然而他的好心情沒能持續多久。
時鍾走向八點，所有實習生的郵箱裏同時收到了第一輪考核的數學建模題目。
白薇看到果然是全英題目的時候，簡直已經開心到找不著北，語氣裏都帶上了雀躍：
“題目出來了誒，我念一下然後咱們交流交流看法吧。”
“隨著時代發展，體育競技越來越風靡全球，四年一度的世界杯牽動著數百億粉絲的心。在歐洲區……”
【臥槽！看著題直接翻譯！】
【牛逼！不愧是多年留學！】
【嘿嘿嘿我們薇薇的學校在全美排第十一呢，這點口譯小意思啦】
【9494，都坐下，基操勿六】
彈幕一片“神仙操作”“高手風範”的稱讚聲，白薇揚眉吐氣，誌得意滿地往下看：
“在歐洲區，55個國家隊分為10組，進行……”
她忽然皺了眉，意氣風發的聲音也凝滯了：“進行……”
【？】
【怎麽回事？】
彈幕目瞪口呆，看著白薇卡殼了半天也沒蹦出下一個詞，最後以導播緊急把畫麵切到另一邊為結束。
杜詩怡這隊也在讀題，畫麵一切過來就是烏發朱唇的明豔少女托腮望著全英的PDF文件，正流利地念：
“在歐洲區，55個國家隊分為10組，進行主客場雙循環的世界杯預選賽。如今，B國正麵臨出線生死戰，他們收集了過往九輪比賽中自己和對手的一些數據，希望你就以下方麵提供分析。”
【……她也直接翻譯？】
【……確定不是編的嗎？這語速也太快了，完全不用思考的嗎？】
【……肯定有錯的吧，真就一個敢念另兩個敢信？】
眾網友和眾黑子正驚疑不定，忽然發現節目官博已經同步po出了本輪考核題目，立刻有人複製全文丟進在線翻譯。
然後瞪著標準答案瞠目結舌。
【不是吧……單就這第一段，杜詩怡剛才說的意思是全對的】
【……而且比機器翻譯的通順多了】
【……對啊，我試了好幾個網站，給的譯文雖然能看懂，但語序啊用詞啊都還挺多不舒服的，對比下來杜詩怡的版本簡直不要太清爽】
【好家夥，這就是傳說中的信達雅？】
網友們一邊驚歎一邊迷惑，而杜詩怡已經毫不停頓地繼續往下念，口齒清晰語句流暢，比很多人讀中文還要利落。
“附件一提供了B國九場比賽共計105201條數據，涵蓋傳球、跑位、射門、犯規等多項指標。以同樣的方式，附件二展示了下輪對手P國在本屆預選賽的113598條數據。”
“第一，請使用這些數據給出B國17名球員的分析報告。請盡可能詳細的列明每名球員的特點及優劣勢，你可以從傳球成功率、習慣跑動位置等方麵進行思考，更多角度的拓展毫無疑問將受到歡迎。”
“第二，請針對P國做出同樣的分析。”
“第三……”
杜詩怡還在一路往後念第三問第四問，直播間眾人的眼睛已經越瞪越大。
這一刻，不管是網友還是職黑，滿腦子都是相同的疑問。
【她到底為啥能那麽快啊？！】
【驚了，這麽長的題，看英文說中文一點都不帶猶豫的……這得是專業學翻譯的水平吧？！】
【臥槽……剛才誰說杜詩怡英語差勁的？臉疼嗎？連國外留學多年的白薇都沒法獨立翻譯，她這讀下來有打過一個磕絆嗎？】
【……對哦白薇怎麽回事，好歹貨真價實名校留學，怎麽居然開頭就垮掉】
【遇到生僻詞了吧。畢竟學霸也是人不是神，要求完全不用翻譯軟件有點過分了】
【？某些人也太雙標了吧！剛才不就是這麽罵杜詩怡的嗎？說人家但凡用翻譯軟件就是個廢物】
【笑死，結果妹妹在線打臉，人家不僅全程自己來，甚至這語速可以直接出道去打辯論了】
【她是真強……這詞匯量得多大，一頓幾個詞典啊？】
【我國計算機應屆生金字塔頂層，就這……麽牛逼？！】
眾人持續被衝擊中，直到杜詩怡流暢念完，旁邊俞誠體貼的給她遞上冰飲，笑道：
“沒想到題設背景是足球啊。小詩，你還記得咱們在劍橋大學做交換生那會兒，小測前夜一起溜出去看歐洲杯嗎？”
彈幕：？？？？？？
【俞誠說他和杜詩怡一起去的是啥大學？？？】
【不是，等會兒，我耳朵不好，腦子也不太好，他發的音好像是念“劍橋大學”？！】
【我緩緩打出一排問號……全英最牛逼的那個劍橋大學，QS世界排名第三的那個劍橋大學？？？】
作者有話說：
建模題目改編自ICM真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