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如果

小隊長叫任弦,張彧在車上撥他手機問:“小任,現在是什麽情況?”。

任弦回答:“老板,我們報警後不久來兩個公安問明情況,拍照取證,當時開車的小井和坐副駕的小齊看不清突然出現的老太太長相,怕是很難找到人。

王家人,哦,果園主人姓王,王家人又來十幾個男人,公安來了他們要的賠償款還是不變,兩個公安現在在給王家人做思想工作。”

有公安介入就行,張彧和他說:“我們幾個小時後就到,除了出事車輛,另五輛先行回京。”

任弦說:“老板,我們的車都被王家人攔著,不賠錢不讓開走。”

張彧頓一下說:“知道了,你們車上有吃的嗎?”

“有,有麵包方便麵,掛麵,各種醬。”

“……”。

JK市離京城不遠,事發地點在JK市北邊,離市區差不多一個小時車程,車隊是運貨北上回京。

越野車跑得快,下午四點半出頭張彧一行人就到達事發地點。

張彧他們下車就見六輛大貨車一溜停在路邊,每輛車前麵有兩三個陌生人,好在這段公路寬敞,沒有影響來往車輛。

“老板”,“袁律師”,“關哥”,“郭哥”,任弦和司機們迎上來喊他們。

“好”,張彧應聲發現其他司機還好,當時開車的小井臉上神色惶惶,張彧安撫他說:“小井,這事錯不在你身上,不用你賠錢。”

小井內疚:“老板對不起,我……”,他想說當時更小心些或者開慢一點,但好像都躲不開。

張彧和他說:“沒事,不要想太多,換成我開也一樣。”

小井聽了老板的話,稍稍寬心。

張彧看一圈四周問任弦:“小任,現在什麽情況?”。

任弦回答說:“這個村好像都姓王,兩個公安帶果園主人父子三人去找村長,看村長能不能說服他們。”

他指著在最前麵貨車前的兩個年輕男人說:“那是王家最小的兩個兒子,兩人聽父親哥哥的,不做主。”

張彧看過去,王家兩個兒子長得高壯結實,麵相普通,村裏都姓王,去找村長勸說估計是沒用,村長不定也從中參一腳。

張彧和他說:“你和小井跟袁律師仔細說明事發時和事發後的情況。”

小任應:“好!。”

張彧向關一瑾看一眼,關一瑾拿相機跟上老板,郭愛軍站袁律師身後。

張彧和關一瑾來到被貨車壓倒的桃樹前,隻見一整棵桃樹被壓斷,旁邊三棵或多或少被刮斷一些樹枝,樹枝淩亂在地上,粉紅色的桃花散一地。

關一瑾用照相機拍被壓斷根的桃樹,還有旁邊被刮斷樹枝的桃樹,整體也拍幾張。

回頭他又拍貨車和攔在貨車前麵的陌生男人,被他們狠狠瞪眼,關一瑾眼神銳利地掃過去,那些人嚇得縮了縮脖子,眼神轉向其他地方。

關一瑾拍完照片,張彧和袁律師交流一下意見便看周圍風景,周圍有幾片不小的桃花林,公路下去不遠有條小溪流,風景挺不錯。

遠看溪水比較清,應該沒有被汙染。

“老板,公安和果園主人來了”,任弦靠近張彧報告。

張彧順著任弦的目光看過去,隻見穿公安服的兩人和三個高壯的男人向他們走來。

待他們走近,任弦給雙方介紹:“季公安,宋公安,王大爺,這是我們老板和袁律師,老板,袁律師,這是季公安和宋公安,果園主人王福全,王連順,王連利。”

兩個公安都三十來歲,臉上神情不太好,看樣子說和不順利。

張彧微笑和他們說:“季公安,宋公安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

季公安臉微動,宋公安客氣說:“張老板客氣,這是公事。”

他們接到報案,聽王家人要求賠一百萬也嚇一跳,毀一棵桃樹刮斷幾個樹枝開口就是一百萬,又不是王母娘娘的仙桃。

張彧看向王福全,他剛注意到王福全聽袁律師三個字時眼瞳縮一下。

他微笑向王福全抱歉說:“王先生很抱歉,我公司的貨車壓斷你家的桃樹,實際該怎麽賠就怎麽賠,絕不推托。”

王福全聽對方老板說實際該怎麽賠就怎麽賠時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他能跟那些司機叫嚷,卻不敢在這個臉色溫和、麵帶微笑的老板麵前放肆。

張彧說完,袁律師扶下眼鏡和王福全說:“王先生你好,我是瀾彧公司法務部袁律師,由我來和您商談桃樹被毀賠償的事,在談賠償前有一件事我先說明一下,壓毀你家桃樹的是最前麵的那輛貨車,跟後麵的五輛貨車和十個司機無關。

您無故攔下他們,違反公民人身自由,威脅他們人身安全,造成精神損失,耽誤他們六個小時,造成誤工損失,我公司將就此提告您,賠償司機們的精神損失,公司誤工費……。”

王福全和他兩個兒子越聽臉上越難看。

“我艸.你M”,袁律師還沒說完,王連順和王連利大罵揮著拳頭打向袁律師。

大家嚇一跳,和張彧說話的兩個公安衝過去。

袁律師身後的郭愛軍比他們快,快速到他前麵,一手抓一個拳頭用力一推,王連順和王連利蹬蹬向後倒退幾步才站穩,兩人臉色很不好。

厲害,兩個公安看向郭愛軍眼裏佩服,季公安問郭愛軍:“老哥當過兵?”

郭愛軍應聲:“是”,隨即又說:“你也當過吧”,這個季公安和宋公安走路稍有一點不同。

季公安回他說:“是,我看那些司機中一些人也是當過兵。”

郭愛軍微笑說:“大部份是。”

張彧觀察著王福全,他聽季公安和小郭說話時臉色更難看。

王福全的兩個兒子還想衝過來打人,被他攔下。

王福全臉色難看問袁律師問:“袁律師,壓壞我家的果樹你們打算怎麽賠?”。

袁律師溫和微笑說:“王先生,我給您算算,壓壞的桃樹是六年樹齡,桃樹結果年限是二十年到三十年之間,一般二十年後結果量大減,我們就算二十五年,一棵桃樹每年收獲約XX斤,桃子現在價格是Xx元一斤,近兩年通漲率是…,通漲率就是商品漲價速度,水果不是每年都漲價,還有降價的,我們就按近兩年的通漲率算,這樣計算得……,我們公司共賠您三萬六千元,王先生,您看怎麽樣?”。

袁律師停下話,除了張彧,所有人都佩服得不行,算得這麽仔細,大家心想千萬不要得罪律師,看著溫和、戴眼鏡的律師更是不能得罪。

聽賠的錢這麽少,王福全臉色變了又變,之前隔壁村的老黃家也被壓壞一棵桃樹,獲賠五萬,自己費這麽大功夫賠償比他還少!

他不甘心,但看了看兩個公安,再看自己人和對方的人,想到剛才袁律師提起自己違反他人人身自由啥的,咬牙說:“行,錢拿來,你們走!”。

王福全的幹脆讓張彧稍為意外,這人很識務,不是一般的農民。

關一瑾去車裏拿個袋子出來遞給袁律師,袁律師在兩個公安作證下簽下和解書,付了賠償款。

事情解決,大貨車一輛接一輛開走,越野車跟後邊,兩個公安騎摩托車走最後。

越野車裏,袁律師說:“王家人不是善茬,如果壓斷桃樹的是個人貨車,估計要賠個傾家**產。”

他們能這麽快解決是因為老板親自去壓陣,自己從他們攔下車隊是違法行為這方麵著手,讓對方心裏慌亂,還有郭司機出手震懾。

他看了看前麵坐副駕的關一瑾,聽說這人身手非常厲害,還有,公司裏傳言老板從小和高人學武,會武功,非常非常的厲害!小張總也是練武之人,老板親自教的。

公司裏真是臥虎藏龍,話說老板會的是哪個門派的武功?

少林?武當?華山派?好奇!

車裏安靜,好一會關一瑾說:“很有可能,我們出車時聽到太多不可思議的事,聽說一個地方太窮,很多人家有兄弟五、六個,娶不上媳婦就專做碰瓷掙錢娶媳婦,被撞殘了,兄弟們拿賠償的錢娶媳婦,給殘疾的人養老,運氣不好人撞沒了,家裏人能拿到二十萬的賠償款。”

這個話題太沉重,車裏又安靜下來。

“鈴鈴”,張彧接起電話,建設的聲音傳來:“三哥,事情怎麽樣了?”。

張彧靠著背椅說:“解決了”,接著他把事情簡單說一下然後說:“我們吃過晚飯連夜趕回。”

張建設聽了說:“解決了就好,三哥,你們路上小心。”

張彧應:“嗯”,他剛掛下電話又馬上接到胡定安的電話,隨後又接到媳婦的電話。

袁律師聽老板和老板娘說話溫柔,像變了一個人,心想傳言老板懼內不對,老板和老板娘感情很好是真的。

天色漸暗,車隊約半小時後到達縣城,小井和小齊還有袁律師跟兩個公安去公安局做筆錄。

做完筆錄三人和張彧他們在一個飯館匯合吃晚飯,吃完飯車隊便啟程回京。

車隊半夜回到瀾彧大廈樓下,大家放鬆下來,半夜了司機們沒有回家,在臨時宿舍歇下。

張彧也沒有回家,在FH苑住一晚。

張彧洗了澡到客廳,他沒覺得累不想睡覺,拿個玻璃杯去洗幹淨,開一瓶紅酒倒杯裏,坐下獨飲。

這次事件讓他重新思考承包土地建大農場的可能出現的各種問題。

各個地方的民風不同,地方關係複雜,沒有調查當地民風就去承包土地很容易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弄不好要半途而廢,介時賠了錢還要浪費人力物力。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