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嶺風山上。

熱鬧的篝火旁, 千江烏寨的青年男女們還圍在一起跳著舞。閃耀的火焰照在他們的身上,照出了他們那如夏日般明豔燦爛的笑臉。

在一片爽朗歡快的笑聲裏,唯有兩人情緒不佳,安靜的好似與周圍歡聲笑語格格不入。

簡弋和陸淮昱涇渭分明的坐在兩側, 中間隔著放置酒壇的長木板。

簡弋的手中拿著白色紙杯, 紙杯裏已經喝到一半的透明酒液飄散著淡淡的酒香。在這泛著淺淺波瀾的酒水裏, 隱隱倒映著簡弋冷峻的眉眼。

他隻要一回想起謝槿苓在看到林野之後, 那甩開他的手滿懷喜悅的奔向林野的樣子,喉間就湧起了一股酸苦感。

胸口好似被一塊石頭緊緊的擠壓著,讓他覺得發悶得難受,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有些晦澀和困難。

嫉妒就像是無法擺脫的跗骨之蛆, 不斷地攪擾著他的心神,鑽進他的皮膚、骨骼和血管,吞食著他的血肉。

簡弋說不清楚,現在這種滋味是不是就是愛而不得的苦楚, 那種夾雜著酸澀, 妒意,憤怒和無能為力感, 在他的體內膨脹、發酵,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變得扭曲。

他握著紙杯的手緊了緊,緩緩垂下眼,掩去眸底並不該產生的洶湧暗流。

在距離他一米開外的另一側,陸淮昱看向前方不遠處。王思遠和王星澤兩兄弟正紅著一張醉臉, 跟隨著這些苗家人跳著歡快的舞曲。

他的視線看似落在這對雙胞胎身上, 然而實際上不過隻是隨意的看向前方, 並沒有一個具體的焦距。

這時, 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你應該是在高中就喜歡他了吧。”陸淮昱這毫無征兆的一句話, 打破了圍繞在兩人之間的死寂和冷沉。

簡弋握著紙杯的手一頓。

陸淮昱話中的這個他,雖然沒有說名字,但是究竟是指誰,他自然心知肚明。

簡弋不想理會陸淮昱,甚至連基本的客套都不願多說:“我沒必要告訴你。”他隻冷淡的回了這一句,就單方麵終止了這場剛剛開始的交流。

而陸淮昱,顯然並不在意簡弋的冷漠。

或者更準確一點的說,他並不在意簡弋回答與否,也不需要簡弋給出任何回應。

“我還挺喜歡他的。”陸淮昱喝了一口酒,低沉的聲音裏夾著幾分莫名的情緒。

如果說三年前謝槿苓的性格是他不願意多接觸的那種,那麽三年後,在看到謝槿苓的真容之後,性格在他這裏,也就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

陸淮昱承認他是對謝槿苓的外形動了心,他也不覺得這種喜歡是有多膚淺,畢竟每個人對於美麗的人或物,都會產生本能的追求之欲,區別不過隻是程度深淺的問題。

陸淮昱甚至還想過,如果在高中的時候,他就多注意一點謝槿苓,多與他接觸,現在的一切是不是又會不一樣了。

不過這世間,並沒有如果。

說不出是可惜還是什麽,陸淮昱多多少少感覺到了一絲悵然。

同一時刻,謝槿苓房間這邊。

明明說著不趁人之危的林野,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用舌|尖頂開了謝槿苓的雙唇。

在此之前,林野並沒有真正接過吻。

雖然這三年多他在夢中夢到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但是實際上,他和謝槿苓僅有的、還算親密的靠近,也就隻是單純的雙唇相貼。

但是在接吻這種事情上,似乎每個男人在自己喜歡之人的麵前,在內心渴念的驅使之下,都具有了無師自通的本事。

此刻林野用自己的舌|尖頂開謝槿苓雙|唇的試探動作,很輕很緩,充斥著一種非常強烈的矛盾感,這份矛盾源於那份小心翼翼的憐愛和克製到極點的瘋狂。

周圍所有的聲音在這個時候,仿佛忽然都消失了,整個房間裏,好像隻有林野的心髒處那快如鼓點的心跳聲,還清晰可聞。

為了能讓自己更順利的潛入,林野故意伸手捏了捏謝槿苓的耳垂,又用修剪的幹淨整齊的指甲在謝槿苓的耳根處輕輕一劃。

早在前幾次林野用牙齒輕咬謝槿苓耳垂的時候,從謝槿苓的反應裏,林野就感覺出來了,耳朵是他苓苓容易發癢的點。

果然,當他用指尖在那精巧的耳朵上麵故意加重力道摩挲之時,因為癢意,苓苓下意識微張雙唇想要發出抗拒的輕哼。

也就是趁著這個短暫的機會,林野順利潛了進去,開始了廝|磨,掃|**和逡|巡。

他的舌輕輕勾著謝槿苓的舌,任由眼中的暗湧有多麽濃烈,唇色的親|吮都是無比輕柔的。

唇齒間的馨甜,讓林野像是在沙漠中幹渴了許久的旅人,得到了清流的滋潤與慰藉。

林野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是可恥的,是不對的,但是他是真的想了太久,念了太久。

就隻是一個吻,一個吻就夠了。

林野在心裏對自己說著,然而,輾|轉親|吮間,他卻越發得沉醉,就像是上了癮一般。

此刻,林野既怕謝槿苓醒來,又希望謝槿苓能醒來。

他太喜歡苓苓了。

喜歡到心尖都有些疼,隻因他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就惦念半天。

最後,直到謝槿苓的呼吸都開始不順暢之後,林野才戀戀不舍的停下了親吻。

他很清楚,如果再繼續下去,就絕非隻是親吻這麽簡單了。而以他對苓苓的了解,他知道苓苓會縱容他的親吻,把這當成是兩人之間的一種曖|昧。

但是如果要更深一步,就他們現在這還未確定的關係而言,就是越界了。

還不行。

林野深吸了一口氣,將掌心放在謝槿苓的盲女,下巴輕輕搭在謝槿苓的發頂,閉著眼睛慢慢等待著那股反應消退。

這一天晚上,對於謝槿苓來說,就像是一場夢。

他夢到了大狗蛋,二狗蛋,還夢到了林野。

夢裏麵,大狗蛋和林野打了起來,二狗蛋在旁邊看熱鬧,後來大狗蛋和林野身上都掛了彩。

大狗蛋委屈的跑到他身邊,想要求撫慰。

謝槿苓還沒伸出手摸大狗蛋的毛發,林野就變成了大狗蛋,然後一把將他撲到身下,開始用舌|頭舔他,濕漉漉的口水沾了他一臉。

他覺得胸口很悶,身體也很熱。

就在他準備推開變成大狗蛋的林野時,所有的畫麵突然斷了。

夢醒了。

謝槿苓睜開眼,入目的就是林野因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

謝槿苓發現自己整個人正被林野緊緊抱在懷中,從林野身上傳出來的熱氣盡數包圍著他。

怪不得他會覺得那麽熱。

謝槿苓抬頭,視線順勢上移,掠過林野的下頷,停留在了林野閉著的眼睛上。這一瞬間,謝槿苓注意到林野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

裝睡?

謝槿苓挑了挑眉。

昨天他喝酒喝得有些多,醉了之後思維處於混亂中,不過他並不是喝酒之後醒來就斷片的那種體質。

所以昨天晚上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謝槿苓稍微回憶了一下,就全部記起來了。無論是林野背他回家,還是給他搓背,甚至於後麵他讓林野暖被窩的事,他都記得很清楚。

謝槿苓原本以為也就隻有這些。

不過看林野現在這故意裝睡的模樣,想來在他昨晚睡著之後,肯定是又發生了什麽,或者更準確的說,肯定是林野對他做了什麽。

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因為心虛而下意識閉著眼睛裝睡。

是的,心虛。

謝槿苓一眼就能看出來,林野在這個時候裝睡明顯是因為心虛。

謝槿苓不禁回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

看來林野是趁他睡覺的時候偷親了他。

心裏有數之後,謝槿苓再看林野這裝睡的樣子,就有些想笑。存了幾分逗弄他的心思,謝槿苓將臉埋在了林野的鎖骨處。

感覺到林野那驟然緊繃的身體,謝槿苓輕輕笑了起來,從唇齒間呼出來的熱氣也盡數彌漫到了林野的鎖骨。

林野的喉結微微動了動,盡可能的壓製著身體因為這份熱意和癢意而產生的本能反應。

謝槿苓眼尾微挑,繼續加了把火力,故意將手放到了林野的喉結上。而就在謝槿苓準備用指尖摩挲林野的喉結時,林野終於有些受不住的一把抓住了謝槿苓的手腕。

林野垂下漆黑深邃的眼,凝視著謝槿苓琥珀色的瞳仁:“苓苓,你是故意的。”知道他其實是在裝睡,所以故意逗他。

謝槿苓也不否認,坦然笑道:“確實是故意的。”他說完,想到了什麽後,又說道:“我剛剛都還在想,如果你還是不睜眼,那我就去拿毛筆在你的臉上畫畫了。”

“嗯……就畫個麵團檸檬糖如何?”謝槿苓笑得好整以暇,語氣裏夾雜著幾分調侃。

林野自然知道謝槿苓這才是在笑他幼稚,也知道這也算是苓苓變相告訴他,昨天發生的一切他都記得。

“苓苓,”林野笑著說道:“下次再捏麵團的時候,你信我,我會給你看到不一樣的作品。”

謝槿苓打趣道:“林孃會心疼麵粉的。”說完這話,謝槿苓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四十五分,外麵的天色完全亮了,春日和煦的陽光都照射進了屋裏:“先起來吧,現在也不早了。”

他今天要帶陸淮昱他們三個去找草藥。

林野坐起身:“我也要跟著一起。”這是之前就說好的。

謝槿苓輕笑:“不用特意再強調一遍。”他自己答應下來的事,不可能這麽快就忘記。

謝槿苓準備先下去吃早飯,等吃了飯之後,再去廂客房找陸淮昱。

八點整。

謝槿苓和林野洗漱好坐到了下麵的板凳上。

在兩人吃早餐的時候,沈顏和趙雅茜二人就坐在他們對麵,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

謝槿苓倒是沒被沈顏和趙雅茜的眼神影響。

他吃著饅頭,喝著豆漿,眉宇之間流轉著一抹慵懶的愜意。

反倒是坐在他身旁的林野,在沈雅和趙雅茜的目光直視下,顯得局促了不少。

如果對麵坐的是其他人,林野都可以做到心無旁騖的吃早餐,但是對麵這兩個姐姐,是苓苓的親人,是他們的長輩。

這種情況下,林野自然不可能不在意。

嚴格來說,他現在還很緊張。

在謝槿苓碗中的豆漿快要見底時,沈顏終於不急不緩的開口了:“林野,你昨晚睡在小槿的房間?”

話落,不等林野回答,沈顏又說道:“你們睡在一起的?”

其實沈顏這話,是有點明知故問的成分在裏麵。小槿的房間裏是怎樣的布局她自然是最清楚的。

整個房間裏隻有一張床,沒有沙發,能坐的就隻有一張旋轉的座椅。但是這個座椅,顯然不可能讓林野在上麵躺一晚。

所以昨天一整晚,林野隻可能是睡在了小槿的**。

想到這,沈顏微微眯眼,那帶著幾分壓迫感的鳳眸裏,閃過一道凜冽的冷光,就這麽直直地射向了林野。

而林野,林野此刻就像一個做錯事,正準備聽訓的小朋友,端端正正的挺著背脊,不敢在態度上懶散倦怠。

他對上沈顏的視線,回道:“我昨晚確實是和苓苓睡在一起,但是我們什麽也沒發生。”林野強調著,就怕自己給沈顏留下不好的印象。

當然,偷親什麽的,隻需要他和苓苓兩個人知道就行了。

沈顏微微挑了挑眉,一雙跟謝槿苓一樣有些偏淺的眸子裏,浮現著某種不動聲色的審視,像是能洞察出林野的內心:“真的什麽也沒做?”她不疾不徐的問著,不鹹不淡的口吻和眼神中的銳利截然相反。

林野有些啞然,糾結著難不成還真的要他把偷親苓苓的事說出來。

也就這個時候,趙雅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輕拍了一下沈顏的肩膀:“行了,你別逗他了,給這小子留點小秘密。”

沈顏挑眉,笑了笑,收回了視線。

見沈顏不再看他,林野也鬆了一口氣。

這頓早餐吃完之後,白蹭早餐的林野主動承擔了洗碗的活。

沈顏看了一眼廚房裏林野正洗碗的背影,轉而對謝槿苓說道:“小槿,你對林野怎麽看?”

怎麽看?

謝槿苓想了想,很認真的回了一句:“大概就是每天都會更喜歡他一點。”

沈顏聞言,伸出手輕輕捏了一下謝槿苓的臉頰,無限縱容的說道:“無論你是怎麽想的,又是怎麽打算的,我和雅茜都無條件支持。”

在沈顏眼裏,隻要小槿開心就好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

謝槿苓笑了起來,握住沈顏的手用臉頰輕輕蹭了蹭:“阿姐是最好的阿姐。”

趙雅茜輕哼一聲:“小槿,那我呢?”

謝槿苓說道:“雅茜姐是最好的雅茜姐。”

趙雅茜被謝槿苓這形容逗樂了。

“對了,”沈雅突然想到了什麽後,有些嚴肅的問道:“我記得你今天要帶那幾個研究生去找草藥,你比我更清楚,越是珍貴難尋的草藥就越是長在地勢險峻的地方,你一定要多注意。”

謝槿苓輕輕點頭:“阿姐我知道的。”他心裏有數,他今天穿的也是輕便的服飾,銀飾這些也都沒有佩戴。

趙雅茜看了一眼還在廚房的林野:“林野會跟著你一起吧?”

謝槿苓也朝著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琥珀色的眼瞳泛出清潤的光澤:“會。”

“那就好。”趙雅茜記得林野是有野外生存經驗的,也學過截拳道,身手這些都相當不錯。有林野跟著,她和沈顏也能更放心一些。

……………

十分鍾之後,謝槿苓和林野一起去了待客的廂客房。

看著一同出現在門口的謝槿苓和林野,陸淮昱的神色莫名,一旁的王星澤在謝槿苓和林野的身上來回看了看,最後停留在林野的身上:“你昨晚一直待在謝槿苓家?”

林野完全不想理會王星澤,他對這人沒什麽好感。

昨晚在嶺風山的時候,如果不是這人的哥哥去慫恿那幾個苗家男女,他也不用被拖著去跳篝火舞,害得他差一點就把苓苓看丟了。

不過很快,注意到陸淮昱表情的林野,瞬間改了主意。他唇角微勾,反問了一句:“我睡在苓苓房間裏有什麽問題嗎?”

“房間裏?!”王星澤有些驚訝:“你們睡一張床?”

林野的心情很愉悅:“難道一個房間還會有兩張床?”

陸淮昱神色微動,眼裏閃過一抹不可分辨的情緒。

站在林野身旁的謝槿苓,頓時有些好笑的看了林野一眼。這王星澤隻提到了家,林野卻直接點出了具體房間。

意圖太明顯了。

不過林野這小心思,他倒也不討厭。

陸淮昱看向謝槿苓:“先進去,我把照片在電腦上點開了。”

謝槿苓嗯了一聲。

從電腦上的圖片來看,陸淮昱他們要找的草藥,和他們這邊很盛行的回春草很類似。

回春草多指蟛蜞菊,屬於多年生草本植物。

“我們來之前,有仔細查詢過資料,野生的回春草多生長在水溝、山溝這種地方,”陸淮昱緩緩說道:“我們要找的這種草藥,雖然不是回春草,但是和回春草很類似。”

“所以也想問問,水溝和山溝是我們今天需要尋找的地點嗎?”如果是的話,他也好在背包裏裝上相應的用具。

“不在這些地方。”謝槿苓盯著電腦上的圖片看了許久,“我見過這種草藥,在九廟山。”

“九廟山?”林野頓了一下:“是不是就是嶺風山隔壁那座山?”他記得那座山的山頂有九個廟塔,隔著老遠都能看到塔尖。

“是那裏。”謝槿苓看向陸淮昱三人:“那座山上有很多野生動物。”

王思遠吞了吞口水:“會有老虎嗎?”他是去找草藥的,不是去玩命的。

“有,”謝槿苓實話實說:“不過,我們大概率是遇不到的,那些野生動物也都是小型的。”

到時候大狗蛋也會跟著他。

“大狗蛋在這一片是狼王,有大狗蛋在,一般動物不會靠近。而老虎屬於獨居動物,有狼群跟著我們,放心,你不會有事。”

聽到謝槿苓這麽說,王思遠也放鬆下來。

“不過……”

王思遠心裏一緊:“不過什麽?”

“不過那山上陷阱多,多是深坑的那種。”

謝槿苓的目光掃向陸淮昱三人,不冷不熱的告誡道:“所以不要亂跑,跟好我。”

事實上,其實如果是出於最穩妥的考慮,謝槿苓覺得陸淮昱他們三個就該待在廂客房裏,等他給他們找到草藥,直接帶回來就行了。

這樣到時候在路上的時候,他也不用分心去顧及這些人。

但是這三個人,又需要親自去看草藥生長的環境等,以便後續寫課題研究的報告,他也就隻有提醒這三人跟好他了。

至於林野的話,就從來不需要他擔心。

這麽一對比之後,謝槿苓對林野的喜歡在原有的基礎上,瞬間又多了幾分。

在又把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一說明之後,謝槿苓總結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有什麽要帶的東西就盡快裝好,早點吃午飯,十二點準時出發。”

九廟山距離他們這裏並不遠,中午十二點出發,快的話,日落十分就能回來。

到了該出發的時間,謝槿苓、林野、陸淮昱以及王思遠王星澤這對雙胞胎,一行五人,再加上一個坐在謝槿苓腳邊的大狗蛋,共計六口。

本來原定的計劃裏,作為族長代理的桑林漾也是該跟著一起去的,結果因為他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幾乎淩晨六點左右,才被其他人抬著帶回了家,這會兒還在宿醉。

在一行人快走到九廟山的山口時,謝槿苓給了林野以及陸淮昱三人每人一個香包。

“把這個香包帶上,可以防止毒蟲靠近。”

“為什麽我們三個人的香包都是黑色的,而林野的是紅色的?”王思遠將手中的香包上下翻看了一下,隨口問著。

黑色的香包雖然也不錯,但是紅色的那個香包明顯更好看也更有質感。

“因為林野是我的小夥伴,自然要和你們區分開。”謝槿苓說得理所當然。

王思遠沉默。

他怎麽忘了,謝槿苓對林野的偏愛,完全就是不帶遮掩的程度。

聽著謝槿苓的回答,站在一旁的林野,麵上還算沉靜,然而心裏卻是樂開了花。他將紅色香包緊緊握在手心,唇角微微上翹。

紅色是喜慶色。

結婚的時候都是紅。

苓苓送給他紅色的香包。

四舍五入,這個紅香包就是苓苓給他的定情信物。

再四舍五入一下,這是他和苓苓的訂婚紀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