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個貼貼

次日,溫言六點五十就到了學校。

班上已經有人在忙活了,是兩個住校生,昨天沈清讓他們早點來,把班裏桌子擺成單獨的一列列。

收心考試雖然不計入成績也不排名,學生們也不需要打亂順序去考場,但是該有的單獨考位還是要安排上的。

見溫言進來後,其中那名女生鼓起勇氣跟他打了聲招呼:“早啊,溫言!”

溫言也道了聲早,然後上前幫忙拉開桌子。

畢竟是才分的新班級,大部分人都不太熟,溫言的名字他們雖然經常聽說,但經過昨天一天的相處也明白學神有多好看,就有多高冷。

但此時溫言回了她的招呼,還搭了把手,那女生明顯放輕鬆了些。

她學著胡元安的叫法,問道:“言神,你複習得怎麽樣?”

溫言回答:“還可以。”

“那個……我有幾道數學題沒聽懂,等下能問問你嗎?”那女生不好意思地笑笑,“啊對,我是許恩恩,昨天坐你前麵的那個!”

另一個胖胖的男生也道:“言神,我是王樂,能不能也讓我蹭個課?”

“嗯。”溫言點了下頭,將兩人的樣子也跟花名冊上的名字對上了號。

擺好桌子後,班裏便陸陸續續進來了人,沈清路過門口時點了幾個人打掃衛生。

大部分高中生嘴上說著不想學習,但不是人人都像付清辭那幫刺頭兒,真敢逃課、懟老師、交白卷,更何況一班裏還有好幾個年級前一百的學生在,有他們帶動氛圍,進了班的人都在座位上複習了起來。

溫言在許恩恩的試卷上邊說邊寫了幾個步驟:“這道題其實是有一套固定的解題思路的……”

“原來如此!這樣好記多了誒!”

“言神,那這道呢?”這邊的講題聲音不大,卻吸引了一旁的學生們。

不一會兒,溫言的座位周圍就又多了幾個人,不同的氣息和身影環繞著他,讓他心下莫名恐慌厭惡。

溫言抿了抿唇,努力將注意力都集中在題上,好在大家問的題大部分都重合著,他挑了兩個重點題型講完便去走廊透氣了。

臨近七點半,校園裏變得熱鬧起來,教學樓下傳來一陣你追我趕的聲音。

一頭紅毛的付清辭飛速從人群中穿過,而人高馬大的劉嘉澤在前麵落荒而逃,後麵還有一個錫紙燙男生身上掛著三個書包,舉著手機在拍他們。

作為見識過幼稚男高中生拿樹枝幹架樣子的溫言,他當即決定去班裏躲清靜,免得被波及到。

隻不過,劉嘉澤的跑步能力確實擔得上他體育生的稱號,他剛轉過身,那人已經衝進了班裏。

而緊隨其後的是從轉角而來的付清辭,看見門口有人後忙刹了下車,鞋底在地上瓷磚摩擦出了刺耳的聲響。

兩人又一次撞了個正著。

付清辭發現是溫言後揚了下眉:“沒撞壞吧?抱歉哈!”

溫言看上去比他矮半頭,身體素質瞧著也比不上他,看上去怪文弱的,他都怕把這人撞散架了。

溫言:“……”

溫言麻了。

生理和心理層麵都有。

付清辭身上那股檸檬清香驅散了他被圍了十幾分鍾的壓抑,可這次沒有了書包擋在二人中間,溫言的身體結結實實的跟那人碰上,他感受到那人分明的肌肉線條,腦袋都空白了幾秒。

昨夜已經消失的渴求再一次出現,皮膚下微微發起癢來,這時候如果能來一次用力的擁抱,他一定會好受很多。

可是……他不能。

付清辭耐著性子又叫了聲:“小——同——學——”

“我沒事。”溫言淡淡道,然後側身進了班。

“嘖嘖,瞧你把人嚇的。”錫紙燙男生說著把書包扔給了付清辭。

“屁!你就是羨慕我這身大哥的氣質!”付清辭瞥了眼林年,揚起下巴,“這隻能說小爺我這幾年不是白混的!”

少年眯著眼睛回憶起自己在市一中的光輝歲月,威名震震。

更何況小同學昨天又見到他打架,這種好學生躲著他走也正常。

林年是付清辭的發小,兩人從小一塊玩,住同一個別墅區,家裏又有生意往來,別人怕付清辭,他卻知道這人本質就是個憨憨。

於是,林年毫不客氣地道:“是是是,混了個常年年級倒數,人家學神考前可不能沾了你這身晦氣。”

付清辭:“……”

——捏媽,拳頭硬了。

……

考試開始前,班主任沈清在班裏講了下考試須知,她組織學生們把書包都放在了教室外麵,然後按學號落座。

好巧不巧的,溫言貼著牆坐,而付清辭的座位在他隔壁。

八點整,語文考試開始。

溫言的狀態比他想象中要好不少,大概是他已經熟悉了身邊那人的氣息,隻是校服下時不時發癢的皮膚讓他有些難捱。

做完閱讀後,溫言看了下表,正好還有一小時的時間寫作文。

他照例先在腦中構思著框架,但思緒卻因渴膚症發作漸漸跑偏了,目光落在了隔壁桌的付清辭身上。

付清辭沒打算答卷,傳完卷子後就趴在桌上睡覺了。

他胳膊下墊著團成一團的校服外套,幾縷紅色發絲頑皮地擋在深邃的眉眼上,右眼下的淚痣在白皙皮膚上格外醒目,那副不羈模樣變得沉靜了許多。

溫言不自覺看向少年搭在桌邊的手,付清辭的手是溫言見過最好看的。

指甲邊緣平整,形狀是長方形,手指又長又直,帶著的戒指似乎是裝飾品,但看著也價格不菲。

溫言曾被碰到的手背上似乎開始發燙,然後蔓延到了渾身上下般。

他突然有種莫名的衝動——好想再摸一下。

大概是付清辭覺得這個姿勢睡著不舒服,他不悅地睜開眼,便看見小同學對著他思索著什麽的樣子。

而溫言對上那雙懨懨的漆黑瞳仁一顫,忙收回了視線。

付清辭一臉莫名其妙:“……”

——年級第一為什麽想不開要偷看他的答案?一張白卷有什麽好抄的!

……

收心考試這天正好是個周五,這意味著學生們的這個周末也沒有作業,可以盡情去玩。

高二一班的班級群也開始熱鬧起來,大家互相加起了好友,吐槽起了學校,當然——是在劉嘉澤創的無老師無家長的「淨土群」中。

溫言是被胡元安拉進去的,看見屏幕上跳動頻繁的消息,他第一時間設置好了免提醒,幾個聊得熱絡的同學歡迎了他一波後繼續起了話題。

【樂王:說起來,有人知道咱們會不會換座位嗎?】

【曲歌歌歌:換的,我考完試專門問了下沈老師,好想繼續跟我的小姐妹一起坐嗚嗚嗚!】

【劉嘉澤最帥:那就得看你能考到前五不?那樣你就可以自己選同桌,我之前在沈姐班裏就是這樣。】

溫言看見這條消息後頓了幾秒,然後退出了群聊。

好友申請裏多了十幾個人,他一一點了同意。加他的人是除了付清辭那幫人以外的其他同學,不過劉嘉澤是個例外,他在群裏已經水成了龍王,社交小達人自然不會忘了加他。

溫言回複完跟他打招呼的消息後便拿出了一本習題集,他把手機在支架上架好,然後邊做邊在草稿紙上講解著自己的思路。

視頻拍好後,他加上了字幕稍作剪輯,然後便發到了小破站上。

接著溫言切到了後台,看有沒有私信他做家教的消息,這是他賺生活費的方式。

溫言的父母在他七歲那年就去世了,在他的記憶中,兩人一直為了創業東奔西跑,最後被一場車禍奪去了性命。

溫言沒有難過很久,隻是在小本子上笨拙地寫字,記下了那些他腦海裏的父母,跟他們道別。

那個暑假他被接到了奶奶家,再後來因為要繼續在青城上學,便去到了姑媽家住,度過了他的小學和初中。

溫言心裏一直很清楚,從此以後他隻能靠自己了,也隻有他自己了。

姑媽和姑父對他從不短吃少用,甚至在表弟麵前毫不吝惜讚揚,但他知道那隻是因為爺爺奶奶的囑托和每月給他們的生活費,還有學習好的他可以教表弟罷了。

到了高中,溫言便跟姑媽和姑父提出了自己住,他們也欣然同意。

父母給他留下了這套房子還有很多錢,原本的公司也有職業經理人管理著。

但他並不打算坐吃山空,所以趁著課餘時間經營下自己的賬號,學習博主對還是高中生的他來說是最優的選擇,還可以吸引到需要輔導的學生們。

目前來說,好好學習是溫言的第一目標。

而那些會幹擾到他狀態的病症,他需要一個合理的方式去緩解,而付清辭就是他的「解藥」。

據胡元安所說,付清辭隻會跟林年還有劉嘉澤那幫小弟一起玩,貿然跟對方提出要求也很奇怪,而他也不覺得自己能不停地跟付清辭撞見……

草稿紙上,付清辭的名字被寫在角落。

溫言圈了一圈,然後在旁邊加上了一個詞——同桌。

作者有話說:

來自言神的計劃,小同桌你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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