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辯方證人，閨蜜馮麗上庭
10分鍾休憩結束。
重新開庭。
“法官大人，我方請求添加一名辯方證人！”
這一開庭，張惠就提出請求。
耿紅霞看了一眼張偉，後者十分淡定，一點也不意外。
“既然控方沒有意見，那麽說明一下證人情況吧？”
“我方請求添加賈美麗同學作為證人！”
張惠提出的證人，居然是被告自己。
法學院學生們麵麵相覷。
這什麽情況，原告自己上台，現在被告也要上台了？
反倒是其他院係的學生們，全都抱著一副看戲的態度。
反正他們不是學法律的，隻關心今天的瓜大不大，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賈美麗上台，顯然更有話題度。
不過，賈美麗是最後添加的證人，輪次也排到了辯方證人的最後一位。
“辯方傳喚第一位證人李豔出庭。”
聽證席上，一個女生起身，走上證人席。
“請證人說明一下你的身份。”
“我是賈美麗同學和大學四年的室友。”
張惠微微一笑：“哦，室友啊，那麽就說明你對賈美麗同學十分了解了。”
“反對！”
可就在此時，原告席上張偉卻站了出來，他看著張惠道：“辯方律師沒有問問題！”
耿紅霞看了眼張惠，“反對有效，請辯方律師對證人提問！”
“抱歉法官大人！”
張惠的節奏被打斷，連忙道歉，同時恨恨的看了張偉一眼。
“我想請問，你對賈美麗這麽了解，那你覺得他學習成績怎麽樣，需不需要找人輔導功課嗎？”
“反對！”
張惠這才剛提問，張偉又一次打斷了她。
“辯方在引導證人推測！”
耿紅霞有些失望的看著張惠，歎氣道：“反對有效。”
張偉露出笑容，緩緩坐下。
而這一幕，也被聽證席的楊清泉和眾教授看在眼裏。
“用反對來連續打斷辯方節奏，不錯的戰術。不過這一招隻對張惠這樣的新人律師有效，高手可不會被你小子這麽拿捏。”
“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明明比張惠還要小一屆，這些招數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呢？”
楊清泉懷疑，院係裏一定有人給張偉開了小灶，這豐富的庭審經驗，要是背後沒有高人指點……
說出去誰信啊？
不提他們如何腦補，庭上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張惠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反複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他隻是一個學弟！
5秒之後，她才平複。
再次看向李豔，這一次張惠學乖了，用清晰簡單的語氣問道：“李豔，據你了解，賈美麗同學的成績怎麽樣？”
“賈同學的成績一直在穩步提升。”
“賈同學的學習態度呢？”
李豔回憶了片刻，說道：“很好吧，起碼我看到她很多次都學習到深夜才休息。”
“她的成績提升，你認為是不是她自己刻苦用功的結果？”
“我覺得有可能吧，畢竟她這麽用功的人，提升成績也不是難事。”
“那麽賈美麗同學在和你同宿舍期間，有沒有提到過張偉的名字？”
“沒有聽她們提起過，我知道張偉還是因為校園論壇的事。”
“我的提問結束了！”張惠微微一笑，隨後走回被告席。
張偉起身，輪到他做交叉質詢了。
“李豔同學，你剛才說賈美麗同學的成績一直在穩步提升對吧？”
“是的。”
“這還真是一個高情商的說法啊。”張偉調侃了一句，接著神色一正：“我想知道，如果換成低情商的說法呢？”
“反對，控方在騷擾證人！”張惠立即站起打斷。
“張偉，注意一下提問的方式。”耿紅霞適當提醒一句。
“抱歉，我的錯，我沒有考慮周全，證人畢竟和被告做了四年的舍友，說話確實要留點麵子。”張偉歉意一笑，認錯了。
接著他重新組織語言，問道：
“李豔同學，我這樣打個比方，如果把考試成績分為5個等級，優秀、良好、及格、不及格和超級差。現在請你告訴我，賈美麗同學在第一學期的測試成績如何？”
“這……”李豔看了眼被告席上的賈美麗，欲言又止。
“證人，請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張偉卻適時擋在了二人之間，雙眼微眯：“你要記得，你現在的位置是證人席，而且你還是一個法學院的學生，你應該不會作偽證吧？”
麵對著張偉嚇人的視線，李豔想了想後回道：“應該是不及格吧？”
“哈哈哈，李豔同學，你還真是給賈美麗留麵子啊，考核均分個位數，總分倒數前十要都是不及格，那麽誰算得上超級差呢？”
說著，張偉朝羅小布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拿起麵前的幾張紙，走向審判席。
“法官閣下，針對證人的證詞，控方提交賈美麗同學大學四年的成績單作為證據！”
說著，張偉接著羅小布遞過來的備份文件，再次質問李豔：“請問李豔同學，第一學期的考核成績，怎麽樣算是不及格，怎麽樣算是超級差，我相信你能考上法學院，應該不算笨吧？”
李豔看不到賈美麗，隻能看著張偉，低下頭道：“那是我記錯了，她第一學期的成績應該算是超級差吧！”
“那麽第二學期呢？”
“這……隔得太久，我忘記了！”
“沒事，我這有成績單，你照著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張偉將手中的成績單遞給了李豔，讓她自己來看。
李豔看著成績單上刺眼的紅色數字，無奈道：“第二學期，也是超級差。”
“第二年的第一次考核呢？”
李豔看了眼張偉臉色，才敢開口：“超……超級差。”
“第二年第一學期總成績呢？”
李豔看著成績單上，略有起伏的數字，想了想後回答：“在超級差和不及格之間徘徊吧！”
張偉立馬來了精神：“喲吼，看起來成績提升了啊！”
“反對！”
張惠忍不住了，再次開口反對。
“控方律師，請正確提問！”耿紅霞臉色一擺，瞪了過來。
“抱歉了，我的錯。”張偉略微表示一二，然後環視四周，朗聲道：“看到這裏大家可能會奇怪，一個第一年學習成績很差的人，怎麽第二年的第一學期，成績居然開始提升了呢？”
“按照辯方證人李豔的說法，是賈美麗同學認真學習了是吧，那為什麽第一年的第一學期，她考試成績這麽差，第二學期卻依舊沒有一點進步呢？”
張偉將嗓音提高了幾十分貝：“我來告訴大家為什麽，因為第二年的第一學期，賈美麗找到了在圖書館學習的我，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對她進行一對一的輔導功課！”
他說完，再次看向李豔：“證人，現在看第二年第二學期的成績！”
李豔下意識低頭，掃了眼成績單，“提升了，科目大部分都是及格的，隻有三門不及格！”
“嗯，看來補習的效果很不錯啊！”張偉笑了，繼續問：“第三年第一學期呢？”
“全部都及格了，甚至還有一門提升到了良好！”
“第二學期？”
“都及格，良好的科目增加了。”
“第四年第一學期？”
“全都都是良好以上，甚至還有一門優秀。”
“嗯，謝謝證人的配合，我的提問結束了”
張偉拿回成績單，看向陪審席：“另外我再補充一句，我的輔導也就是在今年第一學期結束的，正好兩年時間。至於輔導的成果，相信大家都心中有數了吧？”
他說完，就走回了原告席，甚至還朝張惠眨了眨眼睛，讓後者一臉陰鬱。
陪審團中，很多女生麵麵相覷，顯然略有所思。
聽證席上，更是有不少人在交頭接耳，商量著什麽。
“利用對方的證人來反證信息，這小子不得了啊！”楊清泉看著張偉坐回去，心中連連讚歎。
這張偉的庭審實力，簡直就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已經不是老油條那種級別了，甚至可以和一些資深庭審律師媲美。
雖然他很早就不上庭了，但他也知道，一個優秀的律師除開知識麵要豐富之外，庭審經驗更顯得尤其重要。
否則你哪怕理論再豐富，一旦在庭上說不出話來，也一樣沒用。
現在的形式，顯然是朝張偉這邊一麵倒了。
坐在被告席上的張惠和賈美麗，也看出了形勢不妙。
“不行，必須要快點改變現在的情況，否則陪審席上的12位，我們一票都可能爭取不到！”
張惠朝身側的馮麗使了一個眼色，連忙起身：
“辯方傳喚第二個證人馮麗上庭！”
馮麗火速走上證人席，全場隨之肅靜。
一道道視線交織在馮麗身上，讓她略微有些局促。
“馮麗，請告訴我們你和我當事人的關係。”
“我和賈美麗是舍友，同時也是她的好閨蜜！”
“既然是好閨蜜，那你應該對賈美麗的事情知道很多吧？”
“是的！”
“能告訴我們，賈美麗同學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
聽到張惠提出這個問題，張偉的嘴角微微揚起。
果真如他所料，見補習的事情沒辦法改變，對方準備改變辯護思路了，打算從賈美麗的為人作為辯護主題了。
馮麗毫不猶豫，認真回答：“賈同學一直是一個很好的人。”
張惠點了點頭：“能具體舉例嗎？”
“可以的！”馮麗想了想後，回憶道：
“賈美麗同學的家境其實並不好，但她依靠著自己的勤奮和努力考入了法學院，進入學府的第一年，她還勤工儉學，依靠著自己的努力賺取學費。你們說她第一年的考核成績很差，事實上她隻是沒辦法從打工和學習中找到平衡而已，畢竟她也是普通人，怎麽可能二者兼顧呢？”
“可張偉說，我的當事人是通過他的補習輔導，才獲得了這麽好的成績？”
“怎麽可能，都是美麗自己的功勞，她知道學習成績很重要，所以在第二學期開始就每天努力學習到很晚！”
馮麗說著，冷笑起來：“至於張偉，不過是想要和我們家麗麗搭上關係，才故意接近她的，她的心思我早就看出來了！”
“尤其是晚上補習的時候，她還對我們家麗麗動手動腳，要不是我多次正好出現，並且阻止了她，也許我們家麗麗就要被張偉給……”
說到最後，她的臉色除開憤怒，還有無比的擔心。
“你放屁！”聽到馮麗的話，原告席上的夏千月忍不住了。
這馮麗簡直就是在顛倒黑白，居然誣告張偉動機不純，還對賈美麗動手動腳，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和張偉認識了這麽久，就發現張偉本質是一個老實孩子，怎麽可能做出馮麗所說的那些事。
“我說的都是事實！”馮麗也不是省油的燈，立馬叉著腰回應夏千月的挑釁。
“肅靜！”審判席上，耿紅霞忍不住了，連忙敲錐警告。
夏千月被張偉拉住，馮麗也緩緩坐下。
“看起來，夏同學好像有什麽不同的意見啊？”張惠意有所指。
馮麗再次笑了，一臉挑釁似的看著夏千月：“夏千月和張偉早就搞在一起了，她的證詞不可信，他們兩個說不定是聯合起來欺負我們家麗麗呢！”
“你……”夏千月就要再次發作，但卻被張偉死死拉住。
“憨憨，淡定點，這馮麗也就隻能現在蹦躂了，等會我要她哭！”一旁的張偉連忙安慰。
夏千月滿臉憤怒，咬牙切齒，一張俏臉都快氣歪來，但聽到身邊人的話後，這才稍微好受一些。
庭上。
“哦，這麽說，他們兩個一定是情侶關係了？”張惠看著陪審席，特意提出了這一點。
如果張偉和夏千月有親密關係，那麽之前的證詞證言，甚至是轉賬的證物記錄，就不能完全采信了。
“我的提問結束了！”張惠微微一笑，返回座位。
她的目的算是完成了，讓馮麗打壓張偉，同時保護賈美麗。
雖然陪審團不可能立馬相信，但隻要馮麗抗住張偉接下來的一輪進攻，馮麗再稍微演一會戲，將張偉塑造成一個目的不純，包藏禍心的家夥就行了。
雖然這一招有些不光彩，但誰讓她更想要贏呢。
“學弟，讓我看看你會怎麽進攻吧，馮麗和賈美麗，我早就和她們練習了多遍，一定不可能給你找到機會的！”
張惠看著張偉，表情自信滿滿。
張偉上庭，看向麵前的馮麗。
“你……”
“張偉，你就是個好色之徒！”
他還沒開口，馮麗卻已經插著腰站了起來。
這一幕，是讓陪審席和聽證席一陣詫異。
“法官閣下，我都沒提問呢，證人怎麽主動說話了呢？”
張偉卻微微一笑，看向審判席。
耿紅霞臉色一正，連忙警告：“證人請不要帶有主觀情緒，你要做的是回答問題，否則我判你藐視法庭！”
“哦，我知道了！”馮麗小心翼翼坐下，但看向張偉的目光，還是帶有敵意。
她心裏更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張偉問什麽，最後都要將張偉塑造成一個好色無恥之徒。
“咳咳，馮麗同學，那我要問問題了啊，你可不要激動哦~”
張偉提醒了一句，問道：“你剛才說你家麗麗每天學習到很晚？”
“是的！”馮麗堅定點頭。
“那好，我想問你們是怎麽學習的，居然能夠將成績提升這麽多，一定是製定了什麽特別的複習計劃吧？我很好奇賈美麗同學是怎麽從超級差的成績，穩步提升，最後居然全科目良好，甚至達到了一門優秀。”
這個問題，是將馮麗難住了。
她哪知道什麽學習計劃。
見所有人望向自己，馮麗連忙道：“我們沒製定什麽計劃，就是每天複習到很晚，我和麗麗都是熬夜看書的！”
“哦~原來是熬夜看書啊，這可辛苦咯！”張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神態誇張。
但隨後，他的表情變化立馬斂去，臉色一正，看向馮麗：“故事編的很好，可惜我知道你在說謊！”
“不可能，我說的都是真話！”馮麗連忙否認。
張偉微微一笑，看向審判席：“法官閣下，鑒於馮麗的證言，我方要傳訊一名反駁證人！”
“反對！”張惠立馬阻止，“我方沒有提前收到任何通知，證人甚至都不在證人名單上！”
“張偉，你什麽情況？”耿紅霞看向張偉，等待回答。
“法官閣下，我傳訊證人是因為馮麗的證言存在矛盾點，這一切都是為了證明庭審的公正性，請您允許！”
耿紅霞思考了片刻，點頭同意：“如果是為了證明證人證詞的準確性，那麽法庭自然是準許的！”
張偉看向聽證席前列，喊道：“我方傳喚反駁證人韓雨上庭作證！”
聽證席上，一個戴眼鏡的女生緩緩起身。
馮麗隻能無奈走下位置，將證人席讓了出來。
“韓雨，這是誰？”
張惠看著賈美麗，一點奇怪。
“我也不認識，不過她有些眼熟……”
賈美麗看著韓雨，一時間卻想不起來，自己在什麽時候見過對方。
“韓雨同學，請告訴大家你和賈美麗同學的關係。”
“好的，我叫韓雨，就讀於東大新聞係，我住的寢室是女生宿舍樓4棟405室，賈美麗同學的寢室是406，我們正好是鄰居。”
聽到這個解釋，賈美麗恍然，原來是隔壁宿舍的。
張偉則是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剛才馮麗同學說，被告賈美麗經常熬夜學習到很晚，你是不是有不同意見啊？”
聽到這個問題，韓雨的臉上露出了無盡痛苦，雙拳緊握。
“她們就是在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