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寧怡怡臉不紅氣不喘，大著膽子看了眼對麵的秦牧擇，坦然道：“男未婚女未嫁，不行嗎？”
“我去！”
“這必須得支持！”
顧晨用胳膊撞了秦牧擇一下：“秦哥，魅力不減當年啊。”然後被秦牧擇賞了一記眼刀。
明微茫然地看向寧怡怡，前段時間還要死要活的說要讓秦牧擇好看，今天就那麽膽大的承認看上了秦牧擇。
是這幾天她錯過了什麽嗎。
怎麽這麽突然？
秦牧擇握拳抵唇幹咳了一聲，用眼神警告：“差不多行了。”
大家也就規矩了幾分鍾，接下來的遊戲，主角莫名其妙就成了秦牧擇和寧怡怡。
現在大家眼裏也沒有什麽上下屬關係，就是普通同事聚會，加上都喝了些酒，不免越發沒規矩起來。
寧怡怡直接被眾人簇擁著坐到了秦牧擇身側，含羞帶怯的看著身側的男人，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秦牧擇皺著眉，略顯窘迫。
明微忍不住笑了。
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撞上秦牧擇恰巧移過來的深邃視線，笑容倏地斂起，莫名的想起剛才簡丹開的小玩笑，紅著臉，若無其事的起身跑了。
趁著大家氣氛上頭，她打算偷偷跑去衛生間躲一躲，因為剛才她聽到大家似乎是在密謀折騰她了。
“我去趟衛生間。”秦牧擇隻當大家是找樂子沒太計較，隨他們鬧了一會兒就不打算繼續奉陪了。
秦牧擇起身離開。
寧怡怡也沒覺得什麽，直到秦牧擇的身影消失在包廂門口，然後繼續和大家嬉笑打鬧起來，笑容燦爛。
衛生間在一樓，走廊盡頭。
明微在衛生間磨了又磨，刷刷新聞，玩玩遊戲，和朋友聊聊天，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才打算回包廂。
洗手的時候聽到外麵隱隱約約的男女對話聲，略顯熟悉，不由凝神聽了一下。
小寧？
明微出去，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住了腳步，驚訝的看著外麵相對而立的兩人，還在猶豫自己該不該出聲。
然而秦牧擇已經發現她了，把手上抽了半截的煙掐滅，扔進垃圾簍，隨後又看了眼局促的明微，徑直離開。
寧怡怡有些尷尬：“你聽到了？”
明微反問：“你不會是真喜歡秦製片吧？”
剛才大家玩鬧起哄，她以為真的隻是開玩笑而已，畢竟寧怡怡前段時間還討厭秦牧擇討厭得天天咒他。
寧怡怡撩了撩頭發：“我就是覺得總被他欺壓很不爽。”
明微：“……”
寧怡怡把她拉了過來：“現在秦大魔頭雖然拒絕了我，但你等著，以後我要坐上秦哥女朋友，直接讓你閑著領工資。”
“別！”她不需要。
見寧怡怡不滿地嘟了嘟嘴，明微無奈道：“你要不是真喜歡秦製片，我覺得……“
“覺得什麽？”
明微：“沒什麽。”
其實明微是想說，如果她不是真的喜歡秦牧擇這個人，隻是想給自己出口氣，那最好還是好好考慮清楚，別浪費了自己的時間不說，最後還沒成。
有這麽個時間，還不如好好工作。
或者，找個喜歡的。
秦牧擇這種大魔頭，怕是很難追。
隻是話到嘴邊又改變了主意，她的話，寧怡怡多半是不會聽的。
而且也顯得她多管閑事了。
兩人就隻是普通同事而已，關係也還沒好到可以插足對方的私生活。
重新回到包廂，裏麵的幾人正在打打鬧鬧，明微輕手輕腳的進去，盡量降低存在感的往椅子上坐下。
才剛坐下，不參與喝酒的韓靜姝拿著兩杯果汁過來，往她桌前一放，順勢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謝謝靜姝姐。”明微接過果汁，剛好有點渴了。
韓靜姝：“我看你心情不太好。怎麽，秦哥又罵你了？節目不是做的很好？”
明微嘴唇還碰著杯口，聽到這話，又把果汁放下了：“我就是覺得這個節目還可以做的更好，有點遺憾。”
周圍的聲音吵鬧，唯有眼前的女孩說著話也顯得安安靜靜，澄淨的雙眸略顯迷茫，韓靜姝摸了摸她腦袋：“不就在秦哥手底下待了半個月，怎麽就沾上他的臭毛病了，也和他一樣吹毛求疵？”
明微噗嗤笑出聲：“我要告訴秦哥，你說他精益求精是臭毛病。”
韓靜姝被她逗笑：“壞家夥。”
大家玩到了晚上十點。
到後麵不少人都醉了，顧晨開了車來，喝了酒自然沒辦法開車，於是找了代駕。上車後趴在窗邊朝明微招手：“小師妹，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明微：“不用了師哥。”
顧晨也是酒意上頭，腦袋又熱又暈的難受，也就沒再問。
明微剛攔下一輛出租車，就見結好賬的秦牧擇從餐館出來，身後跟著小尾巴似的寧怡怡，神采奕奕。
想對比起來，秦牧擇臉色就不太好了。
明微太佩服寧怡怡的膽子了，秦大魔頭看起來都快發飆的樣子，她還能無所察覺般在他身邊晃來晃去。
朝兩人打了聲招呼，明微拉開車門就要上去。耳邊傳來寧怡怡略帶撒嬌般的嗓音：“秦哥，你能送我回去嗎？”
秦牧擇伸手攔了輛出租車，拉開車門，示意身後的女孩子上去：“我沒車，自己坐車回去，到家在群裏吱一聲。”
寧怡怡撇撇嘴，有點小失落：“那秦哥你呢？”
秦牧擇：“上車。”
寧怡怡一臉委屈。
明微差點被逗笑，見秦牧擇看過來，連忙關上車門，讓司機開車。
這話誰信啊。
沒微信，還沒車的秦製片？
餐館離電視台不遠，離她住的小區自然也就不遠。她剛下車付了款，後麵緊跟著停下了另一輛出租車。
明微沒多注意，正要進小區，餘光掃到一抹頎長的身影，腳步倏地頓住，愣住了那麽一秒，難以置信的轉頭。
那邊的人關上車門，轉頭看到明微也是一愣，顯然也沒想到在這碰見她。
明微驚訝出聲：“秦哥？”
秦牧擇嗯了一聲，聯想起前段時間在麵館的偶遇：“你住這兒？”
“住了好久了。”
秦牧擇顯然有些意外，倒也沒多問：“進去吧，外麵冷。”
明微拘謹道：“您也住這兒嗎？”這一年來她竟然都沒見過他。
秦牧擇說：“不是。”
“那……”她話還沒問完，秦牧擇已經邁步走進了小區。
明微默默地跟了上去。
眼看著他往她的對麵那棟樓進去，忍不住在心裏嘀咕。
他不住這兒，難不成大晚上來找人？
不過這些都和她沒什麽關係，明微收回視線走進樓層，小腹忽然來了感覺，隱約的酸墜感難以忽視。
真的是……
明微隻好轉頭，去附近的便利店。
便利店在小區外麵，明微快速的買了兩包衛生巾，一包抽紙。
剛走出貨架，就聽到到外麵電閃雷鳴，快要下雨了。
明微結賬是用現金，售貨員給她找零的時候沒有五角的零錢，於是指了指旁邊的水果糖，歉意道：“美女，我這五角的現金沒了，你要不買個糖？”
明微也急著走，生怕外麵的小雨變成大雨，胡亂拿了顆糖。
然而雨還是變大了。
幾乎不過片刻功夫，就將她身上的衣服打濕了個大半。
看到前麵的公交車站，明微抹了把臉，急忙跑了過去。
風雨太大，明微雙腿幾乎擠到了公交站長椅上，低頭擦拭臉上的水漬，忽然反應過來身旁還有另一位躲雨的人。
明微用餘光的瞅了眼，男人身形高大，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淋濕了大半，隻是這人怎麽越看……越眼熟？
秦牧擇？
明微睜大了雙眼。
秉著看見魔頭繞道走的生存法則，明微假裝看不見，看著外麵偌大的雨，眼一閉心一橫，打算冒雨衝回家。
然而才剛邁出腳，秦牧擇忽然朝她開了口：“明微。”
明微喪著小臉，回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掛上了笑容：“秦哥你也出來躲雨？”
話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斷自己這三寸不爛之舌。
什麽叫出來躲雨？
雨勢越來越大，雨水濺濕了褲腿。秦牧擇想起白天她給同事分糖，猶豫了半晌，終是開口問：“有糖麽？”
“……什麽？”她沒聽錯吧？秦大魔頭找她要糖？
秦牧擇手上還夾著一根煙，嫋嫋煙霧繚繞，昏暗雨夜下，那點猩紅格外引人注意，他那張臉也分外俊美。
明微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怎麽了……嗎？”
看出她的緊張，秦牧擇心中好笑，倒沒表現出來：“要是有糖借我一顆，壓個酒氣。”
他出門是打算買點吃的可以稍微掩藏住他口腔裏的酒氣，不成想到半路就下雨。
剛好幾步路就是公交站，他才進來躲雨。
壓酒氣啊，明微鬆了口氣。
但就一顆糖的這種東西，怎麽還有借不借的說法。
“有的。”明微以為他就是客氣一下，光是想想他還自己一顆糖的畫麵就瘮得慌，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水果糖和巧克力，伸到他麵前，窘迫道：“隻有兩顆了。”
糖她幾乎分光了。
剩下的都是巧克力，放在單位。
秦牧擇看著她掌心上的兩顆糖，眉心微動：“更喜歡巧克力還是水果糖？”
明微不假思索：“巧克力。”
秦牧擇拿了水果糖：“謝了。”
沒想到就兩顆糖而已，秦牧擇還這麽講究，明微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男人身形挺拔如玉，身後是路燈，周圍的光芒微弱，他隱匿在昏暗下的半張臉勾勒出完美的臉部線條。
沒有那麽硬朗，卻也不會顯得太柔和。
把巧克力收進兜裏，明微看他剝開糖紙，也不知道是不是雨夜太溫柔，還是此時的秦牧擇有點平易近人，她難得對他多了幾句工作以外的話。
“您是怕家裏人知道您喝酒嗎？”他都那麽大個人了，喝酒誰管啊。
難不成是女朋友？
明微好奇的出聲：“可是秦哥你衣服上也有酒味的。”
秦牧擇微怔。
又或許是酒喝多了，思緒受到了酒精的影響，明微竟然笑道：“難道衣服您也要臨時換一身嗎？”
糖什麽的是他恰巧碰上了她，可樓下沒有人借衣服給他啊。
秦牧擇沉下了臉。
明微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她說話有點無所顧忌了，忘了眼前的人是秦大魔頭，不是她在台裏的普通同事，不由得連說話都磕巴了起來：“對不起，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了半天，她微紅著一張臉，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果然是被台裏的同事寵慣了，他態度好了點就忘了眼前的人是誰。
好在天色黑，沒法看出她的臉色。
秦牧擇也不在意她的解釋，看著她窘迫的小臉，像是驚慌失措隨時都可以把自己縮起來的小烏龜，聲音不由輕了力度：“喝了酒大半夜出什麽門？”
“啊？”明微怔怔地看著他，還沒從他轉變的態度中緩過神。
然而秦牧擇沒再說話。
沒了說話聲，周遭隻有雨聲。明微偷偷瞧了他一眼，男人的側臉莫名有點柔和，好像也沒那麽不近人情了。
雙手緊緊握著袋子，明微的聲音不大，幾乎淹沒在雨聲中：“我隻是需要買東西，晚上一般不出門的。”
沒聽到他說話，明微偏過頭。
此時的秦牧擇正在找垃圾桶，周圍的雨聲格外大，明微當他沒聽到自己的聲音，於是也默默地不再說話了。
作者有話說：
明微：糖要有借有還，記小本本上。
秦大魔頭：……給腦婆算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