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拉扯

警察哪裏聽他的,將他帶走後,得知蒼白著臉的薑湛明天要高考,而且他的左手小臂一麵還有不小的血口劃傷,刀刃劃得很深,說是對方潛入時,他察覺到了,躲在門後,對方進屋就撲床襲擊,反應過來後與想逃出屋子的他搏鬥,劈砍的時候他用左手格擋了下,後來他避開正麵,踹中對方後腰,將人踹到**扣住.....

如果那一刀沒擋住,後果可想而知。

“明天要高考?這可不行,趕緊去醫院!”

“走走走,我們送你去醫院。”

警察們一看薑湛長得出類拔萃,一看就是好孩子,而且其中一個警察估計家裏孩子也是他高中的,認識薑湛,一下子就急了,忙說他們會調查出真相,給他討回公道芸芸。

“麻煩你們了。”

坐上警車到了醫院後,被護士處理傷口的薑湛明明臉色蒼白虛弱,但表情十分冷漠。

沒多久,學校教導主任跟校長來了,氣得臉都黑了。

天殺的,Y省教育資源一直都不好,論教育成就遠不如上海江蘇河南這些地方,可他們也是有誌氣的,也想著天降文曲星。

這兩年風水好啊,美夢成真,獎勵拿到手軟,學校名氣火箭竄升,出去走路帶風,遇上外省那些頂級名校的校長都不帶卑躬的。

可文曲星也得畢業啊,這最後一波要收尾了,他們緊張著呢,可現在呢?

真是晴天霹靂!

“我們家薑湛本來就可以進Q大,為了給我們學校爭氣才特地參加高考,現在被傷成這樣!什麽人幹的!畜生啊!”

校長腦海裏想到了某個可能性,雖然趙家他招惹不起,可畢竟他們這邊有地頭蛇,人家還未必是過江龍,而且薑湛背後沒人?他背後沒人?

這麽迫害一個高考生,毀前途,跟殺人放火有什麽區別?

他氣得爆粗口,直接到處打電話找關係。

而當夜,因為隻有走道有監控,酒店內部沒有,警方從小刀上隻找到了混混一個人的指紋,後來根據薑湛手臂上的劃痕角度跟傷口深度測算,對應上了混混的大概身高,又找到了他以前購買刀具的記錄,加上走道監控作證,基本錘定了。

混混也是萬萬沒想到,本來隻以為被抓後會按入室盜竊罪處理,而且毛都沒偷著的話,處罰更低,接過現在呢!

故意傷人罪!

在警察們的訊問跟調查下,混混今夜此舉不是偷錢的嫌疑越來越大,他得知自己會被按故意傷人罪處理,天都要塌了,可他還是不敢承認真相,支支吾吾的,隻說刀具是很久以前買的,幹這行就是為了入室的時候防身。

嗬?你還挺理直氣壯?

警方都無語了,萬分懷疑這個混混的說辭,在國家機器的調查下,很快,他們查到了混混不久前收到了二十萬的一筆收入,抓到了線尾細查。

真相轉眼浮出水麵。

但這一切跟薑湛無關,他在當晚包紮好傷口後,警察怕他還有危險,提出帶他回招待所,接過校長直接提出把他帶回家。

招待所肯定沒有別墅舒服啊。

“我家就我們倆口子,房間多的是,阿湛啊,你別怕,安心考試,別的我們幫你處理。”

薑湛笑著道謝,回去的路上,聽校長說他打電話告知了江挽書後,他表情略僵,但看了一眼手機,它靜悄悄的。

“謝謝校長,但能不能別告訴我媽?”

“那肯定不說,你小姨也讓我別說。”

“......”

薑湛才在校長家落腳,進了房間,被倆老夫妻安撫一番後,他躺下了,又看了手機一眼。

就在他快閉上眼的時候,電話打來了。

他彈簧式坐起,不等江挽書那邊說話,他就主動開口了,“小姨,我沒事。”

江挽書那邊突然聽到他喊小姨,眉梢輕揚,但很快下壓,“早點睡,接下來關心考試就好。”

“嗯,對不起,打擾你了,我會好好考試。”

他客氣而知禮,反讓江挽書沒有發揮的餘地,也顯得她最近的冷淡顯得尤為可疑,以及傷人。

過了一會,在沉默中,又是他主動道:“你也早點睡,晚安。”

“好。”

電話掛斷,她站在高樓中的辦公室落地窗前,看著這繁華都市宛若不夜城的夜景,案頭工作繁雜,她拿著手機打了幾個電話,沒多久就知道了案子的所有細節。

她皺著眉,手指敲著手機,心裏在想什麽,隻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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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薑湛都沒讓薑母來送考,畢竟鄉下來這也很遠,又沒有住宿條件,所以沒必要,他自己直接帶傷去考場,大概因為太無所謂了,從容不迫的樣子,一路都被不少家長用好奇又惋惜的目光關注著,來送考的一些老師心頭也吊著。

完蛋了,這肯定會影響啊,雖然隻是左手。

哎。

高考兩天就這麽過去了,薑湛每次考完都跟薑母匯報,對老師同學們也隻說考得還行,但別人看他臉色不好,出入都是一副比平時更冷漠的樣子,都猜測他沒考好。

畢竟那手臂傷口不像是輕傷。

“也無所謂啦,反正已經被提前錄取了,你擔心他,還不如擔心你自己呢。”幾個同學的家長看自家孩子還有心思關心人家NO1,氣不打一處來,可高考期間不敢發脾氣,隻能溫柔以待,但盤算著等考完肯定好好教訓下孩子。

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

真是啃饅頭的生怕人家吃金槍魚的吃不飽。

而在第二天考試結束,遠在S市的江挽書處理完了工作,聽到秘書說起家裏親戚孩子高考的事。

橫跨這麽遠的距離,但偌大的國家,這兩天都被同一件事刷屏。

熱度第一,人心掛懸。

助理忽然問了一句,“誒,江總,你家弟弟高考了嗎?我記得之前他好像是高三。”

“是那個大帥哥?那金獎的那位?應該提前保送了吧。”

此時趙承進來,聽到幾人對話,有些納悶:“弟弟?不是外甥嗎?所以隻有我被喊叔叔?江挽書,是你讓那小子這麽喊我的,還是他故意的啊?”

他故意的啊?

這話讓江挽書抬頭,麵對趙承委屈的表情,她若有所思,但揉了下眉心說:“可能你顯老。”

噗!

眾人噴笑。

趙承氣呼呼的,“你別得意,他還不是得喊你小姨,你跟我一樣顯老。對了,今天他高考吧,也不知道考得怎麽樣,你問過沒?”

作為一個知名律師,他已經猜到兩年前的那個男孩可能就是薑湛,所以他本能認為兩人關係很親近,就直接問了。

江挽書起身去茶水間倒咖啡,趙承正好要跟她說一個案子,走過去後,聽到她喝了一口熱騰騰的咖啡,說:“沒,很久沒聯係了,不過他總歸長大了,有自己的選擇。”

這話說完,手機傳來短信聲。

江挽書看了一眼,看到上麵一行字。

——小姨,我高考結束了,打算去Q大,以後再遵循兒時的夢想,見到史密克先生。謝謝您給我的那本書,它支撐了我很多年。

他主動提起了那本書,像是針對性解釋,又像是無意中提起。

全看她怎麽理解,是否追究,他把一切擺在明麵上。

江挽書的手指點在屏幕上,頓了下,還是叉掉了。

不管是否誤會,對一個少年人來說,有些事本該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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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告知薑母考試結束的薑湛此刻正坐在路邊等車。

像極了每一個農村平凡的孩子,在放學、考試後在普通的路邊,或許拿著烤串,或許跟同村的朋友聊天,或許一個人孤單玩著手機。

他沒玩手機,隻是坐在樹下公交站台的靠椅上,看著手機短信。

等了一會,手機沒有反應。

他失望了,將它揣進兜裏,因為公交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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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的車程,雲海村到了,薑湛下車,走在黃土飛揚的馬路上,有村裏人趕著牛經過,遇上他後直接問考了多少分。

跟三年前相比,他在村裏的處境顯然好了很多,這些人不再以審視跟戲弄的目光瞧他,像是在說——看,這個就是薑隆那家夥費心巴力換到有錢人家家裏的兒子,你看看他,還不是得回到咱們這小地方。

現在呢,也許心裏還是這麽想,但多少臉上已經不敢這麽表現了。

薑湛平靜告知剛考完,成績要以後出,也沒說自己已經被提前保送。

這一路,他有的沒的跟一些村民聊天,中途在岔路遇上了幾個勾肩搭背的青年,對方以前就比他大幾歲,尤記得兩年前在這條巷子,他被拖進去打,打得鼻青臉腫。

這一次,狹路相逢。

薑湛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也淡淡的,但那幾個青年卻是跟嚇破膽似的,轉身就跑進了那個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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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湛走到家門口,正要推開門,忽然手機短信聲音來了。

他步子一頓,飛快拿出手機,心髒怦怦跳中,看到信息上回了一段文字,特別長,寫得特別好,誠意滿滿。

——六月鮮花燦爛開,捷報似花紛紛來。花容笑容相輝映,夢想實現好風景。昂首闊步入名校,範遊書海再深造。隻為今朝長才幹,明顯正當好英才。願你的明天燦爛輝煌。

薑湛:“???”

淘寶去年的高考祝福語,一模一樣,標點符號都帶完美複製的。

小姨你這...不是一般腹黑。

薑湛又急又氣,推開門,卻聽見自家老母親一邊撿著豆子一邊捏著手機笑得比花還燦爛。

不僅笑,還笑得很大聲。

“哎呀妹子妹子,你真是太客氣了,我哪裏用得著那些化妝品嘛,對我太好了,我感動死了。”

“你這將來什麽小夥子才配得上你哦,你可得好好挑,那些年紀大年紀小的咱通通不要,要挑就挑英俊有才華對你好還沒啥心眼的,那種心機深的小男人,不要太可怕了哦。”

“當然了,妹子你這也不是非要結婚,有錢有閑,玩玩也挺好的嘛。”

“婚姻也沒啥意思。”

“對對對,就是這樣,妹子你就玩,好好玩。”

“哎呀,臭小子你咋回來了?臉色怎麽這麽白?考試時拉肚子了?”

薑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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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了,案子也在進行。

B市,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了趙謄的臉上,趙父打完兒子,又去罵老婆,但事已至此,他隻能抓緊時間處理。

“不能再讓他待在國內了,現在送出去。”

趙母不舍得,可趙父堅持,就在他們準備把人送走的時候,網絡消息爆了。

某富豪兒子校園霸淩,被人阻止後記恨多年,而後故意卡著高考前一天晚上□□芸芸.......

趙家公司股市波動的最大落差定在當天趙謄被人在機場直接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天。

關於受害者身份,因為礙於對方是高考生,有保密原則,不做公布。

但趙謄的前途完了。

十五天後,有人拿著證據報案,告趙父公司製售偽劣商品以及賄賂......而負責此案的律師是來自S市的某個律所,趙承親自接的單。

經濟案有時候比個人刑事案更可怕,因為牽扯直接拖住了整個公司,官方直接鎖公司賬戶查流水跟交易賬單,根本沒法棄車保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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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麻煩纏身自身難保的時候,薑湛已經在雲海村下田幹活了。

因為手臂有傷,他沒法進行高體力的勞動,不然汗漬很容易汙染傷口,不過偶爾幫薑母灑灑豆種還是可以的。

薑母本來很震驚他受傷,被他找了個不小心受傷的理由糊弄過去了。

這天,薑母本來在撒豆子,今天她幹活尤其賣力,薑湛有些納悶,勸她不要這麽拚,身體最重要。

薑母:“不行啊,我要去旅遊。”

薑湛:“旅遊?也好,你想去哪,我帶你去。”

“不用你帶,有人帶我。”

薑湛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她?

“你們什麽時候走?”

“後天。”

薑湛加快了勞作的速度,渾然忘記之前說要注意身體的人就是他。

第二天,薑湛細心囑咐薑母旅行中的注意事項,並幫她收拾一些必需品,但想了下,還是給江挽書打了一個電話。

“小姨,這次媽媽就麻煩你了,她第一次出遠門。”

“沒事。”江挽書剛洗完澡,擦著頭發說:“你也一起,為何是麻煩我?”

薑湛:“???”

“我?我一起去?”

“你沒空?”

他把本來塞薑母行禮箱裏的東西掏了一些出來,又去拿出了自己的行禮箱,壓著聲音說:“不是,我有空,一定有空。”

那邊兵荒馬亂的,似乎還有少年人上樓下樓的跑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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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地點選的重慶。

為什麽選重慶?

因為薑母不是沒見過最美的風景,本身Y省跟雲海村就是天然的美景之地,但是它窮。

她一輩子都活在窮苦之地,甚至美景當不了飯吃。

人這輩子需要閱覽的總是自己最稀缺且沒經曆過的風景。

城市,繁華,美食,熱鬧,異域風情,人來人往。

各種地兒跟項目玩了好幾天後,她背著小小的包,在兩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帶領下走進了暫時沒有農活的世界,可以看著路邊的美食想著什麽好吃,可以坐在古韻古香的客棧裏麵看著秀氣的服務員端來一盆火鍋湯,看著台上有人唱小曲。

她有些眩暈,悄聲問邊上的江挽書,“他們唱的啥?”

江挽書:“《西廂記》”

薑母:“那是啥?”

江挽書:“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古代故事。”

薑母:“感覺還挺好看的...這毛肚真脆真好吃。”

薑湛在對麵涮肉給兩人吃,過了一會,隔壁桌的一個婦人幾次打量他們,最終沒忍住,搭話道:“大姐,這是你的一雙兒女?”

薑母一看就知道對方要誇人了,她的經驗十分老道,當即說:“不是哦。”

婦人:“哇,那你女兒跟女婿可真俊,天生一對。”

正在喝果汁的江挽書一怔,放下果汁杯,薑湛嚇壞了,立即主動說:“這是我一個表姐,阿姨您誤會了。”

婦人聞言驚訝,但是重慶本地人,生性爽朗,“哎呀,這是我誤會了,對不住對不住。那小夥子你婚配了沒?”

薑湛:“阿姨,我剛高一。”

這屬實永訣後患了。

婦人又震驚了,想了下,看向江挽書:“小姑娘,你結婚了沒?”

這次薑湛不敢代替應話了,江挽書笑了笑,“結過了。”

婦人這次歎息了,又說了兩句才回去繼續吃飯,中間跟家人表達了對自家兒女不幸的充分認知——你看隔壁這桌多好的俊男美女,這要是配對了,簡直雙喜臨門,沒福氣,真是沒福氣。

本來江挽書還擔心薑母因為他們兩人被拉郎配會尷尬,沒想到這人夾著牛肉歎息,“好險啊,我剛剛都怕她問我婚配了沒,萬一這大姐家裏有單身的老頭......”

薑湛:“我怎麽覺得你語氣有點遺憾?”

薑母瞪他。

本來還有點尷尬的氣氛當時就憋不住了,三人都笑了出來,中途薑母去上廁所,薑湛兩人坐在原位,薑湛忽然問:“小姨怎麽忽然要帶媽媽出來玩?”

江挽書轉過臉,“我要出國一段時間。”

她說一段時間,需要特地帶薑母出來玩,那肯定是很久。

薑湛一怔,這幾天本強烈的歡喜情緒像是潮水退卻,但低頭吃菜,仿佛平靜問:“幾年?”

“不確定,可能一兩年,也可能好幾年。”江挽書言語簡練,並無太大的情感波瀾,但她看到了對麵的人看著她一會,忽舉起杯子。

“那,祝您在外麵平安和順,前程似錦。”

略有顫音,但被吹進來的風壓住了。

“謝謝。”

碰杯後,台上的妙齡女郎剛好唱到:“有心爭似無心好,多情卻被無情惱。”

哀怨訴啼,別有深意。

江挽書喝了果汁,眉眼婉轉中,對上薑湛看著她的雙眼,那綿長靜寂的目光,是外麵山城中綿延的燈火,顫動搖曳,仿佛將一夜不眠。

但天亮了,它將消散。

走的時候,薑母開開心心,但也開始惦記家裏的牛羊跟土地。

要回家了呢。

下階梯的時候,前頭人突然上來,人高馬大的,大大咧咧往江挽書這邊擠壓,她隻堪往邊上狹窄的欄杆躲避,差點要碰到外麵的花盆,後頭的薑湛伸手就環住了她的腰身,往上一勾,拉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則往下移位,擋住了對方。

目光銳利且冰冷,進攻性極強,看著就不好惹。

這一刻,野性似乎破土而出,因為對方看著也凶,江挽書下意識拉住了薑湛。

對方嚇了一跳,低聲道歉,後很快帶著其他人上去了。

而後薑湛轉過臉來,目光對視,江挽書抽回了手,而她腰上的手掌也幾乎同步收回去了,隨手扶正了那個歪倒的花盆。

小小波瀾,轉瞬即逝。

走的時候,薑母忽然求助了一個女學生,讓她替他們三人拍照,但萬萬沒想到,這是個攝影係的,對於拍照很有自己的要求,一拿到手機就特別強勢。

“阿姨你們一家人站近一點,對,哥哥你太高了,可以把手搭在姐姐跟阿姨身上...”

“對,就搭一下,哥哥你太拘謹了,這樣不行,別慌別慌,別偷看,誒,OK了!”

拍好後,這小姑娘拿著手機給薑母邀功,滿口說好看,轉身卻湊近江挽書,低聲說:“姐姐,你們之間太拉扯了,救命,好欲,我是不小心抓拍到的,抱歉,但我不敢留,給你吧。”

什麽?

江挽書本來沒理解她的意思,直到她把自己脖子上的相機照片給她看。

原來她剛剛也在餐廳樓梯附近,看角度應該在下麵,剛好看到了......

江挽書看了,瞳孔微顫,好像很驚訝,又有些迷茫,最後沉默了下,說:“不用給我,隻要你不商用,沒什麽。”

小姑娘很高興,本來還想問問薑湛這個當事人,卻見他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們。

莫名就有一種“等”的意境。

等她走過去。

小姑娘忽然就不好意思上前了,而後看著三人離開,但一會兒後她又覺得迷茫。

“這都沒什麽嗎?明明看著就特別...難道是我太色了?看到好看的就想入非非?”

照片上,光線被處理過,上頭客棧燈光剪影,屋簷翹首,經過的人都被模糊化了,包括薑母,隻有他們兩個。

她站在上麵一個台階,因為吃火鍋,他且擼了袖擺在手肘出,她的手就搭著他的手臂。

因為光線,越顯得他們的皮膚蒼白。

而他的另一隻手,勾著她的腰。

單手環腰。

她垂眸,他抬眸,仿佛交錯後,看不清是拉扯而結合,還是上下欲分別。

但他的確在看著他,脖頸喉骨微明,側臉削骨如影,唯有一雙眼,因為專注而顯得偏執,因為偏執而顯得野望。

在下者,野望。

在上者,克製。

的確是......皮囊□□,見者意動。

——————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