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正文完結

南森沉著臉接過安吾雙手奉上的衣物, 他的表情看上去是想直接將衣服連同安吾一塊兒燒了,安吾臉上陪著笑,心裏發著苦。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會這樣啊!

誰知道法國特務科掐點那麽準!前腳剛解決了澀澤龍彥, 後腳人家代表團已經到了!總理戰戰兢兢,失態的朝著特務科喊SOS!

安吾眼睛看天看地, 就是不敢看南森現在這副樣子。原本梳理得紋絲不亂的短發就像是炸開的雞窩頭一般, 西裝外套不翼而飛,藍色的襯衫不僅扣子都沒了,衣擺也被撕開了口子, 就連褲子也……皮帶也不見了。

不用想象就知道剛才人家在做什麽,而且褲子還好端端的穿著,用一件撕壞的白色上衣綁在腰間……很好,也不用猜是怎麽回事。

這件上衣應該是降穀先生的……你們兩個是真的很急啊!難怪南森先生報這裏地址的時候, 還讓他們準備一套降穀先生的衣服。

安吾覺得自己這條命也挺急的。

南森利索的脫掉褲子,有胖次和上衣的遮擋不用擔心會走光。他一邊套褲子一邊說:“我發現環保真的是一門深奧的功課,因為包括你在內所有官員的腦子都是不可回收的濕垃圾。”

安吾:……來了來了!擔心的事情靈驗了!為什麽遷怒我, 我真的是無辜的!

“敢做就該預料到會有這一天,知道害怕的話, 當初為什麽不找根電線杆抬腿看看自己尿成什麽德行!臭氧層都被口臭熏破洞了,還以為自己那張嘴開過光的對吧?”

安吾:QAQ

“如果哪天科技發達能移居火星了記得提醒我第一個報名,我覺得火星人的腦子起碼還裝了點純淨水, 夠純。不是塞滿了排泄物, 還是排除精華烘幹出來的廢料渣滓!”

安吾:“……”雙目發直,眼裏失去了高光。

背對著二人守在附近的特工們,也都一個個把頭低得能埋進地裏。

該說不愧是被綾辻行人千錘百煉出來的麽?您這舌頭裏注射的都是毒液吧!

連南森平日裏最看護的後輩都被懟傻了, 他們可不指望自己撞到槍口上能有什麽好果子吃。種田長官好陰險, 就是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才讓阪口先生來頂鍋的吧!好狡猾!

但就算內傷再重, 該說的還是得說。安吾試探性的拿起一根領帶,小心翼翼的給南森套上,見沒有被拒絕,心裏鬆了口氣。很好很好,起碼沒真的想打死自己。

南森扯過了領帶,說道:“行了,離我遠點,有夫之夫懂不懂,注意保持距離。”

安吾:QAQ刻意強調自己有對象,餘怒未消。

南森係好了襯衫扣子,說道:“行了,廢話趕緊說。”

安吾說了廢話:“這次法國特務科的代表是超越者喬治·桑女士,我們特務科的代表便是您,南森參事官大人。”

南森在特務科的職位比安吾高,相當於二把手,明麵上僅次於種田長官。為什麽說是明麵上?因為種田長官背後站著的是第一代特務科的長官辻村深月。

辻村深月因為仇家太多,幾年前就選擇了隱退,無人知曉她的蹤跡,實際上是藏身在特務科本部的地下室,將那裏打造成自己暗自掌控這個組織的操縱台。

“第七機關呢?”南森突然冒了這句話。

安吾嘴角抽了一下:“如果需要配合的話……他們會出手的。”

——就知道太一先生覬覦這個組織很久了。

——雖然第七機關的作風更像是黑方,但裏麵人才輩出,紮根在這個國家的每個角落,利用起來也是一股很大的能量。

但安吾這回純屬是想太多,南森並不想給這個特務科的陰暗麵送業績。雖說各國都有一些上不得台麵

的專門用來做髒話的秘密部門,但第七機關實屬是沒有下限那一種。

當年製造出中也的那個軍事基地,裏麵的人體實驗體都是從民間俘獲的無辜平民,全靠第七機關描補,後續更是利用小栗蟲太郎來抹消證據。

嘴上說是為國為民,行動上不過是一群陰溝裏腐爛發膿的老鼠!他們甚至還動過將他老哥抓走關起來為他們做事的念頭。

也正是因為這樣,南森不僅要顧著橫濱,還要和內務省、上層官員鬥智鬥勇,特務科裏的業績也要刷,活得就像是一個沒有假期可言的社畜,一天頂多就隻能睡三個小時,要不是有與謝野晶子這個治療師願意賺他這筆外快,早就猝死了。

南森自認為不是什麽光明磊落之人,但對這種沒有底線可言,蓋張旗幟就把自己當人看的組織格外看不順眼。而且獵犬的人體改造實驗,也是這個第七機關提出來,並提供了異能技師。

那些異能技師……是那個軍事基地的漏網之魚,難以想象在這份人體改造實驗的背後,是多少條人命填出來的。

白了這幾個千萬瓦大燈泡一眼,南森拿著降穀那份衣服進入了臥室。屋外的安吾摸了摸鼻子,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雖然理智上告訴自己降穀先生是一名臥底公安,肯定不會糾結於兒女情長。但情感上……覺得待會就算看到太一先生頂著一臉巴掌印也覺得正常。畢竟這回降穀先生的臉也一塊兒丟了啊。

這個安全屋外麵還守著一群特工,連緊急召集的獵犬部隊都在……誰都知道你們原來想幹啥了啊!

那個……打其他地方就算了,求求暫時不要動這張臉,還要用來裝點門麵的啊。

南森進了臥室,就看到降穀臭著臉坐在**,身上裹著被子。既然是安全屋,自然是生活用品都很齊全,被子用密封袋裝著,是幹淨的,隻是散發著一股剛從流水線下來的氣味。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地上還散落著被撕成碎步的褲子。南森有點心虛,把衣服給他,蹲下身指了指自己的領帶。

“我可是期待這一天很久了。”

“期待什麽?參事官大人要代表國家的異能者與法國談判,國家的安危心係在你一人身上?”

“……果然被聽到了啊。”

“牆壁太薄了。想不聽到都不行。”降穀知道談話內容自己不應該聽,但無奈牆壁是真的薄,竟然是硬紙板做的。隔音效果約等於零。

“牆壁材料是防火的,為了安全問題,太厚的牆壁也不行。”如果人在室內,外麵有人想闖入的話,也可以清楚聽到。而且這種拳頭都可以打破的牆壁,出其不意的給敵人一記猛攻才是最致命的。

畢竟誰會猜到作為安全屋的地方,牆壁竟然不是鋼筋水泥。

“……沒必要跟我說這些。我對你有什麽樣的身份不會尋根究底。”降穀給他束著領帶,手法嫻熟,畢竟他平時也要穿西裝打領帶。隻是故意將領子拉高,抵在了南森的咽喉處,“當然,如果是破壞國家安全的身份,我會逮捕你!”

“……誰能夠拒絕枕邊人呢?你想殺我,用一個枕頭就可以行事。”說到這裏,南森笑了。眉梢上揚,似乎覺得這樣的事情要是發生的話,會很有趣。“但在這之前,你得讓我毫無反抗之力,我可沒那麽容易繳械投降。”

降穀:“……”騷死你算了!

看他憋得眼角都紅了,降穀有些於心不忍,摸了摸他的狗頭說:“看開點,沒個十天半個月你是別想有yes day。”

南森:“……”嗬,魔鬼!

降穀沒有問題南森準備怎麽處理烏丸集團,就跟之前赤井說的那樣,比起公布烏丸蓮耶的罪行摧毀烏丸集團這個背後資助黑衣組織的錢袋子,還不如趁著這個組織資金鏈斷了,將

之內部分化。

他不相信烏丸蓮耶沒有後招,用來牽製這個組織以防引火燒身。像那樣步步小心謹慎的男人,不可能會沒有防範。

畢竟烏丸蓮耶隻是一個沒有氧氣機就無法獨立行動的老人,而黑衣組織裏麵各個都是惡名昭著的罪犯,他的地位是靠著利益來坐穩的,那能牽製這個組織不反過來吞噬自身,就是掌握著最重要的利益命脈——資金。

金錢這種東西,是真的很重要。甚至可以用它翻雲覆雨。

而恰好,這也是南森用來解決這次難關使用的利器。

經濟不景氣是整個資本社會都麵臨的難題,法國亦是如此。不說一個國家的運行需要多少資金做底蘊,要維持住異能強國的地位,光是異能者這塊就特別花錢,還有異能武器也是燒錢的大頭。

偏偏他們還不能往這邊砍支出,反而每年都得加大投入。

就算是現在和平時期,輕易不打戰,但這種軍事科技,你有跟沒有是不一樣的。有些武器可能製造出來隻能蒙塵,但隻要它存在,便是最好的震懾。

這個道理島國的上層懂,但他們隻懂了一半,就如他們培養澀澤龍彥的方向,別人要是有這把刀,不可能會任由他在世界各地亂竄去收集所謂的異能寶石,而應該保持他異能的神秘性,就算是誇大也好,吹牛也要吹出一個大氣球來。

如此,就算外國不會全然相信,在沒有確定這份牛皮有多少真實度之前,也不會輕舉妄動。

就如他的好哥哥綾辻一樣,因果律的異能甚至能夠越級秒超越者,這樣天賜的武器都不懂好好把握,想到的隻是小家子氣的把人關起來,替自己幹髒活,還讓小栗蟲太郎替自己抹消犯罪證據,生怕綾辻朝他們動手。

套上了西裝外套,出門前南森還是忍不住的偷了個吻,一觸即分。

“我走了。”他說道。“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降穀勾起嘴角,說:“去吧,我這邊也忙起來了。”

烏丸蓮耶的身份他不信黑衣組織裏沒人知道,知道的肯定是高層。這麽大一個錢袋子丟了,接手的是南森太一這個橫濱警察局的局長,這個他們無法觸及的被異能者守護著的特殊人物。

而這個人,同時還是異能特務科的二把手。

不可能不自亂陣腳。而這時候,就是他們打擊黑衣組織最好的時機!

降穀也換好了衣服,他站在窗戶邊上,看著那個身姿高大的男人在一眾特工和異能者的簇擁下進了中間那輛車,浩浩****的車隊背後還跟著幾輛軍警的大車輛。

所過之處,市民們沒有回避反而是翹首以盼,就如同等待著對方戰勝歸來一般,沒有恐慌,唯有自傲。

他來到橫濱六年,從一個剛成年的青澀年輕人,長成了足以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將一個混亂群雄割據的租界城市,打造成如今平定繁榮的大城市。

降穀抱著雙臂倚著窗框,突然想起了以前萩原他們提到的,那名十二歲就從警校畢業又進入軍警的傳奇神槍手,至今還未查出對方的真名。

——年齡剛好對得上。

是軍警讓他又重新回去,考入警界作為安插在警界與軍警之間的橋梁嗎?但無論軍警還是警察,都是本國人,也算不上什麽是無法接受的臥底吧。

可是異能特務科……好像是獨立在軍警本部之外的秘密機構,由內務省直轄管理,可南森與軍警的關係過於密切,就連獵犬部隊都與他交好。

警察、軍警、特務科長官……

降穀單手捂著臉,指縫間露出來的那張臉,紅潤得連膚色都遮不住。

——糟糕,有被帥到。

另一邊,車上的南森自信的扶了扶自己的領帶結,說道:“我剛才的氣勢怎麽樣?零絕對心動了!”

開車的安吾假裝沒聽到。福地喝茶吃仙貝。條野摸著他的劉海思索著頭發長了是時候剪了,發尾也要重新挑染成紅色。燁子雙手托腮癡迷的看著福地,看著對方手裏握著的茶杯不知道聯想到什麽,都流下了口水。

唯有鐵腸,歪著頭疑惑的說:“既然都同意您的求婚,肯定是動心的吧。零先生是那種如果不喜歡,不會勉強自己的人。”

南森:“……”

他無語的托著腮幫子看著窗外:“夠了,讓我靜靜。”

如果在這裏的是太宰或者中也,肯定不會是這種無聊的反應。嘖。

但是啊……

看著天空掠過的直升機,上麵的人用喇叭讓市民們井然有序的去臨時安置所,被損毀的建築物需要重建,一片蕭條重建生機勃勃的模樣。

他勾起嘴角,道:“嘛,雖然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也算是勉強能看吧。”

畢竟這是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和平城市,比起那個糟糕的本土,自然是橫濱得他心意。

“說起來,我們國家是不是沒有正式的首都?東京隻是隨便拉出來做名頭的吧,法理上並不算是真正的首都。”南森看向了幾個豆豆眼的人,露出意味深長的淺笑。“覺得橫濱怎麽樣?”

幾人:“……”該說是你信任我們呢,還是拉著我們同流合汙呢?這話沒法兒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