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片刻的沉默。
荼路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回答道:“沒什麽關係。”
安雅不信他這話。
“沒關係鍾善怎麽可能將你安排在我身邊?”安雅反問,“恐怕不是沒關係,而你們之間的關係,不能被人知道。”
瞞不過她。
荼路默了一瞬,說:“他是我哥哥,同父異母的哥哥。”
安雅:“……”
這比她想象的狗血多了。
荼路沒有說話,也沒有絲毫的表情。
“同父異母的話……”安雅微眯起眼睛,“是鍾震天。”
鍾震天,鍾善的父親,曾任帝國財務大臣、外交大臣,帝國滅亡之前,他是禦前首相。
叛國的首相。
帝國滅亡之後,他因為年事已高退居二線,但手中的勢力仍輻射影響著聯邦政壇。
鍾震天是心狠手辣的政客,而他培養出的鍾善,卻沒有學到他父親的殺伐果決。
“你知道那老不死的現在的情況嗎?”安雅問荼路,絲毫沒有覺得用“老不死”這個詞語代指鍾震天有什麽不妥。
荼路也沒什反應,他說:“我不姓鍾。”
短短一句話,足夠讓人腦補出一場驚天動地的家庭倫理大劇了,但安雅卻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鍾震天有非常多的孩子,除了正牌夫人生的一兒一女,在外,他還有很多的私生子。
鍾善也是這些私生子中的一個。
隻是後來,鍾善憑借優秀的個人能力,贏得了鍾震天的賞識,得到了改姓鍾的獎勵。
私生子中能夠得到父親獎勵的人不多,能夠獲得承認,改姓“鍾”的人也不多。
所以,私生子之間的鬥爭格外的殘酷。
安雅想起了荼路胸口那差些穿心而過的子彈,也許那就是在鬥爭之中留下的傷口。
可安雅有一點想不明白,荼路曾在第三陸軍服役,甚至到了將軍的位置,這樣的存在,怎麽會得不到鍾震天的認可?
鍾家曆代都是玩弄人心的政客,擁有了掌握兵權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隻會是錦上添花。
安雅陷入頭腦風暴,荼路知道他在思考鍾震天私生子們的事情。
他開口:“是我主動放棄了,放棄姓鍾,跟隨鍾善。”
安雅不能理解:“為什麽?”
“荼夫人不希望讓外人知道,她與鍾震天有一個孩子。”他說,“她不希望有人知道,她曾背叛亞特蘭蒂斯。”
荼路的話與他的行為有所矛盾。
安雅沒有戳破他的謊言,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也許相當的複雜,牽扯眾多,以至於荼路隻能用謊言揭過。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鍾震天的私生子。”安雅壓低聲音,“你有能力為我所用,隻是,我要你的忠心。”
荼路沒有應答,每次說到這個話題時候,他總有逃避的傾向,但他卻從未將安雅的行動透露給鍾善。
其中的原因很多。
“革職會影響到你嗎?”安雅將話題引回到今晚的主題上來。
“不會。”荼路說。
“那我可能需要征用你的身體。”安雅說。
“我無法拒絕,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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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荼路說的一樣,新年的第一天,安雅的管家被革職了,鍾善的秘書傳達了這個消息,安雅將會暫時失去她的管家。
鍾善的人帶走了荼路。
當晚,安雅利用係統的能力進入荼路的身體,她得知荼路不會有什麽事情。
多虧了現場布置的足夠完美。加上幾聲槍響的聲音間隔很近,完美的營造出了一種保皇派刺客在察覺到屋裏有除了安雅之外的其他人之後先開槍,槍聲驚嚇到了安雅,隨後荼路開槍,但因為顧及到安雅的安危,他分心射擊卻沒有一槍斃命的效果。
住在安雅隔壁的女傭艾莉向負責調查這件事情的聯邦警察證明了這件事,說她在幾聲槍響之間聽到了小姐的尖叫。
警察問她,怎麽能夠從尖叫聲中判斷是安雅。
小女傭憤怒地回答:“那是我服侍了十年的小姐。”
證人的出現更是讓這一切聽起來合理。
現場也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彈道的軌跡也非常正常。
初步可以斷定這是一場惡性刺殺事件,荼路救了安雅。
因此,鍾善雖然有所懷疑,但並沒有繼續深入下去。
荼路獲得了三天的調整期。
安雅則繼續在曜日宮裏演戲。
因禍得福,原先的房間因為被子彈破壞和調查需要已經無法繼續住人了。
鍾善讓人幫安雅安排了新的房間,而這個房間,便是她身為帝國公主時的寢殿。
這個安雅最熟悉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寢殿內,有一條密道的入口。
安雅很高興,配合著心理醫生的治療。她覺得,自己應該慢慢“恢複”過來了,但這個恢複周期並不能太快,要控製在五月初的總統大選前後。
1月3日晚,荼路被革職查看的最後一天。夜晚,安雅利用能力進入了荼路的身體,通過密道離開了曜日宮。
她的目的地是聖瑪麗大教堂。
自從那一日總統遇刺事件發生後,教堂就被暫時封鎖,不過這並不能阻礙安雅,在暗部的協助之下,她輕鬆避開封鎖線,進入教堂內部。
將係統從視頻中截取的照片打印下來之後,安雅滿意地勾起唇角。
在暗部隊長秦楓的帶領下,安雅靠近了封決的房間。
在扣除三點積分後,安雅輕鬆打開了密碼鎖。
時近深夜,作息規律的大主教封決早已深陷夢鄉,而他沒人荼路那樣的機敏,根本無法差距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在朝他步步靠近。
安雅拿起那張提前打印好的一摞照片,將他們散在封決的房間內的每一個。
做完這一切,她強忍著笑意退出。
安雅已經能夠想象到這位冷傲囂張的大主教看到照片時候的表情了。
她在每一張照片的背後,都寫了三個字——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