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獨屬於火藥的硝煙味和下落時撞擊的堅硬感覺,這一切都熟悉的可怕,讓傑森有些愣神,身體卻止不住的帶著舊日的戰栗。

他的外套早在槍林彈雨的射擊下有些破損不堪,被洞穿的地方泛著焦黑的色澤。

那些射過來的子彈打得都很準,他們很清楚自己的目標是誰,但是同樣的,站在傑森麵前的兩個人卻是一模一樣的可靠和堅不可摧。

來遲一步落了個空的克拉克有些沒回過神來,他愣愣的看了眼空空的掌心,又抬頭看了眼下落被另一個人抱在懷裏的傑森,在確認對方沒有掙紮反抗後克拉克有些沉默的收回了目光,而後甩開了披風衝上前去將那些射擊的人們鎮壓。

多餘衝過來的子彈則是擊打在了特殊的堅硬鐵塊之上,它們發出著清脆的聲音一陣陣的響著,每一次的響動都帶著那具身軀的顫動,被靠在對方懷裏的傑森聽得一清二楚。

但是更多的,傑森聽見的卻還是有些沉重的呼吸和那顆在一聲聲有力跳動著的心髒。

它清晰可聞,熟悉得讓傑森戰栗。

“我相信我們有很多的話要說。”托尼抱著傑森背過身來,滔天的火光和爆炸聲在他的身後響起,而他卻沒有回頭,孤身一人將一切都阻攔在了身後,抱緊了懷裏的傑森。

有什麽話要說呢?

傑森的腦袋被對方冰冷的手摁下強迫性的埋進了托尼的懷裏,對方將他當作一個孩子一樣保護在最安全的地方。

是那些日子的相處?是奇怪小鎮的共患難?還是自己的不告而別的離開呢?

傑森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隻是清楚的明白在看見托尼的那一刻有什麽東西被改變了。

他孤身一人脫離世界之外,本以為一切不過都是過客,他竭力的抗拒著那些羈絆所構造而成的線條纏繞在他的身上,但是托尼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他一定是為我而來的。

傑森確信著這一點。

“我是為你而來。”

托尼如他所願。

在傑森離開之後,複仇者的諸位其實都沒有放棄過找尋過他,並且時至今日他們仍在努力。

“不過這種找到和托尼的那種大概不太一樣吧。”史蒂夫說,“我們想要找到傑森確認他的安全,他的現狀,想知道他一切安好,但是托尼不一樣。托尼是想要真真正正的找到他,想要去保護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

這是托尼起初最開始說到的稱呼,彼時的大家都笑談著說他是個戰士,而托尼卻固執的堅持著這個答案。

而當AI管家打開的屏幕上呈現出來的資料信息,那張稚嫩的臉出現在托尼眼中的時候他才咬著牙意識到傑森真的還隻是個孩子。

拋開他死去的那些歲月,他或許甚至都還沒有成年。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一個人走著一條不被認可的道路,連同著那些無家可歸的同伴一起勉強湊齊了一個家,而後這個家再度失去。

他死去,他活著,他行走。

那個在漆黑夜晚抱著他給予他力量的人不過真的還隻是個孩子而已。

而托尼無法放任這樣一個孩子隻身一人。

所以為此他總會對任何的線索有所動作,哪怕那不過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報社出版的一張報紙上一個小小的板塊,但是他寫到了「頭罩」,寫到了「鋼鐵」。

相似性就足以讓托尼為之行動。

於是他最終在爆炸之中接住了那隻墜落的小鳥,第一次。

“好的……所以說,你們兩位認識……”克拉克拖著下顎端正的坐在最中間,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往左邊瞧,那位和布魯斯水火不容的紐約首富不同於報紙上所窺見的花花公子的模樣,此時此刻褪去了機甲的他個子雖然矮了點但是氣勢卻沉沉的壓在這個屬於傑森的小屋子裏。

克拉克頓了頓,心裏喊了聲拉奧在上,目光又悄悄的往右邊看去。

右邊坐著的他的朋友傑森,在托尼眼神的壓迫下他垂著臉都沒對上對方的目光,隻是伸手撥弄著自己掌心有些破爛不堪的手套,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最終,托尼忍不住開口發話了:“傑森,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但是你不過隻是一個孩子而已,這些並不是你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你總是把自己的生命看的太輕了。”

生命,這真是一個被無數人謳歌著的字眼,但是對於傑森來說生命和死亡就好像把他當作一場遊戲一樣,肆意的撥弄著。

不過他當然愛惜生命,他當然也有著十足的把握。這一切都得怪占星師那家夥。

我遲早宰了他。

傑森再一次重重的在心裏重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