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逃離海洋館(十七)
怎麽離開這裏。
答案當然還是不知道。
不過江馳也沒指望能從一個非人類那裏得到什麽答案。
·
但在多次協商逃離路線,和可能利用的逃離方法都失敗後,張超終於坐不住了:“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能坐以待斃,我真是一分鍾都不想呆在這裏了。”
“哥,你冷靜點。”張悅拉著他袖子讓他坐下來,“我們這不是在分析嗎?”
“分析個屁啊,要我看,就暴力解決。”張超環顧四周,在房間角落看到個一個紅色的消防包。
他帶著怒氣走過去把包拿過來翻,裏麵有一把救生錘。
張超拿在手裏掂量幾下:“就這個吧。”
他走到窗跟前,用力向窗戶四角猛錘。
“哢哢”幾聲脆響。
希望的聲音。
幾個人一同回頭,就看張超垮著臉,舉著一個頭碎掉的錘子柄回頭:“碎了……錘子碎了。”
張悅實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指著他:“哥,江馳都試過了,沒用的,你怎麽還不信?”
丟了麵的張超瞪了張悅一眼,從床邊走過時,還看到江馳腕上牽著的麻繩一抖一抖的,沒好氣地說:“你笑個屁。”
江馳順著他的視線抬頭,那根繩很快就不抖了。
江馳:“既然辦法大家都不同意,就先去找備用電源,至少讓這裏重新亮起來。”
他轉頭跟剛甩了件衣服過去套到一半的隱形人說:“你不是可以控製那些人,你讓他們把整棟樓地毯式搜索。”
隱形人:“好。”
江馳點頭:“那開始吧。”
“那我們呢?”張悅問。
江馳:“找點吃的去,我餓了。”
·
幾經周折,他們終於在彌漫的水汽中找到了456房間。
跟酒店內所有的房間一樣,屋內霧氣昭昭,張悅憑借記憶找到她專門帶零食的皮箱,打開後才發現裏麵所有的零食袋都被拆開,零食不翼而飛,連渣都不剩。
“我吃的呢?哥,是不是你偷吃了?”
張超搖搖頭:“怎麽可能是我。”
零食袋裏幹幹淨淨,好像是剛出廠還沒來得及裝零食的空包裝袋,開口都十分整齊。
張悅從地上站起來,麵露難色:“那沒有了,我帶那麽多好吃的呢。”
一直靠在門口的江馳扯了下麻繩,散漫地說:“沒說實話吧?”
沒急著得到回答的江馳從門框上離開,去到旁邊的房間,桌上的零食袋也是被掃**而空的狀態。
就在他覺察到一絲危險氣息時,一股力量從背後繞住脖頸,是隻手臂。
他剛要閃開,就被勒著向後拖,同時手腕上纏著的麻繩開始一圈圈鬆開,鬆到最大,但還有一圈繞在他腕上。
是個死結,扯不開,他跟著往後退的人向前聳了半步。
江馳來不及細想,一手扒著勒住脖子的隱形胳膊,另一隻手臂被隱形人扯得筆直。
繞在隱形人脖子上的麻繩對他根本就沒有影響。
隱形人聲線平穩:“殺了他。”
中計了。
大意了。
江馳都能聽見隱形人活動頸椎的哢哢響聲,他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狼。
就不該仁慈。
雖然身高上有優勢,但跟隱形人交過幾次手的江馳也清楚他的實力。
他一邊死扣著扼住喉嚨的胳膊盡力往外扯,一邊想要另一隻手脫離束縛。
纏住別人的同時,麻繩也將他困住。
就在他想方設法脫離麻繩死結,將胳膊抽回來的時候,右臂被人猛地向外拉了一下。
“哢噠。”
關節脫開的聲音。
“嘶。”
一陣劇痛在大腦皮層流竄,江馳有一瞬間臉都皺成了包子,不停大口喘氣。
胳膊被卸了。
右臂脫臼了。
同時,身後扼住脖子的力量又重了不少,江馳明顯感覺喘不過氣,甚至雙腳已經被迫離地。
雖然處在劣勢,而劇痛讓他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但江馳及時調整呼吸,核心用力,迅速抓住時機抬起雙腿,以勒住脖子的手臂為支撐,整個人騰空向後翻折,用力蹬牆,將身後人撲倒。
這套動作下來,把麻繩拴著的隱形人也帶了個趔趄。
但手臂脫臼,加上跟隱形人連著,江馳像是綁了個千斤墜,也隻是暫時得到喘息。
江馳咬著牙,忍住肩膀的劇痛,想以最快的速度把手腕上的麻繩扣解開。
但隱形人根本不給他機會,用力向後拉,扯著繩子將人拖到跟前,從身上把衣服扯下來,撲過去將衣服捂在江馳的臉上。
真傻。
江馳在衣服下想。
他先是劇烈掙紮了幾下,而後就緩緩的放慢動作,就像窒息而死的樣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聽到隔壁傳來不同尋常的咚咚撞擊聲,趕過來看到躺在地上沒氣了的人,張悅捂著嘴驚呼:“江馳!哥你們快來!”
這一聲大喊讓覺得江馳已經死掉的隱形人分了神。
江馳抓住時機一把扯掉蓋在臉上的衣服,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毫不猶豫的單手勒住卸掉自己胳膊的隱形人,將他摔在地麵,一手用力把他的臉摁在地麵,膝蓋死死抵住他的腰部,忍著痛將纏著麻繩的小臂往回勒。
隱形人這次必須死。
聽到喊聲趕過來的張超和齊軒看到這一幕,來了個急刹車,差點撞在一起。
倆人瞪大眼睛看著江馳發狠。
沒人去攔。
沒人敢攔。
沒人料到隱形人會反水。
江馳也疏忽了,就在他咬著牙忍住疼,感覺隱形人快死了的時候,被他撲倒的隱形人撲了上來,反手拉住他被脫臼的手臂向後背掰。
江馳:“!!!”
疼。
但是不妨礙他想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江馳死死按住隱形人的臉不讓他起來。
因為手臂被反鉗身後不放,這也導致手腕拉著的麻繩勒得越來越緊。
快要被自己人勒死的隱形人啞著聲,斷斷續續地咒罵:“蠢貨!鬆手!”
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上一秒還囂張無比的隱形人,此刻被自己的豬隊友勒的快要轉不過氣。
要不是一個驚天大雷過後,空氣中的溫度極速下跌,隱形人就死了。
江馳怕冷。
非常怕冷。
原本還能依靠隱形人豬隊友幹掉敵人,可溫度驟降,江馳體內的血液一點點凝固。
寒冷和無力席卷全身的同時,江馳趕緊昏昏欲睡。
江馳緊咬下唇,通過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與本能抗爭的結果多半都是以失敗告終。
就在江馳想要閉上眼睛睡過去時,張悅抖著被子大喊:“哥,齊軒,你們兩個愣著幹嘛,趕緊來幫忙啊!”
三個人正要將被子拿過來蓋在江馳身上,張超就被憑空出現的另一個隱形人撲到,壓在**動彈不得,但並沒有下死手。
壓得死死的張超大喊:“媽的,這屋子裏到底有多少個隱形人!”
多少個不知道,但江馳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他非常努力的調動身體每一個細胞和感官來調節體溫,可氣溫驟降還是嚴重影響了他的敏捷和力量。
江馳強撐著想要把身上的隱形人給弄倒在一側,可試了幾次於事無補。
就在他眼皮栓了鐵塊一樣重到快要合上時,他看到自己給隱形人用來披著的上衣兜中滑落出的吊墜。
幾乎是下意識動作,江馳像是握住了最後的希望,把手伸了過去。
好溫暖。
如沐春風。
江馳能感覺到溫暖從指尖蔓延,漸漸布滿全身。
困意被趕走,流失的力量又回來了。
但就在他想要把身下的人解決,身後的人甩開時,猝不及防的天黑了。
張悅和齊軒拎著一床被子把三個人蒙在裏麵。
江馳:“???”
一股不算清新的皂角味圍繞著他。
就在他還有些看不懂這個操作時,光亮再次回來,周圍依舊那麽冷,但是有了海滴子,他舒服許多。
江馳瞄見站在旁邊一臉懵的張、齊二人,趁光亮重回的功夫,手一用力,毅然摁斷了身下隱形人的喉管。
大概死掉的隱形人是領頭人,江馳明顯感覺鉗住手臂的力量減小,可疼痛感卻愈發強烈。
江馳趁其不備,飛速把手抽了回來,掐著他的脖子把人拎起來用力丟向牆邊,不偏不倚掃到了張超身上的隱形人。
張超順勢將人一把推開,一個側滾從**起來,抓起床頭的座機朝那邊丟了過去。
好巧不巧,江馳正要過去解決那個隱形人,頭上傳來一陣鈍痛。
他被座機砸到了腦袋。
江馳瞄了眼張超:“別添亂。”
他再次撲向那邊不再隱藏氣息的隱形人,隻是三兩下就將其按倒在地,抓緊頭部用力一擰,一個隱形人的生命再次終結。
江馳深吸一口氣,眸子不知從何時起,已經變成了令人生畏的豎瞳,閃過令人生畏的殺氣。
他逼近房間的牆角。
沒有低溫凝結成水滴的水汽依舊在房間內彌漫,雖然能見度比剛才高一點,可江馳素來不需要完全依賴視覺。
他隻需要依靠嗅覺就能判斷對方的位置。
角落的隱形人大概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佬,饒命。”
江馳閃到對方麵前,一手掐住對方的脖子往上提,五指緩緩收攏。
就在江馳快要把他的生命終結時,對方艱難地說:“別,留著我,對您有用!”
江馳:“憑什麽信你?”
隱形人:“我,我知道怎麽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