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話:脫離軌道的未來

不僅僅是新城隊員,草翦居然也被抓過來了。

風祭清司躺在束縛**發著呆,無所謂地等待著迪迦奧特曼的援救。伊奧尼亞本想借此鼓勵他變身擊敗外星人,卻礙於周圍有人而無法開口。

隻能在他手腕上一閃一閃昭顯存在感。

草翦逐漸醒了過來,看見清司的時候,激動道,“風祭君你沒事!”

風祭清司閉上了眼睛假寐,沒有理睬他。

草翦也尷尬地閉上了嘴。

草翦另一側就是新城隊員,他替代了原本的小男孩的劇情,替新城看著烏鴉人什麽時候回來,方便新城聯係勝利隊。

接下來一切順理成章。

勝利隊趕來,迪迦奧特曼也出現了,抱著盒子將他們交給了勝利隊隊員。

在迪迦奧特曼抱著盒子的時候,風祭努力嚐試將光送出去,然而還是失敗了。

直到他們被帶到了一個方便離去的車站不遠處的公園,和任何失蹤的市民一樣,被崛井研究破解縮小光線後恢複了原狀。

沒有在中間隔著一個草翦的時候,新城也認出了風祭清司,“是你啊。”

風祭清司禮貌性地衝新城笑了笑。

總對風祭清司給他帶來的微妙感覺有些在意,大古在一旁站著,卻不知該如何搭話。

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被草翦打斷了。

不同於其他市民們劫後餘生的激動,草翦的語氣帶著感激、愧疚與似乎努力鼓起勇氣的顫抖,對清司的方向用力鞠了一躬,“謝謝你這次又救了我,風祭君!”

不同於對待新城的禮貌,風祭清司麵對草翦時,神色帶上了厭煩,“救你的是迪迦和勝利隊,不是我。”

這種古怪的氣氛讓剛剛露出欣慰的笑容的新城愣住了。

本來他們的角度得知的場景,就是草翦的同伴風祭清司為了救草翦,一個人引開了烏鴉人,而草翦又不放棄同伴地追上去的溫馨故事。

目前的畫麵似乎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草翦抬起頭,麵色窘迫又努力克製,“但是那時候,是風祭君為我引開了烏鴉人,明明當初發生了那種事情,風祭君還願意救我……”

“不要太自作多情了,我並不是為了救你。”清司打斷了他的話。

他說的是實話,然而草翦似乎誤以為他是沒有原諒自己,想起曾經的事情,悔恨地咬緊了牙,再次用力鞠了一躬,

“當初的事情非常抱歉!”

“明明、那個時候,我被霸淩的時候,明明隻有風祭君挺身而出救了我。”

“我卻……卻在那時候逃走了,還眼睜睜看著那些人轉移了目標,在風祭君遭受霸淩之後選擇了轉學。”

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風祭清司冷漠地看著誠懇道歉的草翦。

對不起有什麽用,他已經遭受了兩年的黑暗,也是因為草翦,他才意識到充當濫好人是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

若非是遭受霸淩,他也不會在那時候被毆打至瀕死,最終被摧毀了整個人生。

他最憎恨的是,身為被他所救的人,草翦卻在他被霸淩時移開目光,和他拉遠距離。

不需要多少回饋,哪怕當初草翦願意表達一下輕薄的感謝,他也不會像這樣,認為自己當初選擇幫助他人是錯誤的。也許在那地獄般的兩年裏,他能堅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意義的。

然而現實是,草翦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因為自己的懦弱而逃走了。獨留他一個人墜入了深淵,看不到半分光亮。

哪怕他來到了這個世界,回到了一年前,一切還沒有發生,但他所經曆的一切記憶都刻在了他的腦海中。

無法抹消。

現在的草翦確實回饋了,他選擇鼓起勇氣不顧安危地追上了烏鴉人去救他。

也許對沒有經曆過漫長黑暗的這個世界的風祭清司是有意義的,但對比這個世界的清司多出一年記憶的他而言,已經太遲了。

最終,清司漠視地轉移了視線,收起了語氣中的厭煩,平靜道,

“如果你要我說一句「我原諒你」能讓你心裏好受一點,覺得這樣就能皆大歡喜放下負罪感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話……我是不會說的。”

“但是做出這一切的也不是你,你需要悔恨銘記的,也隻有自己的懦弱而已。”

雖然是拒絕說出原諒的話,但話中透露的一切,也無疑是告訴草翦,清司所遭受到的一切,和他關係不大。

他確實做錯了,錯在了軟弱,可這錯誤比起真正的加害者過於微薄,他不需要將加害者所做的一切背負在身上。

故事無疑又轉變到了溫馨走向,旁觀的新城也再次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然而清司說完之後就轉身離去,沒有再繼續逗留的打算。

從剛才就在一旁旁觀的大古因為這段插曲有些分神,但見清司離開,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和隊友說了一聲就跟了上去。

為了不讓隊友聽到,他還是跟出去一段路才叫住風祭清司。

“請等一下!”

風祭清司也察覺到大古跟上了自己,找了一個適合隱蔽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麵對喊住自己的大古,露出了一個疑惑的神色,“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他的演技稱不上好,不過大古本身也並不是非常敏銳,沒有察覺到他露出的疑惑神色對比起他本身的性格顯得過於刻意。

大古被他這麽一問,卡殼了一瞬間,最終用了一個老套的開頭,“……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風祭清司露出了一個禮貌疏離的微笑,“是在嘎地出現的遊樂場那次吧?”

“不,是在那之前……”大古其實並不確定和他見沒見過,但那種靠近時就能感覺到的熟悉氣息,總覺得似曾相識,仿佛在提醒著他什麽。

發覺自己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大古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你的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大古作為官方人員,某種程度上被市民看作「處理怪獸與外星生物」的警察,提出送市民回去也沒什麽毛病。

風祭清司並不排斥合理的接近真角大古與迪迦奧特曼,在大古這樣提出的時候,笑容舒展得更加溫和了一些。

“麻煩您了。”

大古才23歲,雖然也屬於非常年輕的範疇,但麵對眼前隻有16歲,隻能用少年來稱呼的風祭清司,還是盡量表現出屬於大人的可靠的一麵。

何況風祭清司本身身形就單薄瘦削,隻有臉上有點嬰兒肥,唇色蒼白得更是一看就身體不好。

怎麽看都是一個弱者形象。

在大古告訴隊友想先把風祭清司送回去之後,隊友雖然詫異,但還是沒有問什麽,反而是猜測著熱心腸的大古會不會是被觸動了什麽神經,想去幫助被校園欺淩的少年。

並不是其他隊友沒有什麽同情心,隻是他們精力有限,不可能對每個人都伸出手,在生活圈子完全不同的情況下,想去幫助風祭清司也愛莫能助,何況在社會人與學生有代溝的情況下,學生不一定希望大人插手。

相較之下,比周圍人更加熱心的大古更像是會花費很多精力去幫助他人的人。

當然,這些僅僅是猜測,畢竟大古雖然熱心但是也不會盲目去做自己能力範圍外的事情,非要以這種理由猜測他追上去的原因也有點牽強。

隻是在大古和風祭清司沒有什麽交集的情況下,他們隻能想到這個解釋。

大古確實是有心幫忙而無力,再加上顧及少年的自尊心,他完全沒有去提霸淩的事情,而是問出來了一個地址後往某個方向上開。

期間,他嚐試向清司搭話,少年都一一回答了,雖然稱不上熱情卻也不至於話題終結者,一路下來也聊了一會兒。

直到車開到了環山的公路上。

這條路上並沒有什麽人,一方麵是這個年代的車輛沒有以後那麽多,另一方麵這條路的起點和終點完全有新修的地鐵能夠替代,所以幾乎看不到同行的車輛。

突然的,地動山搖。

公路前方塌陷了一半,大古及時踩下了夏洛克車的刹車,看見山體間巨大的生物探出了頭。

“哥爾讚!”

清司聽見身側大古震驚的聲音,心中的驚駭並不比大古好多少。

完全是脫離劇情的內容。

雖然他知道蝴蝶效應一詞,但他想不出來,在迪迦奧特曼活躍了幾次之後才來到這個世界的自己,是如何影響到哥爾讚這種龐然大物的呢?

大古迅速拿出通訊器與本部聯絡,報告了這裏有怪獸出沒。就見哥爾讚見他們是這裏唯一的活物,將他們當作目標盯緊了。

夏洛克車更多時候用來巡邏,武器裝備並不充足,大古在怪獸出現後,提醒了身側的清司一句“坐穩”,就開始飆車逃亡起來。

清司麵色難看。

事實上清司是會暈車的,日常坐車無法避免但尚且能夠克製,在大古這樣極速飆車的情況下,他本能地拽住安全帶,反胃感來襲。

距離勝利隊趕到還要幾分鍾,然而環山公路就那麽大,危險隨時可能發生,比起貿然攻擊怪獸吸引怪獸的注意,保護好同在車上的普通市民更重要。

比起笨重的怪獸,先進的夏洛克車暫且能甩開一段距離,將夏洛克車停在距離哥爾讚幾百米外的位置後,大古轉向身側的清司,“先藏起來等待救援,我去吸引怪獸的注意。”

大古剛說完就打開車門打算下車。

清司卻在這時拽住了大古,虛弱的臉色卻滿是認真,“獨自一人拿著槍支怎麽可能對付的了怪獸,用這輛車作戰才更合理吧,我不需要保護。”

他當然知道大古想要找個地方變身,隻不過試試拖住大古會怎樣而已。

也是暈車導致反應都遲鈍了些,再加上情況緊急,來不及思考什麽,但凡他能夠正常思考一下,也會意識到自己這麽做沒有任何意義。

但大古真的認為清司是擔心他的安危,一邊焦急的同時又不知如何回複,隻能倉促地掙開了清司,“我不會有事的,勝利隊很快就會來了。”

清司的力道確實抓不住大古,隻能在大古離去前說一句,“不要冒險……”就眼睜睜看著對方的背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