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更)

碧綠色的水麵倒映著兩道彼此相依的身影, 一艘小船慢悠悠地飄在水中央,無人無槳,而最令人感覺到驚訝的是無妄河裏竟然沒有一絲水波痕跡, 就如一潭死水。

連景緊緊抱著白瑤, 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是我不好,如若不是我失約, 你怎會出事,還好……”

還好她沒事,還好他找到了她。

他在人間尋了她幾日,卻一直覓不到蹤跡, 那種煎熬而又後怕的感覺簡直讓連景感覺快瘋了,就差把整個人間翻過來了。

散出去的金色蝴蝶最後找到了關著白瑤的地室, 可惜連景去的時候已經遲了, 沒有找到白瑤, 隻看到了倒在地上身體已經僵化了的素裳,但那枯草堆上殘落的血跡與毛發令連景雙眸一痛。

他不敢想象,她一個人被關在這黑漆漆的地室裏到底吃了多少苦頭, 是他來遲了。

金色蝴蝶順著她的氣息, 一路尋找,終於在這無妄河尋到了白瑤的身影。

瞥見白瑤的那一刻, 連景什麽都顧不上,隻想把她抱進懷裏,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感覺到她的存在,是真實的她。

“藥藥,我錯了。”連景俯在她耳邊啞聲道:“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你打我吧。”

白瑤吸吸鼻子, 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她轉過身,看到連景日漸消瘦的麵容,那雙波瀾不驚的眸此時滿是痛苦難捱,眉間含著一股淡淡的憂愁,眼角微濕。白瑤咬著唇,低頭對著他胸口咬了下去,哭聲道:“打你有什麽用!”

她心裏明白,這事其實怪不得上神,雖然她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可她相信連景,不會故意失約。一個人悶了那麽久,她現在隻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罷了。

白瑤心裏憋著氣,用力一咬卻感覺牙都要崩掉了,整個人哭得更厲害了,“你……反正下次你不準再拋下我走了,我等了你那麽久,肚子都叫了……我以後再也不要和你一起放許願燈了!”

她拉著連景的衣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吸氣道:“不管將來發生什麽事,我們都要一起。”

“好,一起。”連景重新將她扣進懷裏,緊緊地摟著她的腰。

白瑤雙手抱住連景,頭用力的埋在他懷裏,貪婪地吸取著他身上的氣息,小聲說道:“上神,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最後一句話白瑤藏在了心裏,沒有說出來。

連景一雙劍眉微微揚起,抱緊白瑤笑道:“走,我們回家。”

天了台。

連景離開的這幾日,天了台嚴加守衛,處處警覺,萬流還以為會有一場惡戰,誰曾想,幾日過去了防護罩外毫無動靜。

原本那些飄浮在防護罩外的魔氣全都消失了,就像是被日光蒸發了一樣,蹤跡全無。

等了幾日,還是沒有動靜,戚真真心裏掛念著妖族,想要去暮山林一探究竟,萬流攔住她道:“再等一日,上神明日便回來了,屆時我與你一同去。”

“可我很擔心,這麽久了暮山林一點動靜也沒有,之前派出去探查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來。”戚真真頓了頓,看向萬流焦急道:“妖族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她雖然一直駐守在天了台,很少回妖族,可妖族才是她的根,她生長的地方。

萬流安撫她道:“不會的,你別多想,妖族有那麽多長老在,不會這麽輕易出事,放寬心。”

戚真真握緊手裏的劍,“明日若是上神未能趕來,無論如何,我也要去暮山林一趟。”

萬流看向戚真真,笑道:“我陪你。”

兩人對視一眼,淡然一笑。

妖界,暮山林。

瑤台回到月啼殿便脫去了身上的黑色衣袍,隨意一丟,捆著木小朝在後麵推著她往前麵走。

“大人,妖族六十三部還剩下十三部不願聽命行事,我等已經將他們按下,等候您的發落。”一道青色身影站在殿內行禮道。

“還是不願歸降嗎?”瑤台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地說:“那就把他們部落的首領殺了吧,換個自己人頂上去。”

她聲音懶懶的,很淡,卻透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

木小朝聞言,怒聲道:“你是瘋了嗎,竟真的對同族下得去手!”

瑤台淡淡一笑,無奈道:“是他們先不服從我,還敢去報信,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你勾結魔族,性情大變,別人要如何信你!?”木小朝道:“你會後悔的,瑤台。”

瑤台將木小朝推進一間房,無論木小朝說什麽她都不應聲,臉上始終勾著一抹淡淡的笑,在關上門的最後一刻,她道:“師姐,後悔不後悔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木小朝全身上下被一根鎖靈繩捆著,動彈不得,身體越動就會捆的更緊,靈力盡失。她索性放棄抵抗,自己轉身走進屋內,不再去看她。瑤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幾分執拗,“用不了多久了。大計將成!不過在在計劃成功之前,師姐你還是乖乖待在這裏吧。”

話落,門被重重關上,木小朝身上的鎖靈繩掉落,整間屋子裏設了法陣,她根本出不去。木小朝輕輕一歎,偏過頭看向木門,眼底滿是黯然之色。

曾經的瑤台,可不是這般。

瑤台走進一間密室,按下機關,點上一盞燭光。

石壁上的空隙香火不斷,擺著一個靈位,名諱正是上任妖族族長的雪千秋,也是她們的師傅。

瑤台靜靜地注視一會,對著蒲團跪了下來,雙手合十,行著妖族之禮。

周遭靜悄悄的,唯有燭火跳動不停,一股零散的黑色霧氣慢悠悠從地麵上浮了出來,在空中旋轉纏繞,很快化出一道人形,一個身著玄衣的男人從黑霧中走了出來,麵容冷峻陰暗,目光森然。

瑤台一動不動,“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在我祭拜師傅時,不要出來打擾我。”

停頓一下,她轉過頭,望著男人叫出他的名字:“邪疏。”

上古時期的魔最講究血脈,隻有血脈最為純正的魔,方可帶領整個魔族。而邪疏正是數萬年前魔族之主的幼子。

但他當初並不得寵,所以被魔王派遣外地,最終卻在神魔大戰中免於一難,封印在西北之地。

邪疏走到瑤台身邊,嗤笑地看了一眼牌位上的名字,歪著頭懶洋洋道:“你那麽恨,不如我替你去殺了那個女人?”

瑤台淡淡看他一眼,“看來你是真的恢複了,真若這麽厲害,不如去尋尋連景,讓他陪你玩?”

說著,她話鋒一轉:“還有,你不準動我的人。”

邪疏扯了扯嘴角,“行,你說不動,我便不動。”

他坐的蒲團上,臉突然湊近半眯著眼的瑤台,對其說道:“你說什麽,做什麽,我都答應你,隻是那隻小雪貂,我誌在必得,你到底什麽時候把她給我送過來,都抓到人了難道你還不舍得放手麽?”

瑤台笑了笑,無奈聳肩,“不是我不想,是想也無用了,前幾日她已經被人救走了。”

“你說什麽!”邪疏臉上表情一僵,“什麽叫被人救走了?你就是這麽做事的!”

瑤台心裏自有打算,“你用了她那麽多靈血與毛發,實力已經恢複八成,有沒有她現在已經沒那麽重要了吧。”

她一隻手撫上邪疏的手臂,勾唇笑道:“放心,在必要時我會將她帶回來,但不是現在。”

邪疏冷冷地拂開她的手,眼底閃過一絲微弱光芒,冷聲道:“你記得便好。”話音剛落,他重新化成一團黑霧,消失在密室。

瑤台重新看向牌位,說道:“師傅,你當初說的那些話,我很快就能實現了。”

“我會讓妖族有著三界霸主般的地位,永不受天界幹涉,那些曾經失去的,我都會一一奪回。”

雲水之閣。

禦湯邊,白簾輕晃,平靜的水麵上散發著騰騰熱氣,一股清淡恬人的藥香味彌漫在空氣中。白瑤半邊身子浸泡在禦湯裏,頭枕在胳膊上,閉著眼,呼吸極淺,臉頰兩邊泛著紅潤,像是睡著了一般。

手臂上的傷口漸漸被禦湯裏的藥力治愈,緩慢的脫落成一道道淺色的傷痕。少女靠著石階入睡,白色衣裙被水浸濕,緊貼著皮膚,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在水下甚是性感獨特。

連景走進來,便瞥見白瑤這副貪睡模樣。他輕輕一笑,走到白瑤麵前蹲下,伸手戳了戳她微紅的小臉蛋,軟軟的很柔軟,戳起來彈性十足,手感不賴。

他輕撫著她的臉頰,手上不舍放開,白瑤迷迷糊糊間覺得癢,伸手拍開了連景的手。

藥力已經散開,白瑤沉沉睡著沒有什麽反應,連景索性直接走下禦池,彎腰抱起了白瑤,抱著她往屋內走。

兩人身上的衣服濕答答,掉著水珠,連景伸手掐了一個訣,衣服瞬間幹了。

他抱著白瑤走到**,剛放下懷裏的人,白瑤勾著他的脖子嘟囔道,一隻手揉著眼,“唔,什麽時辰了啊。”

連景看一眼窗欞,道:“快子時了。你在禦湯泡了快一夜,明日身上的傷便好的差不多了。”

白瑤還困著,自從她被抓進地室後就沒睡過一天好覺,她雙手懶懶地抱著連景的脖子,微微移開身道:“很晚了,上神我們快睡吧。”

連景卻是一愣,眸色漸沉,盯著她問:“我們,一起睡?”

“嗯嗯,不是快子時了嘛,拉著我的手就不疼了。”小雪貂眯著眼一副困到不行的樣子,全然沒有發覺他話裏的另一層意思。

氣氛陡然變得有些怪異,白簾亂糟糟飄著,透著幾分旖旎。

連景盯著她,長眸微眯,劃過幾分光芒,“不是子時,就不能一起睡了嗎?”

白瑤微頓,緩緩睜開眼,連景的臉忽然在她眼前放大,沒有一絲征兆。

他俯身湊了過來,白瑤下意識閉上眼,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連景的唇輕輕落了下來,一下接著一下,極輕地落在她的下巴,唇邊、鼻子、眼睛、額頭……白瑤微微抖著身子,剛想開口,連景迅疾地吻住了她的雙唇,又急又快,靈活地撬開了她的牙關,勾著她,深深地吻了起來,纏綿滾燙。

白瑤被他吻得全身發麻,連呼吸都變得滾燙起來,整個人暈乎乎的,懵懂的回應著他,卻被他吻得更加用力。

就在白瑤快不行了時,連景終於鬆開了她的唇。兩人不知何時抱在了**,一片淩亂,連景倒在白瑤身上,聲音微喘,一隻手撐在她麵前,眉目含情,“可以麽?”

作者有話說:

看我能不能熬三章出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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