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魔尊師兄(十八)

宋子逸被這舉動驚得麵色蒼白,下意識地出手,魔氣飛旋而出,控住了險些砸在地上的暖玉。

“……寧、樂、生!”

下一秒,宋子逸眼底的怒火幾乎燃燒成實質。

他狂暴地吻了上去,撬開牙關**,糾纏著少年滑膩的舌尖,手掌順著敞開的下擺粗暴地摸上暖滑的肌膚。感覺靈魂似乎被對半劈開,一半的他暴力地發泄欲望,瘋狂地索取著身下人,不顧少年的掙紮哭喊,用魔氣一遍遍去征伐、去占有;另一半的他恨不得把人緊緊鎖住,哀求少年為自己停下腳步,哪怕隻騙來一晌貪歡。

指尖捏著暖玉,他狠了狠心,推入了那處軟穴之中。

耳畔似乎傳來少年崩潰地哭喊求饒聲,他卻像殺紅了眼的野獸,粉碎了桎梏的囚籠,隻想拉人一起沉淪。

…………

數不清這樣過了幾天,秦月川再也提不起力氣反抗了。

睜眼閉眼自己都在那人懷裏,大多數時間,他像個神誌不清的破敗木偶,都被刺激地起不了生理反應了,宋子逸卻依然索取無度。青年細密的親吻濕熱滾燙,燒得他心火沸騰,額上的冷汗被溫柔拭去,又被拉入下一場狂風暴雨。

這一日他蘇醒時,宋子逸正把玩著他的頭發。

日光從窗欞傾斜著照進來,昏沉的室內看不出時辰。秦月川緩慢地眨了眨眼,渾身都是倦怠的氣息。

察覺到他醒了,宋子逸溫熱的手臂順著他的脊骨攀上,將人親昵地抱在了懷裏。他故意讓自己濕熱的呼吸噴在那人雪白的頸窩,激起懷裏人的一陣顫栗。潔白的貝齒咬住一寸吻痕細細研磨,像一隻嗜血的獸類。

少年難以自禁地想蜷縮起來,卻被困在緊密的擁抱裏動彈不得。試了幾次換來更用力的嗜咬,那人不再動了。

宋子逸稍稍退開來,捏住眼前人的下巴,端詳他的眼神。

從前的那些桀驁不馴、驕縱高傲徹底被他摧毀,現在寧樂生的眼睛雖然望向他,焦點卻不在他身上;那裏是一片空洞與虛無,甚至連一絲厭惡也看不到。

他的師弟,隻剩下一具漂亮的空殼。

宋子逸呼吸一滯,心底焦躁起來,將人打橫抱起,步入後院的浴池。

他掬起清水幫人細細清洗。雪白的皮膚上滿布猙獰的征伐痕跡,提醒他這幾日確實過分了。指尖滴落串串水珠,順著桃花般的吻痕蜿蜒而下,宋子逸輕吻少年的額頭,難得溫聲道:“今日不做了,帶你去個地方。”

……

秦月川覺得自己像個被精心包裝的洋娃娃。冬日寒冷,他被宋子逸裹上了厚厚的皮裘,又施了兩層擋風的術法。

他能感覺到這具身體最近輕減許多,臉頰都消瘦下去。宋子逸抱著他幾乎沒有負擔,還能空出一隻手從容地施法,從儲物戒中喚出了一副巨大的魚骨。

熟悉的場景讓秦月川眼皮一跳。

……鯨飛骨。

自己被囚禁後,本以為東西全被宋子逸摧毀了,沒想到還能見到這個飛行法寶。

他能感覺到宋子逸在觀察他的表情。他不動聲色的沉默似乎有一瞬間激怒了麵前的魔尊,抱著他的臂彎驟然收緊。秦月川吃痛地皺眉,那人又瞬間放鬆了力道。

最終宋子逸什麽話也沒說,抱著他躍上魚背。鯨飛骨緩緩浮空,向前駛去。

秦月川心底的猜測逐漸被驗證了。經過幾息向北飛行,宋子逸凝氣淩空一指,撕破時空強行打開了一個漩渦入口。

果真是玄雒秘境。

他心裏沉重。沒想到男主解開血脈禁製後的實力,竟然強到能淩駕於魔尊李沐寒之上,隨手便能開啟先人秘境。

宋子逸已是天底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再無人能阻止的新魔尊了。

可能就連劍聖顧朔雪,也未必贏得了現在的他。

鯨飛骨發出空靈的長嘯,飛入了秘境之中。

他們直接降落在當初與李沐寒元靈最後一站的那片石台上。冰水與巨獸已全部不見蹤影,隻餘破損的斷壁殘垣。

宋子逸把他放了下來,嚴肅地整頓衣冠,走到他拔出完璧的晶石前,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前輩,我回來了。”

魔尊元靈已經徹底消散,自然不會再有回複。宋子逸卻不甚在意,沒有省卻任何禮數,拂袖喚出一片祭台,認真地點了三支香。

他祭拜完,徑自在旁坐了下來。寂靜的空間裏,兩人的呼吸聲輕不可聞。宋子逸放任自己沉浸在紛至遝來的回憶裏——旖旎的幻境,身份揭破的恐懼,以及那驚心動魄的一戰,仍然刻在他的腦海裏翻湧不息。

良久,他仰起頭深吸一口氣,竟然有種苦笑的衝動。世事弄人。現在的他,終於也體會到了李沐寒消失前的深切失望。

回過頭,寧樂生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尖尖的小臉沒什麽血色,沉默地埋在灰色皮裘中。

“寧樂生,你還記得李沐寒與林飛儒的故事嗎?”宋子逸出神地撫過散發出幽光的晶石,低聲道,“我那時不懂,什麽道魔殊途、身份對立,在我看來,至多是情深錯付,遇人不淑。”

宋子逸的目光褪去了所有的堅硬和冷冽,仿佛不再是那個折辱他的魔鬼,而是變回了當初在長階上被他一鞭抽倒的少年。

他茫然又孤獨地呢喃道:“以前我站在你身邊,隻覺得擁有無限的勇氣。人心無常,但是我們……不一樣。”

“可為什麽我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那語氣疲倦,又透著萬分不甘心。

秦月川心顫了一下,心口酸澀。他悄悄握緊拳頭,指甲掐在掌心,提醒自己保持理智。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也許很快就會離開……與其給出不可能的希望,倒不如讓宋子逸永遠憎恨他。

恨比起愛來,總不那麽傷人心。

高大的身影靠近,宋子逸彎下腰,陰影籠罩了秦月川。

“如果,我是說如果。能重來一次,你還會這樣對我嗎?”

宋子逸一定不知道他現在語氣裏幾乎帶著一絲乞求,泛著紅血絲的雙眼偏執而絕望,像是破碎的水晶。他放下尊嚴和仇恨,卑微地懇求一個哪怕可能是虛假的答案。仿佛一個如履薄冰的獨行者,點燃了帶來溫暖的火焰,哪怕腳下的冰層已在碎裂邊緣。

可秦月川什麽都沒有說。

他淡淡地移開了眼,像漠視一團塵埃。

刹那氣血翻湧,宋子逸心中劇痛——那痛苦是那麽錐心徹骨,幾乎讓他站立不穩。他後退一步,狠狠咬牙,墨藍的長發無風自動,目光重新冷硬起來。冷笑一聲,魔尊收起了所有的怯懦與不忍。

——他們仍然是針鋒相對的敵人。

回去的路上,秦月川還是被人摟在懷裏。他的脊背緊貼著宋子逸堅硬的胸膛,但卻覺得兩人的心,隔了這世間所有的山海。

他清楚地知道,他們剛剛失去了最後一次和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