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的頂流男友(七)

長臂向前舒展,卡在音樂的節拍上完美定格,燈光聚於指尖,舞台下的歡呼與掌聲如潮水般湧來。

“ok——”編導笑得燦爛,“傅老師這段可以了!”

傅臨嘴角揚起淺淡的弧度,禮貌地衝在場工作人員欠了欠身,示意助理分發之前就定好的茶點飲料,拒絕了幾個選秀女孩的合照邀請,獨自往化妝間走去。

補完這場solo舞台,他才算解決了堆積的雜事,能一心一意專注於接下來《孤劍謠》的拍攝。

他心不在焉地開了瓶運動飲料,靠在桌邊垂頭出神。

那天跟moon對話時他沒控製好情緒,動作明顯越界了。與記憶中無二的畫風與筆名,突然跟醫院電梯裏讓他感到莫名熟悉的青年對上了號,再加上車禍昏迷這類接二連三的巧合,令他更為急迫地想要證實某些壓抑不住的猜想。

可那人被自己壓在沙發上時眼中隻有純然的驚愕,薄臉皮透出一抹紅,像個被校園惡霸堵在巷子口的乖巧學生。他還沒來得及細問,就被意外打斷了。

煩躁地舒了口氣,傅臨拿出手機,打算叫助理備車離開。通知欄塞得滿滿當當,他剛要滑走,突然瞥見一條微博推送消息。

【moon—今天我肝了嗎】:新的故事。

這則微博轉發的是外鏈,沒加任何表情包,倒是跟moon平時的措辭遣句不太一樣。傅臨順著微博點開鏈接,應用自動跳轉到了連載漫畫的app,屏幕上赫然是一本新開的連載,隻上傳了第一話,名稱叫“我的魔尊師兄”。

傅臨眼皮一跳,陡然生出些心驚。他屏息凝神瀏覽起來,手心微微滲出了汗。

熟悉的金衣馬尾少年持鞭而立,傲然狂妄;可內心的慌亂與愧疚卻在小格對話方框裏展露無疑。那些刻骨銘心的場景換了不同的視角,就連初衷與立場都截然不同。

他看得入了迷,直到助理來接他上車,仍是神色恍惚。玻璃倒映著自己失魂落魄的眉眼,暴露了主人的心亂如麻。

……竟然是這樣。

熱切與惶恐交替,燃著焦躁的火焰。明明終於可以確定那人就是自己一心尋覓的人,心髒卻像近鄉情怯似的,平白生出煩雜的愁緒。

從前你是因為帶著任務才來接近我,那現在脫離桎梏,是會鬆一口氣,還是避我不及?

太多的疑問堵在心口,可一想到青年警惕遠離的模樣,寒意就順著骨髓攀附而上,仿佛連流動的血液都涼了下來。

傅臨雙眸幽暗,指尖嵌進掌心。他凝神編輯了幾條信息,發送至對方的私信。

【fl_】:[酒店定位]

【fl_】:八點,1803。

【fl_】:寧樂生,過來。

…………

貓咪叼著他的手機竄上流理台時,秦月川剛把泡麵的火關了。熱氣蒸騰而上,帶著豚骨上湯的濃鬱香味,讓人食指大動。他端著泡麵鍋分出三分之一,放在剛剛購入的寵物小碗裏,殷勤地推到係統跟前,順口問道:“誰啊。”

他本來以為會是安至茗或者夏卓的鬥地主邀請,誰知道係統用爪尖撥了撥泡麵,報出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傅臨。”

動作驟然一頓,秦月川猛地抬頭,臉上是大寫的緊張。

“……他看到漫畫了?說什麽了?”

係統穩如泰山,輕飄飄地補刀:“約你開房。”

秦月川:“…………”

大寫的緊張轉化成了大寫的驚恐。

泡麵鍋咣當一聲被拍在餐桌上,秦月川一蹦三尺高,劈手奪了手機,在看清私信內容時沒忍住,拖著長音哀嚎起來。

“他叫我寧樂生啊啊啊啊好可怕啊——”眼淚汪汪地咬著指頭,秦月川連泡麵都沒心思吃了,“是不是要跟我算賬了……讓我想想我做了什麽,我打他罵他,毀了了他娘留下的遺物,翹他牆角,還刺了他一劍嗚嗚嗚……”

“是啊,但你不是幫人家把玉補好了,還陪人家睡了一個月呢。”係統吸溜著麵條,不解地旁觀秦月川在牆角自我厭棄,“而且最後你還為他擋劍死了,感天動地第一人,你在慌些什麽?”

它火速吃完自己那碗,瞟了瞟旁邊的鍋,幹脆埋頭進去舔豚骨湯,一邊感慨道:“想想那時候你多嫩啊,做完惡毒任務待在我空間裏,內疚得都快哭了。暖男名不虛傳……”

秦月川根本無心聽它逼逼賴賴,手機停留在微博私信界麵,指尖顫顫巍巍在鍵盤上虛晃幾槍,半天也沒想好怎麽回複。最後還是幹完了整鍋泡麵的係統幹脆地下了指令,讓他趕緊洗澡換衣服出門赴約,別在家耽誤它投屏看數碼寶貝。

定位是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安保做得不錯,秦月川老遠就看見樓下正被驅趕的一群私生。他到大堂報了房號,服務員似乎提前接到過消息,低調地遞了房卡,送他進電梯。

也許是做賊心虛,秦月川戴著棒球帽和黑口罩,遮得嚴嚴實實像個銀行打劫犯,引得同電梯的路人頻頻側目,警惕地離他三尺遠。

到了門口,攥著房卡的手緊了又緊,秦月川隻覺得心都要跳出喉嚨口,恨不得轉身落荒而逃。可攤牌這事早晚都躲不掉,他硬著頭皮自我安慰,想著實在不行就被人揪著揍一頓,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芯片抵上感應區,門鎖在提示音後自動打開,酒店傳統的香薰氣味飄了出來。

秦月川咽了口口水,抬腳往裏走。套房麵積很大,窗簾緊閉,地上鋪著柔軟的絨毛地毯,室內燈的亮度調得不高,房間陳設略有些晦暗不清。不遠處的浴室正傳來細密的水聲,他剛要細聽,聲音便停了,磨砂玻璃映出模糊的高大身影。

他腦內亂哄哄一片,根本不知道做什麽好,呆立在房間中央,窘迫地連聲都不敢出。

浴室的門開了,傅臨不緊不慢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的身材條件在明星裏都算出眾的,寬肩細腰,綴著水珠的緊致肌肉**沒了遮掩,看起來更加顯眼。**草草圍了條浴巾,遮蓋住引人遐思的部位。長腿一邁,兩步就走到了秦月川身前站定,附著的熱氣都要撲到人臉上。

明明衣冠不整地站在別人麵前,他卻大方而坦然,沒有絲毫的膽怯不適,黑眸冷靜得像一汪清池,平淡地注視著秦月川。

秦月川像隻誤入叢林的兔子,簡直要陷入假死狀態,臉上熱得可以起鍋煎蛋,垂著眼什麽也不敢看。

就這樣沉默地對峙了半分鍾,那帶著熱烈水氣的身軀突然靠近,那人的氣息拂過耳廓,在他頸側輕輕聞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

“……洗過澡了?”

腦袋瞬間爆炸,秦月川後退一步,手忙腳亂地捂住被氣息燙到的皮肉,恍惚間以為自己還是受腺體影響的omega。

對方一擊即撤,毫不在意地略過他走向衣櫃,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緊繃。那塊遮蓋的毛巾被扔到一旁,傅臨套上長款浴袍,整齊地係上了帶子,走到窗簾邊的沙發上坐下,慢條斯理地開了瓶紅酒。

澄澈的酒液侵入杯身,秦月川再也忍不住,躊躇道:“……你看了我的新漫畫吧。”

那人倒酒的動作頓了頓:“看了。”他握著杯子遞過來,話中沒什麽情緒。

秦月川最受不了這種無聲的煎熬,他沒接酒杯,深吸了口氣,像是鼓足勇氣似的:“……事情就是那樣,我確實是被綁定了一個任務係統,要做壞事去賺惡毒值……”他絮絮叨叨地從頭解釋,將係統發現的漏洞和盤托出,邏輯有些混亂,也顧不上自己說沒說清楚。所幸對麵那人並沒有打斷他,任他把要說的全部說完了,說得口幹舌燥垂頭喪氣。

傅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在沙發上坐下,單手支著額頭,長腿隨意曲起,散漫又慵懶。

聽完一大長串敘述,他的黑眸仍無波無瀾地始終注視著秦月川,靜默片刻微微頷首,語氣淡淡:“原先我還以為,你就是以玩弄別人的感情為興趣呢。”

不等秦月川說話,他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步步靠近,帶著極強的壓迫感。秦月川慌了心神,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逼至身前,他狼狽地後退幾步,膝彎擠到床沿,驀地向後摔到在柔軟的大**。

青年順勢欺身而上,曲起膝蓋強勢地壓在他大腿側邊,擋住他掙脫的去路,又施力抓起他的手,五指相扣壓在頭頂,他便成了動彈不得的繭中蠶,被從上而下緊緊包圍。

“在我之前……”傅臨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遇到過別人嗎?”

秦月川被壓製得心慌意亂,都不敢直視那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睛。

一隻大手攏住他的腰側,不輕不重地揉弄兩下,指尖摩挲過他的脊椎邊沿,帶起令人恐懼的酥麻感。

“你也會跟其他任務對象上床嗎?”對方的吐息落在耳垂上,像解開了偽裝的危險陷阱,“……寧師弟?”

作者有話說:

傅臨不是渣男哈,嚇嚇他而已。月月這種人跟河蚌差不多,不撬開不吐珍珠: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