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的魔尊師兄(十一)

宋子逸第二天晨起,就接到了顧朔雪的傳信,說寧樂生已同意與他同修,如今正在清雪殿。他喜上眉梢,即刻禦劍前去。

他到時,就見少年正纏著顧朔雪,一樣樣挑選儲物戒裏的東西,整理行裝。金銀法寶,綾羅軟帳,吃食床榻,奢華的物品堆出一座小山來。他卻還愁眉苦臉,這個放不下那個舍不得。

也是,這個小師弟生的白嫩,素來嬌貴,難為他同自己一處清修。更重要的是,按自己看來,別說錦衣玉食,天下最好的東西都該捧到人眼前才是。

見寧樂生把自己送的那罐酥糖也收進儲物戒,他笑意更顯。

顧朔雪將玉簡交給他,又將一些初入道時容易碰上的情況一一闡明,宋子逸聽得認真,不敢馬虎。言畢,二人拜別師尊,前往洞府。

二人禦劍數息,遠遠望見一塊山清水秀的清淨之地。兩岸桃花繁盛,風卷葉動,暗香浮盈。

寧樂生問自己要了功法玉簡,說要先仔細閱讀,體悟一番。他沒有猶豫就交出了東西。那人遲疑片刻,伸手接了過去。

似乎有些心神不寧,少年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喂,這次要去這麽久,你都帶了什麽?”

“一塊玉,一把劍,幾罐糖。”宋子逸開了儲物戒,老老實實地給他看。

“……幾罐糖?”翻了個白眼,少年冷漠地哼聲:“不如你數數,加上我那罐,我們兩一天一顆,吃光了就出關,看看我要和你一塊兒待多久。”說罷閉了眼,專注地展開神識,開始查看秘籍。

那柔軟的模樣讓宋子逸幾乎移不開眼。他不再出聲打擾,反而真的取出罐子,聽那人的話,幼稚地開始數酥糖的數量。

總共二百七十四顆糖。

那就是……一百三十七天。

這一百三十七天,我帶了一塊玉,一把劍,二百七十四顆糖。

他在心裏默默念道——

還有一顆心。

…………

時光飛逝,秦月川和宋子逸在桃花源住了下來。

他們每日大部分時間按照玉簡修煉功法,剩下的時候,宋子逸會秀一下他的廚藝,做幾道孜然烤兔肉、荷葉叫花雞;或者秦月川有些古靈精怪的點子,捕鳥撈魚下象棋,每日都有新花樣。偶爾幾次,秦月川還會帶著宋子逸偷偷溜出去,打著“引你犯戒”的惡意旗號,去山腳下的鎮裏玩上一下午,再偷溜回來。

秦月川時常想到,如果沒有這些令人煩惱的惡毒任務,這其實就是他的理想生活——有人陪伴,平淡而快樂。可是這種快樂,在他不小心撞見宋子逸修煉時為心魔所困的掙紮神情後,煙消雲散了。

早在來時禦劍飛行的過程中,他就照著係統給的劇本,快速用神識修改了玉簡。為了加快任務進程,係統指導他把前半本也做出了修改,如果他能讓宋子逸完全按照這個功法修煉,一百天內必生心魔。

如今已經快三個月過去,宋子逸在功法的影響下,容貌性情均有了些變化。他瘦了一些,長發在陽光下不再是純黑色,而是呈現出一種近黑的墨藍,愈發襯得他麵色瑩白,長相俊俏一雙鳳眸眼尾漸深,隱隱透出妖異。隻是在麵對他的時候,宋子逸永遠是溫柔而真誠的。

他越溫柔,秦月川越是想逃避。他不敢與那人對視,不敢與他談心,隻裝作潛心修道的樣子,掩飾自己內心的愧疚。

…………

亥時,夜闌人靜。屋內有燭火晃**,落在牆上,斑駁成影。

宋子逸坐在圓木桌邊,桌上擺了滿滿一桌佳肴,現在已經涼透了。他用簽子撥了撥燭火,眼色沉沉地望向窗外。

寧樂生近段日子總是躲著他,明明同在一個屋簷下,偏偏就是說不上兩句話。

想到這,他的額頭又痛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腦海裏總是有一個聲音時不時出現,就像剛才,那個聲音就在問,寧樂生在哪。

他在哪?為什麽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

那聲音喋喋不休地說著猜測,言語不堪,宋子逸不堪其擾,反複念了幾段清淨咒,忽聽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一個渾身酒氣,酩酊大醉的寧樂生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那人步伐蹣跚,倚在門上搖搖晃晃,手裏拿著個ru白色的瓷瓶,飄著梅子酒香。看見他的身影,寧樂生驀然笑了起來,他舉高手臂揮舞兩下,靈動的雙眼彎成月牙:“我……我回來啦!”

發髻上的簪子搖搖欲墜,臉頰不知在哪蹭了兩道灰,腰帶也歪了,扯著衣擺下墜,拖在地上,被他自己不知踩了幾腳,皺皺巴巴的。宋子逸眸色一沉,快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一下力氣很大,他聽得那人低低痛呼一聲。瓷瓶中琥珀般的清液灑了出來,弄濕了他們兩的胸口。寧樂生緩慢地眨眼,神色一片茫然,語氣不解中含了一絲委屈:“痛……”

宋子逸沉默片刻,歎了口氣,鬆了力道,那人順勢倒在自己懷裏。少年的外衫從肩膀上滑下來,麵色酡紅,像是天邊最絢麗的晚霞映在了他的臉上。那截白藕似的手臂環了上來,鬆鬆纏繞在自己的後頸,指尖在皮膚上羽毛般輕柔的劃過。

就像被人在心髒上撓了一下,宋子逸的眼神瞬間深邃起來。

好熱。

這人怎麽能這樣。

一邊單純地傻笑,一邊像誘人的成熟漿果,他都不敢碰到他……生怕有什麽不可回轉地事情發生。

深吸了口氣,宋子逸還是彎腰把人抱了起來,輕輕放到了**。

少年仰躺在床麵上,眼睛裏是亮晶晶的星辰,璀璨又生動,呼出的氣息帶著一絲梅子酒的果香。他正無知無覺地對自己傻笑著,口中念著“男主”、“黑化”這類奇怪的詞語。

還真是醉得厲害。宋子逸出神地想,也不知道一個人出去喝什麽酒。

他解了少年的外衫,又伸手去夠床內側的被褥。

少年突然用力翻身而起,一把把他壓在床榻上,宋子逸怕他摔下來,趕緊去扶,那人修長的兩腿卻緊緊纏上了他的腰,臉頰貼在他胸口上磨蹭兩下。

宋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