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的夏天12
正月十六，沈城一中開學了。
舒念被分在了文科1班。
從這天開始，高一年級的1班到4班是文科班，從5班開始，是理科班。
宋祺聲在理科13班。
他們還在同一棟教學樓，隻不過不在同一個樓層。
舒念在3樓，宋祺聲在1樓。
不過因為舒念在3樓最西側靠近樓道的教室，宋祺聲在1樓最西側靠近樓道的教室，舒念接下來在學校裏的每天都能從宋祺聲的教室外拐彎上下樓。
文科1班46個人，舒念的排名第8。
也就是說，她高一下半年的學號是8號。
舒念的新同桌是個很外向爽朗的女孩子，女孩子抱著書過來後就主動搭話：“嗨，你好，我叫王思倩，是從6班過來的。你呢？”
舒念有點靦腆地笑笑，輕聲回她：“你好，我叫舒念，從10班過來的。”
王思倩的眼睛瞬間亮了，“10班？你跟宋祺聲一個班啊？”
舒念眨了眨眼，點點頭。
她直覺這個女生喜歡宋祺聲。
王思倩笑著說：“羨慕，我也想跟他同班，可惜沒機會了。”
然後她又安慰自己：“不過我初中已經跟他做過同班同學了，也不算太遺憾。”
舒念有點驚訝，“你們是初中同學啊？”
“啊，”王思倩笑道：“那會兒我媽開暑期英語補習班，他還去上過呢。”
“哦忘了說，我媽就是你們10班的英語老師。”
舒念之前就聽說過英語老師的女兒和他們同屆，學習也挺好的，沒想到兜兜轉轉，她和英語老師的女兒在文科班遇見了，還成了同桌。
王思倩好奇地問舒念：“舒念，你為什麽報了文科班啊？”
舒念如實答：“我物理很差，經常不及格，化學和生物也一般，相比之下，政史地比物化生要好。”
王思倩嘿嘿笑，說：“我也是。”
“宋祺聲物化生就很棒，物理還能考滿分。”她撇撇嘴，又有點羨慕道：“我都不知道他的腦子怎麽長的，物理這麽難的科目他居然能拿滿分。”
舒念笑笑，不置可否。
從這天開始，舒念中午去學校餐廳吃飯變成了一個人。
因為司凝在理科班，她們沒辦法像原來那樣一起去衛生間，一起去小賣部，一起去餐廳吃午飯。
王思倩不在學校餐廳吃，學校旁邊的小區就是老師們的教職工房，她的家就在那裏，所以王思倩每天中午都會回家吃午飯。
舒念隻能偶爾在學校裏見到宋祺聲。
有時是在吃飯的路上，她走在後麵很遠的地方，遠遠地望著他和他朋友有說有笑地去餐廳。
有時是她上下樓經過他的教室時，會很意外地看到他坐在用來擋後門的凳子上低頭玩手機。
也有時，會在放學時看到他騎車離開學校。
而他們，再也沒有說過話，哪怕打個招呼。
天氣逐漸變暖，春去夏至，舒念的衣服也從校服長袖換成了校服短袖。
自從分了文理班，沒了物化生給舒念的總成績拉分，她的成績又開始緩慢上升。
再加上她總是會利用課後時間自學，到這年夏天高一下學期期末考時，舒念的成績已經穩定在了班級前三名。
高一暑假期間，舒念又回了鄉下住。
一整個夏天都在江嶺。
她大多數時間都在家學習看書，也跟江恬出去玩了幾次。
江恬會叫上張鵬山和楊晗，他們四個人跑去玩密室逃脫，一起吃雪糕，一起看電影，一起在縣城裏頂著大太陽壓馬路。
舒念不僅和張鵬山加了Q.Q，也和楊晗加了聯係方式，隻不過她和楊晗並沒有聊過天，是躺列的關係。
暑假快過完的那個黃昏，舒念坐在院子裏，腿上放著一本書。
大白四肢很舒展地躺在她腳邊，呼呼大睡著。
舒念低頭看了好久的書，脖子有點累，便抬起頭來，往遠處眺望。
越過圈起庭院的牆，她看到了落日的光暈。
舒念突然想起了宋祺聲。
那個迎著落日騎單車和朋友比賽的少年。
那個趴在她旁邊的那張課桌上睡覺的少年。
那個，坐在植物園的石頭上抱著一把吉他唱英文歌的少年。
陽光那麽燦爛。
可陽光卻不及他萬分之一耀眼。
聽說他在理科班的總排名依然是第一。
舒念很想也拿文科班的第一。
這樣以後有人提到理科班的第一是宋祺聲時，或許就會有人問文科班的第一是誰。
如果她拿了文科班的第一，那她，就有機會能和他一起被人提及。
不知道他寒假和暑假的周二到周五還去不去省圖書館。
舒念沒頭沒腦地想著，低下頭繼續看起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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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結束，舒念返回學校。
因為高一下學期已經分了文理班，接下來兩年半學校都不用再重新分班。
舒念一直到高中畢業，都會是文科1班的學生。
隻不過學號還是會變的。
高一下學期期末考，舒念在班上排名第2，所以開學後她的學號也跟著變成了2號。
9月21號，是舒念的生日。
不過也沒什麽特別的，之前在老家，每年她生日這天，奶奶都會給她包她最愛吃的茴香雞蛋餡的餃子。
自從來到沈城，她就沒過過生日了，因為父親不記得，而繼母根本不知道她的生日在哪天。
舒念打算晚上給奶奶打通電話，奶奶會跟她說生日快樂。
其實老太太去年就問過舒念她父親和她小媽有沒有給她過生日。
她撒謊說給她過了，還告訴老太太她吃了生日蛋糕。
但其實，什麽都沒有。
舒念也不願意特意跟父親和繼母提她的生日到了。
小姑娘是有點傲氣的，而且也覺得沒必要。
下午大課間，舒念學習學的眼睛累，便轉頭，趴在窗台上望著外麵的風景發呆，放鬆心情。
結果沒想到，剛好看到宋祺聲和幾個男生一起往校外走。
他穿著校服，單肩背著黑色書包，背影清瘦修長。
王思倩現在已經不是舒念的同桌了，而是她的前桌。
而且她們都挨著教室的後窗。
王思倩上完衛生間回來，就發現宋祺聲正在往校外走。
她直接推開窗戶，對著樓下大喊：“宋祺聲！”
宋祺聲聽到有人喊他，本能地轉過身來。
王思倩似乎知道他要去做什麽，對他笑著揮手：“競賽加油！！！”
宋祺聲望著這邊，驀地笑了。
舒念在他轉身望過來的那一瞬就不自在起來。
這種緊張在他笑起來的那一刻達到頂點，本來下巴擱在手背上看他的她，突然縮回了腦袋和手。
她在座位上坐好，拿起筆，低下頭繼續看書做題。
可是腦海中卻不斷閃回著他剛剛那一抹笑容。
這是舒念第一次見宋祺聲對一個女生笑的這麽開心。
但讓他笑的女孩子，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