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無論怎麽看, 黑澤陣都無疑是警察學校裏最獨特的那個人。

警察學校每年為全國各地輸送各式各樣的人才,這些家夥畢業之後幾乎就站在了大多數人的中途甚至終點,說是警察廳內部的天之驕子也不為過。

而按照經驗來說, 優秀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著一些怪癖,警察學校裏這一群雖然沒東大的那群那麽怪, 但也是各有各的習慣。

更何況還有教官, 其中不乏從一線下來的前·警察,更是一群奇怪的人。

就算在這群奇奇怪怪的家夥當中, 黑澤陣也絕對是最怪的那個。

他最開始來的時候常年穿的是一件黑大衣,帶著個黑帽子, 如果不是有憂心忡忡的班主任跟在邊上, 手上也沒帶上特供銀手鐲, 大多數人都不會以為這是他們的新教官, 而覺得是什麽學校安排的仿真演戲對象。

直到班主任說這是他們以後的教官。

不過所有人其實都是想著, 既然是警察學校的教官, 那麽想必雖然黑澤陣長得一副會作奸犯科氣勢像是能開著武直炸東京塔的模樣,但是對方想必也還是個好人。

那時候黑澤陣身上還沒完全洗去“Gin”的痕跡。

警察學校不知道受了那家夥什麽賄賂——或者說是那家夥的那個禿頭上司受了他的什麽賄賂,硬生生地給他洗了履曆,塞進了警察學校裏。

黑澤陣那時候就在很百無聊賴地想,也就是他是個武鬥派,但凡他會一點操心術又想著做壞事,這學校這幾屆的廢物都得變成他的韭菜。

但從結果來看這件事是沒有發生的。

而且比起哢哢扼殺日本的未來, 黑澤陣暫時更傾向於觀察。

觀察和那個愚蠢的家夥一個地方出來的人。

一群又一群的小鬼從大學出來蹭蹭跳進可怕的黑澤教官的觀察皿中, 黑澤陣敢發誓他人生的前幾十年裏從來沒有過這麽富有科研精神的時間,但是觀察這些個讓他常常懷疑日本警察都是群廢物的家夥, 著實也讓他有時候懷疑自己棄暗投明是不是個錯誤的選擇……嘖, 一群廢物。

可是廢物也有廢物的好處, 廢物們每天快樂得像是一群快樂的小傻逼,而且他們不僅要讓自己快樂,還要抓著冷麵如鐵的教官一起快樂,然後在廢物又快樂的領域裏,憑借自己豐厚的經驗打敗對方。

黑澤陣第27次覺得自己棄暗投明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等他醒悟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快樂的小傻逼們手拉著手圍著圈圈跳舞了。

但他依舊是警察學校中最獨特也就怪異的存在。

選擇黑澤教官課程的家夥需要抱著根本不能及格的決心,平日裏這位看起來就冷若冰霜實際上也會冷若冰霜的教官除了上課之外似乎就沒人見到他出門過,堅持不懈前仆後繼有跟蹤了教官足足一個月的校內新聞部說是有小道消息每個月都回去監獄一趟,也不知道是看望什麽人。

後來他開了那趟臥底必備課程之後已經畢業但是還活躍在學校論壇上的家夥們就開始極其富有科研精神地探討他去看望的是不是被他親手扭送進監獄&#a。

【是上司吧,一定是什麽組織的幕後Boss吧?】

【我不信,誰能當黑澤教官的上司?我們教官獨美,抱走黑澤教官。】

【那他每個月去幹啥?上墳嗎?】

【總有可能是去看什麽老朋友吧?之前還在學校的時候,不是就有前輩來找黑澤教官……他們的關係看起來還挺不錯的。】

【真虧你能用37.5度的嘴形容這樣零下三十度的情景。】

所以後來鬼塚喝高了被套話說出黑澤陣以前是幹那行的的時候,一群菜鳥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從此黑澤陣就成了警校論壇上一個不可言說的傳說,討厭陰雨天是因為胸腔上的傷口會發疼,常年穿黑色大衣帶黑色帽子全年蜷縮在學校是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而尋仇,就連他獨獨鍾愛的黑色七星,說不定也是什麽友人留下的遺物。

哦不,或許是那個造型不太黑澤陣的土星打火機也說不定。

總之猜測像是紙片一樣紛紛灑灑,卻沒有一個傳到黑澤教官的耳中,因此黑澤陣隻是感覺到帶的廢物一屆比一屆傻逼,常常有種讓他夢回烏鴉政權時期的酒廠的錯覺。

媽的,晦氣。

總之,眾所周知的,警校的黑澤教官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冷硬到能夠以一己之力掛了全校的科,最後不得不讓校長將他的課程從必修改成選修。

但是,就是這樣的人,在菜鳥驚悚的目光中,對著膽大妄為抓住他手指的小鬼,竟然露出了一個……堪稱溫和的笑意。

“記住你說的話。”對方說道,其餘的菜鳥卻已經聽不見了。

救命。

他隻是:。!悚然大驚,下意識抓住手機想打120。

他們的黑澤教官……終於也像是那個什麽《轉身異世界之成為貴族繼承人後我的身邊隻有臥底一二三和廢物四五六我真的一點也不崩潰哦的這件事》一樣,被人魂穿了嗎!

……

……

沢田綱吉當然是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在想什麽。

他扭過頭,疑惑地眨了眨眼。

“是中也找我嗎?”

他自然而然地將菜鳥當做是中原中也的屬下——雖然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

菜鳥心中生出一種被抓包的緊張,突地挺直了腰背。

“是……是的!”他急急忙忙地找補,“中也大人說、說有您的客人。”

想到來人的身份,他就忍不住抬起眼,再度看了看這個還抓著他可怕得一批的教官的一隻爪子的幼崽。

到現在他也還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麽身份。

原本他被彭格列的那個斯庫瓦羅帶來,菜鳥還以為是對方的孩子或者什麽,但是經過他的觀察,雖然斯庫瓦羅看起來十分我行我素,但是隻要兩人相處,如果這個孩子說什麽的話,就算男人臉上露出多麽不耐的表情,最後也都會遵照幼崽的話乖乖去做。

菜鳥原本偷偷觀察的時候還以為這位斯庫瓦羅先生是一位外表冷厲實則有著男媽媽之心的好人……然後他就見到了他們家老板和斯庫瓦羅先生的切磋,並且在等待的時候看完了老板轉發給他的斯庫瓦羅的情報。

別說會帶崽的男媽媽了,就算是男媽媽,斯庫瓦羅也是一口能吃十八個小孩的男媽媽。

就很可怕。

這麽來說的話,能夠讓斯庫瓦羅乖乖聽話的這個孩子,想必並不是普通的孩童。

尤其是在見到了組織為了這個孩子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準備會議室、對方離開會議室就和黑澤教官進了另一個房間之後,菜鳥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明顯是知道些什麽的萩原警官並不願意向他吐露關於這個孩子還有黑澤教官的事情。

而且怎麽說作為一個小孩子,這個叫做“沢田綱吉”的幼崽也實在太過離譜了,比他以前去米花町見到的比警察還會推理的小學生還離譜。

腦子裏想著雜七雜八的,菜鳥忍不住抬了抬腦袋。

他們已經走在了去另一間會議室的路上,再怎麽厲害沢田綱吉也還是個小幼崽,人小腿短,放在大長腿的黑澤教官身邊,黑澤陣走一步他大概得走十步才能追上。

因此,他是站在黑澤陣的肩膀上的。

小小的幼崽穿著黑色的披風,棕發隨著青年的走動而微微晃動,看起來神氣極了,像是一隻站在男人肩上的小獅子一樣。

而大概是業務還不太熟練,沢田綱吉站在黑澤陣的肩膀上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還伸出爪子抓了一縷屬於男人的頭發在手裏。

銀色的長發先是被束起,再被他抓了一小縷在手中,又順著這個動作落在黑澤陣的胸前,莫名其妙的,就讓人產生一種這兩個人實際上十分親密無間的錯覺。

——當然是錯覺。

菜鳥想,不然兩個初次見麵的人,怎麽可能有什麽親密無間。

不知道跟在身後的小菜鳥雜七雜八地想了這麽多,沢田綱吉其實是有些緊張地站在這裏的。

雖然他常常看見自己的家庭教師以這個姿勢站在人的肩膀——對不起,那個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他——上,也沒怎麽見到對方需要扶著什麽,就下意識覺得這個動作十分簡單起來。但實際上隻有自己站上來之後才發現是搖搖晃晃地,並且隨著提供肩膀的人的走動,他的平衡也在不斷地被打破,要想保持住自己的姿勢不被扔下去,就隻有打起精神才行。

饒是如此他也還是抓了一縷屬於琴酒的頭發,並且暗自祈禱如果自己真的失足摔一下的話,不會因為扯住了對方的頭發而被對方殺人滅口。

廢了好大力氣才和曾經的共犯先生重新成為好朋友的教父凝重地想。

要是Gin——哦不,現在應該叫他黑澤?黑澤的帽子還在就好了。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爬到他的帽子上去,他記得黑澤陣的帽子很大很暖和,想必自己趴上去的話,隻要黑澤陣不會來個三百六十度大翻轉或者三千六百度原地後空翻,就不會被對方摔下來。

但是就算是一直站在對方的肩膀上其實也是很累的,不過一會,身體變小心智在某些時刻好像也跟著變小的教父先生就哼哼唧唧地坐了下來。

他手裏還抓著屬於黑澤陣的銀發,無聊地晃來晃去,側臉同對方閑散地聊天。

然後來到了目的地。

過來的時候菜鳥落後了兩步,快要轉角才匆匆趕上來,像是終於回過神一樣低聲同他通氣。

“是來自港口mafia的客人。”菜鳥緊張地說道,“中也先生說要提前告訴您……十分抱歉我剛才忘記了!”

實際上是被黑澤教官那過分不黑澤陣的笑給嚇到了。

不過問題不大。

就算菜鳥沒說什麽沢田綱吉也多多少少能夠猜到——畢竟中也都已經說了是“客人”,在這個橫濱,會指名要見他的“客人”也就那麽幾個。

因此他隻是點了點頭,用笑容稍稍安撫了緊張不安的菜鳥,等的不耐煩的黑澤陣就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穿著黑色大衣的青年站在會議室中。

他站在窗戶邊,似乎是在看著窗外的風景。

與他同樣站在窗邊的是羊的首領中原中也,雖然在一定的程度上是對立的關係,但是不考慮組織的立場,在某種程度上中原中也還是很敬佩這位在mafia地首領一道上能夠稱得上是自己的“前輩”的男人的。

而在似乎正相談正歡的兩人轉過頭之前,一隻有著金色的波浪長發的女孩率先噠噠跑到了沢田綱吉與黑澤陣的麵前。

“好可愛的小弟弟。”

她眨著眼,身體微微前傾,很可愛地仰著腦袋,“你就是中也說的綱吉醬嗎?我是愛麗絲哦。”

是很可愛的模樣。

沢田綱吉看了眼窗邊的黑色身影,強大而狡猾的港口mafia首領——在來的時候,斯庫瓦羅轉達他們的情報的時候,就是這樣形容他的——並沒有轉過身,光看他現在的模樣,大概沒幾個人能想到此時這個可愛得像是如假包換的真幼童的女孩實際上由他操控。

隻要將愛麗絲那張可愛的小臉換成森鷗外的,就算是沢田綱吉也不由得露出怪異的表情。

但是既然對方已經這樣自我介紹了,作為一個乖寶寶,沢田綱吉當然也得給予一定相應的回應。

讓黑澤陣像是夥伴們那樣捧著他將他放在愛麗絲麵前顯然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從進入這個房間開始,黑澤陣的目光就已經落在了角落——斯庫瓦羅雙手環胸倚牆而立的地方。

兩隻有著強大力量的美麗野獸在黑暗中交鋒著,隻要執掌者稍稍放鬆手中的韁繩,想必就會不顧一切地嘶咬在一起。

想到那樣的情形,沢田綱吉就覺得實在有些頭疼。

他有些不安地動了動,出乎意料的,黑澤陣收回了目光。

用了0.3秒的時間分析現在正在發生什麽,對這種人類幼崽的社交絲毫不感興趣的前Top killer用腳趾都知道沢田綱吉想做什麽。

他伸手將在自己麵前蹦躂的厲害、結果到了其他小朋友麵前就扭捏不安起來的家夥(不是)捏起來,放在了金發小鬼的麵前。

沢田綱吉:??

他滿頭問號地被黑澤陣拎起來,回過神就發現自己已經和愛麗絲麵對麵了。

於是小教父隻能抬起爪子,乖乖地對著對方揮了揮。

“我是沢田綱吉哦。”

他幹巴巴地說道。

對方就像是完全沒發現現在這個場景有什麽詭異之處一樣驚喜地接下了話題,不過一會就要拉著剛認識的新弟弟一起到旁邊拚拚圖。

沢田綱吉:……

fine。

這種熟悉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經曆了。

被抓過去在地板上拚圖的時候幼崽特地往後看了一眼,森鷗外依舊沒有轉過頭。

曾經對“他”孜孜以求的男人按理來說依舊是那樣追逐一切能夠使自己強大的力量的,然而,麵對著自己這樣一個明晃晃的香餑餑,對方卻做出了不為所動的姿態。

愛麗絲將拚圖從她的四次元口袋裏掏出來,嘩啦一聲撒在地上,一隻爪子捏住了沢田綱吉的。

棕毛的幼崽抬眼,對上對方的笑靨。

“一起玩吧!”

“哦呀,這是愛麗絲的新朋友嗎?”

就像是剛發現他們的存在一般,森鷗外走來,站在愛麗絲的身後。

深紅近紫的眼瞳一如既往,男人微微低身,對著幼崽露出笑意。

“初次見麵,沢田綱吉君。”他微笑著說道。

“這一次,”愛麗絲笑容燦爛,“要一起玩到最後一關哦。”

……

“欸——不玩了嗎?”

遙遠的國度,荒涼的村落,聽見大人肯定的回答,一群孩童露出失望的神色。

若是一般的大人見到一群幼崽齊刷刷露出如此的表情,說不定就心軟了下來,然而被小孩子們簇擁著的家夥顯然不在此之列,他閉上眼,慢悠悠地開口。

“我已經累啦。”黑發的青年宣布道,“所以今天的活動到此為止,不會再繼續了!”

“欸——————”

孩子們再次發出失望的聲音。

於是太宰治就很輕地笑了一下。

“而且,露西亞修女不是給你們布置好了作業的嗎?”他歪了歪頭,黑色的發絲隨著動作滑落,為有著東亞人骨架和麵相的青年添上幾分柔弱之感。

饒是如此,青年依舊是溫和地笑著的,這樣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有幾分的奇異,但是要說的話也勉強相符合……當然對於孩子們來說,近來的相處已經足以在他們麵前證明麵前的大哥哥是個好人。

而在他們猶豫的時候,黑發青年飛快地嘟囔了一句“果然我還是討厭小鬼”之類的,就飛快地閉上了眼。

孩子們大驚,準備將他重新抓起來。

然而,就像是已經迅速地睡著一般,青年再也沒有睜開眼睛理會他們。

大一些的孩子對視一眼,乖乖地帶著自己負責的小一些的孩子回到房間裏麵,顯然已經擁有了較強的自我管理能力。

不過一會,便稀稀落落地從房間內發出了讀書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黑發青年坐起身來。

他打著嗬欠,顯然一副沒怎麽睡飽的模樣,聽著小孩子們結結巴巴的稚嫩聲音,不由得撇了撇嘴。

他躺了會,掏出了手機。

這部手機看起來有些破破爛爛的,已經跟著他走過了無數個地域,經曆了許多個春秋。

但是太宰治暫且沒有換掉這個運作起來就會很卡的手機的意願。

他嫻熟地劃開手機,熟練地等了幾秒才等到自己想要的界麵,又等了再一會才看見信息框,最後點進了小矮子的氣泡框。

在等待對方的消息出現的時候太宰治挑了挑眉,畢竟雖說曾經關係不錯(太宰治&中原中也:yue),但兩個人的聯係著實不多,最近橫濱好像也沒發生什麽大事,不知道小矮子找他做什麽……沒準是輸了什麽真心話大冒險之類的。

腦袋裏隨意地猜測著,等了快一分鍾,太宰治終於等到了對話框。

他和中原中也的對話還停留在上一次,這次對方似乎是發來的一張照片,隻是他的老爺機卡就算了,這鬼地方的網絡也不咋地,所以又等了好一會,等到太宰治打了個嗬欠換了個地方睡覺,才堪堪出現。

他睡在一片麥穗中,有路過發現他存在的婦人,操著一口偏僻地域的意大利語,嘰裏咕嚕地說這些什麽,聽起來就是在打鬧他的話。

太宰治甚至好心情地翻了個身同對方說了幾句,直到對方離開之後,才低頭看自己的老爺機。

大概是應該換一個手機了。

他百無聊賴地想。

然而,這樣無聊地、仿佛一切都不怎麽在意的神情,在下一刻凝固了起來。

中原中也隻給他發送了一張圖片。

按理來說,太宰治已經是一個百毒不侵的太宰治,沒有什麽能夠擊倒他了。

然而,在看見這張照片的時候,在看見死去之人閃爍著生命的火焰、以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模樣出現在他的麵前的時候,太宰治仿佛又看到了生命中最盛大的煙火。

“真的假的……”黑發鳶瞳的青年緩慢地睜大了眼睛,“騙人的吧……小矮子也學會惡作劇了嗎?”

但他分明知道,正因為是中原中也,所以對方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因此,幾乎是立刻,太宰治坐起了身。

他在腦內飛快地盤算最近的機場點,然而,起身的動作卻突然一頓。

“ciaos。”

麵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嬰兒。

太宰治盯著對方。

然而,對方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慢悠悠地撥弄了一下鬢角,才彬彬有禮地繼續開口。

“我是Reborn,是蠢綱的家庭教師。”穿著黑西裝的小嬰兒說道,“或許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嗎?”

“太宰治先生。”

“嗚哇。”和嬰兒先生大眼瞪小眼,太宰治幹巴巴地說道,“那家夥……這麽多年沒有出現,原來是中了小矮人魔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