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在熟悉的想要找個洞鑽進去的窘迫之中, 沢田綱吉看著在舞台劇台子上出現的銀色長發的青年,內心竟然毫無波動。

他看著對方一如既往的叱吒模樣,甚至很有餘裕地回想起了十年前。

十年前, 在他還未成為所謂的“彭格列十代目”,而是“十代目候補”的時候。

彼時同為競爭十代目之位的對手的瓦裏安不遠千裏從意大利來到日本與他和夥伴們進行了戰鬥, 在現在彭格列的成員們向新來的菜鳥們介紹的時候, 就將這場戰鬥稱為【指環之戰】。

追逐著爭奪傳說中擁有了它就擁有繼承彭格列的資格的指環, 斯庫瓦羅作為瓦裏安的先遣部隊, 追殺著彼時身懷彭格列指環(偽)的門外顧問成員巴吉爾來到了日本。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並盛的商業街, 雙方對峙。

彼時對方也是像是現在這樣揮舞著手上劍, 罵罵咧咧地叫囂。

因為已經接受了事實, 沢田綱吉的麵上甚至露出了回憶的神色。

就在不遠處將他的神色收入眼底的江戶川柯南:……喂你不要那麽快的就接受事實了啊!

然而,察覺到沢田綱吉雖然看起來很回憶很懷念、但實際上似乎並不怎麽想和正在大吼的家夥在這種時候搭上關係的模樣, 抱著自己的小滑板守護著這邊一個幼崽一個女孩的男孩子還是微妙地變換了些位置,力圖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擋住台上那人朝著這邊搜尋的目光。

宮野誌保察覺了他的動作, 也微微一頓, 配合地側了側身, 將幼崽腦袋上的小帽子扣得更深了一些。

隻是這些動作帶來的效果可以說得上是微乎其微,斯庫瓦羅的目光掃過, 雖然如此之多的小蘿卜頭讓他感到煩躁——主要是想起了家裏有個雖然比起這群小蘿卜頭大了不少、但卻似乎差不多幼稚和更加難纏的小鬼——然而,精英暗鯊不對的作戰隊長還是十分敏銳地尋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畢竟這麽多小蘿卜頭之中, 自己就是一個小崽子、手裏還抱了一個小崽子的也就這麽一兩個了。

隻是還沒等他衝過去,正在準備進行表演的舞台劇成員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麽出現的、出現又是為了什麽, 但是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 反而是一直在和手機通話, 連一絲餘裕都沒分給他們……不會是從精神病院之類的地方跑出來的病人吧?

演員們神色各異, 大概是主演的二人衝上前去,語氣浮誇地開場。

【很久很久以前,日本出現了一隻怪獸,他有著銀色的皮毛,人類的外形,特、特點是說話特別大聲,發起怒來就像是……就像是鯊魚一樣可怕,所以人們就叫他鯊魚、鯊魚怪。】畫外音也應時地響起,提示著因為剛才這一變動而有些驚慌的孩子們無事發生,隻不過是舞台劇開場了而已。

“不過今天做旁白的這個人感覺好不專業哦。”

隻是,在某些時候——例如介紹出現的這個壞蛋的身份的時候——也會變得磕磕巴巴旁白君也會遭到在這方麵已經逐步挑剔起來的孩子們的吐槽,“是沒有讀過劇本嗎?總覺得有些地方就像是剛才臨時想出來的一樣誒。”

看著台子上被主演們架住之後原本想翻臉、但是又好像看見什麽臭著臉任憑他們將自己擺來擺去的斯庫瓦羅,耳邊聽著孩子們吐槽的話,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

他看了眼沢田綱吉,棕毛的幼崽趴在宮野誌保的懷中,看起來柔弱極了。然而方才那個銀色長發的凶惡男人態度發生變化也就是在兩人對視之後,所以他有理由相信那個男人是聽了幼崽的命令。

“一般而言,舞台劇的旁白都是經過大量的訓練和競爭才挑選出來的……所以,今天的旁白或許是臨時工也說不定。”同樣聽到其他小朋友吐槽的圓穀光彥說道,征求團隊中靠譜小夥伴的意見,“你說呢,柯南?”

已經在內心為這隻不尋常的幼崽腦補了無數身份的江戶川柯南:“嗬、嗬嗬,大概吧。”

不,不僅不會扣錢,或許還會因為力挽狂瀾而給他發額外的補貼也說不定。

省掉這些奇奇怪怪的吐槽,等到舞台劇結束,那個臭著臉的男人三兩步跨著長腿來到他們身邊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已經不覺得驚訝了。

好在孩子們正好看見了不遠處正在售賣急賣假麵超人的模型,其中的隱藏款正巧是最近新出場但是已經很受歡迎的某個角色,因此不過一會,就歡呼一聲撲了過去。

見狀也看見了那個男人正朝著這邊走來的降穀零看了看試圖隱藏自己、明顯與對方認識的前輩縮小體,思索了一下之後以看護孩子們為由體貼地為對方留下了空間。

——如果他沒有同時也留下竊聽器的話。

不過一會,斯庫瓦羅就走路帶風地走了過來。

他居高臨下地環視了一圈,目光在就站在小鬼身邊的眼鏡小鬼胸前的偵探團徽章上頓了頓,又看了眼已經飛快地脫離了羞窘狀態、甚至找了個台子站上去的沢田綱吉,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

“真是好久不見啊,小鬼。”

縱然沢田綱吉已經找了個台子站上去,但在斯庫瓦羅麵前還是要矮上很多的。

他仰著腦袋,目光真誠而溫和地看著斯庫瓦羅,試圖用自己的態度軟化對方的鋒芒。

若是平日也就算了。

要知道雖說彭格列十代家族和彭格列九代直屬(重音)暗殺部隊雖然向來勢如水火,然而要說的話,隨著瓦裏安首領年齡的增長和成熟,雙方的關係反而不如一開始那樣爭鋒相對,在某些特殊時刻,擔當十代家族後盾的不是別人,正是瓦裏安。

但那也就是緊急狀態下了。

現在顯然已經脫離了最為艱苦的時期,因此斯庫瓦羅對上縮小之後十代首領的目光,不僅沒有被感化(咦),反而微微側過頭,噗嗤發出笑聲。

“噗。”

沒有大肆嘲笑,已經是他能夠給這位辛辛苦苦籌劃了成功的彭格列十代目的最後的臉麵了。

——如果沒有他手中持著的攝像機的話。

“哇哦~這就是……之後的沢田醬嗎?真是卡哇伊呢~”

“果然變成小不點了,這樣的話鳳梨師父大人奪取身體之後也會變成小孩子嗎?”

“嘻嘻嘻誰知道呢?還有,你擋住屏幕了。”

亂七八糟的、屬於惡徒們的聲音通過耳機從遙遠的異國傳來,嘻嘻哈哈一片,雖然沒有聽清他們的聲音,但是沢田綱吉已經想象到了對麵嘻嘻哈哈的快活氛圍。

他不由得舉手投降。

“放過我吧。”他無奈地說道,心知肚明自己的示弱大概也許多半不能在這群時時刻刻以自己的丟臉為喜的家夥們麵前算不上什麽。

果不其然,對麵的家夥們的笑聲再度砰然發出,到了連斯庫瓦羅戴著耳機也能讓人聽見一些的程度。

沢田綱吉:……

衡量著再逗弄下去就會惹怒掌握著每個月給瓦裏安發津貼(雖然這不過是他們收入的一部分)的彭格列首領,斯庫瓦羅咳了一聲,在另一邊同事們的挽留下關掉了實時傳輸到大洋另一端的彭格列總部的攝像機。

他咳了一聲,目光掃過守在沢田綱吉身邊的兩個小鬼頭,神色微妙。

“彭格列在日本已經缺少人手到使用小鬼的程度了麽?”雖然說話的語氣和方式有待改善,但傳遞的卻是關心的內容。

沢田綱吉對他露出友善的笑容。

“柯南君和誌保醬很厲害的。”教父先生溫和說道,“而且說小鬼的話……當初進行指環戰的時候,我和大家也還是小鬼呢。”

這就戳人痛腳了。

誰不知道高質量瓦裏安對外從無敗績,對內麽……就輸了兩回。

一回是還是個少年的Xanxus掀起“搖籃事件”輸在了他老爹彭格列九代的手中,另一回則是在當初彼此都身為彭格列十代候選人的時候、輸在了現今的彭格列十代目手中。

斯庫瓦羅的眼睛已經微微眯起了,兩隻小蘿卜頭對視一眼默契地擋在危險的銀發男人身前,連默默關注著這邊的降穀零也摸了摸耳機,準備伺機而動。

然而,就在這樣危險的時刻,銀色長發的男人卻不過是嘖了一聲。

“算了。”他嫌棄地看了眼沢田綱吉,後者眨了眨眼,對他露出友好的笑容,“老子不和小鬼計較。”

男人抬了抬下巴,原本就算不上柔和的麵龐在這樣的姿勢之下更顯得冷厲,嘴角拉扯出嘲諷的笑。

“——更不用說,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鬼了。”

他微微俯身,收好攝像機之後雙手就都空了出來,一隻手捏住了嬰兒的臉頰,順著往外扯了扯,對著因為這一動作而生理性淚眼汪汪的小鬼扯出惡劣的笑。

“手感不錯,多謝款待啊小鬼。”

沢田綱吉:……qaq

兩個人雖然吵吵鬧鬧互踩痛腳,然而看關係應當是不錯的。

江戶川柯南默默呼出一口氣,再次將已經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被自己標注為【危險】的嬰兒提升了一個等級。

但他還是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麽身份。

即和灰原認識,又好像和那個他懷疑是組織一員的安室先生——雖然這個懷疑最近因為某些事情正在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狂奔——據博士說這兩天似乎還見到了警察廳的警官出入沢田家……總覺得對方的身份越發迷離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用胳膊肘戳戳身邊的女孩子準備耳語一番,卻聽見對方率先發出短促的笑聲。

他不由得側目。

隻見平日裏多是高冷作風的女孩單手捂唇,看著那邊吵吵鬧鬧的兩人,十分不符合她平日形象地笑了起來。

眸中閃爍著江戶川柯南看不懂的光彩,眼底隱藏著暗湧。

他思慮了許久,終究沒有選擇在這樣的時候去打擾對方。

要說的話……

——總覺得,灰原的表情就像是馬上要哭出來了一樣。

……

宮野誌保當然是注意到了江戶川柯南的猶豫。

若是平日裏對方露出這樣畏畏縮縮瞻前顧後的姿態,她定然是會大肆嘲笑一番的。

然而現下卻怎麽也沒有這樣的心情。

在隱隱約約地猜透這個孩子就是那個人的夜晚宮野誌保在**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看了一整夜。

熬夜對於她這樣的科研人員算不上什麽,三五天地待在實驗室眼睛都不閉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嚴重的時候甚至就在實驗室裏待了一周,還是當時的助手看著她的模樣怎麽也放心不下去、自己勸又勸不動,不知道用了什麽途徑,彎彎曲曲地找到了當時已經篡位成功的尊尼獲加。

據說那孩子差點就被尊尼獲加身邊的瘋狗給塞進刑訊部,跟著尊尼獲加回來的時候也是委委屈屈的,像是一隻小狗一樣待在對方身後。

宮野誌保就隻聽見對方委委屈屈地叫了自己一聲“雪莉老師”,整個人就被人抱了起來。

溫和又不失嚴厲的教父火速地將她塞進休息室,在整頓組織的重要時刻抽出了寶貴的時間,同這個將自己的身體視為無物的家夥促膝長談。

然後自己卻先睡去了。

宮野誌保原本還在同他抱怨什麽,一個接水的時間,回過頭就發現來“勸”自己去睡覺的家夥自顧自地先閉上了眼。

呼吸綿長而安穩,原本麵色算得上健康的家夥現今的模樣和她這個多日熬夜的人比起來也不遑多讓,眼底是一片青黑,被身邊人想著法養出來的肉也隻不過在臉頰上短暫地停留,至少就目測來看,宮野誌保就能斷定對方的衣服已經至少大了一圈。

而宮野誌保也已經很久沒能在對方的臉上看見輕鬆的笑意。

縱然在麵對著自己、麵對著下屬的時候,教父總是溫和而不失嚴厲地笑著的。

然而,隻要見識過了對方還未走到現在的位置、成為現在的模樣之前的時候露出的輕鬆笑意,就不會有人以為他確確實實地是在享受著權力。

彼時宮野誌保甚至還想過有時間一定要帶著這家夥出去旅遊一趟。

國內也好,海外也罷,如果弦一直繃得太緊就會崩斷,因此總得有人為他鬆一鬆。

然而卻沒能等到那個時刻。

在繁忙的工作之餘統計出的適合旅遊的地點和為此尋找來的旅遊小冊被封存在了床鋪之下,最後隻能帶上黑色的麵紗,在對方的永眠之處擺上一束白色的百合。

那時候宮野誌保就在笑,怪不得那家夥平日裏總是不肯睡覺,原來是算好了自己會早早長眠。

可是笑著笑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順著臉頰掉落了下來。

從眼眶留下,順著臉頰,滴落進土壤。

可沒有人再拿著一個冰淇淋在這樣的時候晃**到她的麵前,用刻意滑稽的模樣吸引她的注意,笨拙地表露著關心,讓她重新露出笑容。

灰原哀在那邊打鬧的二人看過來之前收拾好了自己的模樣。

她低低地同擋著自己的江戶川柯南道了一聲謝,從對方的身後探出了腦袋。

“你們還沒有結束嗎?”她彎了彎眼,模樣總讓人感到有些眼熟,“孩子們都要過來了……讓我看看,下一個項目好像是假麵超人展覽,還可以和現場值守的假麵超人合影哦。”

最後一句被女孩可以帶上了上揚的語調,讓正走來的孩子們紛紛眼冒光彩。

沢田綱吉在心中感歎了一句不愧是小朋友,就見到了一隻軟軟小小的手舉著一隻冰淇淋伸到了自己的麵前。

抬眼是茶色短發女孩的笑容。

——總覺得,什麽地方變了。

一路上享受著屬於女孩的、比來之前還要周到的“服務”的幼崽端著小臉想到。

而在今日逐漸愛上了投喂這項活動的宮野誌保也在再次收回爪子的時候思索了片刻。

總覺得忘記了什麽事情……

她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最近幾日的日程,很快將這件事都忘在了腦後。

原因無他,在人群集中的假麵超人博覽會(不是)之中,發生了富有特色的殺人事件。

跟在小鬼身邊發現根本就沒有危險、有的隻有一群小鬼,並且在短短的半天中就體會到了這些可惡的小鬼簡直比一千個弗蘭在跳舞還可怕的 斯庫瓦羅聽見尖叫就醒了神,帶著小鬼竄到最前端卻發現不過是普通人的謀殺事件,很快就興致乏乏。

反而是仿佛有著案件雷達一樣的江戶川柯南噠噠上了前,圍著屍體忙前忙後,最後選中了一個來現場的警察作為幸運鵝,成功地堪破了案件。

看著小偵探捏了個蝴蝶結就發出了男人的聲音,沢田綱吉“哇哦”了一聲。

宮野誌保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附耳在沢田綱吉耳邊解釋了蝴蝶結的用途。

捧著一個可麗餅的幼崽心頭一動。

——說起來,從他回來到現在,還沒能和媽媽打過電話呢。

單方麵地了解媽媽的情況、聽見媽媽的聲音已經做到了,但是和媽媽交流卻還沒有做到。

雖然媽媽現在是在理論上沒有信號的沙漠之中遊玩,但如果想要通話,讓沢田家光將對方帶到“有信號”的區域就能夠實現。

思及此,幼崽的目光微微亮了一瞬。

因為案件的突然發生,原本快樂的一天(大概)被迫畫上了終止符。

和偵探團的孩子們說了再見——這群孩子很少和綱吉一個大小的幼崽出來玩,在路途中還生出了很可愛的作為“大哥哥和大姐姐”的責任感,離開的時候挨個上前和看護了半天的幼崽貼貼,還叮囑了好幾次幼崽要注意安全。

沢田綱吉:“……謝謝嗷。”

“嗷嗷他居然說【嗷】,好可愛哦。”

“確、確實。”

“就像是鰻魚飯一樣可愛!”

幼崽教父扯了扯嘴角,假裝自己並沒有聽見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行程被提前結束了。

原本沢田綱吉和斯庫瓦羅應當是要回【沢田宅】的,結果對方的手機上來了一條通訊,讓他不得不臨時改變了主意。

“老子要去一趟橫濱。”他對著沢田綱吉說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旁邊那個小白臉……小黑臉回去。”

他從山本武那邊早就知道那個小黑臉也算是半個能照顧沢田綱吉的人。

“還有一個選擇。”他指向了自己,“就是跟我一起過去。”

沢田綱吉捕捉到了關鍵詞。

“橫濱?”他歪歪頭,發出了疑問。

斯庫瓦羅嗯了一聲。

“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這個要說的話路上說……總之和那邊的合作正在緊急重談,需要馬上過去。”

或者說這才是他原本要來日本的原因。

當然,來確認這個小鬼的狀態也是其中一個。

斯庫瓦羅飛快地看了眼沢田綱吉,然後收回了視線。

“原本是準備明天過去的,但是剛才我的下屬發消息來說情況有變,所以不得不提前過去談判……嘖,你去不去?”

沢田綱吉眨了眨眼,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於是,這就是他們疾馳在去往橫濱路上的原因了。

沢田綱吉從斯庫瓦羅的懷中探出一個腦袋,神情有些生無可戀。

“還沒有到嗎?”他問。

“哈——?”

狂風割著男人的麵頰,那頭銀色的長發在空中飛舞,卻沒有讓他露出任何軟弱的姿態,反而是聽見懷裏幼崽的聲音之後低了低頭。

然後大吼。

“你說什麽——老子聽不見!!”

沢田綱吉感受了一下風速。

此時他被斯庫瓦羅塞在大衣中,位置是胸前,勉強站在機車上。

對方微微俯身,開著這輛被改裝過比大多數的汽車都快的機車奔馳在公路上。

強烈的風就像是刀一樣從兩個人的身邊劃過,斯庫瓦羅嘖了一聲,將沢田綱吉的腦袋更加塞進大衣裏麵了一些。

雖然原本的沢田綱吉沒什麽,兩個人也不可能以這樣的姿勢奔馳,但是現在的這個還不太一樣,小鬼要是生病會很煩人的……嘖,麻煩。

而沢田綱吉也生無可戀地配合著他的動作,老老實實地將自己埋在對方的胸肌(不是)當中,兩隻爪子穩穩地捏住對方的襯衫。

他真傻。

沢田綱吉痛苦地想。

他光知道十年前斯庫瓦羅就擅長徒步趕路,十年後更是騎鯊魚趕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體貼”他,甚至改變了粗獷的趕路方式,采用了高端的機車趕路。

——就是要是沒有把他放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就好了。

他沉痛地想。

這種方法、這種姿勢……真的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