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琴酒誠不欺我。

在蘇格蘭跑前跑後了幾天後,入住在溫馨舒適的安全屋,沢田綱吉特意發了個短信給起琴酒道謝。

不說組織的勞模正在出任務的時候收到這封不知來頭的信件的心情如何,至少沢田綱吉的心情很好,甚至真的有種可以把蘇格蘭當媽的錯覺(不是)。

不過問題也隨之而來。

因為劃拉到了他的手下,波本和蘇格蘭也並未參與其他代號成員——比如琴酒——的工作,連給他們發布命令的權利也一並納入了沢田綱吉的手下。

而心裏還把這當做是自己久違的度假的沢田綱吉全然沒想起來下屬們還得給酒廠打工,直到雪莉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吐槽他把野獸當家寵養,沢田綱吉才慢半拍地想起來這回事。

“確實呢,”他一邊咬著自己的冰淇淋一邊思索道,“但是日本是琴酒的地方。”

言下之意就是覺得自己胡亂給下屬發布任務的話,會破壞兩人之間的“同盟”關係了。

當然是借口。

酒廠這種地方,何必讓他的屬下們去淌這趟黑水呢?

在初步接觸了幾天之後,沢田綱吉也對自己的三位屬下有了些了解。不說原本就認識的諸星大,波本和蘇格蘭也並不像是……他的意思是,他們給他的感覺也並不像是琴酒或者基安蒂再或者貝爾摩德那樣黑暗。

因此常常被家庭教師吐槽過分仁慈的教父再一次地動了惻隱之心。

但年僅13歲的小姑娘卻是認真地跟著他的想法想了想。

“那不然派去意大利?”淺栗短發的女孩子也有些頭禿,“但是你不在的話,那邊朗姆也會打壓他們的吧。”

畢竟雖說打狗要看主人,也還有一種情況是看了主人決定打這條狗的不是?

按照尊尼獲加和朗姆的關係,這幾個人派過去了不得被欺負才怪。

沢田綱吉慢吞吞地收回了思緒,看著真的在一本正經為自己思考的雪莉不由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雖然擔心的點不太對,但他其實也挺擔心三個下屬過去之後會被諾萬欺負的。

出於【Boss背著我在外麵找的小野貓到底哪裏好】之類的原因。

“喂,我才和姐姐一起做的發型,會亂的啊。”

被小姑娘用不靠譜的目光盯著,成熟可靠的大人誒嘿了一聲試圖萌混過關,心虛地順手給她理了理。

“誌保醬不用擔心這種小問題啦,”他順手理順對方的頭發,溫和地說道,“怎麽樣,新實驗室還適應嗎?應該沒有人欺負你吧?”

那是當然的。

畢竟雖然年齡不大,宮野誌保卻是實驗室內不多的、實打實的代號成員。

而且她當初去到實驗室是被尊尼獲加送去的,要想給她來個前輩的下馬威之類的,也還得看看在她身後站著的這尊大佛才行。

於是她輕哼了一聲,將對方把自己的頭發弄亂這件事輕輕揭過。

“而且,”她頓了頓,道,“比起在美國,我在這邊還更加自由一些。”

女孩子有些局促地扭開頭,顯然是知曉自己的“自由”來自於身邊坐著的家夥,“沒有出門的限製,幾乎每個月都能和姐姐一起出去逛街……已經足夠了。”

畢竟她在美國的時候,幾乎隻能依靠幾個月一次的通訊保存姐姐量,每到季度末都仿佛行屍走肉,隻有再次見到宮野明美吸夠了長姐才能重新活過來這個樣子。

見著尊尼獲加因為自己的話露出了有些抱歉的神情,她急忙叉開話題。

“這可不管你的事,好人先生。”她笑著開玩笑,“要說的話,現在不是好了很多嗎?和姐姐見麵的話,唯一的難處大概就是不太容易找保鏢吧。”

畢竟她們那怎麽說都是研究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研究院一疊,能打的卻隻有小貓兩三隻。

但是出行卻要保鏢才行……這反而變成了難搞的事情。

沢田綱吉沉吟了一下。

“或許我可以把諸星君借給你?啊他不行,波本和蘇格蘭裏麵選一個怎麽樣?”

話剛落就見到小姑娘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

見狀沢田綱吉也放鬆了下來。

利索地給兩個下屬發了短信征求意見,又想起諸星大,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對方很適合狙擊這塊,恰好是狙擊手的蘇格蘭最近也沒事,就會在訓練的時候帶著諸星大入門。

不過一會波本和蘇格蘭的回複到了手機,前者說是上一階段的任務還需要幫把手,後者則利索地應了下來。

棕發青年對著看似不在意、但其實暗搓搓等著回複的宮野誌保笑了笑。

“蘇格蘭說可以。”

——好耶。

淺栗色的誌保貓貓眼裏明晃晃地寫著兩個字。

教父先生不由忍俊不禁。

想了想將蘇格蘭調走的話,或許會耽誤諸星大的訓練日程。

因此,正在訓練場做特訓的赤井秀一在同僚看了手機思考一會回複之後,接到了尊尼獲加的短信。

【我聽說你的狙擊成績還不錯,幫你找了名教練。——Decimo】

【他說待會就來,你可以等到五點。——Decimo】

原本準備再來一局就回去的赤井秀一:……

他無聲地歎口氣,等到了“教練”的到來。

往好的地方想,雖然Decimo沒有讓他一躍成為代號成員,但身為底層人員就進入了代號成員們使用的訓練場、還能獲得代號成員——他猜測他的好Boss給他找的是代號成員做教練,在這個訓練場麽,不知道是那個叫做基安蒂的女人還是叫科恩的男人,按照Boss說的性格不錯,大概是後者——的指點,就算是在酒廠裏,大概也能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這樣想著,還沒等到五點,他的“教練”就來了。

彼時他正全神貫注地進行著射擊,突然有危險的氣息從身後傳來,他下意識就一狙擊槍敲了過去。

穿著黑色大衣的銀發男人一手擋住他的狙擊槍,瞳孔收縮,臉上扯出獰笑。

是Gin。

回想起上司跟自己說的對方性格不錯,青年不由懷疑了下是自己還是上司出了錯。

“過來。”

一晃神,琴酒已經到了門口,側過身不耐煩地等他過去。

赤井秀一腳步一頓,利索地跟上去。

——確定了,是這個世界的錯。

……

沢田綱吉也不知道是哪出了錯。

他原本在收到下屬們的回複之後,是準備帶著宮野誌保轉換地點去買新衣服的來著。

但天不遂人願,他們連店門都沒能出去。

不遠處的廣場上,頭上戴著黑頭罩隻露出了兩個鼻子一張嘴的男人嘩啦掀開馬甲,露出綁在身上的炸|彈。

“都給我看過來!老子在這個商場裏安裝了五十個炸彈,不想死的話都按照我說的話去做!”

像是輔助他的話語,一樓的電梯處,傳來聲勢不小的爆|炸聲。

原本坐在對麵棕發青年不著痕跡地坐在了宮野誌保的身邊,將小姑娘保護在安全的內部。

所幸的是這邊的警方動作還不錯,半個小時不到就解決了事件,也沒有人員的傷亡。

隻是商場內部還不知道要混亂多久,沢田綱吉和宮野誌保甚至撿到了一個和母親走散的小男孩,帶著幼崽去了商場的服務中心,等到對方的母親循聲而來才準備離去。

服務中心另一邊還站了不少的警察,其中幾個穿著防爆服,顯然是應對炸彈犯所說的五十個炸彈而準備。

聽力遠超常人的沢田綱吉動動耳,聽見零碎的“謊言……沒有五十”之類的話語,也放下心。

殊不知他的注視也引起了注視對象的注意。

黑色卷發的青年將頭上的頭盔取下,看著帶著女孩子遠去的棕發青年的背影,略微皺了皺眉。

一隻手變魔法一樣掏出一個手機,單手啪嗒啪嗒起來。

“你又在給那個人發短信啊?”黑色短發的女警從身後探過頭,他像是早有所料一般收掉了手機,朝對方勾了勾唇角。

手心手機還亮著光,顯示的是一封還未發出的信件。

【我好像碰到你超喜歡的那個前輩了,就是忘記幫你要簽名,抱歉啊……】

他避讓過叉著腰說自己不對勁的後輩,若有所覺地抬起頭,愣了愣,朝著某個方向笑了起來。

……

此人名為鬆田陣平。

如果沢田綱吉還留在這裏的話,定然會發現這個卷毛好像也有些眼熟。

要是他對著這家夥多看一會,或許就能從已經蒙上灰塵的記憶裏、擠得滿滿的教室中,搜尋到這麽一個造型類似的腦袋。

就是是趴在桌子上的。

不過沢田綱吉顯然沒有注意到。

畢竟他就算了,宮野誌保還是組織的成員,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和警察對上,萬一弄出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可就不好。

送宮野誌保回了實驗室,沢田綱吉一個人坐在從訓練場回家路過附近、順便搭他回去的琴酒的車上,捏住了下巴。

要不是看見了警察們,他差點都忘記自己已經有段時間沒和公安這邊聯係了。

這也怪不得他,畢竟在美國的時候幾乎還在半個朗姆的地盤,不好動作。而回到日本之後又被諸星大碰瓷,如果這個人不是諸星大——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和小安德裏亞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家夥的話,他也沒那麽多泛濫的同情心(大概)——之後就一直在處理手下貓貓狗狗們的爭執。

時不時會思索起如何重新聯係他的接頭人。

按照他們的習慣,是以市麵上流行的各種雜誌報紙為主要的聯絡方式的。

往常因為他在意大利,更多采取的是報紙的形式,在傳遞上會更快速及時一些——但也因為同樣的原因,在眾多冗雜的信息中隻能選取最重要的部分,再每隔一段時間地傳遞回去,而且也是單向的,以至於他現在都不知道公安的下一部動作,也沒能把自己在組織內的具體情況匯報回去。

但是現在在日本麽……

“Gin,”他冷不丁地說道,“你說我去寫輕小說怎麽樣?”

書名就叫做《關於我臥底到敵對組織成為組織二把手所以如果再不剿滅組織我就要當上Boss了的這件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