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李代

“是嗎?”洛玉琅湊近了聞到,“要不是我提前做了準備,你今日準備醉成什麽樣?”

穆十四娘頓時僵在那裏,自己一門心思想著應付朱禦史,拿回那些衣裙,端杯的時候,發現不是酒,便沒了顧忌。

哪裏曉得洛玉琅所做的準備。

“多謝漫樂相助。”洛玉琅看著她一副賴皮的模樣,無奈地搖頭,“以後再不要與他相見。”

“這是自然,我今日便會吩咐下去,若有人再尋我,隻說我帶了貨去了外地。”穆十四娘笑嘻嘻看他,“這麽多壓箱貨,能不想辦法銷出去嗎?”

洛主琅咬牙看她,“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你看你今日,都說了些什麽?”

“我哪句說得不對嗎?”穆十四娘仔細回想,好像並沒有哪裏說錯話。

洛玉琅長歎一聲,“罷了,左右死無對證,盡快將此事了了吧。”

第二日,洛玉琅和穆十四娘等在別院,直到扮成商戶的護衛將那些收回的衣裙順利帶回,才放下心來。

穆十四娘將上麵墜的繡球一一剪下,最後一把火燒了,因為上麵摻了金線,很快融成了小塊的金黃色。

到時還需泡在水中,完全去除痕跡。

這繡珠最是費功夫,幸虧她早有準備,卻還有些短缺。

而其他的墜子倒是在這些日子裏備足了。

“總覺得這衣衫上還有些餘味,如何是好?”

洛玉琅輕推了她去沐浴,“快去溫泉泡泡,好不容易清醒了些,莫又受了影響,焦燥不安。”

“你聞聞看?”穆十四娘走時,仍不太放心。

洛玉琅嫌棄地聞了聞,“確實有,不用與你無關,是脂粉味,為了萬全,熏蒸一下便無防。”

見穆十四娘仍在那裏躊躇,“你忘了,我穿過多年經過熏蒸的紅衫。”

穆十四娘從溫泉出來,就看到洛玉琅挽著衣袖,在院中臨時搭了個棚子,叮囑護衛要小心擺放,莫弄損了衣裙,前功盡棄。

“你覺得這像什麽?”見她走近,洛玉琅反而避開了些,“我身上有味,先別過來。”

穆十四娘瞅了他一眼,“這是脂粉的味道,你這麽怕做什麽?”要是她的方子這麽大的味,還不早露餡了。

“就是因為這脂粉味,我才更加膩味。”洛玉琅叮囑護衛,“千萬注意,莫讓上麵的水滴落到衣裙上,這樣的繡服,沾水就毀了。”

盯了一會,發現應當無事,再三叮囑之後,對穆十四娘說道:“我要去洗洗。”

穆十四娘拿起絲線,飛快地編織起了小繡球,大將軍夫人持劍殺夫的舉動在她的意料之外,而陡然的清醒,也讓她對自己設計時的莽撞後怕不已。

所以,她決定盡快替換裝了藥的繡珠和墜子,朱禦史再銳利,亦或京都真的來了高人,也查無實證。

裙衫上的藥一遇高溫即化,所以洛玉琅采用的熏蒸之法。

相生相克,所以分別負責的繡娘無事。

夫妻倆分工合作,洛玉琅盯著熏蒸的棚子,穆十四娘手指翻飛,精巧的小繡球轉眼即成。

幸好木花坊絛子都是現成的,否則還真要費上些功夫。

“你若真有空,替我在絛子上鑲些金線。”穆十四娘見洛玉琅插著手站在那裏,指揮著護衛留意棚子上是否會有水珠滴下。

“當時你也是太精細了,好好地摻這種金線做什麽?”洛玉琅老實過來,卻抱怨著。

“我不是怕她不上勾嗎?”穆十四娘耐心地示範過,再看他鑲了一回,這才放心去編自己的小繡球。

“也是,這金光閃閃的,富貴氣十足,很難不動心。”洛玉琅悟性不錯,很快就上手了。

等穆十四娘再一件一件細心縫上,數十件華貴的衣裙站在架子上,絲毫看不出有過改動,她才鬆了口氣。

“替我看看,還有哪裏不對?”

洛玉琅替她揉著後腰,“不急於一時,先擺到陰涼處晾晾,明日再仔細看。”

在別院中折騰了數日,直到兩人都覺得萬無一失,才放心回城。

穆十四娘在木花坊,閉目養神,這事雖然做得不是十分巧妙,但現在木花坊上下皆知,那些衣裙皆已送去他處,重新修整之後,再行售賣。

洛府護衛扮做的收貨商,已將定金交到了賬上,隻等過些時日,結了尾款,這事就算了結。

青蓿終於熬過了高熱,漸漸清明,但傷勢仍重,洛玉琅說他沒個半年修整,恐怕難以複原。

朱禦史問他打算如何處置此事,青蓿隻說是誤傷。

還說夫人恐怕是受了驚嚇,在他傷愈之前,還是靜養為宜,以免再生事端。

朱禦史寫了奏折,並附青蓿口敘的陳情書,一並送往了京都。

京都回信,由朱禦史依舊暫代大將軍之職。

洛玉琅在家中與穆十四娘判斷,這是朝廷北方憂患未除,西邊仍有未歸順的兵馬,故而吳越之事,並未在意吧。

可事情並未如他們夫妻料想的那樣,大將軍夫人的母家竟派了人前來,還專程帶來了大夫,說是她狂症發作得奇怪,定是為歹人所害,必要查明清楚,還大將軍夫人公道。

重傷未愈的青蓿難得地發了怒,說要查,便要徹查,就從她嫁入府開始查,查明為止。

朱禦史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穆十四娘每日做在院中,不停地趕製那些燒毀了的衣裙,洛玉琅雖知道這才是萬全之策,可仍心疼她的勞累。

“早知當初,就不該繡這些繁複的花樣,她哪裏懂得這些,恐怕撩動她的,便是金銀彩線吧。”

洛玉琅陪坐一旁,端茶倒水,殷勤無比。

穆十四娘輕推了他,“你沒事的嗎?這是我的長處,你看著累,我覺得尋常。”

“這一時半會,如何趕製得出來?”

穆十四娘說道:“收回的衣裙,總要留上一兩套,否則怎麽說得過去?不如趁他們正和青蓿揪著青荷連續落胎之事糾纏,趕製出來。等他們醒過神來,也好應付。”

朱禦史被雙方的爭鬥纏得頭疼,倒是想尋施掌櫃這個故人聚上一聚,全當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