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段澤棲才開始打量起這個「新」家，明明大體望過去還是偏灰色的調，但就是感覺房子裏的空氣好像活起來了。
陽台上的花也很好看，還有其他肉嘟嘟的多肉植物，段澤棲一個個捏過去，嘴角不禁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變動的不光是花草，還有櫃子裏台麵上一些小玩具——那些像真人的玩偶。
段澤棲不明所以，顧少鈞很喜歡這些小玩偶嗎？
怎麽跟個小孩子一樣……
但他依稀覺得不太對勁，他記得小時候買給弟弟的玩具好像沒有這麽精細……段澤棲直接拍照上網搜了搜。
“絕版手辦娜麗薩價格已被炒至上萬！”
“收雪月女神娜麗薩！白發我的愛嗚嗚嗚入坑太遲已經絕版了……價格不是問題！”
段澤棲順著鏈接點了點，才知道原來這些他以為的小玩偶其實是個手辦，是一部大熱多年的動漫角色周邊，其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圈錢。
段澤棲眼神亮了亮，將照片放進了備忘錄。
——
顧少鈞洗完澡出來，看段澤棲又不在了，就知道他應該去樓上鍛煉去了。
正想回房間打遊戲，來電鈴聲忽然響起。
顧少鈞挑眉，接起電話：“喂，老媽？”
“少均呀，跟小段總相處的怎麽樣啊？”
顧少鈞額頭突突一跳，他媽媽不會特意打電話過來查他的崗吧？
“還好啊。”
“哦，那小段總喜歡吃什麽呀？”
來了來了，重要的考驗來了！
顧少鈞嚴陣以待：“經過這兩天的相處，段總他中午不回來吃飯，我隻跟他吃過兩次晚飯，分別是炒土豆絲，青椒炒肉和雞湯，他都挺愛吃的，每次吃的都很快。”
“哦，小段總還挺好養活……”楊淑華小聲嘀咕了一句，居然這麽簡單的菜色就給打發了，她立即質問道：“你怎麽不多燒點好吃的？你爸教你的那些大菜呢？怎麽不拿出來顯擺顯擺？”
“媽。”顧少鈞撫額：“我們實打實才見麵三天啊。”
“那他是你對象不是？”
“是。”
“那不就得了，我們老顧家的Alpha不能這麽小氣的，該做的還是要做到位。”
顧少鈞：“好。”
楊淑華這才想起來似得：“哎呀，我要說什麽來著……哦，莊子裏種了好多瓜啊，你問問小段總什麽時候休息，帶他來莊子裏吃瓜啊。”
顧少鈞：“媽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那不然呢？”
“……”
還以為是來查崗的顧少鈞抹了把虛汗，這麽重要的事應該放在前麵說嘛。
“我去問問他。”
楊淑華驚奇：“你們不在一塊啊？”
“他在樓上鍛煉呢。”
“哇。”楊淑華感歎了一聲，不愧是小段總。
受限於體內激素，Omega天生體力較差，有人戲稱Omega就是「天生的嬌寶寶」，所以段氏集團的管理者是個Omega的消息才那般令人震驚，而這個Omega段澤棲竟然乍一看完全不輸給Alpha。
這就捅了很多A窩了，眼紅的Alpha拿段澤棲的身材說事，說這樣的Omega怎麽會有A喜歡呢？那跟AA戀有什麽區別？人雲亦雲之後，段澤棲就被婚姻匹配所的近乎大半的Alpha「退貨」了。
但楊淑華還是挺欽佩他的，尤其這位小段總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接手段氏，還幾乎憑一己之力將大廈將傾的段氏扶持到如今這個地步。
此刻聽聞他還私底下喜歡鍛煉，更是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她更想和這位傳說中的Omega見一麵了。
“快去問吧，回頭給我回個電話。”
顧少鈞上了樓，樓上大部分都是打通的，看起來敞亮的很。
健身房門未關，顧少鈞一眼就看見那個在跑步機上慢跑的人，黑色緊身的運動服服帖修身，將段澤棲的身形勾勒地十分惹眼。
隻這一眼，顧少鈞便微微挪開視線，敲了敲門。
段澤棲沒有反應，顧少鈞幹脆地走進去，直接道：“打擾一下，段總。”
段澤棲調慢了速度，改成快走，扭頭看向顧少鈞，好像在問「有事嗎」。
顧少鈞走進了才發現他還單耳掛著藍牙耳機，不知道是在聽新聞還是聽會議記錄？新聞吧？不然大晚上的還要工作嗎？
顧少鈞笑了一下，道：“我媽媽剛剛打電話過來，問問你有沒有時間，我們家有個莊子，種了不少瓜果，我們可以去玩玩。”
段澤棲道：“很抱歉，我沒有時間。”
“那過幾天也沒有時間嗎？”
段澤棲喘了口氣，道：“過幾天是我情熱期，我想我早就告訴了你。”
顧少鈞一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情熱期的Omega或多或少會有身體的各種不適症狀，這種時候的O一般都待在固定一個地方，哪也不去。
“哦，那好吧，我跟我媽媽說一聲……以後有機會再去吧。”
“其實，沒這個必要。”段澤棲道。
冷漠的嗓音連激烈的運動也無法加熱幾分。
顧少鈞道：“什麽？”
段澤棲停下跑步機，微微深呼了一口氣，道：“顧少鈞，我想我記得沒有錯，你在跟我的第一次見麵就表明了你想在一年之後離婚的想法。”
他側眸過來，似乎是在和他確認。
顧少鈞呆呆的：“嗯。”
“那麽，既然這場婚姻避免不了走向離婚，我們也沒有了加深感情的必要，也就是說，像剛剛那樣的邀請，完全沒有必要，以及你……你的廚藝很好，但沒必要每次都帶著我吃飯，你可以自便，不用管我。”段澤棲喝了一口水，總結道：“在法律允許的範圍之內，我給你最大的自由。”
顧少鈞聽懂了，他深深的沉默了。
段澤棲便當他默認了自己說的話。
他今天鍛煉的時間不長，但不知怎麽出的汗比以往還多，胸口還悶悶的好似透不過氣來。
段澤棲看了眼時間，想著要不今天就先跑到這，正要拿著水杯離開。
顧少鈞拉住了他，道：“不行。”
“嗯？什麽不行？”段澤棲不解。
顧少鈞道：“不能不管你，離婚那是一年之後的事了，現在你還是我對象，我不能不管你。”
段澤棲倒覺得好笑了：“可你不是不喜歡我嗎？每天都要麵對著不喜歡的人，還要做飯給他吃，不會覺得很膈應嗎？”
倒沒有這麽覺得……顧少鈞知道第一天的自己太過以貌取人了，他有些怯怯地，“就算……做不成對象，也可以做兄弟嘛，照顧兄弟，也是可以的吧？”
方昊宇還老跟他討飯吃呢，不過他不樂意做給他吃而已。
段澤棲真的笑出了聲，極短的一瞬，隨後目光冷靜的看著他：“沒有哪一對兄弟會在情熱期**的，顧少鈞，你會給你所有兄弟一個孩子嗎？”
“……”
“再者，我不需要別的兄弟。”
段澤棲又喝了一口水，想壓下那股惡心想吐的煩悶感，剛走了兩步，忽然眼前一黑。
“段澤棲！”顧少鈞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把人扶住。
濡濕的防護貼遮不住下麵鼓脹的腺體，清清淺淺的青梅味逸散出來，打了顧少鈞一個措手不及。
“你……”
段澤棲已然回了神，身體熟悉的不適感告訴他，情熱期居然提前了！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眼顧少鈞，應該是這兩天頻繁地接觸了這個高匹配度Alpha的關係，他本想再留幾天給Alpha適應的……
這時機說來的不巧卻也還算巧，眾所周知，情熱期的Omega受孕率比平時高個十倍不止，隻要在這次的情熱期留下一個孩子，後麵兩人就完全可以不用再接觸了，說不定還能提前離婚，以達顧少鈞所願。
“顧少鈞……我發熱了，你要**嗎？”
被突如其來的情熱期打亂了呼吸，段澤棲仍然語氣平穩的問出了話，除了額上的汗和逐漸加深的呼吸，段澤棲看起來和平時並無二樣。
顧少鈞卻總覺得這時候的他莫名多了一股色氣。
明明他的衣服還拉到了最上麵，卻好像剝光了在勾引他。
顧少鈞捂著鼻子，悶悶地說：“我……”
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事到臨頭，他忽然發現，他根本不會標記，要……咬哪裏來著？
學校裏教授的生理期知識此刻完全忘了個幹淨，顧少鈞因為無知害怕而猶豫著，卻偏偏被誘人的梅子味刺激得眼睛都泛紅了。
段澤棲使勁地掐了下自己，才使得自己不落入被情熱期主導意識的境地，一抬眼，便看到顧少鈞緊皺雙眉，一副糾結的眼睛通紅的模樣。
他內心不受控製地湧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隨即退而求其次，將頸後的防護貼撕了下來，本還淺淡的青梅味瞬間濃烈刺激起來。
青梅爛熟透紅，好似碰一碰就能被捏出汁來。
壓抑多年的情熱期一經施放，來的熱烈洶湧，令人招架不住。
“那，可以先做個臨時標記嗎？”
段澤棲被情熱期折磨的嗓音都軟了下來，他微微垂頭，將後頸大喇喇的展示出來。
顧少鈞將目光投向那塊頂起一個微小鼓包的皮膚，呼吸有些急促。
是這個地方嗎？
用牙齒咬嗎？
會咬破吧？
他會疼嗎？
那我、輕輕的咬，會流血嗎？
顧少鈞喉結上下滾動得厲害，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塊地方，終於做好心理準備，要湊上前去——
久久等不來Alpha的觸碰，段澤棲心裏已然認了命。
“算了。”
他本以為自己沒有任何可以吸引Alpha的地方就算了，連拋開羞恥心將唯一可以吸引Alpha與他結合的腺體都沒有辦法吸引到他的Alpha，看來顧少鈞真的很討厭自己。
那些其樂融融和諧不已的相處，都是人家的教養好而已。
段澤棲感到一絲難堪，白皙的臉麵染上潮紅，他不想再留在這裏了。
再次掐了掐自己，疼痛使得腦袋清明不少，段澤棲把顧少鈞推開，艱難的站起身來，身後有什麽濡濕了布料，那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從前段澤棲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此刻卻讓自己狼狽萬分。
在討厭自己的Alpha麵前露出這種窘態什麽的……真的很羞恥。
段澤棲急需逃離這裏，逃離顧少鈞，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但他剛走了一步，腿就一軟，隨後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