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醫院
和元聽寒簽約的時候,林晚坐在一旁休息,看著段大鵬歡歡喜喜地把合同遞過去,拉著元聽寒介紹ERA的情況。
從單人宿舍有多寬敞,到一日三餐有多豐盛。
從戰隊經理多麽嚴厲,到他們在世界賽上怎麽大殺四方。
“總之——winter,來ERA你是來對了,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後悔!”
厚厚一遝合同紙放在元聽寒身前,男生端端正正地坐著,偏冷白的皮膚在燈光下像羊脂玉一般瑩潤,烏黑的眸子就顯得愈發漂亮。
他一邊配合地聽著段大鵬說話,一邊略過了複雜的合同條款,直接抽出了簽名頁,提筆就往上麵簽字。
林晚趴在桌子上,高燒讓他的神思混混沌沌的,經曆了三場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比賽以後,太陽穴簡直就像有一把錘子在敲,疼地扯起了一片的神經。
但這些身體上的不適在看到小崽子傻不拉幾的舉動時,瞬間就被衝淡了。
他嗓子啞得說不出話,隻好拖著病體,在元聽寒在合同上簽上名字前抽走了他手裏的筆。
不知道是他發燒體溫太高,還是元聽寒的手偏涼。
他的指尖擦過對方手背的時候,就像摸到了一塊冷玉,還挺舒服的。
小崽子愣了一下後,側過臉仰起頭望向他,眸子亮了幾度,嗓音清冽:“林神?”
林神說不出話,隻能屈指敲敲桌子,抽了張白紙寫字。
【合同看仔細點,什麽都沒看清楚就簽,也不怕被坑了。】
元聽寒認真地看完他寫的字:“我信林神不會坑我。”
【ERA又不是我開的,合同也不是我擬的。】
林晚寫到一半卡了殼。
小崽子的眼神毫不掩飾地黏在他臉上,跟高中的時候一樣,又倔又熱忱,還有一點兒近乎飛蛾撲火的偏執。
他猶豫了一下,覺得再跟他說什麽小崽子也不一定聽得進去,索性懶洋洋地把合同抽了過來。
黑體字密密麻麻的,整整十幾頁。
林晚盡量耐心地看過一些比較重要的條款,看到後邊眼前的字已經有點花了。
他看一眼眼巴巴盯著他的小崽子,再看一眼不遠處一臉吃瓜看戲表情的段大鵬,果斷把合同塞了過去。
【大鵬,你幫他看,合同有問題的話我唯你是問。】
段大鵬看著手裏厚實的紙張,眼前一黑。
“隊長,為什麽我來看啊——”
【因為他是中單替補,也是你說他玩得好可以簽,你不管誰管?】
段大鵬迫於林晚的「**威」,屈服了,一邊看一邊小聲嘀咕。
“隊長你不厚道啊,明明你自己也跟經理說winter打得好,能簽進二隊的……”
半小時後,林晚收起了簽好的合同,一抬下頜,示意他們可以返程回俱樂部了。
林晚和段大鵬隻需要帶上外設包,但元聽寒要把在青訓營的個人物品都帶走。
“winter,要帶走的東西多不多?我幫你去宿舍一起整吧,你一個人估計帶不了。”
“不用了段哥,我昨晚就整好行李箱了,就一個行李箱,不重的。”
段大鵬:“昨晚就整好行李箱了?你就篤定自己能進ERA?”
“不是……如果今天進不了ERA的話,我也不會繼續留在青訓營了,打算去別的戰隊打比賽。”
“哦……是這樣。”
段大鵬理解地點點頭。
“也是,你們青訓營高層也說過,有兩個戰隊早看上你了,還有想簽你去打首發的,一直留在青訓營也不是事兒。電競選手的黃金年齡就那麽幾年,拖著拖著就過了。”
話頭一起,幾個小時前的會議室裏,青訓營高層那句「winter他一心想來ERA」驀地在腦海裏轉了一圈。
林晚壓了壓心頭莫名生出的一絲煩悶,自嘲地勾了勾唇。
人就那麽一說,你就那麽一聽。
還真當元聽寒非ERA不可了?想什麽呢。
高中的那點傻X事兒,對方估計早忘得差不多了。
走出會議室,大廳裏已經站滿了人。
青訓營高層麵帶喜色:自家出了個ERA二隊選手,以後招人的價格至少能提一倍。
青訓生們滿臉羨慕:青訓生和職業選手之間就像有一道鴻溝,99%的人都跨不過去。大部分等年紀大了,隻能放棄電競夢,從青訓營離開,上學或者找工作謀生。
幸運點的成了個有點名氣的小主播,有個幾萬幾十萬的粉絲,那麽還能繼續靠打遊戲做直播掙錢。
人群靠後的角落裏,那名比賽作弊的選手剛好拉著行李箱被兩個保安帶出門。
聽到喧嚷聲,那個選手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目光掩飾不住妒恨。
“winter,那你去宿舍拿行李吧,我和隊長在外麵的車裏等你——隊長?”
林晚回過神。
下午三點多,太陽已經西斜,冬日的陽光本就不甚炙烈,昏沉的暮色在青年優越的五官上拓下了幾點淡淡的陰影,反襯得他的膚色越發蒼白。
他現在完全是強撐著才能麵不改色地在人群中走路。
“隊長,你臉色有點差啊……依我看別回俱樂部了,先去醫院吧,反正人也招到了,比賽也打完了,你總該安心去看病了吧?”
【night林晚:回去找隊醫看看,配點藥就行了。】
去醫院還得擔心會不會被粉絲認出來,萬一造成擁堵就不好了。
林晚側身坐進車裏,脊背挨上柔軟的椅背,一陣鋪天蓋地的睡意瞬間湧了上來。
他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闔上眼:“我睡會兒。”
“好嘞隊長,到基地我叫你。”
他的意識好像斷片了幾個小時。
朦朦朧朧地被罩入了一片深邃的黑暗裏,隻記得似乎有人時不時在輕聲喚他的名字。
聲音還挺好聽,就是忽遠忽近的。
他掙紮地醒過來時,眼前先是一片模糊的白色燈光,很明亮,刺得他眼睛稍微有些疼。
林晚有些不爽地皺了一下眉,下意識地:“段大鵬,你他媽大白天的開什麽燈呢——”
說完以後,四周驟然安靜了一瞬。
他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可以開口說話了,隨後就看到一張俊美昳麗的臉映入了眼簾。
“林神,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我們現在在醫院。”
神思清醒了幾分,林晚一手撐著椅子坐直了一些。
眸子裏生理性的水汽蒸發幹淨,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
他在醫院走廊的一個僻靜角落,左手手背紮著針,正在掛水。
元聽寒就坐在他身側,手裏拿著一個裝著熱水的小紙杯。
“林神,你喝點水吧?”
喉嚨是有些幹渴,林晚接過水杯喝了幾口:“怎麽回事,段大鵬呢?”
“段哥先回俱樂部了……我跟段哥說他陪你來醫院太顯眼,容易被粉絲認出來。這家醫院我很熟,知道哪個地方人少僻靜,他就讓我帶你來醫院了。”
林晚點頭,抬眸看了一眼輸液袋,快見底了。
“吃飯了嗎?”
“嗯?”
他側過臉又問了一次:“吃過飯了嗎?”
元聽寒抿唇:“吃過了。”
小崽子撒謊也不知道說得理直氣壯一點,還跟兩年前一樣。
林晚淡淡收回目光:“我餓了,一會兒要去吃飯,再給你個機會,吃過沒?”
小崽子實誠地搖了搖頭。
幾秒後,兩個人的肚子交疊地「咕嚕」了幾聲,表達著沒吃晚飯的抗議。
林晚嗤笑出聲,見輸液袋見底了,按鈴請了護士過來幫忙拔針。
站起身後,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至少頭沒有又暈又疼了。
“走吧,請你吃晚飯——想吃什麽?”
五分鍾後,他們走進了隔壁小巷的一個炒麵館。
炒麵館店麵不大,又因為過了飯店,現在店裏沒幾個人,林晚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把菜單挪到了元聽寒麵前。
“我還以為這家店已經搬走了,原來還在這兒。”
這家炒麵館離他們的高中就隻有兩條街,是當時附近最物美價廉的「飯店」,不少高中生都願意在晚自習前偷溜出學校來這裏吃飯。
他那時候和ERA的隊友在網吧打遊戲,身上沒幾個錢,網費都要東拚西湊,來這裏吃一次都是奢侈的。
當然,對元聽寒來說也是。
因為他第一次見到小崽子,是在醫院門口,兩個醫生幫著半大的少年推著輪椅,送一個中年女人出來。
醫生小聲感慨:“太可憐了……媽媽高位截癱,聽說這家欠了幾十萬的債才做了手術,這孩子以後怎麽辦?”
那時的小崽子也是現在這樣,衣服洗得發白,眸子卻烏黑發亮,倔強得好像雜草,無論怎樣都壓不滅裏頭的生命力。
小崽子陪著媽媽在醫院樓下散了一圈步,把媽媽送回病房後,又跑下來買饅頭吃。
他當時看到以後沒忍住,請他到這家炒麵館吃了一份雞蛋炒麵。
“我點好了,林神。”
林晚的視線恢複了焦距:“以後別叫林神了,在一個戰隊,叫隊長就行。”
元聽寒沉默了一下,乖巧地改口:“隊長。”
林晚掃了一眼菜單,對方點的雞蛋炒麵。
他隨手勾了一份「全家福炒麵」,招來老板,把菜單遞過去。
“往雞蛋炒麵裏加一份火腿,多加青菜。”
“好嘞!兩位稍等,五分鍾上菜!”
“隊長,我——”
林晚摸出手機,邊打開微博邊打斷了他的話:“我請客,點什麽你就吃什麽,小孩子挑什麽食——”
他的目光落在微博熱搜的一行字上時,唇角沉了幾度。
上麵赫然寫著【ERA二隊新簽中單winter疑似比賽作弊。】
作者有話說:
專欄預收《釣係美人在選秀綜藝爆紅了》蹲收藏——
文案;
你是一個過氣糊咖,由於出道早,明明才二十出頭,但所有人都以為你已經人到中年。
你曾經是頂流男團的隊長,由於前隊友突然解約,男團解散,你欠下了公司一億違約金,從此跌落神壇,查無此人。
現在你參加了一檔選秀綜藝《星光101》準備複出。
在這檔選秀裏,你的練習生同伴是你的骨灰級粉絲。
舞蹈教練視你為偶像。
粉絲們把你當做他們失而複得的珍寶。
隻有你的前隊友路景策——一隻被你手把手帶成主唱,卻反手解約讓你跌下神壇,自己進入影視圈大紅大紫的白眼狼,成了你的導師。
你們兩個勢必水火不容,勢必仇深似海,勢必要決出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新晉頂流!
易勻星看著手機裏這篇不知是哪個網友寫的真情實感的小作文,再看一眼身邊大狗一樣抱著他的路景策——
那麽,問題來了,關於我們兩個已經領證了的這件事,我要怎麽解釋呢?
——
傳聞易勻星和路景策自從男團解散起就關係破裂,兩人之間隔著一億違約金的「血海深仇」。
傳聞易勻星這些年背著債務,過得窮困潦倒。
直到某金融大亨一次采訪時說漏嘴:“我家小兔崽子不願意繼承家業,非要在娛樂圈,我給他轉了幾億零花錢他都不收。”
某985高校招生時表示:“易勻星是我校優秀校友,曾獲一等獎學金4次……”
某白眼狼在直播裏臭不要臉:“隊長那一億……不是欠公司的,是欠我的,他還不出債,隻好換一種方式還了。”
#可惡,欠債隻是臭情侶的小把戲罷了#
1、雙潔,雙向奔赴小甜餅;
2、溫潤釣係美人受×占有欲爆表年下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