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醒來
慕淼淼身體沒什麽事情, 可以很快出院。
她的繼父那邊還在查，通過電話記錄已經查到了李蘭蘭身上, 後續可能要再等幾天才能知道。
楚妗現在不擔心這件事, 等回到家後她才發現自己中午飯沒吃，好不容易吃飽後，楚妗發現慕淼淼在屋子裏亂轉。
她讓慕淼淼回屋裏休息一會, 慕淼淼卻不想停下來，“我再看一會, 醒來就沒有啦！”
楚妗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受，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和慕淼淼解釋, 但慕淼淼似乎堅信這裏的一切是夢。
她現在的狀態沒有辦法上學, 楚妗隻好幫她和老師請假，現在也有現成的借口。
楚妗甚至沒有辦法去工作室, 在家裏陪著慕淼淼, 慕淼淼的養母過來看她，慕淼淼看見養母覺得對方有點熟悉, 卻想不起來她是誰。
她又看向楚妗, 慕淼淼覺得自己的夢似乎很長很長，她可能睡了很久，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慕淼淼這幾日住在家裏，楚妗偶爾帶她出門散散步, 但不敢帶她出門玩, 王繼民的事情還沒塵埃落定, 她不放心慕淼淼在外麵。
宋雪過來看她兩回，見慕淼淼還是不認識她, 心情有些複雜。
等得知李蘭蘭和王繼民都認罪後, 楚妗才算是長舒一口氣。
慕淼淼現在的性格和之前一點也不像, 原來的慕淼淼性格內斂不愛跑動，現在的慕淼淼卻像是發現什麽新奇的事情一樣，喜歡跑來跑去，楚妗有時候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今天也一樣，楚妗看不見慕淼淼的身影，跑下樓來找她，女傭告訴她外麵有人要見她。
楚妗覺得奇怪，平日裏沒人會來拜訪她，如果是宋雪和養母過來，女傭不會這麽通知她。
楚妗詢問是誰，才知道是楚青青過來了。
楚妗思考了片刻，和女傭道：“不見。”
她繼續去找不見人影的慕淼淼。
這件事楚妗沒有放在心上，對方過來也是為了李蘭蘭求情，但楚妗不信她在後麵沒有支招。
晚上慕隨安回來問她：“楚青青來過了？”
“沒讓她進來。”楚妗回答完看向旁邊不好好吃的慕淼淼，忍不住道：“淼淼，別玩了好好吃飯！”
所以說她最討厭不聽話的小孩子！
慕淼淼顯然不會聽話，還在看手裏的手機，慕隨安見狀起身過去將手機給拿過來，他眼睛盯著她道：“吃飯。”
慕淼淼被他嚇了一跳，她被慕隨安一直盯著，隻好低下頭乖乖吃自己的晚飯。
楚妗有點頭疼，她這些天什麽都沒幹，全看顧慕淼淼去了。
她覺得這樣不行，家裏這麽多人，總不能讓她再消失，明天她就會工作室上班！不到點絕不回家！
然而楚妗沒想到自己一上班，就遇到楚青青攔截，她最近幾天過得不太好，楚父那邊已經宣告破產，母親又進了局子，慕隨安又不搭理她，她隻能來找楚妗求情。
“姐姐……”楚青青在地下車庫攔住楚妗，顯然是等了許久。
楚妗沒見過她這麽低聲下氣的時候，她看著對方問：“如果是為了你母親求情那就算了，我說服不了慕隨安。”
“好歹我們姐妹一場，你和慕隨安打聲招呼，沒有那麽難，你就幫幫我吧！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媽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隻是鬼迷心竅！”楚青青聽見楚妗這麽說，連忙開口道。
楚妗不想和她多費口舌，準備繞過她離開，卻被楚青青拉住肩上的包帶，“楚妗！”
“用人的時候倒是叫得親熱。”楚妗將肩上的包帶從她手中拽回來，她瞥了楚青青一眼，朝電梯口走去。
楚青青見楚妗離開，咬著唇不知道該去求誰，姚雨欣那邊已經被姚家管控起來，她就算哄得動一個小孩子，也哄不到那些精明的大人。
但讓她這麽結束楚青青還是有點不甘心，憑什麽楚妗可以活得這麽好，她母親就要進監獄呢？
她得想想辦法，一定有辦法。
再這麽下去，她沒有辦法繼續混這個圈子了！
楚妗在工作室晃了一圈，發現沒有自己工作室也沒出什麽問題，於是回到自己辦公室開始正大光明地摸魚。
她想了想還是和慕隨安說楚青青找她的事情，慕隨安回了一句就沒下文，楚妗看著聊天界麵覺得有點無聊。
楚妗開始懷疑起來，他以前有這麽冷漠嗎？
沒有事情做，她又忍不住想起慕淼淼的現狀，也不知道慕淼淼還能不能回來，她可不想應對一個管控不了的小孩。
楚妗思考了許久，開始重新考慮離婚的可能性，她打開瀏覽器開始思索離婚財產怎麽分配，她又想去問慕隨安他們有沒有簽過什麽婚前協議，但看見對話框慕隨安回複的“哦”字，楚妗失去了和他說話的欲望。
下午下班的時候，楚妗從地下車庫出來卻被一個人給攔住，是一個瞧上去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對方比楚妗要小一些。
“楚妗，你要怎麽做才能將我媽放出來？”年輕人一開口就是質問。
楚妗看著他那張臉，想不出來是誰，“你哪位？”
對方見楚妗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不禁惱羞成怒：“你別以為裝不認識我這件事就過去了！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你，我媽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楚妗看著對方義憤填膺的麵孔，沉默片刻決定無視對方。
她偏過身體饒過他，準備回到自己的車上，路走到一半的時候才想起來，早上楚青青為了李蘭蘭過來，這個年輕人不會是楚青青弟弟吧？
楚妗回頭看了一眼見對方已經走了，於是迅速打開自己的車門，她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準備開車離開，隻是剛開出來，整個車身忽然受到撞擊。
楚妗頭有點痛，之前就被車撞了一次，這一回又被車撞，她是和車有仇還是怎麽了？
楚妗還沒來得及打方向盤，忽然又被撞了一下，這下直接讓她昏迷了過去。
楚妗的意識有些昏昏沉沉的，她仿佛聽見有人在叫她小名，在和她說話，聲音聽著十分耳熟。
“今今啊……隔壁的小姑娘上次都醒了一回，就你還躺在這兒，不給媽爭點氣？”
“以前你爸說孩子大了別太管了，你看我不管行嗎？人家家務事你摻和什麽呢？把自己作進醫院了吧？”
“小黎那孩子不錯，媽也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不能把自己折騰進醫院啊？”
“媽以後不讓你相親了，今今你睜開眼看媽一眼行不？就一眼也行……”
……
媽媽？
是你嗎？
楚妗想睜開眼睛，但總覺得自己像是被困住了一般，整個身體不受使喚，她很費力地睜開眼，見自己躺在醫院裏麵，身邊並沒有什麽人。
她仍舊想睜開眼，眼前的場景像是將她困住了一樣，明明空曠的病房卻像一處狹小的空間，她甚至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不是媽媽的聲音，像是某個熟悉的人，是誰呢？
楚妗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她隻是想睜開眼睛，想動一動身體。
她想要從昏暗狹小的空間進入自己熟悉的世界裏，周圍的一切都好像在束縛著她，楚妗動不了自己的身體，她著急地快要哭出來。
“楚妗！”慕隨安見楚妗一直坐在病**發呆，表情卻變得越來越痛苦，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楚妗眼珠忽然轉動了一下，她看向慕隨安緩慢問：“我覺得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的我一直醒不過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嗎？”
慕隨安著急握住她的手，“當然是真的！”
楚妗望著他眼睛裏漸漸有了光亮，又很快失去了光芒，慕隨安發現自己握住的手瞬間消失，連同眼前的人一起，他好像聽見了高樓崩塌的聲響。
楚妗拚命睜開了眼睛，她像是渡過了很長很長的一段劫數，雪白的天花板明亮的病房裏，她感覺到手上的疼痛，楚妗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陽光。
“今今？！”旁邊忽然有人驚呼，楚妗這才發現病床邊一直有人，她轉過頭去看對方綴著皺紋的眼角。
楚媽媽連忙按響床頭的呼叫器，她看向楚妗的眼神十分驚喜，又似劫後餘生，眼裏湧出淚意又瞬間消失：“終於醒了！我得和你爸說一聲，省得他上班也心神不寧的！”
楚妗暫時還說不了話，等她做完一係列的檢查後，喝了好幾口的水，看見自己的爸爸過來，才感覺自己真的回來了。
外麵的天空是亮的，明媚的光線透過窗戶灑進來，讓人心情好了不少，相比之下屋裏的消毒水味也不是那麽難聞。
她在醫院裏住了幾天複建，經過其中一個病房的時候，楚媽媽和她說這裏住了個小女孩，之前醒了一次，後麵又昏迷了，昨天好像徹底醒了，一家人都跑過來看她。
楚妗安靜聽著被她牽著手走到醫院樓下，在院子裏轉一圈再回去。
她在醫院裏躺了幾個月，兩個朋友時常過來探望自己，楚妗前兩天和她們見過麵，知曉了一些事情。
到了樓下楚妗坐在花壇的瓷磚上，伸出手將楚媽媽抱住，“嘿嘿，媽媽讓我抱一下！”
“這麽大人了！還撒嬌呢！”楚媽媽嘴上嫌棄著，但沒有推開楚妗。
楚妗聽著她的話彎了彎眉眼，一點不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她鬆開楚媽媽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這樣抱過一個人。
和媽媽身上軟軟的布料不一樣，但她又說不清是什麽料子，隻記得好像是個男人。
既然是個男的，那就說明他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