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呢
楚妗起來後和往常一樣, 沒將楚青青的事情放在心上。
宋雪那邊開始積極和慕淼淼打好關係，人家打著培養母女感情的名義, 楚妗也不好說什麽。
慕淼淼那邊還沒什麽進展, 倒是慕隨安先頭疼起來，他尋思自己平日裏的行動軌跡不怎麽多，怎麽回回都能巧遇楚青青呢？
過兩日有個慈善晚會, 慕隨安讓楚妗陪自己去參加，楚妗沒怎麽在意, 收拾好後和他一同前往。
慈善晚會是以拍賣舊物的形式做慈善，慕隨安準備了拍賣品, 楚妗還沒看是什麽就被人給拿走了。
楚妗剛要問他準備了什麽, 就聽見有人叫她：“姐姐也來了？”
楚妗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轉過頭瞥見楚青青精致的麵容, 懶得搭理她, 挽著慕隨安準備找個位置坐下。
拍賣會還沒開始，楚妗沒想太多, 找了空處坐下後準備慕隨安他準備了什麽東西, 還沒開口就看見楚青青坐到慕隨安的另一邊。
慕隨安發覺楚妗的視線，回過頭瞥了一眼沒說話，而是站起身走到楚妗另一邊坐下，楚妗看著他的動作不明所以, 倒是楚青青瞧見慕隨安主動避開自己, 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種場合慕隨安沒隨意開口, 周圍的人差不多陸續落座後，楚妗和楚青青之間的位置空著。
楚妗身體朝慕隨安那邊靠, 前後看了看掏出手機發信息給慕隨安：你怎麽突然換位置？
慕隨安瞥了一眼她手機上的內容, 在她耳邊輕聲回了兩個字：“避嫌。”
楚妗思索片刻也想不出來有什麽嫌好避開的, 姐夫和妹妹還能有什麽……
啊……
楚妗想起來慕隨安之前的話，他當時說什麽來著？
想到這裏楚妗挑了挑眉，見主持晚會的人上台開始熱場，沒有開口詢問。
楚妗沒什麽看上眼的東西，等了一會看見一隻翡翠簪子被呈上來，等聽見主持人說明是慕隨安準備的後，忍不住扼腕。
他到底還有多少好東西沒拿出來？
楚妗沒有將東西拍下來的東西，身旁的楚青青卻開口出價。
聽見她聲音楚妗不禁轉過頭看她，她抬手要競價，卻被慕隨安給按住了。
楚妗抬頭看向慕隨安，想詢問原因但顧及場合忍住了，她將自己的雙手交叉放在腋下夾著，瞧著像是在生悶氣。
簪子最後果然還是被楚青青給拿到了，楚妗蹙眉開始思考慕隨安想做什麽。
一直到晚會結束，楚妗上車後就問慕隨安：“你為什麽不讓我競價？”
“沒有必要和楚青青競爭。”慕隨安回道。
“你上回不是說她勾引你？這次怎麽又為她說話？”楚妗有些不滿。
慕隨安沒想到她還記得這茬，他垂眸道：“不是為她說話，這次隻是試探而已。”
楚妗聽見他這麽說，才抬頭看他，見慕隨安微低著頭，車裏的光線有些暗，陰影遮住他眼睛裏的神情，楚妗瞧不清。
“試探她還有多少錢？”楚妗隨口問了一句後，才開口道：“你哪裏得到的翡翠簪，我怎麽沒見過？”
“我媽的首飾。”慕隨安回答。
楚妗聽見他將他媽的首飾拿出來拍賣，沉默片刻才問：“你確定你媽知道不會揍你一頓？”
慕隨安不知道楚妗都在想些什麽，他解釋了一遍：“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再說了她也不記得自己有多少首飾。”
楚妗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到了家後楚妗去找吃的，她晚會沒吃什麽東西，家裏的阿姨沒剩什麽飯菜，她隻好找出方便麵煮一煮。
慕隨安見她一回家就去了廚房，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慕淼淼下來倒水的時候看見他們回來，和楚妗說了兩句又回到房間寫作業。
慕隨安思考了一會還是在楚妗麵前坐下，楚妗聽見動靜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碗裏的麵：“要分你點嗎？”
“不用。”慕隨安麵無表情回了一句，隨即開始說起正事，“我最近和楚青青偶遇的次數有點多，她最近好像沒事一樣，你幫我問一下葉尋芙？”
楚妗一邊吃一邊掏出手機，給葉尋芙發了信息問楚青青最近的業務情況，等消息的途中楚妗抬眼看他：“偶遇次數多？”
慕隨安覺得這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於是點了點頭。
楚妗雖然隱約明白楚青青想打什麽主意，但她這麽明顯的動作讓楚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尤其是慕隨安在她這裏有什麽說什麽，她大概還沒想到自己底褲已經被扒了。
隨後她又想，慕隨安都有人勾搭，怎麽她沒人勾搭？
楚妗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想到自己現在和慕隨安還沒離婚，也許未來某一天就離婚了，起碼現在還沒有。
她不知道楚青青的想法，也就沒有辦法去仔細思考，等葉尋芙回了她的消息，楚妗看了一眼才和慕隨安道：“好像沒什麽業務，有業務也因為各種原因被停了。”
楚妗又瞄了一眼手機，看著葉尋芙的消息和他道：“這裏麵還有你前妻的手筆。”
慕隨安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起身離開餐廳。
楚妗看他走了，繼續吃碗裏剩下的麵，她想楚青青是不是想學李蘭蘭，但楚妗暫時沒有證據。
她一點兒也不關心慕隨安會不會變卦，目前她想拿到手裏的都拿到了，隻剩下楚父破產這一件大喜事了。
慕隨安和她離婚再和楚青青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都和她沒什麽太大的關係。
但隨之而來的事情讓楚妗有點迷茫，她收完碗筷洗完後，回到自己房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想了許久隻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而楚青青拍下來的那枚簪子，被她賣了個好，越過慕隨安寄到了他母親的手上，為此慕隨安的母親特地打來電話問了一番，得知是商業上的事情也就沒有多問。
再加上慕隨安已經結婚了，她也不想讓自己兒子名聲不好聽，於是將那枚簪子給退了回去。
楚妗得知這件事後，猜不透楚青青的腦回路，隻是她現在還有另一件事要煩心，也就沒有太多時間去猜這些事情。
宋雪要求在周末帶慕淼淼出門，楚妗不知道該攔還是不該攔，但看慕淼淼似乎對宋雪不再那麽排斥，楚妗想了想決定讓慕淼淼自己決定。
她找慕淼淼談話，慕淼淼知道楚妗的來意後，沉默許久才開口道：“讓我去吧。”
這幾天宋雪雖然對她很好，但慕淼淼覺得對方並不是真心實意的，或許她應該主動說清楚，將宋雪勸走，這樣他們就又能和以前一樣了。
秉持著這種想法，慕淼淼還是決定去見宋雪，她感受不到對方身上的血緣聯係，也感受不到對方對自己的喜歡。
慕淼淼不覺得她是真心想帶自己走，但究其原因她自己還沒想明白，她也不想那麽被動。
周末那天宋雪過來接慕淼淼，楚妗不好在親媽跟前叮囑什麽，隻能前一晚就和慕淼淼約好了一些注意事項，讓她有問題就立即和自己打電話。
慕淼淼一向乖巧，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出門當天她換著楚妗給自己做的衣服，頭發也好好紮成辮子，係著發帶，看上去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
平心而論她和宋雪還是有些相似的，隻是宋雪日常都化妝精致的妝容，不容自己有任何差錯，她開車過來帶慕淼淼走的時候，一時有點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宋雪開車帶慕淼淼去了市中心的遊樂場，今天周末有不少家長帶著小孩過來玩，這裏還和以前一樣繁華。
她和姚雨欣過來不知道多少次，和慕淼淼卻是第一回 來。
按理來說慕淼淼才是她的親生女兒才對，宋雪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麽了，總有點心神不寧的，她和慕淼淼肩並肩排隊進去，也沒打算去牽小女孩的手。
慕淼淼跟在她身邊做了幾個遊樂項目，等到休息的時候她才開口問：“你不說話嗎？”
宋雪不知道該聊什麽，隻好問：“你以前和誰一起住的？”
“我的養母和繼父。”慕淼淼麵對她的時候，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和之前一樣不會說話，“我今天和你出來，是想把話說清楚，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好，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想離開爸爸身邊。”
“誰教你的？楚妗嗎？”宋雪清楚知道慕淼淼的性格內斂，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性格。
慕淼淼聽見她這麽說搖了搖頭，“是我自己想說的。”
宋雪盯著慕淼淼的眼睛，確認她沒有撒謊才開口問：“她對你很好？”
慕淼淼思考了一下，斟酌著回答：“我不知道你們的標準，在我眼裏她對我很好，她有事情會問我意見，不會擅自幫我做決定，有關於物質的好處誰都能給予，但她從來不會忽略我。”
“要是她以後有孩子呢？遲早會忽略你。”宋雪有點意外她的說法，她從未聽過比自己年紀這麽小的小孩，會說出這種話。
而這個小孩是她不曾相處過，卻是與她血脈相連的女兒。
“我不知道以後是什麽樣子……”慕淼淼想起什麽不禁垂下頭，她語氣低落下來，“爸爸已經和她分開住了，要是有孩子或許會更好點。”
宋雪沒想到會聽到這些，她從前想不明白慕隨安，現在也一樣想不明白。
她問慕淼淼想喝什麽飲料，宋雪起身去買，慕淼淼並沒有很挑剔，隻要了一杯果汁。
宋雪去櫃台那邊點單，她忍不住回頭看了慕淼淼一眼，她坐在那裏低著頭看自己的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拇指轉著玩兒。
相比另一個女兒，慕淼淼顯得不會討好人。
她回過頭想著今日的情形，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本來就沒有的情誼如何維係？
宋雪接過營業員遞過來的飲料，回到位置上時發現慕淼淼已經不在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