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答案
即便是不太想轉發，到了下午的時候陸昀舟還是按營業要求轉發了雙人自拍。
與此同時，向景辰要求的「飯拍圖」也到位了。
因為來劇組的次數很多，工作人員的場照沒少拍，一找就找了一大堆。
別人發探班照都是模糊的一兩張，文鰩娛樂手下的公關大號直接發了個九宮格。
照片裏兩個人並肩走著，看起來很親昵，向景辰把頭側過來笑著跟他說著什麽。
他當時的眼神是這樣的嗎？怎麽透著一股拉絲的感覺。
陸昀舟微微皺了皺眉，繼續往下翻。
“菠蘿檸檬糖：哇，我沒看錯吧，辰爹誒，他怎麽還去這種小劇組了？”
“刻舟求劍V：舟哥在的方向就是他在的方向，最近我考古已經嗑瘋了，他倆都認識快五年了還有聯係，這什麽神仙友情。”
“言言卿卿：嘶，明明是嗑雨言來著，怎麽還嗑上另一對cp了。”
——
「不想上班：“他看他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突然就想到這句話。」
陸昀舟有種被拆穿的窘迫，心裏咯噔一聲，切小號在底下評論。“可能是角度問題吧，辰爹的眼神就是容易顯得深情。”
手機震動，微博提示您有新回複。
“不想上班：你到底會不會嗑，雖然我現在沒有證據，但是他倆肯定沒那麽簡單，探班肯定也不止這一次了。”
“吃糖小能手：證據這不就來了，「上圖」上次見麵會的時候沒擠到前排，瞎j亂拍，今天整理照片的時候發現重點了！辰爹上次就在場！還和陸昀舟在角落裏咬耳朵！”
連劇組見麵會那天的圖都能給扒出來？！
不愧是小能手，相機的像素是真的高，放大十幾倍後也還是很清楚。
她們這是舉著顯微鏡看圖嗎？
陸昀舟模糊地覺得有種危機在逐漸逼近。
——
生日演唱會當晚。
演唱會進行得很順利，整個會場籠罩在一片歡呼的海洋，氣氛炸裂到極點，熱度久久不降。
結束後仍然有很多粉絲牌聚集在出口，舉著的應援牌在夜色中聚成一團霓虹。
場館後門打開，身穿猩紅色亮片西裝的陸昀舟走了出來。
修身的西裝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線條，整個人顯得性感張揚，他朝粉絲們笑笑，像一抹綻放的火焰。
“陸昀舟！生日快樂！”
“啊啊啊舟哥我愛你！”
“哥哥舞台好棒，哥哥注意身體啊平時多休息！”
陸昀舟盡量與每一位粉絲打招呼，“你們也注意身體，早點回家，不要太晚。”
上車後，他依然透過車窗揮手告別，直到粉絲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小吳幫陸昀舟把亮片外套脫掉，一邊摘著他身上花裏胡哨的裝飾，一邊道：“可以換完衣服再出來的嘛，場館外麵沒有空調多熱。”
“粉絲大老遠的跑來，總共也看不了我幾眼。”陸昀舟不在意地笑了笑，“像我這種靠臉吃飯的人自然是要敬業一點。”
退場也是表演的一部分，他希望事事都可以做到完美，自然要堅持到最後一秒。
“哇，我們舟哥還算靠臉吃飯的話，那些小鮮肉還有沒有活路了！”小吳誇張地感歎。
他打量著陸昀舟的臉色，不過說實話，自家藝人好相處是好相處，就是不太看得出喜惡，尤其今天隔著厚重的舞台妝就更看不出來了。
本著要讓藝人身心愉悅的敬業精神，他和陸昀舟玩笑了幾句，但陸昀舟看起來像是在強行打起精神，興致不高。
於是就不再搭話，安靜地坐在一邊刷手機，時不常地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今天從早一直忙到晚上，對體力和精力都是高消耗。
看著陸昀舟把頭搭在靠枕上閉目養神，在自己車上休息都透著一股一絲不苟的架勢，小吳暗自歎了口氣。
他想讓舟哥放鬆一點，雖然舟哥雖然從來不和他們紅臉，語氣也都很溫和，但仍有種若有若無的距離感，讓他不敢像辰哥那樣開玩笑。
或許這兩個就是傳說中的氣場相和吧。
——
陸昀舟再次被叫醒的時候已經到了賓館。
小吳幫陸昀舟把禮物搬進賓館裏暫放，“舟哥你早點休息，最近連著三四點起床，我還能趁機補覺呢，你這是一時都不得歇。”
陸昀舟笑了笑，“謝謝，最近幾天辛苦你了。”
“嗨，我可沒事，”小吳舉起一束巨大的花，“這個放哪？”
花束上插著向景辰的生日祝福，為了給粉絲留扒糖的機會，特意把這束和其他的單獨放。
黑灰禁欲色調的包裝紙，修剪整齊的豔紅色玫瑰。
很漂亮，但看得出來是公司的安排，而不是向景辰選的。
如果是向景辰的話，會喜歡橘黃與粉紅色玫瑰混合的花束，加上枝葉點綴，會......
那天轉發過動態之後，陸昀舟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生日演唱會的籌備上，短暫地把向景辰拋到了腦後。
這會重新想起來，洶湧而來的對於向景辰的記憶還是清晰細致。
他突然覺得有些煩躁，在小吳第二次問的時候幾乎想讓他直接把花扔出去。
唉，算了，花又沒有做錯什麽。
陸昀舟暗自歎了口氣，緩了緩情緒道：“在我著擺著枯萎怪可惜的，不如你拿去送女朋友？”
“嘿嘿，跟著舟哥總能蹭好處，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想到女朋友，小吳笑得露出十二顆牙。
陸昀舟並不是不喜歡和粉絲過生日，但這種演唱會多少還是帶著工作的性質。
交代完一些雜事，助理關門離開。
晚上的歡樂與慶賀似乎也隨著工作任務的結束一起被關在了門外。
臨近午夜，賓館的智能燈光調節到了昏黃色的氛圍燈。
陸昀舟坐在沙發上看著落地窗外的夜色。
城市的燈火斑駁，看上去很熱鬧，但此時此刻並不與他有關。
今天之後他就又長了一歲，年紀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算小。
除了親人之外，其實不會有人在意別人的年紀，可他沒有親人可聯係，朋友們也都忙，不想因為這種無來由的負麵情緒麻煩他們。
手機受到的祝福很多，大多都是流程式的問候。
陸昀舟把朋友們的消息回複完，又來回刷了幾遍通訊錄，最後才點進被自己刻意忽略的名字。
向景辰每年都會給他發生日祝福，但現在已經將近午夜，依然沒有。
或許在忙？又或許是忘記了。
也是，又不是什麽重要的日子。
陸昀舟看著空白的聊天框，最終鎖屏了手機，什麽也沒發。
“咚，咚咚。”
敲門聲在一片寂靜中突兀地響起。
陸昀舟以為是助理落下了什麽東西，起身去開門。
“Surprise！生日快樂！”
陸昀舟差點和向景辰突然放大的笑臉貼在一起。
他怔住了一瞬，本該故作鎮定地退後，但他忍不住伸手摟住了向景辰，即使知道眼前的人毒/品而不是蜜糖。
溫熱的體溫讓陸昀舟的心髒瑟縮了一下，他不敢抱得太久，略一碰觸就把手臂鬆開，“你怎麽過來了？”
向景辰看向陸昀舟，他還沒卸妝，因為帶妝時間太久略微有些花，幾縷劉海從額角垂下削弱了五官的英氣，但這反而讓他難得地有些不修邊幅的慵懶，顯出幾分妖孽的氣質。
“舟哥沒睡啊，是不是特意等我？”他語調輕快地笑道。
雖然知道對方隻是玩笑，但被戳中心思的陸昀舟依然有些慌張，
“誰等你了，要過來怎麽沒提前說”
“提前以為飛機要晚點，想著趕不上的話就不和你說了，結果運氣好沒延誤。”
向景辰毫不見外，長腿一伸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謝謝。”
陸昀舟的心髒跳得很快，要不是剛剛的觸感過於真實，他幾乎要覺得眼前的這一幕隻是他的錯覺。
“咳，看我，差點把正事忘了。”
向景辰收回腿，從褲子口袋掏出個打著蝴蝶結的小盒子，期待地看向陸昀舟，“打開看看？”
陸昀舟接過來，棕色絲絨上躺著一隻手表。
去年在機場兩人路過GR，他因為這塊表造型獨特而駐足多看了一眼。時間過去很久了，要不是今天看到，他幾乎都要想不起來。
沒想到向景辰居然還放在心上。
“來我給你戴上。”向景辰拽過他的手，又拉著左右看了看，“嗯，確實和你氣質很搭。”
明明是微涼的質感，陸昀舟卻覺得從手腕開始發燙，故意扯些煞風景的事，“限定款到手價錢得翻上......”
“喜歡嗎？”向景辰打斷陸昀舟，語調軟軟的，帶著些許撒嬌和討好的意味。
陸昀舟怎麽可能會說不喜歡。
表盤上的碎鑽肆意地反射著光芒，把原本不算明亮的燈光映出了它本不該有的炫目，像個不真實的夢境。
向景辰的貼心和浪漫令人目眩神迷，但對他本人來說，不過是習慣成自然地體貼罷了。
或許相比之下，向景辰對自己會比對其他朋友對一些特別，可又分明看不出一絲曖昧的意圖。
陸昀舟忍不住開口道：“你流量和資源都不缺，這麽積極營業，到底是為什麽呢？”
如果是白天，他絕對不會這樣發問，但此刻他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
無論哪種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