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認真
“謝謝謝， 辛苦大家了。”
“攝影老師主持人辛苦了。”
“好，你們好你們好，有機會再合作。”
向景辰一路和工作人員問好感謝， 他看著前麵越走越遠的陸昀舟，急得額頭冒汗。
怎麽，還有，這麽多人要打招呼啊。
從演播室到門口的路，怎麽，這麽長啊！
舟哥你倒是等等我啊！
向景辰內心麵條淚。
眼看陸昀舟的身影真的要從視線中消失了，顧不得繼續磨蹭，趕緊和周圍的人說了抱歉， 從人群中擠出來小跑著跟上去。
他焦急地在門口環視了一下， 好在舟哥還沒走。
“誒，出來得這麽快？”
陸昀舟在門口不遠處的停車場， 雙手環抱似乎是在等他。
嗚嗚嗚他就知道舟哥絕對不會那麽絕情。
“舟哥，我上次叫住你其實是想說......”向景辰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陸昀舟並沒看他，而是往院子的另一頭。
他順著陸昀舟的視線看過去， 一個戴口罩的年輕人從出租車上下來，正朝這邊瘋狂揮手。
看身型有些陌生，找舟哥的嗎？
但這個揮手的對象，怎麽感覺是他呢？
向景辰滿頭黑線， 獨處的機會少得可憐，為什麽總是有一些人要出來煞風景啊。
那個年輕人跑到他麵前摘下口罩，臉因為急著跑過來泛著紅， 眼睛裏......好像還有激動的淚光？
“介紹一下， 這是我師弟顧星雲， 公司裏下一代裏最出色的，演技和唱跳都拿得起來，”陸昀舟在向景辰迷茫的眼神中介紹道：“他是你粉絲，聽說我今天和你一起直播非要跟過來了。”
向景辰深呼吸，告訴自己要給後輩做榜樣，努力扯了扯嘴角拿出影帝的風範：“你好。”
“你你你好！向老師你所有的作品我都刷了，我特別喜歡你的諜戰劇！”男神本人果然比視頻中帥，顧星雲激動地話都說不好了。
“過獎了，顧星雲是吧，好好加油。”
向景辰回憶了一下，他記憶很好，隻要聽說過名字的都會記得，顧星雲他並沒有什麽印象。
他想著既然是陸昀舟師弟的話，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可以給介紹介紹。
顧星雲被男神鼓勵了，激動地差點原地升天，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從兜裏拿出準備好的照片雙手恭敬地遞過去，“向老師能給我簽個名嗎？”
向景辰臉上擺著前輩式的溫和笑容，內心TAT。
平時也就算了，今天咱能不簽了嗎，向老師急著和你舟哥有事要談。
陸昀舟見他沒有接過來的意思，拿過照片塞到向景辰手上，又輕車熟路地從向景辰側兜摸出簽字筆——自從把話說開，知道向景辰對自己隻是兄弟情之後，他對肢體接觸也沒那麽避諱了。
陸昀舟塞過來的，向景辰當然得接，最終還是痛快地簽了。
隻是把照片遞過去的時候，突然覺得這一幕說不出哪裏眼熟。
對了，他想起來了。
向景辰剛出道的時候很喜歡徐風徐影帝，他跟著劇組人員參加主辦方的晚宴時正好碰到徐影帝也在場。
那時候他還一部上映的作品都沒有，激動地跑去要簽名，但影帝因為不認識他，或許是出於擔心黃牛倒賣之類但緣故，不但沒有身手去接，對他也視若無睹，甚至示意助理要將他「請」開。
陸昀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主動上前和影帝搭話，勉強靠著臉熟給他要來了簽名，沒讓場麵變得尷尬。
隻不過在那之後，心目中偶像的形象就變得有些奇怪，因為陸昀舟的陪笑，之後在業務上或多或少的壓製，不得不承認是有點私人情緒在內。
曾經給自己要過簽名的舟哥，現在又幫別人要。
向景辰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雖然知道這是很正常的幫忙，但還是覺得像是自己的什麽被搶走了似的。
“謝謝！向老師，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拿著簽名的顧星雲興致滿滿。
向景辰臉上依然保持著程式化的笑容，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對了舟哥，我打車來的，能不能蹭你車回去？”
“可以啊，”陸昀舟笑著，說出的話卻讓向景辰十分紮心：“謝謝你了，那我和星雲就先走了，下次見。”
向景辰：QAQ；
舟哥你的弟弟為什麽到處都是。
愛情不會消失會轉移，陸昀舟的愛情消沒消失他不知道，但是兄弟情絕對是轉移了。
——
超話裏熱鬧地像過了年，同人圖同人文如雨後春筍，甚至還把今天稱為「拿鐵直播事件」，來紀念沉舟的「露餡」。
【我磕的cp是真的！】
【新進坑的姐妹先補覺再補物料（已經好幾天沒睡的老阿姨如是說道）】
【我的cp收獲了愛情，而我收獲了快樂，以及頭頂的通天河。】
大家都磕糖磕嗨了，一臉興奮地刷超話。
正主之一的向景辰也在刷超話，但刷得一臉苦大仇深。
“九月相約逛街”
假的，他九月沒逛街，是王喜去商場買東西和陸昀舟撞上了，他當時被關在攝影棚裏背台詞。
“十月香山賞楓”
假的，他確實是在香山拍雜誌，舟哥拍的楓葉是公司門口摘的。
“今天晚上直播結束後私人聚會”
並沒有，舟哥和他星雲弟弟開車走了，而他隻能家裏苦大仇深地刷超話，看著可愛的粉絲們腦補他們的甜蜜瞬間。
舟哥找了新的宣傳團隊嗎？這通稿和配圖都好絕。
每一次溝通過大致走向後，配合得都天衣無縫。既沒有實錘，又處處擦邊，甚至還能被解讀出好幾個種類的糖，粉絲們研究到底是哪一種的流量就天天登頂。
他要是粉絲也會以為他們幾乎天天粘在一起，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
要是真的就好了。
但其實他們自從 fantasy holiday 結束之後就根本沒有過私下相處的機會啊！
“啊——”向景辰麵朝下撲到**，趴成一個大字。
這樣下去可啥時候是個頭啊，再拖下去營業期都要結束了，以陸昀舟現在的資源肯定是要外出拍戲，到時候不是更見不上麵了。
不行，他得采取點什麽實質性措施了。
首先，先給顧星雲介紹個角色——陸昀舟不隨便誇人，既然當著他的麵稱讚那必定是業務能力很強的。
然後這個角色需要到隔壁省拍外景。
他才不會承認是因為吃醋顧星雲每天和舟哥一起健身。
——
陸昀舟這邊也接了新的偶像劇，以前不敢奢望的劇組和導演主動上門來找，時隔五年終於又重新演回男一。
這部劇現在開拍，明麵上半年上映，時間差不多在他和向景辰結束營業後三四個月。
如果是現在把他和現在這部劇女主的花絮放出來，一定會被全網噴，但時間是個神奇的東西。
時間能讓人淡忘許多事情，在娛樂圈中尤其如此，哪怕是現在營業得火熱，三四個月足以讓現在磕生磕死的粉絲們慢慢淡忘這件事。
陸昀舟拍完了下午的戲，等著天色黑下來一些開夜戲。
他眼睛著劇本，一隻手往旁邊的桌上拿咖啡杯，摸了個空。
放的時候有些遠了，但陸昀舟劇本正背得投入，遂放棄了喝咖啡提神的動作，把手收了回來。
有腳步聲接近，緊接著裝著咖啡的杯子被遞到了他手上。
陸昀舟以為是小吳，說了聲謝謝。
一陣柔和的玫瑰香氣從身邊傳來，甜調的香水中混著苦艾和尤加利葉的辛辣，即便以玫瑰作為主調，也不會被誤以為是女性香水的味道。
向景辰最喜歡的「迷醉之吻」。
饒是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仍是呼吸一滯，氣息咽得太急，連帶著胸口有些悶悶地疼。
“你怎麽過來了？又裝工作人員了嗎？”陸昀舟輕笑了笑，躲了向景辰這麽久，他怎麽忘記了這人是個偷溜專業戶了。
向景辰：“在門口遇見小吳了。”
陸昀舟：......好吧，他也忘記了自己助理是個辰辰粉，自己沒再繼續說少接觸了，碰到自然是會興高采烈地指路。
正想著囑咐助理別再偷放人進來，到底是用防止劇組內部資料外泄的理由比較好，還是以防止被人偷拍導致營業加碼的理由好，向景辰湊到他椅子旁半蹲了下來。
“來和你說我想好了。”
向景辰認真的眼神看得陸昀舟有些緊張。
“舟哥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好不好？”
陸昀舟沉默了。
他接受了和向景辰作為同事的現實，不再抱有希望就不再患得患失。
向景辰這次似乎是認真的，陸昀舟不懷疑他的認真，但他擔心向景辰自己都搞不清楚什麽是愛情。
“辰辰，還是算了吧。”這不是一條好走的路，而且若是向景辰試過了依然無法接受，他也無法承受再一次的受傷了。
向景辰輕輕歎了口氣，似乎也做好了再次被拒絕的準備。
“我知道你還不想接受我，但我會讓你相信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