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底線
近年來耽美分了不少的市場，流量密碼原本就已經惹得很多人反感。
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抵製直男麥麩的通稿鋪天蓋地，影響遠遠超過了一個失誤的程度。
向景辰從出道開始就順風順水並不是沒人眼紅，而是他一直都沒被抓到過把柄。一個人能記住的藝人有限，自然有無數人盯著向景辰的位置，虎視眈眈要把他從上麵拽下來，有了機會都死死咬住不放。
【沒想到出淤泥而不染的向影帝也有麥麩博熱度的一天。】
【都是一樣貨色就別立隻靠業務水平的人設，和陸昀舟一起滾出影視圈。】
【脫粉了脫粉了，虧得喜歡了這麽久，我火速卷鋪蓋離開。】
【還影帝呢，這半年除了領獎再也沒新作品了，唯一上映的還是同性電影，這是水平不行了吧。】
其實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電影從拍攝到上映短則一年半載，長則三五年，甚至十幾年，《麥丁山的星空》不是最近拍的，其他作品也還在後期製作中，和最近根本沒有關係。
向景辰的粉絲雖然很多，但大多都很佛係，加上基本都是戲粉，因為對不同角色的喜愛匯聚到一起，雖然都據理力爭，但發言的引導方向不同，短時間內沒能集中火力和目標。
更有很多cp粉因為向景辰的反應，覺得向景辰對陸昀舟反感，而和陸昀舟家的粉絲掐了起來，場麵頗為慘烈。
營銷號像雨後春筍般，連帶著不明真相的路人也加入了滾雪球，輿論發酵得越來越大。
#一代影帝墮落，同性電影成最新流量密碼#
#中國電影的發展史#
#流量擠壓實力演員#
一條條熱搜都在明裏暗裏地影射，陸昀舟的手心全是汗，他不是第一次麵對負麵輿情，但是第一次如此緊張。
不該把向景辰牽扯進來。
他大概真的是沒有火的運氣，連向景辰這樣的福星都被他帶得倒了黴。
“味道怎麽樣？”向景辰看著陸昀舟，一副等待被誇獎的樣子。
但陸昀舟現在都嚐不出是什麽味道，網絡上每一句針對向景辰的惡評都像一支箭紮在他身上，剛剛吃下的飯菜也在胃裏絞成一團，堵得胸口發悶。
“好吃。”
“別擔心嘛，這次隻是事發突然，公關團隊可以處理的。”看他依然麵色凝重，向景辰輕輕晃了晃陸昀舟搭在桌上的手臂，安慰道：“實在不行就發個澄清。”
“澄清？澄清什麽？”
向景辰勾了勾嘴角，“澄清我們沒在賣腐，你是我男朋友。”
陸昀舟隻覺得腦子嗡地一下。他的確妄想過有這樣一天，但沒想以這樣的方式。
向景辰從出道到現在一直幹幹淨淨毫無緋聞，要是真的爆出戀愛，還是男朋友，這無疑驚天炸雷，搞不好以後的事業發展都會因此受到限製。
陸昀舟恨不得掰開向景辰的腦子看他都在想些什麽，他咬牙道：“向景辰你瘋了？”
向景辰的手機響起視頻會議的提示音，陸昀舟深呼吸了幾次，把情緒壓回去。
“我回避一下？”擔心文鰩公司內部的事情不方便當著他的麵說，陸昀舟站起來要走。
“沒事舟哥，你吃你的，不用管他們。”向景辰毫不避諱地叫住了陸昀舟，隨即點了接通。
視頻對麵是經紀人孟婕和一腦門子官司的宣傳部長，宣傳部長第一句話就是囑咐千萬別跟粉絲扯皮。
“咱們這邊的人正在把風向往回引，你近期注意一下社交網站的發言，別表現出對陸昀舟的反感，千萬別回粉絲......”
孟婕白了宣傳部長一眼，搶過話頭道：“辰辰啊，這次的事情公司現在有幾項提案，想和你討論一下。”
“好啊，”向景辰靠在椅子上，十分氣定神閑笑道：“我和舟哥也正說這事呢。”
他景辰的攝像頭朝著自己，對麵的陸昀舟並沒入鏡，宣傳部長發現這場緋聞鬧劇的另一位居然在場十分驚愕。
“你......們倆在一起呢？”
“嗯，正商量著要不公開戀情算了。”向景辰笑道。
孟婕：......
宣傳部長：......
陸昀舟在桌下踹了他一腳，向景辰裝模作樣地驚呼道，“啊好痛，舟哥你也太用力了。”
陸昀舟心裏對向景辰的團隊其實是有些歉意的，他坐進拍攝範圍，“他開完笑的。”
“哦，哦開玩笑的。”原本氣勢洶洶的宣傳部長被驚得話都說不順溜了。
原本愁白了頭發，牟足了勁想措辭把向景辰往外拽，生怕有什麽相關的桃色新聞被cp粉亂舞，結果您老根本不在乎啊。
向景辰的笑意上升了幾個度，似乎是被其他人的反應逗笑，“其實也不算開玩笑，現在網上大家隻是抵製賣腐，那說我們在談不就行了。”
“你別......”陸昀舟背後的冷汗都下來了，意識到有其他人在又放低聲音道：“你別這樣，短期還能靠cp粉撐一撐流量，之後解綁的時候怎麽辦？”
這事放在別人身上離譜，但放在向景辰身上他是真幹的出來。
孟婕萬幸還有一個陸昀舟可以當作安撫向景辰的理由，她清了清嗓，忙順著陸昀舟的話道：“是啊辰辰，這樣確實不太好。你看就算你不想交女朋友了，也不能拖舟哥下水啊。”
“好啦放心-我有分寸。”向景辰拉著長音撒嬌。“一會我發個動態，讓水軍幫忙轉發。”
“行，估計大家的注意力轉移一下也就好了。”孟婕道。
有分寸？陸昀舟有些狐疑地看了向景辰一眼，而孟婕的反應更是讓他覺得迷惑，難道文鰩娛樂給藝人的自由空間這麽大嗎？
掛了視頻會議，向景辰拿起手機哢嚓拍了一張桌上下了大半的飯菜，正好把陸昀舟戴著手表的右腕拍了進去。
陸昀舟還沒反應過來，向景辰已經編輯好了微博側給他看：“這樣發怎麽樣？”
【檢驗一下手藝退步了沒，“照片jpg”】
隻是發張起吃飯的照片而已，固然cp粉可以扒糖，但大部分人看來也就是正常不過的和朋友一同吃飯罷了。
是啊，這事其實並不複雜，兩家粉絲知道他們關係好就不會互撕，這場混戰也就差不多能結束了。
陸昀舟鬆了口氣，揉了揉發痛的額頭。
都怪他太過神經過敏，連帶著智商都要一起下線。
向景辰劈裏啪啦地專心發微博，微信公司的公關轉發引流。
陸昀舟定了定神，緩緩道：“雖然我盡量不影響你，但畢竟是和男人營業，這會變成你抹不掉的經曆。我現在又算不上慘，沒必要堵上你的名聲來拉我。”
向景辰側頭看向他，眼神專注，雙眸亮明晃晃地映著他的影子，“舟哥最近總是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因為這事擔心啊。”
他知道陸昀舟是真心實意為他擔心，所以也坦誠笑道：“沒關係的，隨便蹭，對媒體也可以隨便說，我願意讓你蹭我的熱度。”
“今天這事也怪我，舟哥你那態度也太正式了吧，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說漏嘴的事情重又被提起，陸昀舟心虛地別開視線，“這樣好了，我們立個底線，說說能接受的範圍，也免得再出現這種情況。”
向景辰坐直身體，“我現在做好心理準備了，下次絕對能接好，我對你沒有底線。”
他這話說得頗為認真，帶著磁性的撒嬌尾音撩得陸昀舟心頭一顫。
“你呢舟哥？”向景辰隻是程式化地問一句，隨即往他身上靠，露出可憐巴巴的樣子把他的話頭堵死：“舟哥該不會是嫌我煩了，不想和我營業吧——”
因為向景辰說的關於男朋友的話，陸昀舟的僥幸心理又冒了出來，在他耳邊叫囂著。
他想和向景辰以戀人的身份相處，即使隻是演的也好。
生平第一次，他違背自己的理智，明知眼前是個深淵，也想如同塔羅牌中的「愚者」一般，蒙著雙眼大笑著向前。
“既然都這麽說了，我就不和你客套了。”陸昀舟不自覺地吞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拽著手上的戒指把手指勒出紅印。
“和其他熒幕cp的營業一樣，媒體麵前說是友上，不承認是情侶，但是在活動上演情侶的互動範圍。”
他緊張地打量著向景辰的反應，隻要向景辰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不悅，他就立刻收回剛才的話。
向景辰猛地坐直，十分興奮地道：“那我們就能去參加下個月的戀綜了誒！”
“你願意參加的話就再好不過了！《fantasy holiday》這期是在海島，我還看了宣傳照，陽光別墅無邊遊泳池，我們去上個綜藝順便度假怎麽樣？”
雖然認識這麽久了，陸昀舟依然時不常地對向景辰的反應感到意外。
嘴裏嚐到一絲真實的甜意，他愣了一瞬，隨即笑著說好。
他知道關係是演的，但在營業結束之前，就讓他再騙自己一陣子，即便是偷來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