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
洞穴前, 白溪和葉知舟點起了火，撈起袖子。
今天葉知舟還帶了一輛獨輪車來運石頭。
她握緊拳頭道：“頭懸梁，刺椎骨, 今天一定要多挖點。”
白溪點頭：“嗯！自己選的洞, 跪著也要挖通，衝！”
一個小時後。
哐一聲, 白溪把一塊石頭扔下來。
葉知舟躺下了：“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你怎麽這麽猛，都不累的？”
白溪回頭, 看到她一臉鹹魚樣, 呆了呆：“啊？這種小事情，那裏累了。”
葉知舟歎氣：“哎，還是你猛, 小白啊，你怎麽這麽猛, 你是吃菠菜長大的嗎？”
“吃什麽不知道, 反正不吃青椒。”
“嘖嘖嘖。”葉知舟趕緊自己的意識渙散, 隨口扯道：“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外星人降落地球。”
白溪一邊切著石頭, 一邊道：“我倒是希望我是外星人, 隻可惜我不是。”
“原來你還想當外星人麽？”
“當外星人有什麽不好？難道地球人就很好了？”
“嗯。”葉知舟摸摸下巴, 將就繼續道：“人有各誌, 確實當個外星人也不錯。”
正說著, 忽然白溪停下來。
葉知舟：“？”
白溪麵無表情道：“我先離開一下，很快就回來了。”
葉知舟：“噢噢, 好。”
｛哇塞！主播終於下礦洞了！！好耶！｝
｛挖礦yyds!｝
｛什麽？挖礦？MC玩家不請自來, 快挖！｝
｛這挖的什麽？鐵？銅？鑽石？｝
白溪聳肩：“挖個隧道。”
｛隧道？一天不看, 主播已經把高速公路整出來了？這麽牛叉？｝
｛不像啊，看著荒郊野嶺的。｝
“隧道就是隧道，哪來的公路。”
｛沒公路挖什麽隧道，難道山那邊有什麽好東西？過山的話坐著鳥去不就行了？｝
｛不愧是白神，任性！｝
白溪一邊和彈幕瞎扯，一邊等著家長說話，她肯定在翻係統記錄，想到自己這段時間來做的事，白溪心頭有點緊張。
那邊，葉知舟看白溪溜得沒影，她走到一片狼藉的挖掘現場旁，試圖扣了扣岩壁，比想象的還硬，她摳死自己都摳不動。
確認自己根本沒有獨立挖洞的能力，葉知舟果斷熄了火，找了個涼快的地方躺平，休息。
某個角落。
白溪蹲在湖邊，百無聊賴開始撩水玩。
白玥開口了：“衣服換了？”
白溪：“對啊，怎麽了。”
白玥：“為什麽要換衣服？”
“管得著麽您？”
｛哈哈哈，今天的白神也一如既往吃槍藥了。｝
｛哈哈哈哈，這麽懟親媽，笑死。｝
｛白神收斂點吧，現在懟的開心，下線小心被親媽三次元掰頭。｝
白玥輕笑一聲：“口氣挺大？”
“吃炸藥了，衝您了，還真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這陰陽怪氣絕了。｝
｛笑死了，突然感覺家長也不容易，這是什麽親閨女。｝
白玥沉默片刻，而後慢悠悠道：“你們把衣服剪了做防塵口罩，這個想法倒是不錯。”
白溪哼了一聲。
｛天，衣服都做口罩了嗎，突然趕緊有些心酸。｝
｛水泥廠要帶防塵口罩，不然塵肺基本就是無藥可救。｝
｛在現實都無藥可救，那在遊戲裏恐怕就是絕症了。｝
｛突然趕緊白神好難啊，這是真的一窮二白。｝
彈幕紛紛開始表示心酸，白溪卻倔強的抿著個唇，一副不想多和家長解釋的樣子。
白玥：“你們這個想法倒是好的，隻是，單純的衣物恐怕不能讓你的村民遠離塵肺。”
｛確實，真正的防塵口罩標準很高，光是棉布是絕對做不了的。｝
｛那怎麽辦？衣服不是白剪了？｝
｛總比沒有好。｝
白溪翻白眼：“說風涼話誰不會呢？您可以了。”
她心理開始盤算，要不要再從係統那邊貸款搞一批口罩過來，不過說實在的，白溪現在睡前的時間都拿來做題了，根本有些不夠，她每次都做的快絕望了。
白玥一針見血道：“你那些題都快做不完了，還貸款呐？你能做得完？”
白溪心頭冒出一串火，嗆她：“那不然您送我得了？不送可以閉嘴了親。”
然而白溪沒想到的，白玥卻慢吞吞道：“可以。”
白溪：“站著說話不——您說啥？”
白玥：“你自顧自說廢話這個毛病該改改了，我答應給你提供長期防塵口罩。”
白溪警惕：“條件呢？”
她堅決不相信家長會有這麽好心，這條件裏麵肯定還有什麽大坑，比如讓她留個長發之類的。
但是白溪默默想了想，要是真有口罩，她就是一百萬個不樂意，也隻能點頭。
可惡。
白玥又笑了笑：“條件很簡單，從今天開始，直到明年開春，有任何人攻打你的村子，你都不能出手去幫她們，隻能讓她們自己去應對。”
白溪蹭一下跳起來：“這根本不可能，這條件實在是太過分了，你還不如讓我留長發！”
“你這德性，留長發也就那樣。”
“靠！”
白玥道：“你可以選擇同意，或者拒絕。”
白溪：“當然拒絕！你這破條件誰會答應！”
白玥：“想好了？你不是在為自己考慮，而是在為你整個一千多號人口考慮。”
白溪頓住。
這時，彈幕也說起塵肺病。
｛塵肺是真的很讓人絕望，我們村以前有個年輕人出去打工，就半年時間回來人就不行了，明明二十多歲卻跟個病癆鬼一樣整天躺在**，家裏為了治病傾家**產，最後他還受不了喝農藥自殺了。｝
｛塵肺這個，基本得了和癌症差不多了吧，又難治又花錢，有些工廠為了不給工人診斷塵肺病，還威脅醫生。｝
｛基本就是慢慢窒息死，太恐怖了，想想就瘮得慌。｝
白溪沉默下來。
｛天，好糾結，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白神不出手可能嗎？這村子就這麽點人，能頂幾個螃蟹，恐怕一隻就能全部屠殺完。｝
｛是啊，這村子本來就是建立在白神的高武力值下，突然讓她走，基本不就是白給嘛？｝
｛但是塵肺也很恐怖，基本半年後，人就廢了。｝
｛廢了就廢了，村民有的是，也就廢一部分人吧，但是沒有白神整個村子可就沒了。｝
{說的也是，總不能因為一部分人，犧牲所有人不是}
{但是這麽做，是不是有點殘忍}
{可是難道隻為了一些口罩就把整個村子棄之不顧了麽？}
{理性點，還是村子要緊，塵肺也是沒辦法的事。}
{是啊，科技發展都是有代價的，這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這條件還是不答應的好。}
彈幕討論著討論著，不同意的論調占了上風。
白溪：“………”
她知道，彈幕的論據是很理性的，說的確實很對。
但她放不下另外的犧牲品，
孟青青也對她說過塵肺這個病。
“就像是無形的蛇絞在脖子上，慢慢收緊，你隻能在旁邊看著她不斷咳嗽，喘息，最後死去。”
“那樣的死，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一次，如果我得了這個病，那就讓我離開村子，去森林裏，不要來找我。”
白溪怎麽可能看著青青姐去死，村民不是消耗品，是活生生的人。
霞就在窯山工作，半年發病，甚至連冬天都等不到。
白溪想起那名站在湖邊，靜靜對她笑著說：“替姐妹再看一次冬天”的霞，心頭更是難受。
她從來沒有這樣為難過。
但白溪更清楚，如果她要收手，晨曦村現在的護衛隊絕對守不住村子半分鍾。
如果有什麽怪物襲擊，那麽護衛隊裏的夕、雲還有風都會死。
難道她就可以坐看相信她的風去死嗎？
但如果不答應，死的卻是窯山的另外一批人，她們默默無聞，就像在船上跺腳的柳，承受著勞動帶來的傷害，把最好的東西貢獻給村子。
白溪想，如果這些知道她的決定，恐怕也不會有什麽怨言。
無論是護衛隊，還是窯山，嚐盡生活艱辛的她們最大的期望恐怕便是在冬天不會餓死，即使得了塵肺，即使死在入侵者手中，能多活一天，她們便多高興一天。
白溪蹲下來，抱頭，覺得她根本無法放棄任何一個人。
“你在這洗頭嗎？”
葉知舟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白溪回頭，看到葉知舟，仿佛看到了救星，衝上去拉住葉知舟道：“快！幫我決定一下！”
葉知舟一臉莫名。
白溪把兩個選擇告訴她，然後問道：“如果是你，你怎麽選。”
葉知舟摸摸下巴，然後道：“這是龍組的命令嗎？”
白溪：“大，大概吧。”
葉知舟沉吟。
白溪期待看著她。
片刻後，葉知舟道：“其實如果從成本的角度上來說，確實損失一部分村民，可以獲得更大的保障，這個比較劃得來。”
白溪有些不安：“所，所以拒絕嗎……”
葉知舟搖頭：“但是，晨曦村不是做生意，而村民也不是簡單的代價，這裏麵還包涵了更複雜的感情成本，如果窯山的人生病，我們不可能讓她們去死，光養生病不能工作的人，我們也會被拖垮，和被入侵是結局是一樣。”
白溪恍然，這個答案她竟然沒想到。
葉知舟道：“所以，既然兩個選擇的結局都有可能一樣，那麽我們再討論，晨曦村被入侵，和窯山裏的人生病的概率，顯然窯山生病這個是百分百，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管，這個結局是一定的。”
白溪振奮：“所以答應！”
｛這個觀點看起來好像也沒毛病。｝
｛確實，如果是策略遊戲，死幾個兵就死吧，但說真的平時誰能坐視朝夕相處的朋友去死？｝
｛這位大佬思路還是清晰的，比鍵盤俠清晰多了。｝
葉知舟搖頭：“等我說完，還有另一點，如果我們選擇保衛能力，以我們的科技水平，完全不能改善任何一點窯山的工作情況，因為我們自己做不出口罩。”
“恩恩。”
“但是，如果我們選窯山，那麽關於防衛能力，這個我不太懂，但是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再進一步發展，或者製造新的武器？”
白溪聞言，眼睛唰一下亮起來，這一席話宛如撥雲見月，頓時她的思路就通透起來。
｛靠，大佬這麽一通分析，好像是這麽回事？｝
｛確實，雖然簡單思路來說，犧牲一部分拯救一部分沒毛病，但是明明有雙贏的選擇啊！｝
｛對啊，可以發展軍事力量啊，一個成熟的勢力為什麽可以沒有軍隊呢，總不能白神天天打生打死吧，玩個遊戲也該有個個人空間啊。｝
白溪心頭一定。
高爐修起來，隻要找到鐵礦，她們就能做出鐵製兵器，再加上新加入的一千號人，完全可以再擴充軍隊，然後她們還有城牆作為依憑，白溪是很看好這個世界的雌性的戰鬥力。
其實並不用那麽悲觀。
葉知舟：“再說了，冬天臨近，又會有哪個部落會這麽有病來攻打別人？除非是不要命的瘋子。”
她笑著看白溪：“我這麽分析，你就清楚了吧。”
白溪點頭：“懂了！知舟姐果然是學霸，強還是你強的！”
葉知舟：“哪哪，隻是因為我是旁觀者，所以看得清，你作為決斷者承受的壓力大，反而看不清。”
白溪：“這麽想來，她們還能變成動物，本來就很強，完全可以成為一隻強軍。”
葉知舟哈哈道：“這些我就一竅不通了，你規劃吧。”
“嗯。”白溪扭頭對白玥道：“這個條件，我答應了。”
說完，葉知舟什麽都沒看到，卻看到空氣中一道微光亮起，緊接噗通四個紙箱落下來，上麵用中文寫著‘防塵麵具’等字樣。
再看了一下產地，還是種花家，葉知舟麵露震驚。
等白溪抱起箱子，她忍不住低聲問道：“喂，國家真的沒想過要入侵異界嗎？”
白溪打哈哈：“哎呀，知舟姐你想什麽呢，怎麽可能。”
葉知舟沉默片刻，心領神會點頭：“好，我明白了。”
白溪：“？”
這時係統卻通知她，直播即將關閉。
｛啊啊！！不要啊，讓我看看晨曦村變成什麽樣了！｝
｛不要關不要關球球了，讓我看讓我看，我把晨曦村當電視劇追啊，讓我看看今天吃啥好嗎，球球了，就看一眼。｝
｛救命！這才多久！為什麽就關了！｝
然而彈幕哀號，抵不住冷酷無情的係統關掉了直播。
白溪隻聽到家長道。
“下次考核是三個月後。”
她眉頭一皺，怎麽還有這茬？不是通過了嗎？
可是直播關閉，家長也沒聲了。
地球。
白玥鬆了口氣，往後一靠，拿起蘋果咬了一口。
嘴角忍不住上揚，不愧是她的女兒，做的真的很好。
隻不過一個月，白溪已經從被趕鴨子上架的領導者，逐漸變成了一名真正的領導者，她開始親近她的人民，並且為她們所思所想，並不把那些人隻看作抽象的責任，而是真真切切把她們看作人。
白玥眯起眼睛，不過閨女也做的太好了，太努力了。
她隻是想讓這些成為白溪成長的一個經曆，而不是她的全部。
現在的晨曦村剛剛成立，許多東西還沒有成我定數，但當時間拉長，人心也是會變的，白溪確實可以一直保護晨曦村，但這隻會讓這隻幼鳥變成一個怪物，一個累贅，變成白溪的枷鎖。
到了最後，閨女想要離開時，白玥已經預見這個怪物對她的無限阻攔，習慣了安逸的村民不可能再想自己保護自己，而是習慣了被白溪保護。
白玥希望女兒的成長旅程再完美一些，而不是像曾經那樣，變成無法挽回的悲劇。
晨曦村。
孟青青看到白溪抱著一堆防塵麵罩來的時候，激動的抱著白溪轉了好幾圈。
她當然知道棉布不可能防住所有的灰塵，並對此一籌莫展，這一直是孟青青心中最沉重的石頭。
正是因為她親眼見過患上了塵肺的堂哥死在麵前，所以她才知道，這個病有多恐怖多絕望。
白溪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麽高興，趁機把之後的安排說出來，她沒打算瞞住孟青青。
失去白溪的戰鬥力，對晨曦村來說，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而她也希望青青姐能有什麽辦法。
孟青青聞言，並沒有追問為什麽有這個條件，也沒有詢問為什麽防塵麵罩是來自種花家的。
而是認真聽完白溪的計劃後，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既然這樣，我們是要擴充護衛隊了嗎？”
白溪：“嗯！至少還要三百個人。”
三百個…孟青青為難問：“現在就要？”
白溪：“過會時間吧？對了新來的那一千人咋樣。”
她皺了皺眉：“毛病到沒多少，隻是看起來有點……”
孟青青斟酌著，選了一個詞：“有點奴性。”
葉知舟：“什麽叫奴性？”
孟青青道：“她們經曆的似乎太多了，所以對未來沒什麽目標，倒是說什麽是什麽，除了那一群羊族。”
白溪：“那個之前來的時候坑我的女人，你怎麽安排了？”
孟青青微微一笑：“咱們不養閑人，公共廁所再次重新啟用，她就負責打掃那裏，不掃就沒飯吃。”
白溪：“那家夥堅貞不屈的很呢，小心她絕食餓死。”
孟青青搖頭：“不可能，拔刀跳河自殺隻要一瞬間的念頭就可以了，但絕食這件事除非世界上最堅定的人，輕易不可能做到，隻有擁有最堅定的信念之人，如果她是這樣的人，我反而佩服她，要給她吃飯。”
白溪：“所以她掃了？”
“掃了。”
白溪噗哧笑出聲來，葉知舟對這件事也有所耳聞，慢悠悠道：“所以，什麽堅貞不屈，哪裏比得上吃上飯更好呢。”
孟青青問道：“對了，你們最近在幹嘛。”
白溪和葉知舟對視一眼，她搖頭道：“不，不行，我還有些事。”
孟青青有些懷疑：“你們兩最近幾天怎麽回事，早出晚歸，又背著我在外麵搗鼓什麽？”
她瞪了一眼葉知舟：“你又拉著小溪找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葉知舟舉手：“冤枉啊，關我什麽事，我能拉得動她？她一個指頭就能把我幹趴下。”
孟青青狐疑盯著她，但想不到真正的答案，又惦記著把口罩發出去，她點了點頭：“那就好，別帶小溪去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
“哈哈哈，放心，青青姐我肯定不會去的。”
“哎哎哎，等會，你這麽說我成什麽人了？！”
孟青青走了。
兩人合計。
葉知舟：“你說這個洞，我們還挖嗎？”
“挖，幹嘛不挖！”白溪堅定道：“鹽是肯定要的，不然我們這一千號人也得玩完，我一點都不想去舔泥巴，髒死了！”
“行，那明天繼續，我們的快點了，青青已經開始懷疑了。”
“行！明天加大力度！”
次日，葉知舟經曆一|夜肌肉酸痛，被白溪灌了一碗據說是什麽魚的金丹水，早上醒來感覺竟然好了很多。
今天白溪不像昨天那麽小心翼翼，掏出光刃埋頭苦挖，挖出來就往葉知舟的獨輪車上放，然後再由她拖出去。
兩人也沒玩也沒閑聊，進度果然飛快，接近夕陽西下時，葉知舟測了一下，發現她們這一整天竟然挖了整整一百步的深度。
她豎起大拇指：“你還是牛叉的。”
白溪靠在岩壁上，一揚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葉知舟撿起光刃，戳戳，岩壁，這光刃切石頭像豆腐一樣，手感是非常奇妙。
忽地，她抬頭嗅嗅，然後道：“小溪，你又沒有聞到那股味道？”
白溪頓時緊張起來：“啥，啥味道？我可沒放屁！”
葉知舟：“呸，我是說，你有沒有聞道大海的味道？”
白溪仔細嗅了嗅，搖頭：“沒。”
“怪事，是我的錯覺嗎？”葉知舟疑惑。
白溪撐著岩壁站起來，升了個懶腰：“行了行了，別撓了，回去吃飯了，不然又要被青青姐念。”
“好好。”葉知舟抽回光刃，正想還回去，突然她聽到一聲細微哢嚓，頓時僵住身體。
白溪也頓住。
洞穴中陷入忽然的沉默。
葉知舟小聲道：“你，你聽到了？”
白溪輕輕點頭：“嗯。”
“怎麽辦？”
“別問我，你不是這方麵的專家嗎？”
“但是我也沒經曆過這個啊？”
“那要不咱們跑吧？”
“別跑別跑，萬一震動的更厲害。”
葉知舟說著，輕輕的挪了一下腳，而後她驚恐看著白溪身後，隻見岩壁的龜裂迅速蔓延，沒入上方的岩層中，看不見盡頭。
葉知舟大喊一聲：“快跑！”
白溪當時抄起她，往外跑去。
轟隆一聲——岩層應聲而落，白溪及時止住腳步轉身跑。
葉知舟：“你幹嘛？！！”
白溪：“洞口那邊塌了！不能去！”
葉知舟麵露絕望：“靠，怎麽會這麽倒黴！”
白溪：“等會等會！”她抽出光刃，在前方削出一小塊空間。
轟轟聲不絕於耳，急|促而迅猛，瞬間由遠及近，連葉知舟都聽到了，仿佛死神的腳步。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有天會死在這裏，這簡直是死無全屍。
“小溪，要是你還活著，還能回去，幫我給我父母帶句話，讓他們搞死那個叫孟鑫的混賬！千萬不能讓他好過！”
白溪：“別別別，我還在努力呢，你擱這說什麽遺言。”
葉知舟：“我覺得我恐怕是挨不過了。”
白溪：“有我在，你怕什麽！”
轟隆！
葉知舟聽到身後的巨大聲音，汗毛炸開，她知道，自己下一秒就要變成肉醬了。
白溪一咬牙，把光刃往下一插，握緊拳頭狠狠一拳錘過去，然後隨著轟隆落下的岩石，抱著葉知舟衝進她捶出來的小洞口裏。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