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風從來沒有見過不會死人的冬天, 即使是藤部落這樣的大部落,每個冬天都會凍死很多人,曾經的風不明白, 為什麽雪化了, 她的一些夥伴也不見了,後來她明白過後就再也不想認識新朋友了。

風曾經很喜歡和雌□□朋友,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麽春天的時候,明明那些小雌性的哥哥弟弟還在,她們卻不在了。

後來, 她再也不想認識新的雌性了, 風喜歡牙也是因為,牙很強,不會消失在某個冬天。

不過現在比起牙, 她更喜歡溪溪和青青,風現在已經把心中最好的夢留給那似乎遙不可及的未來。

但美好的寶物, 總是會引來窺竊者, 所以它還需要強大的守衛。

白溪把村子裏曾經進行過狩獵的雌性召集起來, 人比她想象還要多, 兩百多號人裏竟然有五十多人進行過狩獵, 還包括風, 夕, 還有唯一的羊族, 雲。

聽到白溪要教她們新東西,夕是表現得最高興的, 她喜歡追隨強者, 更喜歡變強, 為了這個願望她才會離開部落,而後選擇追隨白溪。

因為人不多,所以白溪沒打算讓這些護衛隊做什麽衝鋒列陣的戰鬥方式,而是教她們學會設陷阱,挖壕溝,打遊擊,還有使用武器。

村子邊緣被清出一片區域作為靶場。

嗡一聲,弓弦輕顫,箭矢快如閃電,穿透百米外的標靶,靶牌上隻剩一簇羽毛。

白溪又拿起一支箭,再次射在上一支箭的尾羽上。

這樣連射三箭後,她把弓交給了夕:“你來。”

這把弓有一米多長,弓體是用竹片疊成的,而弓弦是白溪帶的繩子絞出來的,射程長,穿透力強,在這片鐵器稀少全靠變身打架的森林,遠程攻擊占據極大的優勢。

護衛隊的女人們望向夕,她們已經學了一段時間箭術,今天是選拔隊長的時候,標準隻有一個,箭術。

現在隊裏最強的是夕與雲,夕天生對武器擁有極高的天賦,而雲說過,羊族人人都會用箭,並且擅長在奔跑時射箭,所以她占了便宜。

夕屏息靜氣,咄,咄,咄,連續三箭刺穿靶心。

白溪點頭,這個世界的人身體素質都很好,尤其是護衛隊這些狼人,個個身手矯健,學起射擊來更是一日千裏,這其中,夕是最不錯的人。

接下來是雲,雖然也射中了靶子,但卻有一箭沒能擊中靶心,稍差一些。

一個又一個人接過弓上前,人群的最後一人垂著頭,耳朵塌下來,顯得無精打采。

風看了眼勝券在握的夕,又看了眼滿臉讚賞的白溪,更是失落。

早知道她就不要來了,嗚嗚嗚,這個弓真的好難啊。

每人三箭,幾乎沒有脫靶的,終於到風了。

風可憐兮兮看著白溪,然而一向寬容的白溪這次卻非常堅決的把弓遞過來:“當初是你死活要來學的,現在可不準逃跑。”

風:“嗚嗚嗚,我錯了。”

白溪:“當初你怎麽跟我說的,隊長天生就是給你準備?不是還要給夕好看嗎?快射,射不準沒飯吃。”

風:QAQ

她真的真的真的太太太後悔了,風是個笨蛋,為什麽要來學這個,太難了嗚嗚嗚。

她拉開弓,力氣倒是非常不錯,嗡一聲,弓弦微顫。

箭矢飛速射出。

“嗷!!”

拖著木板車的熊大吼一聲,拉熊的人連忙爬下來,一邊喂它吃東西,一邊大喊:“這是咱們的熊!”

風:TUT

第二箭。

狩獵回來的村民把箭還給風,拍拍她肩膀:“加油”

然後扛著著多了個窟窿的獵物往村裏走去。

風:TAT

第三箭。

白溪:“停,好了,我已經知道你的水平了。”

風期待看著她。

白溪:“晚上吃點蔬菜,有益健康。”

風:TTTATTT

本來一箭都射不中已經非常難過了,結果風看到夕笑眯眯道:“作為隊長,我會好好教你的。”

她更是氣飽了。

這晚飯風決定不吃了,生氣,絕對不是討厭吃草!

藤部落。

木回來時,立刻被族人團團圍住,這次他失蹤很久,實在是讓當初回來的人們又驚又怕。

拋棄族長這件事,巫把他們罵了不止一頓。

他們又找了一遍森林,卻依舊沒有木的身影,而最讓他們毛骨悚然的是,敵人的異變。

“族長,爪部落全都消失了,甚至岩山也不見了。”

“最近聽不到‘卡’的聲音,連鷦獸也看不到了。”

“族長,發生了什麽事?”

木擺擺手,等眾人安靜下來後,低聲道:“還記得搶走風的黑狼族嗎?”

巫緩緩走來:“你是說,黑狼族又回來了?”

黑狼族三個字,頓時讓所有讓沉默下來。

木看著巫,點頭:“黑狼與傳說中一樣強大,她們殺死了‘卡’,滅了爪,還打下了所有鷦獸,隻留鷦獸首領作為苦力,為她們運送石頭。”

狼族被著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消息刺激到了,紛紛忍不住問道:“卡,卡真的死了?”

“鷦獸?怎麽可能有狼族殺的了鷦獸?”

“那隻曾經殺過我們族人的鷦獸頭領怎麽會向狼族低頭?這不可能!”

眾多質疑淹沒了木,顯然,這些消息太過於離譜,就好像有人告訴狼族太陽會掉下來,森林會消失一樣離奇,已經超出了它們的認知。

即使這對狼族悶來說是好消息,它們依舊忍不住去反駁。

木有些生氣:“無論你們接不接受,人家確實是做到了。”

“族長,狼是怎麽殺的鷦獸?鷦獸會費,我們會嗎?”

木:“你做不到,她們也做不到?當初黑狼們帶著風離開時,你們攔住她們了嗎?”

質疑的人語塞,悻悻閉嘴了。

“卡真的死了,黑狼的牙能咬碎卡的外殼嗎?我不相信。”

木冷冷道:“如果不信,你為什麽不去湖邊看看?卡還在不在?”

詢問的狼族遲疑了,湖邊那裏對他們來說早就屬於禁地,很容易遇到卡,而一旦遇到卡,基本也就沒了。

“她們在湖邊建立了部落,如何你們想看看,可以去看看黑狼族有多厲害。”

木說著頓了頓,然後道:“當然,我希望你們不要去,如果出什麽事,藤不會為了你去挑釁黑狼。”

巫搖頭道:“傳說中黑狼一組受到狼王的庇護,即使它們離開了森林,狼王耶從來沒有拋棄過黑狼組,你們不許去招惹它們,我們真正該麵對的敵人不是黑狼,而是冬天。”

兩人一錘定音,狼族們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聽了進去。

除了一個人。

牙躲進屋子裏,受傷的這段時間,他的生活天翻地覆,從部落裏受人尊敬的勇士,變成了廢物。

他腿上的詛咒已經在巫的努力下消除了,可是牙卻再也回不去從前。

夜色降臨。

牙起身,守在火邊的巫緩緩道:“你要出去?”

牙:“我要去找風,請您不要阻攔我。”

他不相信,愛了他那麽多年的風會不想回來,她一定是被黑狼族逼迫。

連木也不敢去救她,一定是這樣,牙心中反複道。

巫笑了幾聲,給火添上柴,啞聲道:“隨你。”

等腳步聲走遠後。

巫大概能猜得到,牙會遇到什麽,不過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巫拿起旁邊的‘詛咒’,指尖摩挲著上麵的利齒,已經失去了敬畏的狼族,在森林裏活不長了。

次日。

風瞪大眼睛,看看白溪又看看她手中的怪東西。

白溪:“愣著幹嘛?去試試好不好用。”

風的臉皺成一團:“溪溪,不是說好不學這個了嗎,我,我,我用矛可準了。”

白溪:“笨,就是因為你不合適用弓,才給你準備的這個,要是矛扔完了,你總不能把自己扔出去吧。”

風眨巴眨巴眼睛,咦,難道這個是什麽好東西?

她立刻開心接過來,學著裝箭射擊。

白溪念道:“這可是我用獸夾融了給你做的弩,全世界隻此一家,千萬別丟了,丟了就沒有了噢。”

風一實驗,立刻就感受到了這個怪東西的不一般,首先,她再也不會射歪了,而且,她重要還能打中樹了!

風寶貝的抱起□□,歡天喜地:“我絕對不會讓別人搶走它的,謝謝溪溪。”

白溪攆人:“行吧,去玩吧。”

時間流逝。

夕陽西下

牙呆呆站在樹後,看著遠方的部落,炊煙嫋嫋升起,香氣飄來,是肉香。

越過平坦的土地,歡聲笑語從巨大的‘卡’軀殼下傳來。

而湖邊,一隻巨大的鷦獸正在湖裏張開翅膀洗澡。

原來,族長說的是真的……牙搖搖頭,把動搖從腦中拋去。

無論如何,他都要見一見風,問她是不是被逼迫了,風追了他那麽多年,不可能是假的…她不是那樣的人。

風聲響起,牙眸光一利,卻看到一隻飛鳥掉在不遠處的麵前。

一聲歡呼,矯健的身影衝過來撿起飛鳥。

牙愣住。

風:“哇!!舟舟!!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看到啦,快回來,去吃飯了。”

風高興道:“好!!!”

突然她打了個激靈,有人在盯著自己,風迅速轉身,用弩指著危險方向。

她厲聲道:“出來!”

牙緩緩從樹林裏出來,複雜看著仿佛變了個人的風。

風眼睛慢慢睜大,咬住唇,放下弩:“你怎麽,怎麽來了?”

牙:“我來找你。”

到底是追了很多年的身影,風以為她忘了,可是當真正看到人時,風卻知道,她還沒有忘記這個人。

她更沒有忘記自己的過去,那個可憐的風,那個隻為了一點點溫暖就願意付出整個自己的風,那個…從來沒有人喜歡她的風。

風還想說什麽,突然聽到孟青青遠遠的喊聲。

“風!!!吃飯了!!”

白溪也在喊:“什麽意思?!連飯也不吃了?!□□老娘收了!!!”

風一個激靈,什麽?□□?沒收?不行!!絕對不行!!這個已經是她最大的寶物了!!

牙看到風的一瞬間,就知道她還記得自己,他心中鬆了口氣,果然,風心中還有他。

卻突然聽到風對森林大喊:“我沒在玩!夕!!你竟然放了壞人進來!!你晚飯沒了!!”

牙:“???!!”

在森林巡邏的夕打了個激靈。

一道聲音從森林殺來:“那混蛋在哪?!”

……

遠離晨曦城的森林裏。

牙狠狠摔到地上,劇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白溪半蹲下來,冷笑著殺氣騰騰道:“竟然敢來挖老娘的牆角?我也不是什麽惡魔,選一個吧,左手還是右手?”

牙額頭冒出冷汗,正想說什麽,白溪又冷冷問道:“左手?還是右手?”

牙:“……”

白溪提起光刃:“還是說,你想死?”

記憶中的恐懼如潮水襲來,牙打了個寒戰,結結巴巴道:“左——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伴隨一隻手落地。

白溪收起光刃,扔下一句:“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就把你的頭砍下來喂鳥。”轉身跳上了蘿卜。

蘿卜叼起地上的手吞掉,張開翅膀往湖邊飛去。

森林裏隻留下抱著手臂瘋狂打滾的牙。

螃蟹廳

風:“嗚嗚嗚,青青青,我真的沒有貪玩,我有老實回來吃飯的QAQ。”

孟青青拍拍她的後背安慰道:“乖啦乖啦,沒事,小溪不會收走你的□□啦。”

風:“真的嗎?太好啦!”

……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當牙清醒時,疼痛已經變成麻木。

他睜開眼,卻看到一張帶著羊角的臉。

“頭,還活著。”

“帶走,問問他,我們的買主怎麽不見了?”

“是。”

牙下意識偏頭,看到許多被綁起來的雌性,但他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眼前一黑又暈過去了。